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力和嚴飛燕順利的找到郭文,渡過了大江。天籟小說
上岸之後,田力讓郭文趕回雲夢澤,將江南的戰況告訴田雨。這場戰事已經不是火蓮王和花帝之間的衝突了,桃花王深陷其中,最關鍵的則是桃花田家,早點讓田雨瞭解內情有助於她做出理智的判斷。而且花帝要想派援兵過江,必然要徵用桃花水師,至於是威逼還是利誘,田力說不清楚,還是由老爸和大姑去商量吧。
辭別了郭文,田力帶着嚴飛燕星夜兼程,趕到花帝御營。
此刻,花帝的御營離長江還有五百多裡,離紫薇國也有三百多裡。這裡聽不到江南的戰鼓聲,也聞不到戰場上的血腥味,雖然軍營延綿數十里,卻是一派祥和氣氛,就連大軍的日常操練都帶着幾分表演的感覺,是爲了參加校閱,而不是爲了上戰場。
事實上,新年將近,花帝的確會校閱三軍。往常都是在牡丹城,這次卻是出征在外,與衆不同,格外予以重視,各營都不敢怠慢,一心要在校閱上奪魁。
田力趕到御舟旁,請人通報姚夢雲。那騎士漫不經心地看了田力一眼,懶洋洋地說了一句:“等着。”回頭吩咐了一下,就再也沒看到人影。田力聽着船上悠揚的絲竹之聲,在岸邊等了大半天,一直到太陽西斜,也沒看到姚夢雲的身影,催了幾次,不僅沒得到回息,反而惹惱了那騎士,被沒頭沒臉的喝斥了一通。
田力怒火中燒,如果不是考慮到姚夢雲現在身份尷尬,他早就殺上御舟了。
眼看着姚夢雲近在眼前,就是見不着,田力急了。他轉念一想,拉住路過的騎士問了一下,打聽到姬冰燕正在前鋒大營,便又匆匆趕到前鋒大營,求見姬冰燕。
這次倒是很順利,剛到大營門口,還沒等開口,姬冰燕正好從裡面趕了出來。見田力一身風塵地站在大營門口,姬冰燕連忙勒住坐騎。
“出了什麼事?”
田力苦笑,掏出扈三娘寫的軍報,將江南戰局簡單說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因爲沒有官職在身,不好直接求見花帝,想請我家少君轉達,不料御營騎士就是不願意傳話,我在御舟下面等了一天,也沒看到我家少君,只好來求殿下。”
聽完田力的話,姬冰燕露出一些異樣的表情,她身邊的曹節和袁貞更是交換了一個詭異眼神。姬冰燕看着手中猶帶體溫的軍報,原本就偏白的臉色更是鐵青。她翻身上馬。
“走,我帶你去見陛下。”
“殿下。”袁貞趕了過來,拉住馬繮。“陛下這些天正準備新年大閱,你這時候跑過去,報告這麼大一個壞消息,豈不是敗了陛下的興致?殿下,你忘了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嗎?”
姬冰燕愣住了,原本就清冽的眼神更加清冷。她抽回馬繮。“你若是怕了,就在營裡等着。田力,我們走。”說完,猛踢坐騎,策馬飛奔。田力連忙上馬,跟了上去。袁貞跺了跺腳,咬牙切齒。
“殿下終究要被這臭男人害死。”
曹節也盯着田力的背影點了點頭。“沒錯,這就是一個災星,跟他走得近的人都倒了黴,我們得離得遠一些才行。”說着,她掩着上次受傷的地方,心裡一陣後怕。
田力跟着姬冰燕來到御營,上了御舟,明亮的燈光、繽紛的身影映入眼簾,絲竹之聲、歡笑之聲如潮水般的涌來,酒香和花香撲鼻,讓人如墜仙境。花帝坐在高臺之上,身邊圍着一羣燦爛的笑臉,夏易之赫然身在其中。雖然隔得很遠,而且隔着很多人,但田力有種奇怪的感慨:夏易之看到了他。
田力也看到了姚夢雲。姚夢雲在花座之下,離花帝不遠,陪在一個病殃殃的老騎士身邊,殷勤像得個小侍女。田力看向她的時候,姚夢雲愣了一下,轉過頭來,隨即露出驚訝的表情。她看看四周,連忙和身邊的一個穿着同樣服侍的年輕女子說了一聲,然後貼着艙壁,踩着輕盈地步伐走了過來。
“阿力,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是來送軍報的,進不來,這纔去請殿下……”
田力話還沒有說完,姚夢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搶上兩步,攔住了姬冰燕的去路。“殿下,既然已經來了,不差這一時半刻,能借一步說話嗎?”
姬冰燕還在猶豫,袁貞連忙勸道:“殿下,姚少君說得在理,你就聽她一句勸吧,反正也耽誤不了多久。”姬冰燕聽了,勉強地點點頭,跟着姚夢雲走到一旁。
姚夢雲盯着田力。“阿力,看你這樣子,戰事不順利吧?損失有多大,還能堅持多久?”
“損失有多大?”田力差點氣哭了。“顧大人被擒,一萬多騎士不是陣亡就是被俘,幾乎是全軍覆沒。現在只剩下扈大人和三萬多甲士固守大營,按糧草計算,還可以堅守一個月左右。”
“那還好。”姚夢雲鬆了一口氣。
“那還好?”田力和姬冰燕同時叫了起來。田力是驚訝,姬冰燕卻是生氣。姚夢雲看了田力一眼,對着姬冰燕欠身施禮。“殿下,你是希望陛下及時派遣援軍,扭轉戰局,還是希望陛下糾纏於細節,貽誤戰機?”
姬冰燕目光一閃,微微點頭,口氣也軟了下來。“姚少君,請指教。”
“指教不敢當,只是希望殿下能體諒陛下的難處,不要一時心急,好心辦了壞事。俗話說得好,欲則不達。殿下是聰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說。”
姬冰燕咬了咬牙,點點頭。
“殿下,請跟我來。”姚夢雲將田力和姬冰燕引到一旁的小艙室裡,取了些酒食,讓他們在這裡等着,便關上了艙門。田力坐在船艙裡,隔着櫺窗,看着外面穿梭的人影,聽着遠處歡快的樂曲,一時莫名其妙。姬冰燕轉過頭,看着田力的側影,突然說道:“你的槍呢?”
田力愣了一下。“被火蓮王奪走了。”說完,把他試圖刺殺火蓮王,卻一頭鑽進火蓮王圈套的事說了一遍,連烏衣國士在火蓮王身邊的事都沒有隱瞞。姬冰燕聽了,眉毛輕挑,意味深長的說道:“姚家真是複雜啊,哪兒都能看到他們。”
田力聽了,微微一笑。“我師傅在火蓮王身邊,就和少君在這裡一樣,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人在江湖,身不由已,運氣好不好,有時候要看遇到什麼人。殿下,你對此應該深有體會吧。”
姬冰燕緊緊地閉了嘴脣,不再看田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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