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生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聽粵劇,他一邊品着茶,一邊欣賞着粵劇名伶秋含香的表演,兩條花白的長眉隨着劇情不時的抖動着。
蕭宇來到包廂的時候,他就已經注意到,只是指了指身邊的沙發,示意蕭宇坐在他的身邊,目光馬上又投入到舞臺的上面。
蕭宇對廣東話纔是勉強聽懂,更別說這咿咿呀呀的粵劇,聽起來比意大利歌劇還要難懂的多,他只好喝茶來打發這無聊的時光。
總算等到幕間休息的時候,何天生這才意猶未盡的轉過臉來,蕭宇禮貌的喊了一聲:“何先生!”何天生笑着點點頭:“你很像你的父親!”他揮了揮手,王覺和兩名保鏢自覺的退出門去。
“知不知道這次花炮會我一共虧了多少?”
蕭宇看了看何天生:“何老先生找我來不是專門興師問罪的吧?”
何天生大笑起來,他的手指習慣性的敲了敲輪椅的把手:“你果然很有意思!”他咳嗽了一聲:“阿宇,你知不知道朱候爲什麼要幫助洪興?”
蕭宇皺了皺眉頭,他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是不是洪興出錢賄賂他?”
何天生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他反問說:“你們青龍幫又爲什麼去幫助和記呢?”他對一切看來都瞭如指掌,蕭宇沒有回答。
何天生笑着說:“這些幫派之所以能夠相互勾結,不外乎是利益的驅使,香港的三合會,和記,新義安,臺灣的三聯幫,青龍幫,日本的山口組又有哪個不是爲自己在考慮,江湖也如同現在的社會一樣,錢可以買到一切!”
蕭宇忽然醒悟過來,難道是眼前的這位老人賄賂了朱候,可是他賄賂朱候的目的又是什麼?難道是爲了贏得更多的金錢?
何天生馬上就解答了蕭宇的困惑:“錢對我來說僅僅是一個數字,我之所以賄賂朱候,並不是爲了贏得更多的金錢,而是爲了證明一件事――我纔是莊家,比賽的結果應該由我來操縱!”
蕭宇看着眼前這個已經半身癱瘓的老人,從心頭生出一種敬意。
何天生大聲說:“花炮會就是一個大大的賭局,無論方天源、李繼祖還是卓鎮海他們不外乎都是賭徒,唯一不同的他們使用的工具是你們,賭博的彩頭換成江湖地位,其實地位又何嘗不是金錢的一種表現?”
蕭宇點了點頭,他完全同意何天生的看法。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是公平的,賭場上更沒有公平兩個字,你只要擁有足夠的金錢,你就有坐莊發牌的資格,這場賭局你就可以操縱!”
蕭宇的眼前猛然一亮。
何天生笑着說:“阿宇!我找你是想讓你見一個人!”
“誰?”
何天生輕輕拍了拍手。
莊孝遠推門走了進來,蕭宇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裡。他隨即又想到,何天生既然可以收買朱候爲什麼不可以收買莊孝遠呢?
莊孝遠先恭敬的向何天生打了個招呼,然後謙恭的站在他的身後。
何天生說:“孝遠已經將你的事情全部都告訴了我,作爲你父親生前最好的朋友,我願意幫助你拿回你失去的一切!”
他的話讓蕭宇感到十分的好笑,姑且不論他是不是父親最好的朋友,任何事情都是有代價的,何天生不會無條件的幫助自己。
莊孝遠真摯的說:“阿宇,以前的很多事情,我都是迫不得已,希望你能夠原諒我!”
蕭宇點點頭,他開始覺得這件事真的很有意思,何天生的腦子裡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何天生狡黠的笑了笑:“你一定會認爲我有其他的目的,不錯,我靠賭起家,壓寶是我最大的樂趣,而且越是壓的冷門,將來獲得的利潤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