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仲與南謹同兒女喝得個伶仃大醉,忘乎所以。姬仲這幾月以來一直心結積鬱,正好趁此機會放鬆一番,而南謹也是一直雖有不停暗示自己,然則內心深藏的愛戀從未有一刻停止過,也希望買醉能夠澆滅這股愛火,讓自己內心好受點。兩人各懷心事,你勸我,我勸你的你一杯我一杯,直接醉倒了。韋藝當然看得出南謹藉機買醉,想到自己一廂愛戀卻遲遲得不到回報,心裡也是委屈難受,陪着陪着也就醉了。剩下納蘭雨月一人,卻是全無心事,見衆人飲得歡,不待人勸,倒自己把自己給喝醉了。
表面上樂也融融的一場聚會,實則暗裡波濤暗涌,心思澎湃。四人喝得痛快,都忘記花淼和納蘭傾此刻已不在屋內,待到發覺,卻已是酒醒之後的事情了。
原來就在四人飲酒歡愉之刻,納蘭傾忽見護衛團探得消息來報,說城外西北邊不遠有一羣勢力聚集啊,暗中有所圖謀。這等有趣的事情,納蘭傾肯定是不會放過的。見到花淼在這屋內也甚是無聊,便索性叫上他一同前去探個究竟。
納蘭傾帶了花淼和三、五個護衛團的親兵,悄悄地潛伏在旁邊不遠的小山上,正好將山坳裡面的一羣人瞧得究竟。
看這羣人說話行事,倒並不是散兵遊勇,更像是機制健全的一個小軍隊。只見衆人各有職責,甚少交談,只限幾個人在小聲議事,不用說也知道這幾人肯定是這羣人的頭領。再看這羣人,儀容氣象整齊,臉上籠罩着肅殺之氣,看樣子是經過戰場洗禮的老兵之相,絕對不是菜鳥。
納蘭傾見狀,正吩咐隨行前來的護衛親兵潛行去近處,聽聽看他們都說些什麼,這個時候花淼有手肘將納蘭傾一碰,輕聲道“有人來了。”衆人隨着花淼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出現了另外一隊人馬。
這羣人馬看樣子就比山坳裡先前的那隊人馬氣勢上差了不少,但卻並不覺得他們會弱。因爲這羣人雖說不及之前的人馬規整,但瞧各人神情和氣場倒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至少在花淼這個級別不是對方的一合之將。
“咦,有點門道。”納蘭傾有點意外的說道。
“恩,這羣人不像剛纔那羣人般行伍出身,倒是真的無名遊勇,不過實力卻是不俗。”花淼說道。
“哪裡是無名之輩哦。你看領頭那個身體強壯高大的滿臉髯須得光頭沒,那是名動西部省的‘鐵鐘馗劉道一’,大光頭和黑髯臉是他的招牌。一身橫練功夫很是厲害,刀槍不入。攻擊也蠻狠,下手狠辣,是個狠角色。論實力,不在我之下。”納蘭傾解釋道。
“這種角色也出來活動,看樣子有好戲了。”花淼倒沒有聽到納蘭傾的話後有被嚇到,反是覺得事情很熬玩,這一點納蘭傾很是滿意。
“你看後面那個三個着裝一樣的人,那是‘西北三虎姚家兄弟’,這三人分開來單打獨鬥實力一般,可是如果三個人一同上陣,那便是我要收拾他們也需費點精神。”納蘭傾接着給花淼講解道。
花淼從納蘭傾的口中聽得出,這姚家兄弟實力不俗,但比剛纔那個劉道一起來,還是稍弱一點,只能算得上是二號人物。
“咦,連他都出來了,可真有好戲了。這老道比我還老,在西部省名聲狼籍,雖說是個道人,卻一點不清淨,特別對女色很是迷戀,仗着自己一身武功,倒幹了不少傷天害理傷姑娘的事情。道上的人稱他‘紅粉盜人王闕’,十年前我受託與他交手過一次,我稍佔點上風。”納蘭傾說道。
“哈哈,這名字取得好,道人盜人,真個搞笑。”花淼聽到納蘭傾的話,兀自樂了起來。
花淼聽着納蘭傾一一說道來人,竟都是江湖上成名之輩,看來這裡發生的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如果此行前來的人是姬仲的話, 那便不是覺得有趣那麼簡單了。原來之前山坳裡面商談之人之一正是在風車鎮與姬仲交手的黑衣人,也正是姬仲一直尋找的真兇之一。
不過花淼和納蘭傾卻不知道。
只見這個劉道一見着黑衣人,熱情地打了個招呼,而後者也十分熱烈的迴應着,接着便是兩方人馬聚攏在一起。大概數過去,約莫有五十來人,雖說人數不多,但其中有將近二十來人都是納蘭傾那個層級左右的人,以一敵百不在話下,所以這一羣人也能敵得過一個千人部隊,更恐怖的是,這羣人高來低去,防不慎防,真要以軍隊的標準來說,那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突擊隊。
納蘭傾不敢叫人靠近,畢竟這羣人不是庸手,稍微靠近一定會被發現,只得遠遠地吊着,靜觀其變。約莫就是一兩個時辰,兩方人馬便各自散去。
這時納蘭傾神色凝重的對身邊護衛親兵說到“張錦,你速速前去竟天的大營,告之他此事,讓他多個心眼有所防範。”
親兵得令,飛也似的退開,身手竟然好得驚人。
花淼也識得好壞,不懷好意的笑這說道“傾老,你手下一個親兵也這麼厲害,你到時候也要拿點壓箱底傳授我們才行哈,可不能隨便糊弄一下哦。”
“嘿嘿,你這個小鬼頭。以你們的資質,隨便點撥一下也勝過他十倍,你還眼紅他。”納蘭傾也笑着迴應道。
接着對餘下衆人打了個手勢,說道“我們也回吧。”
等花淼和納蘭傾回到落腳的客棧,四人已是酒醒,一見二人,納蘭雨月便不依不饒的質問兩人跑哪裡玩去了,也不帶上她,發着孩子氣。
納蘭傾只說有探子回報說附近有可疑之人,所以便同花淼出去打探打探,對其他細節皆略過不談。納蘭傾性格耿直,可卻不是莽夫,看着之前的景象,哪裡不明白此處正醞釀着一場大風暴。對姬仲花淼二人因爲女兒之事情可以完全放心,但對眼前這個也是突然冒出來的南謹卻不敢掉以輕心,誰也說不準南謹是不是也是整個計劃中的一環。畢竟,像南謹這種能力不俗的年輕人突然出現在這麼一個邊境小鎮上,不得不說有點奇怪。
姬仲和南謹都是機敏之人,聽得出花淼和納蘭傾話中隱藏,既然對方不願講,自己也不去揭破,裝作接受。
二人回來時已過晚飯時間,除了花淼和納蘭傾外,四人都是酒醉剛性,吃不下東西,身體乏的要命,爭先恐後的回房休息去,只留下花淼和納蘭傾一起順帶在姬仲屋內用過晚飯。
花淼不瞞姬仲,待得衆人離去,便同納蘭傾一起,把之前所見一一道出。
“看樣子,有點官匪勾結的感覺。你們說的黑衣人一夥,看樣子便是正統行伍出身之人,而能夠擁有軍隊的,放眼整個大陸除了王室,就是四大家族了。按照之前我們遇伏之事推論,這羣人不是凱家就是王室的軍隊,而另外的江湖人士應該是他們邀約來的幫手,可能就是對付水家大軍的奇兵。”姬仲聽完後發表自己的猜想。
“這個猜想不錯。但以我的經驗來看,此事變數太多,並不簡單。”納蘭傾補充道。
三人再說的一會,再是無話,突然只聽納蘭傾問道“你們現在都是一星幾階的覺醒者?”
姬仲和花淼雖然取得了覺醒者稱號,卻也不知道如何衡量這幾星幾階,只是知道有這麼回事,可兩人自取得稱號後,也並未發覺身體上有什麼不同,也沒人具體給說道過,除了王室那次授名儀式再無其他。
姬仲花淼二人不約而同的搖搖頭。
“那功法修煉了沒?”納蘭傾好像猜到兩人的回答一般,也不等二人細說,接着問道。
兩人再次搖頭,並表示從未聽過功法一說。
“那就難怪了。”納蘭傾理所當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