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瑪一直教導我們兄弟間要親和,如果作爲兄長對幼弟太過苛嚴,會不會有喜怒無常之嫌?”
“若說喜怒無常,和該着指一個人的脾氣常無緣無故地一會兒喜,一會兒怒。若遇着喜事笑兩聲,遇着傷心的事哭兩下,遇着不平的吼兩聲,那是真性情。你問問我五哥六哥,我那阿瑪呀,就開春的考覈,皇上誇了五哥幾句,樂得他一直笑了幾天,後來現五哥隨着大哥,二哥……呵呵……據說去某某樓長見識,氣得他追着要打五哥,兩人兜了大半個京城呢。這樣的阿瑪,有喜有怒,有血有肉的,讓我們幾個兄妹愛到心坎裡呢。”
當我說去某某樓長見識時,五哥臉上飄過兩多疑似的紅雲,不過倒沒有拆我的臺“是啊,阿瑪是我心目中的大英雄呢。我一直希望可以成爲阿瑪那樣的將領,帶着我們大清國的軍隊征戰四方,開疆闢土。”這樣的五哥也是我不曾見過的,充滿豪情壯志。
“再說了,即便真是喜怒無常,也總比那……”我原本是想說千年不化的寒冰臉,猛然意識到,可別得罪眼前這位爺,“也總比那什麼時候都擺着一副無害笑臉的人要強。”
“嗯真的,不能什麼事情都忍。我曾聽一位西夷來的神甫提到,說他們那裡有一門學問,專門研究人的心理頭的想法和人喜怒哀樂的表現。說那些明明很生氣,卻偏偏裝沒事的人,有什麼……什麼怒氣控制問題,久而久之,一部分這樣的人會變得懦弱,絕望,另一部分人則會出現象我們說的鬼上身的那樣,不同時候表現象兩個不同的人,卻不記得在另一種性子下做的事,很可怕的不是有句話講,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只要不在人前太張揚就行了。”明明就是簡單的性格分裂,要用這麼一長段來解釋。
“真的嗎?你倒是有見識,連西夷那些個東西都知道。”四阿哥的語氣裡有一絲玩味,居然又勾了勾嘴角。媽呀,難道這禍水不知道自己酷着臉,要笑不笑的玩味神情有多致命嗎?我拼命想着歷史上印着的那個垂垂老矣的雍正的形象,努力不讓自己的口水流出來。不要懷疑現在我對四阿哥有什麼不建康的幻想,那只是三分對親近歷史名人的激動和七分對親近美好事物的想望。至於以後,偶就不能保證了,按照俺現在的身分地位,也是有那麼點點希望的,是不是?
“四阿哥,十三阿哥,天色已經不早了,心諾和哥哥們出來時並未稟告阿瑪和額娘。不知兩位阿哥可否容心諾和兩位阿哥先行告退?”我站起身,行了個告退禮。
“十三弟,也該回宮了。一起走。”
雖然還是早上,天已經開始熱起來了,我又縮在樹底下,半死不活,只希望這夏天趕緊過去。
話說那天,四阿哥提議一起回京之後,我和兩位哥哥收拾那些餐具。因爲不想污染那個山谷,其實也有不敢的成分,看那樣子,估計四阿哥和十三阿哥有時候去哪裡,而且四阿哥剛到那會兒,瞅見我們在那裡的憤怒就象着私人領地被入侵,所以即使最粗心的六哥都沒吭聲,和我們一起收拾,將垃圾也一起打包。結果就是來時有一個包裹,回時變成兩個。
原本五哥要帶我上馬,卻被四阿哥一拉,就到了他馬上,“看你小小年紀,倒也還算有見識,爺今天就帶你一程。”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冰冷的聲音裡有着兩分不自然
我當時就心一蕩,第一個念頭就是原來四阿哥也是知情知趣的人,小小得意一下,難道四阿哥對我也有一咪咪的心思?共乘一騎哎,那豈不是靠得很近,可以吃吃嫩豆腐?再看到自己的短手短腳,恍然意識到自己這具身體還只有十歲耶,心下一怔,莫不是這個冷麪美少年有戀童癖?立馬僵直身子,以期與後面暖暖的胸膛,保持一定距離,偷偷地擡頭,用眼角瞄着四阿哥的臉,準備他一露出屬於某種狼的神色就跑路,卻壓根沒想自己是在馬背上。
一貫的冷麪,可能感覺到我不自然的移動和僵直的身子,微皺了下眉,語氣中透着些許不耐“坐好,摔下去爺可不負責。”
敢情俺還自作多情了,不由乾笑兩下,忙恭敬地答道“心諾只是有些不習慣。”
一路回京,四阿哥又重新回到沉默是金的樣子,居然未再理我,快到將軍府時,我盤算着是否該說些什麼,道個謝啊的,就聽四阿哥的聲音在耳邊想起
“丫頭的心思真是玲瓏,爺是不是欠你一份情呢?你那幾個消暑的素菜不錯,爺喜歡。以後天若太熱,不妨去那個涼谷,爺和十三阿哥也不時去的。”說完,拎我下馬後和後面追上來的五哥六哥道了聲“別過”;就和十三阿哥向皇宮方向奔去。
我正在疑惑那些話是不是冷麪王說的,冷不防,又被人一把拎起,是五哥,“如果包裹磕着不舒服,就忍會兒,反正一會兒就到了。”不過五哥仍是放慢了度的。我心裡不由有些鬱郁,不就是我現在還不高嗎,自家哥哥不用說,平時就是對我拉來拉去,上馬,下馬都用拎的,可這四阿哥……還以爲他知些情趣呢,他難道不會用抱的嗎?
現下,無事可做的我,好象我也從來沒有什麼正事的說,就在想四阿哥那天臨走的話,如果那日沒見到兩位阿哥,估計這幾日我都拉這五哥到那避暑去了。去,碰上他們挺不自在的,雖然他們現在還沒什麼‘爺’的架子,但難保不做錯,說錯些什麼,而且自己是女孩子,關起門來,不用多顧忌形象,在那兩位阿哥面前,不顧自己,也該給阿瑪額娘留兩份臉面。不去,那日四阿哥都說了讓去的……哎……怎麼什麼事攤上那些阿哥們,再簡單的也變複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