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證據,於定海和喜鵲也不想多留。
原本書房還伺候着的下人們,早就被那一缸“血水”嚇得逃跑,就連於定山,也被迷藥迷暈了過去。於定海穿着道袍,與喜鵲就這麼正大光明,自於府的正門走了出來,卻沒有遇到半個人攔住他們。
往田府走的路上,於定海看着街坊零星蹲在街邊,燒着紙錢的模樣,重重地嘆了口氣。
“愁什麼?有了這些證據,你弟弟肯定要被抓起來。”喜鵲倒是一身輕鬆,她跟着花小骨忙前忙後半個多月,今天終於達到了效果,收集到了證據,心情好得不得了。
於定海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是我這個做大哥的不好,弟弟自小便長歪了心思,我卻一無所知……”
“唉,你就別想了。一個樹上的果子還有甜有澀呢,誰能知道旁人會長出個什麼心思。”
兩人說着話,便回到了田府裡。
此時此刻,花小骨正在悅虹齋內,陪着楊媽燒紙錢呢。
雖然,今天是設計於定山的日子,但同樣也是七月半鬼節。花小骨下午的時候與楊媽忙活着給花家人燒紙,晚上便陪着楊媽躲在悅虹齋給莫姨娘燒紙錢。看着楊媽跪在地上,一邊燒着紙錢一邊念念叨叨的樣子,花小骨心裡也不禁涌上一絲悵然。
是啊,無論是楊媽,還是這具身體真正的主人——那個早已去世的“花小骨”,在這個大周,都是有根可循的。他們有可以惦念的人,有可以懷念的事……可如今站在這裡的花小骨呢?
她不過是一縷外來的魂魄,一個他鄉的異客……
花小骨看着紙錢的灰燼緩緩飄升,淡淡嘆了口氣。
老爸老媽,你們在那個世界……還好嗎?
不等花小骨生出更多的惆悵,院子外頭便響起了喜鵲招牌性的喊聲:“小師父!快出來!瞧瞧咱們的戰利品!”
花小骨一聽這聲音,便知道事情成了。她臉上涌上一層笑意——雖然計劃周全,自己把握十足,可是聽見喜鵲的聲音,她還是心裡稍稍安定了一些。
跟楊媽打了個招呼,花小骨便轉身離開了悅虹齋,迎着嘻嘻笑着的喜鵲,與她一塊回到了點絳閣。
點絳閣裡,燈籠點得足,印着池水,倒顯得比月光還亮。田嵐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裡翻看着一些賬目,聽見了院子門口的聲響,便擡起頭來對着花小骨微笑。
“怎麼樣怎麼樣?都有什麼?”花小骨臉上一喜,兩三步便往田嵐青那裡跑去。
“通敵叛國的證據,賄賂官員的證據,栽贓陷害的證據……包括之前與莫太師有瓜葛的證據,全在。這些東西,任何一樣拿出來,都能讓於定山抄家滅族。”
田嵐青淡淡地說着,而後將手裡的東西掩起來,笑眯眯看着花小骨:“沒想到,這些證據,竟是他於定山親口告訴我們的。”
周圍的人一聽,統統鬆了一口氣,院子裡的氣氛立刻好了起來。明明是個鬼節,可這間院子裡卻熱鬧得好似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