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悅涵飛快的拿起手提包就往屋外奔去。陶媽媽還一頭霧水,疑惑的問:“悅涵,你幹嘛去?”
陶悅涵:“媽,曾叔叔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現在正在康和醫院急救,我得馬上趕去。”
陶媽媽:“哎,真倒黴,我說曾家今年怎麼總是禍事連連的,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等你爸洗了澡我和他一起去醫院看看你曾叔叔。”
陶悅涵:“好的,媽。”說完,趕緊出了門,順手把大門關上。急忙跑出大街,打車去了康和醫院。
陶媽媽在家裡發牢騷說:“哎,今年這俊然家怎麼老是出事的,纔好了一點又要出事。難道是命遇煞星?不行,得給他們家找個消災解難的八卦來鎮鎮家宅纔好。”
陶悅涵下了出租車,付了鈔票,飛也似的直奔醫院電梯,直上十三樓急救室。
到了急救室門前,只見成嘉馨、玉嫂、施仁旭都臉帶憂容的站在那裡焦急的等待着手術的結果。陶悅涵連忙上前和衆人打了招呼。
陶悅涵:“阿姨,醫生怎麼說?”
成嘉馨悲從中來,忍不住掉下了淚來,抽泣着說:“哎!悅涵,醫生說你曾叔叔得了心臟病,還摔斷了大腿。正在急救呢!”
陶悅涵心裡一陣悽苦,心想:哎,這曾叔叔受了這場致命的打擊,幾十年的家當全部毀於一旦,不有病纔怪。但是真的病了,對這廠子又有什麼好處呢?廠子也不會因爲你個人傷心難過而有所好轉的吧。但願老天保佑曾叔叔能逃過此劫。看着滿臉淚痕的成嘉馨,陶悅涵伸手過去給她輕輕的擦了擦眼淚,“阿姨,別難過,相信曾叔叔會吉人天相的。”
成嘉馨:“但願如此。哎,你曾叔叔都是因爲廠子被燒心情不好纔會得病的。我平常都勸他看開一點,但是這一輩子的心血,一夜之間就被火燒得一乾二淨,還要背上一屁股債,哪能說看開就看開的。再說年紀也大了,骨頭也脆了,又摔斷了大腿,哎,真是造孽啊!”
陶悅涵也擔心成嘉馨受不了打擊,連忙好言安慰說:“阿姨,看開一點,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過了一會,陶爸爸陶媽媽也趕來了醫院。陶媽媽:“俊然媽媽,不要太擔心,俊然他爸吉人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成嘉馨:“謝謝你了,悅涵她媽。”
手術足足做了三個多小時,曾運鴻才被推出了手術室,推進了重症監護室裡。由於麻醉藥的作用,曾運鴻還沒有清醒過來。
陶悅涵連忙和成嘉馨一起走上前向醫生詢問曾運鴻的病況。成嘉馨:“醫生,現在病人的情況究竟怎樣了?”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說:“心臟病這一塊算是處理掉了,但是由於手術過程中失血過多,加上病人已經上了歲數了,擔心他身體承受不住,所以大腿的斷骨還不敢動手術,起碼要觀察一星期左右,等病人的身體有所好轉了才能做大腿的手術。病人是心臟病,所以你們儘量別讓病人受什麼不好的刺激爲好!”
成嘉馨:“謝謝你了,醫生。”
醫生:“別客氣。”
成嘉馨:“悅涵爸爸、悅涵媽媽,你們都累了,我看你們還是先回家吧,俊然他爸暫時應該沒事的了。天這麼冷,麻煩你們也不大好意思的。”
陶媽媽:“俊然他媽,你別客氣,那行,我們這就回家吧。”
於是施仁旭把陶爸爸、陶媽媽送回了家。
過了好一會,施仁旭把陶爸爸陶媽媽送回家再回到醫院,這時曾俊然從飛機場和舅舅成勝利一起拿着行李包趕到了醫院。已經是將近半夜十二點了。
陶悅涵:“舅舅、俊然哥。”
成勝利點了點頭說:“大夥都辛苦了,姐,我姐夫沒事吧?”
成嘉馨擦了擦眼淚說:“勝利,你來了。你姐夫剛從手術室出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裡,醫生說心臟病這塊已經算是治好了,但是摔斷大腿這一塊要等你姐夫身體好一點才能動手術。”
曾俊然一臉焦急的問:“媽,爸的手術做了幾個小時?”
成嘉馨:“三個多小時。”
曾俊然:“媽、玉嫂、仁旭、你們都辛苦了,仁旭,你把我媽、舅舅、玉嫂都送回家吧。我和悅涵看守我爸就行了。”
成嘉馨見兒子、小弟都回來了,心裡也稍稍寬慰了一些,說:“這樣也好,仁旭,你去把車開過來,咱們回家吧,大夥都累了。”
衆人都回了家,只剩下曾俊然和陶悅涵在監護室外邊的休息室看守曾運鴻。
曾俊然十分難過的握住陶悅涵的手說:“哎,悅涵,一個多月沒見,你瘦多了。是我連累你了。”說着,輕輕的給她撥了一下額頭的劉海。
陶悅涵重新見到差點以爲已經沒有了的曾俊然,一切身外之物都無所謂了,擡眼深情的看着眼前深愛多年的男子,安慰着說:“哎,俊然哥,這也不是你的錯,福兮禍所倚,禍兮福所伏,福禍總是會互相轉化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歹運過去了,好運就會到來的了,只要你平平安安陪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的了。”
曾俊然深情的看着這個甘苦與共的紅粉知己,緊緊的握住了陶悅涵的小手。
曾俊然:“對了,悅涵,我有樣東西要送給你的。”
陶悅涵:“哦?俊然哥,你去逃難還有東西要送我啊?”
曾俊然:“這是我在紫霞村得回來的小小紀念品。二兩銀子和十個銅板。”接着從懷裡掏出二兩銀子和十個銅板遞給了陶悅涵。
陶悅涵:“俊然哥,那紫霞村是不是很漂亮的?”
曾俊然:“當然漂亮了,那裡羣山裹雪,雞鳴谷中,野豬美味,獅豹絕跡,空氣清新,沒有污染,牛羊成羣,地廣人稀,只有兩千多人在那裡過着男耕女織、打獵放牧的日子,街道乾淨整潔,家家戶戶都是深宅大院,日子過得十分悠閒自得,簡直就是人間仙境。”
陶悅涵:“那不是比我們這裡還要好很多?”
曾俊然:“也不是絕對,那裡的人們根本不知道電燈電話飛機輪船究竟成什麼樣子,思想也相對比較落後的。”
與情郎重逢的喜悅心情在陶悅涵心中也僅僅的呆了幾分鐘而已,殘酷的現實又像一記重錘似的重重的敲打着陶悅涵那不堪重負的心扉。陶悅涵那有點蒼白的小臉上從新掛滿了憂傷,“哎,俊然哥,你這次回來有什麼打算沒有?總不能一輩子都要逃跑吧,要不我去找一下時曦姐,那一切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的了,說到底也只不過是錢的問題,我們也不是死皮賴臉想要了時曦姐的錢,只是借了以後慢慢還而已嘛。爲今之計,大概也只有這一條路纔是唯一的出路了。”
曾俊然也想過這事,但這事的確很難開口的,再說也不是十元八塊的事情,也不知道時曦會不會答應,要是不答應,那也再正常不過了,而且面子也拉不下,只好說:“那不行,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哪能要動用女人的錢呢?再說時曦她喜歡我,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能娶人家,讓人家那麼傷心已經十分過意不去了,何苦再去招惹人家來着。悅涵,你就再忍一忍吧,到了今年七月份還有意大利那邊的一個億,到時候實在沒辦法只好改一個公司的名字,一切慢慢都會好起來的。”
陶悅涵:“好吧,俊然哥,我聽你的。”
不知不覺的天亮了。曾運鴻還沒有醒。曾俊然伏在休息臺邊沒睡醒。陶悅涵打開重症監護室外邊休息室的電視,看看新聞。新聞裡卻在重播昨天下午的一場驚心肉跳的跳樓事件。一個三十左右的男子找了一個月的工作都沒有找到用人單位接納他。萬念俱灰之際,他竟然跑到了市某賓館的頂樓,要準備跳樓自殺。幸好有人及時報了警,動用了幾十個消防人員,出動了好幾輛消防車,在地上擺好了厚厚的橡皮墊,準備萬一那男子真的要跳下來也不至於當場斃命。消防人員勸說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有把那要跳樓的男子勸導開來。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場面十分混亂。一位二十五六歲的男記者勸他說:“這位大哥,有話好說嘛,何必想不開要尋短見呢?”
三十左右的跳樓男子神情沮喪,淚流滿面的站在一處十分危險的地方,僅僅差二十公分就到了大樓頂層的邊緣了,跳樓男子傷心欲絕的說:“哎,記者同志,有頭髮誰願意當禿頭,我都快三十歲了,本來打算今年和女朋友回家去結婚的,誰知道我們鴻興玩具廠好端端的一個廠子一夜之間被大火燒光了十幾億的出口商品,還要欠上外商一屁股債,害得工廠要關門,偏偏我家的老孃又得了中風偏癱,花光了我這幾年工作的所有的積蓄,女朋友也跟別的男人結婚了,眼看着就要過年了,我現在身無半文,找了快一個月的工作,但還是找不着。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只好閉上眼睛跳下去一了百了。”說完,就要往下跳。
這時人羣之中走出一個四十幾歲的男子,連忙叫那準備跳樓的男子,大聲喊叫說:“慢着!金得水,我是蒲勇生啊,你先別跳,我有話說。”
這要跳樓的男子遲疑了一下,睜開眼睛,原來是工廠裡的同事。就說:“蒲老哥,讓你來看老弟笑話了。”說完,又想跳樓。
蒲勇生:“得水老弟,你以爲就你找不着工作嗎?老實告訴你,我找了一個多月的工作也沒找着,你以爲你很慘嗎?我比你更慘,我家那對龍鳳胎兒女今年才念高中,我老婆這兩年得了個要命的哮喘病,天天都要用藥來養着,你說我不比你慘嗎?得水啊,我現在在家門口擺個燒烤店子,好歹也能賺點錢過日子,不如你老弟也擺個攤子賣油條吧,天無絕人之路,溫飽問題肯定能夠解決的。我們廠子裡還有五百多個工人,他們哪家沒有困難呢?有些還是雙職工,人家也沒跳樓啊,你還是趕緊下來吧。要是你真的跳了下去,你對得起你家裡的老孃嗎?”
那跳樓的男子終於決定不再跳樓了,一場危機就這樣結束了。陶悅涵看在眼裡,淚水怎麼也忍不住悄悄的滑落了下來。這時曾俊然醒了,陶悅涵趕緊拿着手裡的遙控換了頻道,轉過身子擦了擦眼睛。“俊然哥,你餓嗎?我去買點早餐回來。”
曾俊然不明狀況的說:“好的,悅涵,你去吧。”
陶悅涵出了醫院門口,到附近的小賣部買了些牛奶和麪包。然後拿着東西走回醫院給曾俊然吃。兩人剛吃了兩口麪包,看見重症病房裡的曾運鴻慢慢睜開了眼睛,右手動了一下,兩人激動不已,連忙走近曾運鴻身邊。曾運鴻看着一個多月沒見的兒子和沒過門的媳婦在身旁守着自己,老懷寬慰了許多,十分虛弱的說:“俊然,我要喝水。”
曾俊然:“爸,你等一下,馬上就好。”說完,趕緊給自己老爸倒了半杯開水。曾運鴻掙扎着想坐起來。但是腿部的傷疼得他直掉眼淚。
陶悅涵連忙說:“叔叔,你還是先不要動了,讓俊然哥餵你喝水吧。”
曾俊然也說:“是啊,爸,咱先別急,慢慢就會好的了,你先別動,我來餵你喝水。”說完,拿起湯匙小心翼翼的喂他老爸喝水。
曾運鴻喝了幾口水。不禁老淚縱橫,十分難過的說:“哎,俊然,爸老了,不中用了,連累你們了。”
曾俊然連忙幫自己老爸擦了擦眼淚,安慰說:“爸,別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曾運鴻:“哎,俊然,我的右腿給摔斷了,這輩子大概都要做輪椅了,我活着還不是活受罪嗎?倒不如早點死了還好一些。”
曾俊然這纔想起康力清給他的萬聖壯骨丸。連忙說:“爸,你別慌,我一個多月前也是摔斷了大腿和手臂,多虧了一家鄉村跌打醫生給我療傷。也不過是吃些藥丸,也沒開刀,我現在也沒事了,我這裡有藥,我這就拿給你吃。”
說完,曾俊然馬上給他老爸吃了一顆萬聖壯骨丸。曾運鴻吃了藥,感覺沒有剛纔那麼痛了,就說:“啊,俊然,這藥還真有效果,沒剛纔那麼痛了喔。”
曾俊然:“爸,你放寬心,安心養病,你看我不是照樣能跑能跳,你的腿肯定會沒事的。”
曾運鴻:“哎,俊然,只要天天都能看見自己的兒子在身邊,我的心纔會安穩一些的。”
曾俊然:“爸,你放心,我天天陪着你就是了。”
曾運鴻:“那就好,那就好。”
這時,成嘉馨和成勝利、施仁旭一起來到了醫院,看見曾運鴻醒了,大家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點。
成勝利:“姐夫,你感覺好一點了沒有?”
曾運鴻:“是好了一些,勝利啊,讓你大老遠的跑來看我,我這做姐夫的真有些過意不去了。”
成勝利:“姐夫,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要你安心養病,早些好起來這就足夠了。”
成嘉馨給曾運鴻喂稀粥,把曾俊然和陶悅涵替換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曾俊然天天給他老爸曾運鴻吃康力清給的萬聖壯骨丸,曾運鴻的病情也漸漸的好轉起來。成勝利見姐夫的病情已經穩定了,乘飛機回了家。很快就這樣過了一個星期。這天,醫生給曾運鴻做大腿手術前的拍片檢查,發現曾運鴻的斷骨部位已經開始慢慢的癒合了,主治醫生是個五十左右、高高瘦瘦的男醫生,看了拍片的結果,感到十分奇怪,來到病牀前詢問曾運鴻:“曾運鴻,你在住院期間吃過別的什麼藥沒有?”
曾俊然這時已經回家了。曾運鴻身邊只有成嘉馨一人在身邊,玉嫂在家準備飯菜。施仁旭也去開出租車了。曾運鴻也不敢對醫生說自己吃了兒子給的藥,擔心會被醫生責怪。就說:“醫生,除了你開的藥,我也沒吃什麼藥啊。”
主治醫生:“這就奇怪了,我做了二十幾年的醫生,從來沒見過有病人的斷腿會自己慢慢癒合的,難道是我在輸液中給開了從美國新進口的蛋白質緣故?這可是個天大的好消息,老曾啊,你的腿斷骨處已經有癒合的跡象了,我還要再觀察一個星期,要是那癒合口還在繼續生長,大概你這腿就不用做手術了。”
成嘉馨高興得不得了,連忙說:“真是太謝謝你了,醫生,多虧了你高超的醫術,我老公纔會恢復得這麼快!”
主治醫生臉上泛開了一些笑意,說:“大姐,你別客氣,救死扶傷是我們醫生的天職。沒什麼事了,我還要到其他病房去查房。”
成嘉馨:“那你慢走。”
等醫生走了之後。曾運鴻小聲的對自己老婆說:“嘉馨啊,我想我的腿是吃了俊然從那鄉村跌打醫生那裡帶回來的萬聖壯骨丸的緣故。”
成嘉馨:“我沒見俊然給你藥吃啊。”
曾運鴻:“俊然來的時候給我吃一粒,走之前又給我吃一粒,你當然不知道了。哎呀,幸虧咱們家俊然遇上了神醫,我的這條老腿算是走運囉。不過,這事可千萬不能讓醫生知道,免得他說我們亂吃藥。”
成嘉馨:“只要能治好病就行,我不會告訴醫生的,你就放心吧。”
又過了一個星期,主治醫生重新安排曾運鴻去拍片。發現曾運鴻的斷骨部分癒合得越來越好了。醫生十分高興,以爲真是那美國進口的蛋白質在起作用。但可能確實有些作用的。醫生又接着給曾運鴻繼續輸蛋白質。又過了兩個星期,曾運鴻的腳已經基本康復了。這天早上十點,是曾運鴻出院的好日子。曾俊然、成嘉馨、陶悅涵、施仁旭等人都在醫院裡高高興興的準備接曾運鴻回家。
成嘉馨:“悅涵啊,你和仁旭先把你曾叔叔接回家去吧,我和你俊然哥到住院部財務科給你曾叔叔結完賬,再到菜市場上去買點柚子葉之類的東西回家,讓你曾叔叔在家好好的洗個澡,去去晦氣。”
曾俊然:“媽,這點小事我就不去了,還是你和悅涵去吧,我和仁旭送爸回家就好了。”
成嘉馨:“俊然,你以爲媽只是去買柚子葉那麼簡單嗎?媽還有其他事要你陪的。”
曾俊然:“那好吧,悅涵,你就先和仁旭一起把我爸送回家,我和媽上趟街就回來。”
陶悅涵:“那行,俊然哥,你和阿姨早點回來。”
曾俊然:“好的,你放心吧。”
陶悅涵和施仁旭把曾運鴻送回了家裡。曾俊然和成嘉馨一起去住院部財務科給曾運鴻結賬。結完賬,曾俊然和成嘉馨一起走出了財務科,曾俊然:“媽,你說除了買柚子葉之外還有什麼事要我陪你一起去的?”
成嘉馨:“哎,俊然,我們家今年老是出事,我琢磨着要不你趕緊和悅涵把婚事給辦了,也好給家裡沖沖喜,人家都說一喜擋三災,所以我讓你陪我去首飾店給悅涵挑點首飾而已。”
曾俊然:“媽,還買什麼首飾呢。上回你已經買了鑽戒了。過幾天找個好日子我和悅涵直接去登記就好了嘛。我們家現在是非常時期,能省就省吧。再說,悅涵也不是個愛招搖的女孩,沒必要一定要穿金戴銀的。”
成嘉馨:“哎,俊然,悅涵真是個好媳婦,你不在家的時候多虧了悅涵照顧安慰我和你爸,雖然我們現在是破產了,但是也不能太對不住悅涵的,你別擔心,媽多少還有一點老底的。”
曾俊然:“哎,那就隨便買一點吧。”
成嘉馨:“好的,兒子。對了,俊然,你等一下,媽要上趟洗手間。”
曾俊然:“那行,媽,我在這裡等你吧。”
成嘉馨:“好的,兒子。”成嘉馨獨自一人去了洗手間。曾俊然在醫院走廊的一張椅子上坐着等他媽。這時,有個四十多歲、留着短髮、身材適中的婦人,只見她穿一件紅色羽絨服、一條淡黃色西褲、一雙黑色高跟皮鞋,手裡拿着張病歷卡,站在曾俊然身邊停了下來,“咦,這不是曾廠長嗎?”
曾俊然擡起頭來看看她,“你……噢,你是韓金德韓副廠長的愛人,對了,嫂子,你也來看病啊?”
韓金德老婆:“哎,曾廠長,不是我看病,是我們家金德的媽媽、我婆婆給人氣病了,正在住院呢。我來找醫生問問她的病況而已。”
曾俊然:“哦?是誰把她老人家給氣病了?”
韓金德老婆:“哎,上個星期天我們家來了一個叫裴得利的傢伙,他說他是勞恩?霍爾森公司的全權律師代表,說要把我們家金德告上法院,鴻興玩具廠欠他老闆勞恩?霍爾森的錢,我們家金德是副廠長,也得跟着要坐牢。昨天,我們家金德收到了法院的傳票,我婆婆一下子就氣病了。曾廠長,我們家金德好歹爲了廠子幹了二十多年的工作,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你好歹千萬要想個法子救救咱們家金德才好。”
曾俊然一聽頭都脹了,自己能有什麼好法子,但也不願傷韓金德老婆的心,只好說:“好的,這些天我爸一直病了,今天剛剛出院,等我下午有空去你們家一趟,和金德商量一下對策。嫂子,你讓你家婆婆放心,金德肯定不會坐牢的,讓她老人家好好養病,我祝她老人家早日康復。她老人家住幾號病房,待會我去看看她。”
韓金德老婆:“就在三樓602號牀。”
就在這時,一個矮矮胖胖的五十左右的男子,頭上有點禿頭,身穿一件黃色格子大衣,一條筆直的藍色西褲,一雙黑色油亮的意大利皮鞋,脖子上繫了條黃色的領帶,肩上掛着個黃色鱷魚皮挎包,手裡拿着一本病歷本。皮笑肉不笑的站在了曾俊然和韓金德老婆的面前。
韓金德老婆:“你,你……曾廠長,這傢伙就是裴有利。”
裴有利慢條斯理的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曾俊然說:“不錯,曾廠長。本人裴有利,是勞恩?霍爾森先生的全權律師代表,你們鴻興玩具廠欠了我們老闆的錢,你打算什麼時候還呢?你可不要再想着賴賬,我已經知道你新家的地址了,你是跑得了初一,跑不過十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的。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準備還錢吧,不要再跑了,要是不賠錢,那你就等着坐牢吧。我可老實告訴你,這牢可不是坐一年兩年就可以了事的,沒有個十幾二十年,你也別指望能出來。法院的傳票,大概明天就會送到你家的了,你還是好自爲之吧。”偏偏裴有利這些話,全給剛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成嘉馨站在曾俊然的背後聽進了耳朵裡。
成嘉馨強忍着一腔悲憤,冷冷的說:“裴律師,是吧,不就是打官司嗎?誰勝誰敗還沒有定論呢?難道我們不會請律師嗎?你又何必在這裡嚇人呢?依我看你還是趕緊給我們自動消失纔好,免得礙眼!”
裴有利十分囂張的看了看成嘉馨,陰陽怪調的說:“哼,你這老公破產、兒子坐牢的老女人,你還在那裡裝腔作勢有什麼用?老實告訴你,要是這次你兒子還不了錢,我看你這輩子就天天等着去牢裡給兒子送飯吧。”
成嘉馨一時間急怒攻心,一連串的打擊,都要強作堅強的忍着,身體的不適被裴有利幾句話瞬間的爆發出來,忍不住罵道:“你……你這條白眼狼……”說完,只覺得一時間胸口氣悶,頭暈眼花,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