龔義重不得不放下身段,向馬駿說好話,他說:“馬書記,歐陽平俠父女合夥陷害我呢,我身爲縣委書記,怎麼會做這樣的事來呢?馬書記,你一定要爲我主持公道啊!”馬駿說:“義重同志,話可不能說死了,縣委書記有好的,也有壞,好的如焦裕祿,壞的嘛,貪污好色□□弄權者不在少數啊。”龔義重吃了癟,可憐巴巴地求道:“馬書記,你可要相信我啊!”馬駿嘆了一口氣說:“我試試看吧,不過你要拿出點姿態才行啊!”
“馬書記怎麼說,我怎麼做就是了。”龔義重在馬駿面前從來沒有這麼軟過。馬駿說:“你得好好地安排一下趙未鬆同志,他雖然有時辦事不講究方法,但這位同志還是不錯的,業務能力很強啊!”龔義重一提起趙未鬆就來氣,不過爲了大局,他還是忍了,說:“我一定給他安排一個好的去處。”馬駿說:“要不這麼着吧,我這邊正好缺一個人手,我想把他調到我們市紀委來,不知你怎麼看?”龔義重立馬說:“馬書記開口要人,我怎敢不給?”
“好吧,就這樣吧。”馬駿掛了電話,進了房間,問趙未鬆:“未鬆同志,今後你有什麼打算?”趙未鬆神色黯然地說:“還能怎麼辦,回去我就辭職,我沿海地區有很多戰友,去投靠他們,怎麼着也能混一碗飯吃。”馬駿說:“是啊,以龔義重的個性,你留在澤西,肯定會受到打擊和報復。不過,你現在有家有口的,出去後家裡誰來照顧?”
見趙未鬆低頭不語,馬駿說:“我沒有徵求你的意見,替你做了主,我已經跟龔義重說了,想把你調到市紀委工作,不知道你同意不?”趙未鬆擡起頭,眼裡放出了亮光,欣喜地說:“馬書記,這是真的嗎?”馬駿點了點頭,說:“是的,就看你願不願意來。”趙未鬆連忙說:“願意的,願意的,只要馬書記需要,我哪有不願意的?”“嗯,你先把照片交給我,我來處理。”馬駿點燃一根菸,坐了下來。
接過照片,又從照相機裡刪掉了照片內容,馬駿對歐陽平俠說:“平俠同志,照片就交給我吧,我以我的人格擔保,你女兒的筆錄不會流傳出去。”歐陽平俠想了想,說:“交給我不是一樣嗎?”馬駿說:“如果交給你,我擔心你利用這些照片做文章,目前爲止,我們不能把龔義重給逼急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何況龔義重不是兔子,照片放在我這裡,大家都放心,這是一種最爲合理的處理方式。”
說服了歐陽平俠,馬駿送走了他和他的女兒,接着給龔義重打電話,馬駿告訴龔義重,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什麼事也不會出了。龔義重問照片現在在哪?馬駿說照片我先保管着,等到時機成熟再物歸原主。龔義重心裡罵了一句,但嘴上還是裝作很高興地說:“照片在馬書記的手心我就放心了,要是被那些心懷不軌的小人拿去造謠生事,就不好辦吶。”馬駿笑了笑,說:“好了,就這樣吧。”
一場危機有驚無險地被平息了,馬駿派人到澤西縣公安局去調趙未鬆的檔案,準備將趙未鬆安排到紀委秘書科工作。趙未鬆很快就到了任,任秘書科牽頭副科長。第二天,他讓趙未鬆開車,跟自己一起來到了江都縣,聽葛太平說,焦雙清的身體康復得很快,準備回澤西療養,馬駿見手頭的事不多,就決定在他回澤西之前看看他。
在江都縣人民醫院,兄弟二人手握着手,沉默了好一陣。旁邊的人都知趣地離開了,病房裡就剩下他們兩個人。焦雙清說:“祝賀你啊,現在成了市領導了。”馬駿嘆了一口氣,說:“宋紅軍哪裡想提撥我啊,他把我弄到他的身邊,是爲了看緊我,要是我自己能說了算,現階段,我是一百個不願意離開澤西的。”焦雙清點了點頭,說:“我也知道,你去市裡並不見得是好事,宋紅軍這人太陰了,我聽他們說,王重山跟他的關係不是一般的近,而且憑我的直覺,宋紅軍和王重山跟這幫歹徒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馬駿說:“我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河邊林發生火災後,證據已經被毀了,那幾個歹徒由江都縣負責審理,我插不上手。除非……”焦雙清連忙問:“除非什麼?”馬駿說:“除非有人舉報與這個團伙有關的、夠級別的幹部。”焦雙清皺着眉說:“現在到哪裡去找啊!”馬駿一拍大腿,說:“有了。我差點忘了,在江都看守所,有一個人,他受了冤,我還答應爲他作主呢。”
來不及跟焦雙清細說,馬駿就和趙未鬆一起,向江都縣看守所趕,來到看守所門口時,馬駿卻遲遲不下車,趙未鬆不解,他問:“馬書記您不是說要見一個人嗎?”馬駿搖搖頭,說:“我們還是回去吧。”趙未鬆雖然不解,但還是發動車子,往澤西縣趕去,路上,馬駿給市刑警大隊教導員嚴鐵打了個電話,讓他明天來澤西一趟,對外保密。
剛在看守所門口的時候,馬駿突然想到,如果自己現在去找鄧火強,肯定會引發江都看守所的警覺,在王重山的地盤上,如果被王重山看出什麼端倪,他一定會提早對鄧火強採取什麼措施,自己的計劃就會又一次被他們打亂,所以,必須另想辦法,讓嚴鐵先接近鄧火強,然後再作打算。第二天,嚴鐵如約而至,馬駿與他制訂了一套方案,就趕到了楚湖市,當天晚上,嚴鐵就打來電話,告訴馬駿說事情已經辦妥了。馬駿放下電話,從楚湖賓館悄悄地出了門,向市公安局趕去,已是冬天了,寒氣襲人,夜色如墨,出門時,馬駿聽了天氣預報,預報說明後天可能會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