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徒兒似仍未平靜, 靜默了一會,才擡起可憐巴巴的小臉。支支吾吾的答道,“風景…是…看夠了, 只是…只是…壞師父…還未看夠…”說完這句, 她又把她的小腦袋藏了起來…
見小徒兒又在撒嬌, 白子畫勾了勾脣角, 輕吻着她的小腦袋, 隨後說道,“好啊,既然小骨想看, 那師父再不離開你,讓你看夠爲止…”花千骨藏在他懷裡, 隱隱約約的聽師父說完這句, 小小身體一陣哆嗦, “師父何時能將如此少女不宜的話說得出手得盧?”但她還是情不自禁的一陣甜蜜,兩隻小手抓緊了他的手臂, 嬌羞的答道,“謝謝師父…”他不再言語,只是將下顎抵在她的頭上,靜靜的抱着她,許久許久…
波濤漸漸洶涌, 那一葉孤舟快要經不起海上的風浪, 搖搖欲墜。是時候該回去了, 他低頭在她耳邊說道, “小骨, 我們回絕情殿,可好?”花千骨點點頭, 身體卻抖的厲害…
以爲她還在害羞,沒有多想,抱起她御劍飛回…
到了殿內,把她放在榻上,她卻仍在發抖,“師父,小骨冷。”白子畫忙躺在她的身側,幫她蓋上被子。一手將她攬在懷裡,另一手將仙力源源不斷度入她體內…
他焦急的替她把脈,這不似傷風的症狀。又摸了摸她的頭,那滾燙讓他惶恐失色,難道自己每日擔心的事就要發生?
一直以來,她身體久不見好轉。事到如今,終於再難支撐。笙簫默說的沒錯,以他的修爲,怎會不知她的狀況,只是他尚未找到可解之法。日子悄悄流逝,毫無進展,也只得抱着人定勝天的幻想。但即便再自欺欺人,也有面對現實的一日。不曾想這一切來得這般快。
又過了幾日,花千骨的身體每況愈下。眼睜睜的看着她病的極爲痛苦,卻總安慰他,說自己沒事。他裝作相信她,每當轉過身去,隨之而來的痛卻讓他快要走上崩潰的邊緣…
花千骨一日虛弱過一日,她覺得有一種可怕的東西在召喚自己。雖然師父不肯說,但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不過。難道當真時日不久?她不怕死,但她好害怕,害怕讓他去承受。“不是小骨不相信你,只是我命格異數,也許命該如此,可是卻要生生世世的把你拖累 …”想到這裡,她再難控制,突然間痛哭失聲…
白子畫見狀,心疼的撫摸着她蒼白的小臉,粘到手上幾滴淚珠讓他撕心裂肺。“小骨,莫哭,師父今日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她沒有回答,只是低聲問道,“師父,小骨快死了嗎?”他的心被猛猛的刺了一下,“小骨,別胡說,不是說相信師父嗎?師父會治好你的。” 花千骨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強漏出一絲微笑,“小骨相信師父…” 她又說道,“師父,帶小骨去七殺找殺姐姐好不好?”
“好,小骨。”他再也忍不住淚珠盈框,大顆大顆的落下,哽咽的快要說不出話。此刻,他怎能不知她的心意。頓了頓,顫抖的說道,每吐一個字都如萬箭穿心,“小骨,事…到..如…今,你覺得…攝魂術…還能…抹去…師父…對你的…記憶嗎? ”
花千骨不曾想到,他這麼容易便察覺到自己的心思,再也掩飾不住情緒,大哭起來,雙手緊緊的抓着他,“師父,對不起,小骨知道錯了。”
他撫着她的小腦袋,“可師父還是要帶你去殺阡陌那裡,你且在七殺住上一陣,師父有些事,過幾日便回來接你,可好?”
花千骨忙哭着搖頭,她害怕,這一別會是生離死別。她知道她爲師父再做不了什麼。但此刻,她不願與他再分開,哪怕只是一會,“不好,我不要離開師父。”
見她泣不成聲,白子畫忙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到,“小骨,聽話,師父很快就去接你。”
她還是不肯,繼續哭道,“我不…師父口是心非,你說了再不離開小骨的。”
“連爲師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那師父…師父…帶小骨一起去…上次小骨昏迷的時候,師父都帶着小骨的…”
“小骨,你真的不能去…聽話…”
“我不要,師父好壞…師父,帶小骨一起去…”“師父…帶小骨一起去…”她不停的哭求着,白子畫痛的心如刀絞,卻還是不肯讓她去,只有陪她一起哭…
見師父一直不肯,她委屈的快要意識混亂,試圖從他的懷裡掙扎出來。白子畫不敢太用力,怕傷到她…她掙開那一霎那便要向外跑,卻虛弱的站立不穩,隨即跌倒在地,白子畫連忙去扶她。她又要掙扎,“師父,帶小骨一起去…”
白子畫的眼睛已經紅腫,“小骨,聽師父說…”他輕撫着她的小腦袋,啓動了催睡覺。小丫頭倒在他懷裡,呼吸微弱,不再動彈。“小骨,師父現在送你去七殺。那裡,爲師真的不能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