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傭劉姨膽怯的等在門口,好像是站在老師辦公室門口前來認錯的學生。
羅易看她可笑的模樣,臉上再次浮現威嚴的模樣,緩緩地走過去。
“在門兩側的把手上都發現了你的指紋,重要的是花瓶上只有你的指紋,就是砸到李盼明頭部的花瓶,你有什麼解釋。”羅易用未帶有任何語氣的口吻說,他也明白兇手不會把指紋留在花瓶上,就像兇器上沒有指紋一樣。
女傭立刻緊張起來,好像警察發現的線索能證明她就是兇手一樣。“怎……怎麼可能,我什麼也不知道,我沒有拿花瓶。“
羅易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她,他早知道她肯定又會驚慌失措起來。
站在原本放花瓶桌子旁的夏子遙爲劉姨開脫道:“這櫃子上很乾淨,你什麼時候擦的?”
“對了,對了。”頭上冒冷汗的劉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說道:“我今天早上剛把這個房間打掃了一遍,所有的地方都擦過了。”
“你不是沒有房間鑰匙嗎?”羅易問道。
“張先生只要把書房門敞着,就表示要打掃了,基本上每個星期的今天都會打掃。等他中午回來的時候就會檢查書房,把房間門鎖上。那花瓶上的指紋肯定是早上打掃的時候留下的,包括門把手的痕跡。”看到夏子遙幫她說話,她說話大膽了許多。
羅易輕哼了一聲,他早知道兇手不會笨到在花瓶上留下指紋。
“那花瓶底部怎麼還有灰呢?”夏子遙問道。
劉姨好像受到指責一樣,帶有怒氣的說道:“我不知道,我早上明明可是都擦乾淨了。”
夏子遙輕撫了下額頭,輕嘆了口氣,她只是問問而已,又不是指紋,有必要那麼激動嗎。
這時張忠也來到了劉姨身後,當發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他時,劉姨才終於鬆了口氣。
“門把手上有你的指紋,這是怎麼回事?”羅易問張忠。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又不是第一次來,這也是我家,有我的指紋有什麼奇怪的,誰知道什麼時候留得下的。”張忠滿臉無辜的說道。
“可是奇怪的是上午劉女士剛把房間打掃了,你們是下午來的吧,怎麼會有你的指紋呢,是不是當時在房間裡的第三個人就是你呀。”
“你開什麼玩笑!解不開密室就能亂指證別人嗎,無憑無據的。我明明聽到撞門聲纔出的房間,劉姨可以作證。”
女傭一句話也沒說,反而說道:“撞門之前我好像有聽到樓上有吵架聲了。”
“你說什麼?”張忠生氣的看向她,這時女傭不敢和他對視。
張忠只好舉手投降,“好吧,我的確去了我父親的房間,但是沒有呆多長時間,是想和他談論我店裡的事情。父親根本就不理我,攆我出去我不出去,纔會吼我的。我根本沒有必要和他吵架,我也想心平氣和的和他談談,但是我們一談論問題,總是會吵架,所以我只好離開,他不喜歡被打擾。”
羅易抿了抿嘴,有幾分羨慕這一家之主的張先生。
“我說的是真的。”張忠強調道。
“張先生不是有鎖門的習慣嗎?”羅易問道。
“當時並沒有鎖……”張忠說道,臉上有些難看。
夏子遙像忘記了周圍的人一樣,一聲不吭的低着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手提包裡掏出了一個記錄本,這個本子已經被她撕掉了四分之一了。她又撕下了五張紙來,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來到桌邊,把五張攤開在桌上,把每一張紙當作案件發生的書房一個面,在上邊寫上分佈及可疑的地方,第五張是躺過兩個人的地面。
再把得到的情況信息按時間順序寫在下面,這樣一副包含空間、時間的圖紙就完成了。
看着桌面五張紙的她,眼神一動不動的愣在那裡,這幾張紙的信息像虛擬的牆壁一樣,在她的腦海中已經形成了一個動態的空間圖,上邊如故事在線一樣,那空間裡的東西如流水般浮動了起來。
門開了,女傭進來打掃衛生,之後離開……直到醫生把門撞開,好像白天的事情再次從她的腦海中發生了一遍。
腦中虛幻的場景會因不合理的地方卡住,之後再重新演繹一遍,直到改變的痕跡符合邏輯。
這個案件似乎很複雜,讓夏子遙絞盡腦汁。
已知的事情越少,還原度纔會越小,所以纔會覺得複雜。
至於那些線索多的,還原事情就會越精確,離着真相越近。
只要把現場已知的事情先還原,再加進去後收集到的線索,結合而會產生的矛盾點,即是假象……
夏子遙嘴角微微一笑,自嘲般的輕嘆一口氣,再次回到書房,這時只有羅易在房間,女傭和張忠已經不見了身影。
她搬了一個凳子放到書櫥前,這時她才注意到書櫥前的地毯上有道短淺的痕跡。
她看向羅易,他正微皺着眉頭,不知道這個情況他是否知道。她再站到凳子上,看向書櫥的頂上果然有個圓形痕跡,然後高興的跳了下來,暗笑自己被耍了。
這果然就是個封閉的空間,不是僞造的密室,而是真正的密室。
那從已知的推出來未知的,這就是偵探的工作。
羅易這纔回過神來,之前陷入沉思的他竟然沒有注意到夏子遙走進來。
夏子遙拿起花瓶來,從瓶口往內看去,瓶內側有褐色的污跡。問道:“兇手戴的手套找到了沒有?”
“這裡都已經搜遍了,始終沒有找到。”想起手套的事情,羅易就感到厭煩。
夏子遙眉頭微皺,自言自語道:“沒有?他可真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