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打欠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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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錘,真的?”王大河首先問了出來,不是說只要醒過來就沒事了嗎?
“是啊！剛纔我倒洗腳水聽到外面吵鬧的慌,一聽竟是王寡婦的大哥帶着一行人說什麼侄子死了,要找靜波娃討個公道。我一聽不好,就連忙抄小道來報個信。大河哥,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我就先回去了。”王鐵錘終於將氣喘勻,不等王大河他們說什麼,就又一溜煙的跑了。
“這真得感謝鐵錘了。大江,你去叫一下大哥吧?剛纔劉郎中給大嫂施針大嫂都沒醒,估計現在也指望不上了。大河,你去和爹好好說說,爹經的事情多,看能不能想出個什麼法子來！”既然事情躲不過,那就只有迎上去了,李丹很快在腦子裡將事情過了一遍。
“好,等會叫琴雅竟靜鬆和靜香都帶到靜羽房間裡去,既可以照顧靜羽,也免得等會衝突起來讓孩子受傷。”王大河覺得李丹說得很對,但想到王寡婦大哥家的性子生怕孩子們受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河,說得對,那我們現在就去找爹。不過,等會可要慢慢的說,可別把爹急壞了。”何菊一聽狗蛋去了,這心裡就跟打鼓似的,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只是在看到堂屋的燈光時,眼裡的慌亂稍嫌減少了點。
屋裡的油燈爆出點點燈花,使得屋裡一陣明亮又重新變成昏黃的暖光,照耀在王家衆人的臉上,顯出各種各樣的表情來。
“大海,靜波是你兒子,你說說這件事怎麼辦?再想不出法子,那王寡婦家的人可就打上門來了。”王勇見一向精明的大兒子,此時正苦惱的抱着頭。半響不語,不由得氣憤的拍了拍桌子,使得屋裡人身軀一陣。
“爹,你別生氣！那王寡婦的大哥估計就是想替妹子討點銀子,大不了我們再給他拿點銀子。只是,五十兩也太多了點！”李丹見狀,只得出聲出個主意,鬧出人命只能破財免災了。
“二媳婦說得好,可那二十兩銀子已經將大海家掏空了,現在這五十兩你大哥家怎麼也拿不出來的。俗話說得好。骨肉親骨肉親。打斷骨頭連着筋。我們王家可要合力度過這個難關才行！”王勇對王寡婦家大哥的獅子大開口也很是老火,可現在狗蛋一條性命在那擺着,可由不得他們討價還價了。
“爹,可是我們也不富裕。你知道的。這分家也沒多久,我和大江也只存了二兩銀子,這次我們就全部拿出來。只是這和五十兩銀子比起來,差了一大截呢?”李丹雖然知道是這個結果,可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我這還有十兩,加上琴雅做繡活的一兩多銀子,就差不多有十二兩。大河,你們家能出多少,我也知道你家日子困難。好不容易將欠賬拉平,這又出了這件事。聽說你們還關你大舅哥借了銀子買了兩畝田,我也不強求你們,能拿出多少就出多少,不能拿爹也不怪你們。”王勇也知道這個家裡誰都不富裕。可這件事要是銀子擺不平,估計靜波娃就毀了。
“爹,這樣,我會孃家去湊湊銀子,看能不能湊點錢,也出一份力。不過,爹估計也湊不到多少,希望你不要介意。”何菊一聽,連忙表態。
王勇欣慰的點頭,“好,你們都是好的。只是這離五十兩還差得遠呢?”
一直默不吭聲的王大海打破沉默,聲音嘶啞的說:“爹,大江,二弟妹,大河,三弟妹,這件事你們就別管了。你們的日子本就過得苦巴巴的,把錢全給我你們可怎麼過?還有,爹,那二十兩銀子裡本就有五兩銀子是您的,要是再添這十兩,估計你身邊可一點錢都沒有了。更別說琴雅的繡活錢,那可是以後她壓箱底的。”
“大哥！”
“大哥！”
王大江和的王大河神情很是激動,這可是五十兩銀子,大哥怎麼想辦法?
“大不了我給他們打欠條！我就不信狗蛋死了,他還能把我給逼死?”王大海一聽,神情越發堅定。
“一命償一命,可是天經地義。不過,我們也不要你的命,把你家兒子給交出來,我侄兒死得那麼冤,你家兒子怎麼能獨自逍遙呢?”長着一臉橫肉的王寡婦大哥大踏步從未關的院門裡走進來,身後跟着三五個同樣氣勢洶洶的健壯男子,應該是王寡婦大哥請來的幫手。
“還算挺識趣的,知道我們要來,連院門也不關,倒是給你們家節約了一副門板錢。”
“這位大兄弟你說什麼話呢?昨天你來說狗蛋性命垂危,需要買人蔘來救命,我家大海不是乖乖的給你們二十兩了嗎?更何況,當時也只是兩個小娃娃在打架,都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你就一口咬定是我家靜波將狗蛋打傷的。要不是昨天靜波跑了,狗蛋傷勢較重,我早就將事情弄清楚了。”終於醒轉過來的秦曉娥一臉不服的站在堂屋門口,臉色雖然很是蒼白,但神情卻很是倔強。
“大嫂,你身體還沒好呢?怎麼就出來了?”何菊擔憂的走過去扶着秦曉娥,見她的臉色很是不好,眼睛朝王大海望了望。
王大海卻一點表示都沒有,他現在心裡滿滿的都是小時候靜波的乖巧,他現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竟是這個樣子。
秦曉娥見王大海沒有出聲,眼神黯了黯,臉色更是蒼白了幾分,虛弱的坐在了凳子上。
“這麼說,你們是不想認賬了?柱子,你去把我妹子給叫過來,順便把我侄兒給帶過來,也讓這王家的人瞧瞧,我的侄兒現在成了個什麼樣子！”王寡婦大哥一聽,也不和秦曉娥糾纏,自顧自朝身後的人吩咐,然後就見一個壯漢應了一聲,準備朝劉郎中家跑去。
“回來,死者爲大,雖然狗蛋只是哥孝子,但也用不着將他抱到我們家來。”王勇大聲的喊了聲,止住了那個壯漢的腳步。
“好,柱子回來,給王大叔一個面子。“王寡婦大哥輕鬆的說了句,神情冷寒的繼續說道:“狗蛋是我妹子唯一的兒子,是她這輩子的指望。你們也知道寡婦再嫁有多麼困難,我這銀子也是爲了她的下輩子。你們別忘了,那可是王長友家唯一的血脈了。”
想到早死的王長友,以及王寡婦的丈夫,王勇一家都沉默了,最終還是王勇打破沉默。
“我也知道,王寡婦不容易,好不容易把狗蛋拉扯這麼大,卻不曾想白髮人送黑髮人。可是,大侄子你也知道王家村的人都不富裕,下午給你的二十兩銀子已經將家底掏空了,你看看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王寡婦大哥也知道五十兩銀子估計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自家妹子那容顏憔悴,心灰意冷的模樣,又將心軟逼了回去。
“不行,五十兩銀子一分都不能少。你也知道我家人的性子,最是護短,今天要是你們王家拿不出五十兩銀子,那麼就將你們靜波的命給償了。”
“不行,狗蛋又不是個好東西,憑什麼讓靜波給他償命,說不定這打架也是狗蛋挑起來的,只不過點背罷了。”一聽到要靜波償命,秦曉娥一下子從凳子上滑坐到地上,大聲的哭嚎並拍着自己的大腿。
“你這個婆娘,說的什麼話?你有膽再說一句！”王寡婦大哥捏起鉢大的拳頭直直朝秦曉娥臉上甩去。
“你幹什麼?說話就說話,幹嘛動拳頭?”王大河上前將他的拳頭攔住,眼睛狠狠地瞪了秦曉娥一眼,這個大嫂說話太氣人了。
可是王大河攔住了拳頭卻沒有攔住王大海的巴掌,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王大海的臉黑沉如水,而秦曉娥則是一臉木楞的捂着臉頰。
“你鬧什麼鬧,還嫌不夠亂。”
接着王大海轉過身定定的看着王寡婦大哥,梗着脖子粗聲說道:“大哥,這五十兩銀子我真沒有,不過要是三十兩的話我們這件事就了了。實在不行你就將靜波的命拿去,就當是給狗蛋償命了。”
王寡婦大哥認真的打量王大海的臉色,又看了看屋裡王家人其他的神情,知道這個數應該是王家的底線了。
“好,不過,最遲明天你就必須把銀子給我妹子送去,還有狗蛋出殯的時候,你們家靜波必須去守孝磕頭。”
“好,這是應該的。不過,三十兩銀子也不是小數目,估計這幾天我們都湊不齊。”見事情已成定局,王勇心裡嘆息。
“不用,我這就給你打張欠條,最遲後天晚上我一準給你拿銀子去。”王大海一錘定音,轉身朝王靜波房間找出執筆,寫了起來。
“好,夠爽快,看在欠條的份上我就容你兩天。有這個在,諒你們也不煩耍花樣。柱子,我們走！“王寡婦大哥拿手一彈欠條,冷冷的瞪了一眼正準備大吼的秦曉娥。
見王寡婦大哥一行人離開,秦曉娥立刻大吼起來:“王大海,那可是三十兩,你可怎麼湊?”
“賣田！”王大海難得失控的大吼回去,而屋裡的人全部石化。
賣田?田地可是莊戶人家的命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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