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尚往來

還魂草(重生) 禮尚往來

卻說瑤草俯身馬上,減少顛簸,雙腳用力勾着馬鐙,以免脫鉤跌落馬背,自己一生就玩完了,自己操心勞力還沒得到結果實在不甘心。那馬兒遇坎跳坎,遇河過河,瑤草身上一陣煙塵一陣水漬,不過,小母馬經過這一陣折騰奔速又減緩的趨勢,可是與瑤草技能想要途中下馬卻是難乎其難。

瑤草的手臂因爲用力過猛,也因爲緊張,顫抖的不行,幾次打摽,手指也已經抓不住馬鬃。忽然間瑤草聽見一陣激烈的馬嘶聲,緊着自己坐騎忽然拔地而起,馬頭高昂,前蹄飛揚,差點把瑤草掀翻下去,瑤草再一次激發出全身力氣於手上,同時閉上眼睛,以爲此命休矣。熟料,小母馬掙扎着再往前奔跑幾步,腦袋卻被被人拉轉了方向,狂躁的原地溜着圈子,打着噴子,終究時停住了。

馬停住了!

瑤草心裡一陣歡騰,不敢相信。轉動腦袋,想看看都是誰制服了馬匹,救了自己。只可惜低腦袋垂着,無力擡起,只好作罷。

旋即,瑤草又是一陣天旋地轉,人已經被人擄下馬背,雙腳踩在實實在在穩穩當當土地上,瑤草終於確定,自己又一次逃脫了死忙。心神一鬆,整個人像一片樹葉兒飄落在草地上。仰面朝天,瞧着藍天白雲,只覺得美得驚心。劫後餘生的瑤草,只覺得活着的滋味實在太美。

正在慶幸,耳邊響起一陣‘噠噠,噠噠‘馬蹄聲響,隱約有人焦急呼喚“柯小姐”

瑤草知道來人了,頓覺自己這樣仰面癱倒實在不雅,想坐起身,卻是腰兒酥軟,雙臂軟綿,渾身沒有一絲氣力,似乎身子不是自己的了。

隨即有人笑道:“嗨嗨,還好呢?你得自己騎馬回去,這兒可沒有轎子!”

瑤草側目,竟是自己曾經嘲笑的老公子,楚探花!想來剛剛擄自己下馬者也是他了,得了,一事不煩二主,渾身雖沒力氣,嘴還好使,忙道:“謝謝,能扶我坐起麼這個樣子實在……我手底沒有意思力氣了。”

一聲嗤笑過後,瑤草坐起身子。

少頃,三匹馬兒飛奔而道,齊齊下馬,一個是惡夫宋必文,一個三少宋必武,再一個卻是趙子爵。

宋必武最性急,下馬不穩就嚷嚷道:“姐姐還好你麼?那個悍婦真不是東西,平日在家砸東砸西,雞飛狗跳也罷了,出門還要惹事,把靈兒都嚇哭了。”

趙子爵嘴裡慢了,腳步卻搶上一步,雙手撫上瑤草肩膀:“師妹,可曾受傷,哪裡不舒服?”

瑤草不動聲色揮揮手隔開趙子爵手掌:“謝謝師兄,我還好。”

趙棲梧似乎沒意識到瑤草不悅,反而急道:“你有什麼一定要說出來,可別忍着,你能走麼,我們去醫館瞧瞧去,我載師妹回去可好?”

瑤草再次揮掉趙棲梧手掌,平靜笑道:“師兄放心,我還撐得住,真的沒事兒。”

說這話,爲了證明自己無事,瑤草一使勁站起身子,小腿還有些發軟打顫,畢竟站起來了。

宋必文忽然走上前來,將自己繮繩遞給瑤草:“你那馬眼睛像是瞎了,不能騎了,你騎我的馬,我的馬賠你。”

瑤草心裡苦笑,之前還沒怎麼,倒差點送了命呢!現在還敢要宋家,馬呢?因道:“多謝將軍,我自己能走,你們不必理我,我的丫頭應該很快到了。”

趙棲梧見瑤草混不理睬自己,忽而轉頭一聲冷笑:“賠馬,哼,你倒說得輕巧,縱婦行兇,差點要人性命,賠一匹馬就夠了嗎?這倒倒配的確,老的無恥,小的惡毒,蛇鼠一窩,一羣該死東西。”

宋必文伸手就封趙棲梧衣領:“你說什麼?找打呀?”

宋必武一見,忙着兩邊拉勸:“趙哥,這事兒跟我哥哥沒關係,哥哥,趙哥說得姓衛的,沒說你,消消氣啊,依我說,那衛家本就不是好東西,我上次說你不信,這次怎樣呢?”

宋必文抱着膀子道:“哼,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們好好的,人家確是斷手斷腳,也不知道誰蛇鼠一窩,更狠毒呢。”

趙棲梧原本這一陣子憋着邪火沒出發,忽見宋必文陰陽怪氣,出言毀謗,頓時火星亂蹦,毫無預警,一記重拳搗向宋必文,宋必文頓時牙齒鬆動,嘴裡發腥,也火星起來,揮手就是一拳,兩下里便打將起來。

宋必武兩便勸兩邊不聽,又不好幫誰,急得直搓手。

瑤草喊了幾聲,混沒人理睬,氣得只噎氣。

楚景春抱着膀子閒閒的看着,笑着:“打打打,御史臺那些言官這陣子正閒的發黴,兩位文物新貴捨身成仁,正好成全他們的忠義了。”

宋必武這下子找到有理說法,忙着從中隔住:“是呀是呀,楚大人說的是,你們難道想被參嗎?哥哥,你是不是又想挨孃親耳刮子呀?”

回頭又勸趙子爵:“趙哥,您也想想伯母,上次你被人蔘,鬧得人仰馬翻,您好像再來一次啊?伯母怎麼辦?靈兒妹妹怎麼辦?”

他兩人還拉扯着不放手,瑤草冷聲道:“師兄,你若是爲我打架,我告訴你,我不稀罕,若不是爲我,你們換個場子切磋去,打死打活,與我無干。”

趙子爵聞言怒道:“難道就這麼算了,你的仇不報了?”

瑤草冷聲道:“我自己的仇,我有能力就報,沒能力,說明是我該受的,弱肉強食,我技不如人,不敢抱怨。”

楚景春這才上前來拉開兩人,摸摸宋子文嘴角清淤,又戳戳趙子爵頭上角包:“瞧瞧,瞧瞧,多能幹啊,擲地有聲,一拳一個印記,這就是你們當初豪言壯志?你們就這樣爲國爲民啊?趙爵爺,這就是你的興國之計?宋護衛,這就是你的禦敵之策?我勸你們趕緊回去,這幾天別出門子,免得被人咬住不放,保住功名要緊。還有,籬笆茅舍紮緊些,各自看好門戶,不要把河東獅子放出門。”

楚景春與他二人師生名份,一通嘲諷謾罵也只好聽着,至少目前這兩個好沒有還手的能力,要知道楚景春可是翰林學士承旨,隔三差五跟天子會晤,一般人等惹不起。

且他自從被王府訛上,這位儒家學徒頗有些亦正亦邪起來,在朝中不拉幫不結派,只是緊緊跟着皇帝行事,其他誰的面子也不買。

這楚家又是清貴世家,從老祖宗起就是讀書出仕,源遠流長可以追溯到前朝去,真正世代書香,名門望族,那祠堂裡祖宗牌位林立,足足排了一間房,每年拜祭祖宗牌位,念名諱就得半個時辰。且楚家爲官素不拉幫結派,只講天地良心,平時不顯山露水,一旦事關人命,定會出頭說上幾句良心話。朝中文武兩班,祖上或是親眷受過楚家恩惠者不在少數,雖然楚家施恩不圖報,可是一旦楚家有事,大家都會心照不宣給幾分面子。

是以,楚探花亦正亦邪,獨立特行,倒讓人覺得他是秉承祖訓,青出於藍。且他被冠上孤鸞星稱號,與皇上有莫大關係,皇上對他有一份愧疚,不免寬待些。

由是楚探花自從得中三甲,一路順風順水,毫不費力升到了正五品,且是天子近臣,比之一般一品二品還要榮寵。

卻說宋必文趙子爵受了一番教訓心服口服,且都對瑤草生出一番愧疚,都勸瑤草接受自己好意,要將馬贈送。

瑤草卻不想跟着幾人再有牽連,瑤草眼下還不想死,尤其不想莫名其妙被嫉妒死。遂誰的好意也不受,反是一步步走近那匹棗紅母馬,看能不能勉強騎回去,以代腳力。

瑤草雖然沒有受傷,卻被那馬一陣顛簸幾乎被顛散了骨頭,身上痠疼,估計走回去有些吃力。

正在遲疑,忽一人把繮繩塞到瑤草手裡:“柯小姐就騎這匹,這匹馬最溫順了,小姐的馬兒,我會照應它。”

瑤草對着馬童一笑,翻身上馬,只可惜往日做起來輕飄的動作,今日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

瑤草正在發急,忽然身子一輕,旋即人已經坐上馬背:“自己能騎?”

原來是楚景春把瑤草擰到了馬背上。

這這個動作太突兀,也太不尊重,擰小雞呢?

瑤草氣惱盯着肇事者,面色帶些薄怒,大庭廣衆這般行事,算什麼?男女授受,不懂啊?

楚景春滿臉憊懶,嗤笑道:“我與你父親是同年、同僚、好友,再說這邊沒女眷,你又需要幫助,事急從權,不礙的。”回頭看着邊上三人:“你們說呢?”

楚景春主持過趙子爵的童生試,也做過宋必文策論閱卷官,與他們有師生情誼,哪敢不附和:“正是這話。”

宋必武笑道:“姐姐驚魂不定,我替姐姐牽着繮繩。”

靈兒應該不會找茬,瑤草不再拒絕:“謝謝三少。”隨即轉臉對着楚景春點頭致意:“謝謝楚大人救命之恩,回家後我會告知父母大人,屆時專程上門致謝。”

楚景春挑眉一笑:“這你可是謝錯人囉,是小馬童套住了驚馬。”

瑤草轉向一那個少年一額首:“請教恩公大名,容當後報!”

少年臉紅擺手:“不值當,是……”

楚景春笑道:“人小姐好意,你收下就是了,這麼多廢話作甚。”

馬童作揖:“肖山有禮!”

宋必武上前來牽馬兒,卻被楚景春接過去:“我左不過無事,又是長輩,我送她回去,他們兩個不好再露面,你先回去報個平安,以免家人擔心。”

宋必武爲的趙靈兒囑咐,忙一笑:“好咧,如此我先回去,怕是有人急壞了。”

且說趙棲梧自追到這裡,眼睛一直盯着瑤草,只是瑤草始終不與他眼神交匯,心知瑤草不願與自己糾纏,甚是灰心。恩師發話,只得應承,說聲是,打馬走了。

宋必文臨行一抱拳:“得罪了,我會擇日攜內子上門致歉。”

瑤草卻道:“實在不必。”

卻說馬童與馬受傷母馬眼裡滴了幾滴藥水,馬兒漸漸安靜老實了。溫順的被馬童牽着,再沒狂躁。

楚景春竟然不顧瑤草一再反對替瑤草牽着繮繩,騎馬與瑤草並駕齊驅,慢慢走着。

瑤草很少分陌生人這般相處過,甚是拘謹,手腳無措,僵硬的坐在馬背上,幾次差點跌落,都虧得楚景春手快扶住。

楚景春瞧着瑤草不自在,忽然朗聲一笑:“嗯,左不過無事,給你說個故事,我之前曾經講給我祖母、母親、侄女兒說過,她們都很喜歡。”

也不等瑤草回答,就給瑤草說起他幾次跟着聖上私房逛夜市,聖上如何學着百姓與人討價還價,最後講定了價錢又不買,惹得商販惱了。講到此處打住,問瑤草:“猜猜商販說什麼?”

瑤草茫然搖頭:“我沒賣過東西,不知道該說什麼,大約會惱怒。”

楚景春點頭一笑:“正是,那商販埋怨聖上說:嗨,我說你沒錢別搗亂,耽擱我工夫呢,我一家子指着吃飯呢!”

瑤草無聲笑了。

楚景春卻又道:“你猜聖上如何回答?”

瑤草道:“聖上仁慈,肯定不會怪罪,或者還會陪個。”

楚景春笑:“錯,聖上問我們幾個借錢買了那人三斤青皮梨,結果我們身上只有散碎銀子,人家商販卻是論銅板買賣,三斤只需二十文,那商販沒銀錢找零,又不愛佔便宜,偏要我們照價買梨子,結果我們身上最小銀也是二錢,起初幾次,我們不是揹着一大袋梨子逛夜市,就是提着一大籮筐蘿蔔,現在我們都形成習慣,每天隨身攜帶幾十個銅板。”說着自袖口裡摸出一小串紅繩子穿着銅板在瑤草眼前晃悠:“給你玩兒。”

瑤草結果錢串子玩耍,一路聽他神侃,不時會心一笑,身心頓時放鬆下來。忽的記起自己之前精怪,心裡只覺得過不去,遂一聲乾笑道:“楚大人真是義薄雲天,小女那日口不擇言衝撞,大人也不責怪,今日卻援手搭救,小女子實在慚愧,其實大人一點也不老,正是英雄少年,年輕英俊。”

楚景春摸摸下巴,嘴角擒笑,美目晶亮:“是嗎?我也這樣覺得。”

忽又一聲嘆:“不過呢,我家老祖宗可不這樣認爲,她總說,景哥兒,還玩呢,你堂弟孩子都開筆描紅了,你幾時才能讓祖母抱孫子啊?唉,她老人家還以爲她孫子是萬人迷呢,誰知卻是孤老命,一輩子也不會有兒子囉。”說着擡頭對着瑤草解釋道:“我的事情家裡瞞着老祖宗,免得她老人家傷心,老祖宗一直以爲是我太挑剔了,才”

言罷嘲諷一笑,也不知道笑誰。

瑤草這人其實很信命運,認爲世上定有那命犯孤鸞星之人,比如簡小燕。只是聽李木蓮說過,這乃是有人散佈謠言,楚探花應該是被人冤枉,只是三人成虎,誰也不敢冒險。鑑於人家救了自己,有這般好心叫故事開解自己,遂好心勸道:“其實,您應該跟人好好解釋一番,總會有那麼一兩個不犯糊塗,不輕信謠言之人。不過,最好是把那個造謠之人抓出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了。”

楚景春瞅着瑤草言笑盈盈,一雙眸子璀璨明媚:“你信麼?你信不信我是孤鸞星,會剋死人?”

瑤草一愣,隨即一笑:“木蓮說過,您是被冤枉的。”

楚景春悵然道:“冤枉的又怎樣?滿汴京的閨秀與母親都相信呢!”

瑤草一翹嘴角:“這我可就幫不上大人忙了,總不好我一家家去敲門說,請您們相信探花大人,他是被冤枉的,他真的不是孤鸞星!”

楚景春也是粲然一笑:“瞧你說的,我豈是那施恩挾報的,教你做這事兒。”

雖然這楚景春二十一二,其實比瑤草實際年齡十七歲也沒大多少,且瑤草前後兩世已經活了二十三年,比楚景春還要大些。倒覺得楚景春玩兒時候滿有童趣,不似那次主考十分的冷峻,也不似那年醉酒,狂放難纏,更沒有那夜犀利刻薄。

瑤草瞟眼傲岸挺拔身姿,堅毅俊俏的面容,詼諧又風趣,是在人才難得,不由皺眉:這樣才貌俱佳的美人,竟被編排成孤鸞星,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真可惜了。

楚景春是個心思玲瓏人兒,立即撲捉到瑤草神情,笑得牙齒燦爛:“怎麼?同情我啊?不用,我且好着呢!”

兩個不久前針鋒相對之人,忽然就和諧了,楚景春一路說着趣事兒,瑤草仔細傾聽,偶爾插嘴,甚是愉悅。

這般走了一段,正遇上了一馬雙騎的方英勳宋心蘭,與梨君飛馬而來。

幾人飛身下馬,方英勳連連跟楚景春道謝,梨君心蘭則圍着瑤草渾身查看,見並無損傷,方纔安心。

楚景春隨即拱手說聲後會有期,告辭而去。

梨君騎馬載着瑤草,問道:“這事兒你怎麼說?”

對於柯老夫人,瑤玉、王氏,瑤草行事有所掣肘,不能任意施爲,也不能明着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對於衛氏,瑤草且不用憋屈自己,想起自己差點玩完,瑤草不由咬牙:“當然還回去。”

梨君點頭:“有這話就好。”

瑤草皺眉:“就怕三舅母爲難,畢竟衛氏是宋家人。”心蘭哂笑道:“她若真當自己宋家人,就不會如此作爲,一碼歸一碼,她敢做,就要擔待,且別理她。”

方英勳拍着胸脯子:“你只管隨心所欲,只別出人命,不勞姑父出面,表哥就擔得起。”

一時大家形成決議,一衆人催馬疾行回到別院。

路上梨君告知瑤草:“且別聲張,下午有她好看。”

午間就餐,衛氏迫於東家王大奶奶面子,來至瑤草面前賠情,一不施禮,而不說賠情之花,倒把瑤草胳膊臂膀掐捏一番,瑤草用了一個滑字訣擺脫了她的毛手,那女子竟然咯咯一笑:“果然文武全才,倒是我走眼了,晌午我失手了,妹妹勿怪啊!”

瑤草想到梨君之話,綻出一個燦爛笑顏:“這值當什麼,賽場如戰場,難免失手損傷,範不着說抱歉。”

衛氏咯咯一笑,拍着瑤草:“這話我愛聽,下午一起玩玩!”

瑤草忙搖頭:“這可不行,我就是個臭球手。”

衛氏卻強硬的說:“你一定要上啊,不上場就是還在記恨我。”

瑤草只得勉強道:“那我就上去混混,二奶奶可要手下留情,別叫我們輸得太慘了。”

衛氏咧嘴大笑:“這是自然!”

一場午餐大家吃的甚是歡樂,方家幾位表姐以及瑤草憋着一口氣,衛氏幾人卻是嬉笑盈盈。

下午繼續馬球賽,鑑於晌午傷馬事件,王大奶奶提議下午不再騎馬,改爲棍球賽。

下午上場,紅隊(穿紅色衣衫鞋帽)衛氏、楊氏、王大奶奶、靈兒,梨君一組,藍隊(穿藍色衣衫鞋帽)這邊廂,有餘家大奶奶,餘三小姐,心蘭,蓮君。

賽過一場,紅隊三比二領先。

稍作休息,再上場,紅隊不變,藍隊換成了心蘭、蓮君、薇君、瑤草,李木蓮。

藍隊由於瑤草乃是新手,心蘭也很少上場,紅隊五比三領先。隨即藍隊形成暗流,所有人得球得便就傳給瑤草,瑤草負責擊球,一旦瑤草得球,心蘭蓮君薇君便開始以身體將紅隊王大奶奶楊氏隔離,加上紅隊梨君不作爲,靈兒球技不佳,馬場亂跑。藍隊數次將把衛氏合理衝撞至球門跟前,瑤草三次成功的揮杆將馬球擊中衛氏,一次腹部,一次左腦,一次大腿,衛氏雖然身懷武功不致跌倒,卻也每每踉蹌。

再一次,薇君得球,她嫌瑤草不夠水準,不再傳給瑤草,而是自己狠狠一球杆揮出,她的手法比之瑤草很準毒,這一次不僅擊中衛氏面門,還將她撞進自家球門,仰天跌倒。

衛氏頓時口鼻流血,泣不成聲,暴虐而起要跟薇君瑤草拼命。

王大奶奶不願有羣毆發生,忙着拉勸,梨君伸出球杆一攔,涼涼發話:“你消停些,人有失手,馬有失蹄,有什麼大驚小怪,跟人家小女兒家家計較,別失了你的身份。”

衛氏氣憤指着梨君又指向瑤草,隔着人羣叫嚷:“你,你們這是故意,柯丫頭,你個小人,你敢蓄意傷害朝廷命婦,我要告你,你等着吃牢飯。”

瞟眼在場各位誥命夫人,瑤草嘴角擒笑:“二奶奶這話可是冤枉死人了,你在球門前挨球在所難免,球場上那球又不張眼睛,只要上場打球者,誰沒捱過?再者,我已經說我了我球藝不精,只會臭球,宋二奶奶您卻一再邀請我參加喲?我也是爲了不辜負二奶奶好意,誰料晌午驚馬,手腳發抖,出手難免偏差,球技臭上加臭,是在對不起啊。實在不行,這樣行不行,您去診治,診金有小女支付可好呢?”

衛氏氣得暴跳如雷:“你、你、你個口蜜腹劍騷蹄子……”

梨君忙出聲呵斥:“注意你的言辭,你不是身份禮儀常掛嘴邊呢,你的你的禮儀呢?別叫人笑話我們宋家。”

王大奶奶不願意兩家鬧僵鬧大,她這個東家可就醜大了,忙居中調停,強令兩下和解:“我有一句話,你們若認我,給我臉面,此事就此了結,烏鴉別說老鷹黑。若要紛爭,從此我們不認識。”

瑤草忙着表態:“出了這莊子,我再記不得這事兒了。”

衛氏不服氣,卻被她丫頭以及趙大奶奶力勸半天方纔開口:“看王大奶奶面子,這事兒我不提了。”

一時間大家各自駕車回城,衛氏已經清晰乾淨,只剩下面部清淤,攔着方家車架,指天罵地:“柯瑤草,方薇君,我與你們勢不兩立。”

瑤草揭開車簾子,瞧瞧左右無人,遂笑盈盈問道:“你在球門前挨球卻要喊冤,那我在場外挨球豈不冤深似海?按你的說法,我這官司豈不要打上金鑾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