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輛已經零散的車,方芸揮一揮手的對幾個青年說“好了,你們可以回去了。”
方芸說完話,拿出了她的女士香菸,點上火,風塵僕僕,其中一個青年臨走前,接了一個電話,對着電話說了幾句,回過頭對方芸說“芸姐,黃哥問你今晚有沒有空過去一趟。”
聽到那青年的話,方芸擺擺手,裝作一副疲憊的樣子,委婉的拒絕道“告訴黃哥,今晚謝謝他了,我已經有點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改天有空再去拜訪黃哥。”
方芸說完話,伸了一下懶腰,誘人的黑絲,緊身衣勾勒出迷人的身材,那個青年看得眼都直了,他暗自吞了一下口水,才緊張的對電話裡說“黃哥,芳姐她說改天再去。”
“好吧。”,電話裡的男人沉吟了一會,才傳出一道粗糙的男聲。
見手機另一頭已經掛掉了電話,那青年才恭敬的對着方芸道別,非禮勿視,方芸是他們老大的姘頭,要是被方芸知道他心存臆想,告訴他的老大黃哥,他有三條腿都不夠斷。
直至那幾個青年走遠了,方芸一改之前的疲憊,將手中的那根菸,狠狠的扔到了地上,又呸了一聲,憤怒的罵道“不付錢還想上老孃的牀?做夢!”
說完了這句話,方芸擡頭望向還呆在車裡的鄭永和,嘆氣的說“可惜了。”
十六歲就出來混社會的方芸,今年已經二十六歲了,十年了,在這個社會的大染缸,她已經打滾了十年,今天一個男人都趴在過她的肚皮上,留下骯髒的污穢物,穿上衣服就離開了,明天又有一個不同的男人趴在她的肚皮上,對於這種日復一日的生活,她感到了厭倦。
沒有人一開始就願意選擇了墮落的,方芸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的時候,纔會踏上了這條不歸路,她出生於一個單親家庭,母親在生下她的時候就撒手走了,她不曾一次想過,爲什麼當初母親不把她一起帶走,而是把她生了下來,面對那個惡魔一般父親。
方芸的父親好賭酗酒,在那個如惡夢的家裡,他父親只要一輸錢,就會拿方芸撒氣,還好她有一個慈祥的奶奶,只要父親輸錢了,奶奶都會用枯瘦的肩膀擋在她的面前,可是後來奶奶也走了。
方芸用力的搖搖頭,搖散腦海裡那些不堪的回憶,深深的看了一眼鄭永和,這個男人雖然霸道了一點,但是方芸在他的眼裡看到了和別人不同的眼神,沒有那些如狼似虎的慾望,有的是溫柔,愛惜。
而且鄭永和年少多金,方芸爲他裝純情,就連上~牀,她都是心甘情願,她以爲往後的生活,不再漂泊,都只會和他一起,只不過是她的癡心妄想,紅塵女郎哪會有愛情。
方芸轉身離去,留下了心底淡淡的傷感,路旁上那些穿得光鮮的男人,不停的有人向前搭訕方芸,她都仿若無聞,獨自走在繁榮的大街上,她想將鄭永和的溫柔延長到今天的日期結束,明天再穿梭在慾望裡,應付那些表面道貌儼然的男人。
當方芸走到了街道十字路口時,她攔下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的時候,對司機說“師傅到舊城區下。”
方芸的家並不是在羊城,她當初爲了離自己惡夢的家鄉遠一點,她纔跟着那幾個社會大哥來到了羊城。
夜裡羊城大路上的車輛不是很多,司機用了半個小時,就送方芸到了舊城區,在方芸下車後,司機搖下車窗出聲問方芸“美女才十點就下班了?要不要接下我的生意?”
原本想平靜的安撫自己傷口的方芸,用力的關掉了車門,嘲諷的笑道“我想接下你的生意,就怕你一個出租車司機不夠錢付賬。”
“多少錢?”,被一個站街女恥笑自己,那司機心裡起了一絲火氣。
只見方芸伸出一根手指,在司機眼前搖晃,司機不屑的說“一千塊我還是付得起的。”
“一千塊?我給一千塊讓你老婆出來賣吧,嘖嘖,瞧你這熊樣,活該你開了半輩子的出租車!”,方芸從自己的挎包,取出一小沓的紅票,拍着司機的臉上,不多不少剛好一千塊。
紅票隨風散落在地面上,方芸不在意那一千塊,甩甩手,看都不看一眼那司機,就邁步離開了,在羊城繁華地段,方芸每一個晚上接到一個顧客,起步價都是一萬,不是她的叫價高,在那裡廝混的男人,不缺這麼一點錢。
方芸走進了小巷子,加快了腳步,即便她現在銀行的存款已經足以在羊城買車買房,她獨自一人的時候,還是過着清貧的生活。
不是方芸太省了,不懂得享受,她用的化妝品和衣服都是高檔品,不把自己包裝好,那些客人又怎會買單,可是她想到了等她到了三十歲後,等她老了,有哪個客人還會爲她的容貌買單,那些客人喜歡的不過是年輕的女人。
而方芸到那時候的生活,用什麼去堅持,她從小就攢學,除了討好男人,出賣身體,她不再會其他的賺錢技能了,銀行的存款不只是要供養她現在的生活,還要保障她老了之後的生活,在物質橫流的社會,物價一天一天的漲,她不得不過得清貧。
方芸在一處,老舊的房子樓下停下了腳步,藉着手機的燈光,在自己的挎包裡翻着鑰匙。
在方芸的不遠處,一個身影捲縮在那裡,只是方芸沒有注意到,那身影明亮的大眼睛,仔細的打量方芸的臉,突然發出顫聲說“大姐姐?”
方芸被這突然驚起的聲音,嚇得手機都摔倒了地上,方芸從小就懼怕黑暗,她深呼吸,爲自己壯膽,一邊小心翼翼的彎下身子撿手機,一邊對着發出聲音的方向,出聲問道“誰在那裡?”
安靜的黑暗,響起了軲轆軲轆的聲音,在那身影臨近時,方芸纔看清楚來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有淚水在打轉,嬌小的身影拖着一個行李箱站在方芸的面前,只聽聞她委屈的說“大姐姐我是吳莉莉,我搶不過你,他把我趕出家門了。”
聽到吳莉莉的話,方芸才反應過來,原來吳莉莉把她錯認是另一個人了,看到吳莉莉的可憐模樣,她唉嘆的說“你再仔細看看,我是誰?”
吳莉莉聽話的靠近方芸的臉看,剛剛手機燈光照在方芸的臉上,吳莉莉看得不是很清楚,只是見方芸酷似周若儀,她才誤認了,再次仔細看過方芸的臉蛋,吳莉莉抱歉的對方芸說“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確認了方芸不是周若儀,吳莉莉垂頭喪氣的準備拖着行李箱離開,又聽聞方芸那與周若儀不相同的聲音說“吳…莉莉?你先在別走,我剛纔聽到你說你被什麼人趕出家了?”
“嗯嗯。”,吳莉莉那靈動的眼睛,在聽到方芸的話後,黯然失神。
“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方芸看着吳莉莉,她在吳莉莉的身上找到了同病相憐的感覺,她和她都是沒有了家的女人。
“我今天搭車,到處找地方住,碰巧來到了這裡,因爲我從小住的地方和這個地方差不多,對這個地方有些親切感,只是我在這裡找了一天,都沒一家有空房出租,然後想出去,我才發現自己迷路了。”,吳莉莉說着說着,漸漸低下了腦袋,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看到吳莉莉的這副模樣,方芸有些心疼吳莉莉,用手拍拍自己的心口處,豪氣的對吳莉莉說“既然你剛剛喊得了我一聲大姐姐,那麼我這個做姐姐的怎麼會讓妹妹露宿街頭呢,來給行李箱我,姐姐我就住在樓上,牀很大,我們兩個一起睡覺不成問題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方芸長得酷似周若儀,所以吳莉莉對於方芸不設心防,聽話的將自己的行李交給了方芸。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