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打開了,他看着其中的事物,有些感慨。
一支菸和一把手槍。
那是一把黑色的手槍,經過改造,具備消音功能的同時威力極大。
武守拿起了槍,輕輕撫摸着冰冷的槍身,自嘲道:“沒想到…你竟然會被用來救人。”
說完,他取出了盒中的彈夾,熟練上膛後,便揣進了兜裡。
但在此時,一直沒有音訊的手機卻亮了起來。
武守接通了電話,是秘書先生打來的。
“怎麼樣?你們是決定營救還是交易?如何營救?綁匪的要求又是什麼?”電話一接通,武守便有些語無倫次地問道,但他的思路卻異常清晰。
秘書先生有些意外,停頓了一秒後,依次回道:“你先別急。綁匪已經提出了要求,將軍也得知了所有情況…”
“那結果呢?!”武守急迫地問道。
秘書先生有些遲疑,但礙於將軍的命令,他還是按照原意說道:“爲了國家尊嚴,絕不與犯罪分子妥協。”
武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秒後,他對着電話大吼道:“放你個屁!!!那可是他兒子!他就不管了?!!”
可下一秒,當他意識到自己此時的憤怒對現狀毫無幫助後,便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繼續問道:“好,你們不妥協!那救援呢?!”
秘書先生顯然已經豁了出去,他冷冷地回道:“綁匪聲稱已經在凌海市的多處埋有*藥,現在是‘西會’期間,任由他們引起騷亂的話,會使國家在國際上的形象受…”
“去你媽的‘西裝會議’!!!”又是一陣咆哮後,武守顯然已經進入了暴走的邊緣,他喘着粗氣,厲聲質問道:“你也知道現在是‘西會’期間,那他們怎麼可能有機會佈置那麼多的*藥?!!”
“他們就是仗着你們不敢冒險!!”
不管武守再如何憤怒,再怎麼用難聽的詞彙進行辱罵,秘書先生依舊冷靜地解釋道:“大威力的*藥確實不可能。但自制的液體*藥同樣能引起不小的騷亂,這…也是不允許的。”
“而且對方可能預謀已久。所以,就像你說的…我們不能冒險。”
“既然如此…”武守咬牙切齒地問道:“你還和說我這些幹嘛?!”
秘書先生沉默了兩秒,他能理解對方的心情,而且作爲傳話人,他更能深切地感受到其中的無可奈何。
“首長,莫清上將有令,武守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動,但凡發現任何異動,槍決。”
末了,秘書先生還不忘安慰道:“將軍說了,此事之後,他會幫你平反,莫海答應你的一切,他都能十倍給你。而且,我們也正在尋找應對方案。”
“……”
武守掛斷了電話,萁坐在地。
憤怒、不解、失望在心中糾纏,武守再一次感受到了五年前的那種絕望、那種被整個世界拋棄的絕望。
但他知道,這次被拋棄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兩個沒有任何過錯、無辜的少年。
思緒飄忽間,他的餘光無意間瞥到了盒中的香菸。
他想起了五年前的某天,自己也是這般坐在這裡,他自嘲地笑了笑。
五年了,整整五年,他最終還是回到了起點。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以及同樣的絕望與無助。
他拿起了香菸,默默地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發現有點嗆,卻又令人懷念。
記得那時,這還是一包煙。
武守坐在這個陰暗的倉庫裡,抽了整整一下午,也想了整整一下午,最終在還剩最後一根菸的時候,他放了下來,同時放下的還有那把手槍以及充斥着怒意的瘋狂。
如今,當再次面臨相同境遇時,他做出了不同的選擇---他抽完了當初沒敢抽的最後一支菸。
他扶着牆壁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了眼還在燃燒的菸屁股,淒涼地笑了笑後,將其扔進嘴裡,狠狠嚼爛吞嚥下肚。
……
我體會過被整個世界拋棄的絕望,所以,這次讓我成爲唯一能拯救你們的人吧。
……
時間回溯至開始。
某處老宅書房中,一位將黑髮整齊梳成三七分、五十多歲的男性坐在太師椅中,端着一杯香茗,悠閒地盯着眼前電視的屏幕。
而屏幕中播放的正是“西會”的直播畫面。
老人一邊品着茶,一片看着直播,看到莫清發言時忍不住頻頻點頭,似乎他也對其表現極爲滿意。
但不一會兒,他便放下了茶杯,皺起了眉頭。
因爲他注意到莫清的異樣以及那串隱秘的摩爾斯電碼,又過了一刻鐘左右,書房外傳來了敲門聲。
老人微微思索了片刻,便猜到了其中大概,而皺起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
“進來。”他說道,聲音低沉威嚴,似久居上位者。
一名管家模樣的老人應聲推門而入,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書桌前,先是微鞠一躬後,才說道:“莫清以及劉偉的兒子被綁架了。”
“犯人要求釋放‘天行烈馬’。”
老人想都沒想便回道:“做夢。”
老管家似是早就料到了這個答案,毫不意外地繼續說道:“因犯人威脅,暫時無法開展救援,莫清請求指示。”
“告訴他。”老人聞言看着屏幕中表情分毫未變的莫清,說道:“**。”
老管家有些遲疑,勸道:“莫清手握軍權,又僅有一子,如此決定,怕是…”
豈料,老人揮了揮手便打斷了管家的建議,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再次揮了揮手,意圖不言而喻。
老管家見狀,自知此事已定,不便多言,微微躬身後,便準備離開房間。
就在他即將悄無聲息地關上房門時,書房內突然傳來了老人的吩咐。
“小蓮兒早上說過想吃火鍋,你別忘了準備食材,要新鮮的。”
“看天色小蓮兒要放學了,炭火也是時候升起來了。”
“還有準備好我的中山裝,新定製的那套,晚上和小蓮兒吃飯時要穿。”
老管家聞言立刻轉身進屋應了聲“是”後,再次躬身離去。只是在經過走廊轉角的時候,他不留痕跡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