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沉思中的不僅僅是芊芊一個人,還有任羽風。
他看着坐在對面的芊芊,她的眼睛像秋夜碧空破碎的星子,她被困在了那些正漸漸萌芽的與杜奕非的隔閡之中。
杜奕非寵愛芊芊過了頭,他以爲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以爲他足夠了解她,事實不然。
真正瞭解芊芊的,是他任羽風!
任羽風脣角輕揚,緩緩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在沉思中眉頭越蹙越緊的芊芊,離開亭子回屋裡去了。
……
任萬山死後一個星期,芊芊在任羽風的陪同去公司辦理接受他遺贈的百分之十三的股權。
手續很順利,沒有任何人提出異議,就連在聖楓擔任策劃部經理的任萬山獨子任文龍對此也沒有吱過一聲。
即便如此,任芊芊在和堂兄任文龍面對面時,仍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不解和憎恨。
芊芊讓宋琳把任文龍講到了總裁辦公室。
兩堂兄妹隔着一張辦公桌而坐,沉默了良久。
“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芊芊首先打破了沉默,問任文龍。
任文龍兩年前才從哈佛畢業的,父親做的那些事情自然不清楚。但他這些日子聽到了一些傳言,在父親死前他曾詢問過真相,對方對此不置可否。
“不是很清楚,爲什麼你不跟我解釋一下?”不管發生了什麼,父親的死絕對與眼前這個小丫頭脫不了干係。
而且,他對父親死後本應該由他繼承的百分之十三的股分全移到了芊芊的名下,現在他家可真的從億萬富翁變成僞豪門,他不知道自己那點工資是否足夠支撐那個家的每個月鉅額開支。
任芊芊,奪走了本屬於他的東西!
不管原因是什麼,任文龍都有理由憤恨。
芊芊將任萬山對她父母做的事情道了出來,這讓任文龍很震驚。
任文龍知道父親是個強勢而野心勃勃的人,他也見識過父親爲人處事時的狠絕,可是他沒想到了爲了達到目的,父親竟連自己的親哥嫂都要殺害。
“如果沒有羽風竭力的保護,我應該也活不到現在了。”芊芊最後補充了一句,也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她才意識到,任羽風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所以,你也像我父親一樣,擅自決定了一個人的生死?像他那種人,會自殺嗎?”
父親不是一個好人,可眼前這個小丫頭,更是一個魔鬼。
任文龍不慍不怒,平靜地質問任芊芊。
“你覺得是我逼死了你父親?”任芊芊眯眼。“雖然得知真相後,我確實想讓他血債血還。”
“難道不是嗎?那百分之十三的股權不已經說明了問題。”任文龍冷哼一聲。“我媽這幾天都在以淚洗面,你拿走了一切,讓她對未來絕望了。我不知道,我接下來應該怎樣承擔這一切。”
“我這些年受的苦,也不是我想要的。”芊芊道。“我不會爲你父親的事感到負疚,不管是不是我逼死的他,他都是罪有應得。至於你們,介於我瞭解那些痛苦,我留百分之一的股份給你,這足夠你和二嬸維持現有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