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讀過三國嗎?”周彬問道:“不知道師傅對三國中的呂布有何看法?”周彬眉頭一皺,心裡已經有了計較。
姚廣孝眼皮睜開,道:“三國志爛熟於胸,至於呂布,用先賢們的話說,一匹夫耳。”
周彬點點頭,道:“假如,我是說假如呂布能夠聽從陳宮的計謀,亦或者呂布能夠得到諸葛孔明的輔佐,待那二人如上賓,言聽計從,不知道呂布可否成大事?”
姚廣孝微微一笑,道:“施主也說了,那是假如,而歷史恰恰不能假如,已經發生過的事,現在說假如又有什麼用呢?”
周彬嘆了口氣,道:“是啊!師傅說的對極,歷史不能假如,但是卻有借鑑的功用,我自信勇猛可比呂奉先,只缺陳宮諸葛的幫助,師傅隨我來。”
周彬招呼姚廣孝走出了房間,來到了一棵大樹下,大樹已經生長了十幾年,直徑尺長,周彬看了一眼姚廣孝,道:“師傅看好了。”
只見周彬來到樹前,雙臂環抱大樹,口中厲喝一聲,牢牢紮根於地下的大樹緩緩的被周彬拔了出來,周彬以前就設想過像那魯智深一樣倒拔垂楊柳,沒想到今天夢想成真,而且是在姚廣孝的面前逞勇,也算是一舉兩得。
面對周彬的動作,姚廣孝目瞪口呆,看到那茁壯的大樹被連根拔起,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於周彬所說勇猛堪比呂奉先的話,深信不疑了。
周彬的搞的動靜有點大,最初是一門心思鑽研學問的席應真走出房間觀看,後來三寶奴,賀凌,賀五等人也都趕來了,看到周彬把偌大的樹木連根拔起,不由自主的大聲喝彩,尤其是賀凌和賀五,他們可是知道周彬身負傷勢,還能有如此勇力,怎麼能不讓他們欽佩呢!
周彬放下大樹,又把樹往土地裡按了按,想來這件“道具”不會因此枯萎的,他回頭看了看姚廣孝,道:“戰時,我可身先士卒,悍不畏死,此奉先所不及也。”周彬說着把身上的衣衫一脫,此時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只見上身佈滿傷疤,使他看起來又平添了幾分威猛態勢。
姚廣孝起初只是認爲周彬是個少年公子,出身蒙元貴族,雖有抱負但還稚嫩的很,能看清一點天下大勢便胡思亂想,此種人在亂世之中,一抓一大把,死的也是前仆後繼,但是此刻見到周彬展現勇武之力,又看到周彬那彷彿身經百戰的傷疤,不由得大爲動容。
“呂奉先能做到的,我能做到,劉玄德做不到的,我還能做到,師傅,可願助我一臂之力,成就大業。”周彬語氣極爲誠摯的說道。
席應真後知後覺,剛纔又恍惚聽到周彬和徒弟的對話,對姚廣孝道:“道衍,爲師曾經給你算過一卦,你之命格,雙環套月,你一生有兩次機會可以一展生平所學,而現在就是第一次機會,你自己斟酌吧!”
姚廣孝點點頭,對周彬說道:“施主,我可以試試,三個月之後再讓我做決定,可以嗎?”
周彬心下苦笑,看來自己還有試用期呀!如果不能讓姚廣孝滿意,只怕姚廣孝會毫不猶豫的擡腿走人,那麼姚廣孝再次發光發熱,可就在四十年之後,被朱棣撿便宜了。
“師傅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周彬自信隨着時間的推移,姚廣孝會看清楚他的潛力,他的能力將如逐漸浮出水面的冰山,一點一點的展現在衆人面前。
旁邊站着的人聽的稀裡糊塗,唯有姚廣孝和周彬心知肚明,周彬一笑,道:“師傅,請回房繼續長談,我有很多話要對師傅說呢!”
姚廣孝宣了一聲佛號,道:“貧僧洗耳恭聽。”
周彬和姚廣孝走了,留下賀凌等人圍着剛剛被拔出來又按回去的大樹轉悠,口中嘖嘖稱奇,賀凌對賀五說道:“我剛纔不是眼花了吧?世上竟有如此悍勇之人,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賀五讚道:“果然如呂布一般,我自詡身手了得,給人看家護院綽綽有餘,但是到了兩軍陣前廝殺,還得是周彬少爺這樣的才行,真要是有那麼一天,我一個照面就得被周彬少爺打的滿口吐血啊!因爲力量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
且不說賀凌等人議論紛紛,單說周彬陪着姚廣孝回到房中後,周彬對姚廣孝那是打開話匣子好一頓傾訴,直把他白天被雷劈以來的事情講述了一遍,當然了,涉及到方面的不能說,反正是把該說的都說了。
姚廣孝聽了周彬的講述,好半天一句話都沒有說,這讓周彬有點坐立不安,問道:“師傅……”
姚廣孝嘆息一聲道:“施主爲了安身立命才生出逐鹿天下的心思,只能用一個字來概括,那就是亂,可以說毫無章法,亂作一團。”
周彬赧然道:“師傅說的極是,我自己也覺得是在渾渾噩噩的過活,總是摸不着頭緒,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做起。”
姚廣孝認爲周彬就像是一塊渾金璞玉,經過雕琢打磨,必將放出萬丈光彩,而這個打磨雕琢的過程,並不容易呀!
“我們就從上都城一事開始吧!很明顯,紅巾軍能夠繞過上都城攔截返回大都的你們,必然得到了信息上的支持,而泄露這個信息的,我猜十有就是雪雪,禿嚕伽璨真等人被殺,也證明了我的猜測基本上是正確的。”姚廣孝很快的進入了身爲謀士的角色,開始分析當前的局面。
“哈麻和雪雪兩兄弟必定是籌謀已久,當他們殺了禿嚕伽璨真等人後,基本上完成了內部的清洗,哈麻權力集團的實力得到了加強,在大元中樞,已久沒有人能夠制衡他們了,所以我的建議是立即離開大都,遠離權力鬥爭的漩渦,有道是重耳在外,方纔得以保全進而施展抱負啊!”姚廣孝道。
周彬道:“師傅所言正合我意,但是萬事開頭難,我並不能像紅巾軍那樣滾雪球似的發展,所受的掣肘頗多呀!”
姚廣孝笑道:“施主所說的發展無外乎錢糧兵丁地盤,這些伸手即來,錢糧可以印造僞鈔購買,地盤可以和朝廷張嘴要,兵丁可以抓來嘛!這些都不是問題。”
周彬聽了姚廣孝的話,大汗無語,心說怪不得有人稱呼你爲恐怖分子,這隻言片語就可見端倪啊!連拉壯丁,印僞鈔都能說得如此理直氣壯,不服不行,確實是乾造反勾當的人才。
姚廣孝繼續道:“這也只是我剛剛想到的構想,還不全面,晚上我會詳細的寫出來,到時候施主可以看看。”
周彬欣然道:“有師傅相助,我的心裡算是有底了,至於哈麻那邊,我是不是該去見一面?好讓他知道我不是麪糰,不可隨意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