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麥迪早早的就起牀了,跑到夏子遙的牀上像在欺負布娃娃一樣不停的玩弄着睡夢中的夏子遙。
夏子遙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模糊不清的看到麥迪一臉興奮的樣子,和昨天一樣,但現在的她眼睛中還帶着睏乏,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
她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好像還沒從睡夢中完全醒來,整了整頭髮問道:“你不會昨天晚上一宿沒睡覺吧。”
麥迪頑皮的笑了笑,盤腿坐着,身體前後搖擺着像是在做搖椅的孩子,撒嬌般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躺在牀上一直沒有睡着覺,第一次覺得原來一直躺着是那麼難受,翻來覆去的無論怎麼想睡覺都睡不着。只看着窗外的天越來越亮,我卻一點睏意都沒有。”
夏子遙甜美的笑着,看的出麥迪也想像平時一樣睡覺,只是她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興奮,畢竟時隔一年沒有再見到蘇揚比賽了。“我看你不是沒有睏意,是太過興奮的沒有睡着覺吧。“
麥迪看着夏子遙甜美的樣子,才發現她越來越像個女生了,不自覺的就看向她胸部軟軟的地方也越來越有肉感了,不禁用手指調皮的碰了碰,嚇了夏子遙一跳。
“真是羨慕死你了,那麼有彈性,一定深受男友的喜歡吧。”麥迪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用手掌就能摸過來的胸部,羨慕地說道。
夏子遙瞧了瞧她的“負擔”,輕嘆了口氣,自己跑得慢,全是它拖累的。“哪有什麼男友,我可現在可沒有談戀愛的心思呢。”
麥迪拉着剛剛穿好衣服的夏子遙的胳膊說:“我帶你出去走走怎麼樣,在家裡實在悶得慌,我已經等不到晚上了。”
夏子遙笑着點了點頭,帶上隱形眼鏡穿好衣服,洗漱完畢之後隨麥迪一同出去。
“你哥哥呢?”這才發覺少了一個人的夏子遙問道。
“他呀,現在還在睡覺呢,不到中午他可是醒不了的。”習以爲常的麥迪說道。
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拿起麥康當笑料笑了起來。
在外面走了一會,就覺得身邊的氣氛不對,路上的人們似乎都在小聲的談些什麼,而且漸漸往一個方向走去。
“發生什麼事情了?”麥迪一把抓住附近的女人問道。
這個女人帶着感到不可思議的口氣低聲說道:“他們好像在‘死亡轉角’下發現了蘇揚的屍體,可能是他昨天晚上在山路上練習時,撞上護欄摔下來了。”
夏子遙和麥迪同時睜大了眼睛,都感到不可思議,腦中都回想起了昨夜那挑釁的摩托車手,他竟然是蘇揚?而且出事故死了?
麥迪不敢相信的拉着夏子遙的胳膊往昨天那條山路跑去。
在有“死亡轉角”的稱謂的山路上,村莊裡的人聞訊紛紛往這裡趕來,要看個究竟,沒有人會相信那傳說般的賽車手會出事故。
這座山的半山腰附近,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在這裡。他們到來之後就不肯在離去,好像沒有人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有的低聲耳語,大多數人都露出惋惜、痛苦的神情,好像失去的是自己的親人一樣,仍然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希望這是一場令人“氣憤”的惡作劇。
在這片議論區,最先讓他倆個人注意到的就是那輛黑色的摩托車,任何人都對這輛黑色的賽車印象深刻,這就是村裡的偶像、賽車手蘇揚的戰車。多數人都爭相把外觀改造的原版車,加上車上邊的噴漆和貼紙,沒錯,這就是蘇揚的賽車。雖然時隔一年再沒有見多過了,但和海報上的車一模一樣。
麥迪和夏子遙兩個人看到車後大眼瞪小眼,這應該就是昨夜與他們追逐的車輛,那麼當時後邊的賽車手真的是蘇揚?那他的死會不會和他們有關係?
更令人難以相信的是,他會在他常勝的山路上出事故。
這輛車的前車輪已經被撞的變形彎曲了,車把也有些歪了,車把上的後視鏡也都撞沒了。車上還有很多的刮痕,車燈也被撞碎了。
擡頭看着山上方的公路,上邊還有很多人在那裡議論紛紛,這輛車大概就是從那個位置撞飛下來的。也就是那個位置,是昨夜甩掉賽車沒再聽到動靜的轉角處。
在摔壞的摩托車前方不遠處,就是蘇揚的黑色頭盔。麥迪和夏子遙一起走上前去,頭盔也被刮花了,頭盔上的鏡片也有了碎痕。
這個頭盔和海報上的並不一樣,只是都是黑色的而已,而且這個頭盔的帽帶是開着的,並沒有掙斷的痕跡。
每個人都是惋惜的遠遠的看着這些東西,沒有一個人有拿起來查看的心情,他們仍然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腦中還有往日比賽那歡呼時的情景,現在,這場車禍好像要完整的展現在他們眼前。
在前面十多米處,擠滿了人的地方,恐怕就是蘇揚的屍體了。看到遠處有幾輛警車正駛來,麥迪拉着夏子遙的手跑向前方擠過人羣,好像事情和自己息息相關一樣,非要親眼確認是不是蘇揚才罷休。
看到屍體,麥迪倒吸了一口涼氣,往後退了幾步,即使那麼多人從這裡,她也不想去相信出事故的是蘇揚。但直到親眼見到——那人的確是蘇揚。
頭頂處流出的一堆血都凝固了,那漆黑一片的位置都不敢去看,因爲頭骨已經破裂了,慘不忍睹。臉上多處劃傷,兩個手上也滿是傷痕,右腿骨折彎曲的裸露在外邊,褲腿都磨了幾個窟窿,被血染成了紅色。
麥迪用手捂着嘴,她不敢相信昨天和他們比賽的真的是蘇揚,如果昨天沒有接受他的挑釁,或許就不會出這場意外。他們親歷了一場車禍卻毫不知情,現在的她已經深深後悔昨天的舉動。
夏子遙並沒有注意到麥迪正深深自責的表情,她眉毛微皺着,注視着蘇揚的屍體,總覺得這裡有點怪怪的。屍體的位置與上邊的公路距離離得近了些,像是從上面直接摔下來一樣。但摩托車飛出的最遠了,中間纔是頭盔,這三者之間總有種不協調感。而且也有很多個子不協調的地方。
到來的警察開始驅散人羣,但人們久久都不肯離去。
麥迪見警方來了,緊緊拉着夏子遙的手邊往下邊走邊着急的說:“快走,得馬上把這件事告訴哥哥。”
她一路上都緊緊的拉着夏子遙的手,也不理會她的疑惑,直到回到家見到睡意朦朧,頭髮蓬亂,嘴裡還含着牙刷的麥康,她才把手鬆開。
看着夢遊似的麥康,還沒有多加解釋的麥迪已經開始激動了起來。帶着不敢相信又有些一驚一乍的大聲說道:“哥哥,不好了,昨天晚上和我們飈車的真的是蘇揚。”
麥康不明白至於爲這點事大呼小叫的嗎,剛起來還沒清醒過來呢妹妹就在耳邊大聲咋呼,那人是蘇揚又能怎麼樣呢,真搞不懂她爲什麼那麼激動。
他用小拇指輕輕捅了捅耳朵,表示妹妹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晃動的手上的牙刷,依然無精打采的問道:“那又怎麼樣。”
“他……他出車禍了,撞上了死亡轉角的護欄,人和車都摔下來了。”
麥康愣在那裡無言以對,對她的話一點也不相信,但看夏子遙一臉認真的表情,才發覺了事情的嚴重性。
很早就一直期盼着今天的比賽,昨夜興奮的凌晨三四點才睡着覺,剛醒過來就聽到這個消息,而且想到昨晚的比賽,聯想到這次車禍,心裡就不是滋味。或許如果昨天沒有飆車的話……他和麥迪想法一樣,都懊悔如果沒有昨天的追逐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警察剛過去調查了,你不去嗎?”麥迪問道。
“我還在停職中呢,有別人會處理的,而且車禍又不是我管的範圍。”
“停職?”夏子遙看着五大三粗的麥康,想不到他還是一個警察呢,又沒想到他竟然會停職。
“因爲犯了點小錯誤,所以被停職了,也許這工作都幹不了了。” 麥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笑呵呵的說,好像停職這件事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麥迪好像十分希望哥哥能參與調查一樣,或許因爲昨天的事情,尋求一種心理安慰吧.
夏子遙倒想參與此案,相比這件事情大可能會認定是場事故,但總覺得有一種不協調,但卻又抓不到這份不協調感到底源於哪裡。
夏子遙問道:“他的頭盔爲什麼不一樣,他的頭盔雖然是個黑色的,但是沒有任何貼紙和噴漆,和麥迪房間裡的海報上的不同。”
“你們已經去看過現場了?”麥康斜眼看了麥迪一眼,有些責備她的意思,但夏子遙在旁邊不好說她,只好對夏子遙解釋說:“上次比賽,那是發生在上一年,蘇揚在‘死亡轉角’的時候撞到了護欄,那是幸好提早歪了車,不然一定會撞飛的。有人看到他右腿部受傷了,應該裂了一個很大的口子吧,地上流了很多血。車迷們還沒都圍過去,他已經被人送往了醫院。不過正像昨天說的,送往哪個醫院也不知道,一直到他康復後纔出現在我們面前。誰也沒有再次提過那次事故,就在那次事故的時候,留在現場的頭盔被車迷拿走了,現在的應該是因爲今天的比賽新買的吧,所以還沒有貼他標誌性的貼紙吧。”
夏子遙摸了摸下巴,一副思考的樣子,眉頭微皺,帶有懷疑的口氣問道:“技術那麼好的賽車手會再次出現相同的事故嗎?再次行駛到曾經出事故的地方一定會更加小心翼翼吧。”
“的確如此,不過那也未必,還可能有相反的情況。或許正是因爲之前的那次事故,再次遇到類似出車禍的地方的時候,反而更加會有恐懼感吧,心理上的傷疤是很難康復的,所以事故反而更容易發生。”麥康分析道。
“那過去比賽的時候他都會繫上頭盔的帽帶嗎,那帽帶沒有系也沒有斷裂處,出過車禍的他,應該更注重安全才對吧。”
聽到這,麥康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不是因爲疑點,而是雖然蘇揚的每場比賽他一定會看,但已經記不清楚了。“我記得他每次晚上比賽的時候都會系吧,雖然沒有見過他比賽結束後摘下頭盔,但卻有幾次見過他系帽帶的動作。”
“晚上?”夏子遙想爲什麼比賽都是在晚上呢,而且蘇揚好像總是爲自己披上一層神秘感,一般比賽結束後都會把頭盔摘下來吧,真像麥迪說的神秘才更使人着迷嗎?
“嗯,”麥康點了點頭,見旁邊的麥迪見兩個人都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正在偷着捂着嘴笑,他這纔想起自己的牙還沒有刷完呢,嘴上的牙膏沫馬上就滿了,含糊不清的說道:“看來你這小死神覺得這不是尋常的案件,不過我要先去洗漱了。”說完轉過身的麥迪擺了擺手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很樂意幫忙。”
“小死神?”
“哈哈,我哥哥都這麼稱呼這裡的偵探,我早就把你是偵探的事情告訴我哥哥了。”麥迪湊到夏子遙的耳邊輕聲說道。
通過和麥康的對話,再加上昨晚他們談論賽車的事情,使夏子遙感覺到,蘇揚不僅是一個受人崇拜的賽車手,還是一個把自己弄得像迷一樣的男人,正因爲這種神秘,才更多的人崇拜他嗎。
有一個想法已經在夏子遙的腦中形成,越知道蘇揚把自己弄得神神秘秘的,這個想法就越深刻,現在只需要去確認一下就行。
麥迪看夏子遙心事重重但一臉嚴肅的樣子,輕捂着嘴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問道:“你不會認爲這不是一起事故吧。”
在學校時麥迪就知道夏子遙話雖然少,但心很細,記憶力又很強。對很多看似尋常的事都抱有懷疑的態度,對產生疑問的事情一定要追查到底的性格。
看着麥迪驚訝的臉上那份傷感還沒有散去,夏子遙溫柔的笑着輕輕搖了搖頭,安慰道:“只是有些事有幾分好奇而已,不是有關車禍的事情,而是其他的地方,我想我要去調查一下。不然這些疑問會像蒼蠅一樣在我腦中不停的嗡嗡亂轉的,我可受不了這種感覺。”
“什麼疑問,要我和你一起去嗎?”
夏子遙拍了拍她的肩膀,“蘇揚這場車禍已經讓你的心夠亂的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亂想哦,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如果麥迪知道了夏子遙心中所慮,她會更感到不知所措,無論對誰都無法冷靜的相信夏子遙的疑慮。
說完夏子遙就跑開了,看着夏子遙的身影,麥迪雙手不安的緊緊我在一起,但又不知這份不安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