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大亮之後,城門開了。花小骨排着隊進了城,而後望着這人來人往的京城,頓覺躊躇滿志。
自己的手藝如何,她將要在這裡得到驗證,往後,要讓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她花小骨的名字!
她站在大街上,望着遠處人來人往的街道,臉上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田家遭遇逃婚?誰家姑娘這麼厲害,田家的婚事都要去逃了?”
“嘖,就是那個被田家大少爺金屋藏嬌三年多的花小骨唄!居然逃了!”
“哎喲喲,這真是……那姑娘怎會逃了?難不成這些年,都是田家大少爺威脅逼迫人家,人家才無奈住在了田家……”
“……如今田家非要娶她,她這是寧死不從啊!”
花小骨站在大街上,身旁走過兩個婦人,正碎着嘴聊着什麼八卦。
她並非有意偷聽,只是風向正好,將這些對話吹到了她的耳朵裡。
而後,花小骨面上淺淺的微笑,頓時裂了。
她啥時候被金屋藏嬌三年多了?
她啥時候逃了田家的婚事了?
不對!她啥時候跟田家有婚約了?
花小骨瞪大了眼睛,望着剛剛路過的兩個大娘的背影,恍惚了一下,以爲自己聽錯了。
肯定是聽錯了,她搖了搖頭,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門,而後打聽着去了一家並不算大,卻還算乾淨的客棧裡。
與此同時,永安卻顯得格外狼狽。
他穿了三年的女裝,已經覺得沒那麼彆扭了,可是突然這麼走到了大街上,卻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身上沒帶銀子,只揣着幾件看起來華麗貴重的首飾,加上他身上穿着的裙子——雖說只是找了身看起來最普通的,可這料子卻是極爲珍貴,也不知是怎麼織的,陽光下竟閃着淺淺的銀光。
永安覺着自己似乎太過招眼,便決定先找個地方,將身上的東西換成銀子,然後趕緊離開京城,免得被田家抓住,再給逮回去。
京中最大的當鋪,自然還是姓田的,永安躲躲藏藏,找了許久,這纔在一個偏僻的巷子裡,找到了一家看起來不起眼的小當鋪。
他走了進去,整個大廳裡並沒有幾個人,高高的櫃上,永安偶爾能看見一兩個人頭閃動。
“這個,這個……還有這個,當了。”永安將抓出幾個首飾,找了角落裡的一處高櫃,伸手將手裡的首飾往高高的櫃上一拍,丟下一句。
當鋪的設計極爲特殊,前來當東西的人,基本是看不到當櫃裡頭的樣子的,櫃檯下頭一排踏腳臺階,人站在臺階上,也只能與高櫃之中,隔着欄杆的當鋪夥計的手持平。
那當鋪裡的夥計原本昏昏欲睡,眼角被某樣首飾閃出的光一刺,這才睜大了眼睛,看了過去。
南陽珍珠,且顆顆均勻,如拇指大小,表面光滑毫無瑕疵;鴿血石的頭面,雕工精細,金絲如髮絲一般纖細,一看就是不菲;還有這個通體晶瑩的鐲子……
這夥計頓時心裡頭咯噔一跳,趕緊看了下頭的人兩眼。
是個姑娘,瞧着身上穿的衣裳,看來是大戶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