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畫!”
當畫打開來之後,李飛揚驚歎的看着,畫的惟妙惟肖,特別是雪中的那梅花,有種盎然生機感覺,讓他不由得想到了小學那會老師教的王安石的古詩,牆角數枝梅,凌寒獨自開,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
“不錯,很不錯……”
馮老眼睛一亮,神色亢奮,他急忙拿出了自己的放大鏡,緩緩的觀察着,其餘幾個人也都跟着觀看着,這邊劉封很是得意。
劉封來這個圈子也就兩年時間,他知道馮老地位不一般,如果能博得他的好感,那麼至少可以紮根下來了。多方打聽,馮老很喜歡喜歡吳昌碩,故而託人買來的,投其所好。
“嘿嘿,看來很合馮老的口味!”劉封不像其他幾個人,他雖然愛古玩,但是更多的是他的商業價值,而非文化收藏價值。
“筆力敦厚老辣,張揚有力,畫面感極強,是出自吳昌碩之手啊!”旁邊的一個老人看着這筆畫的流暢度,讚揚道,一臉羨慕。
說實話,這一卷畫放到市場上價格不低於五十萬,劉封徹底的撿漏了,衆人投來羨慕的目光,劉封很是受用。
古玩界比的就是眼光,能淘到這種東西,主人自然美滋滋的,不過最開心的是,馮老喜愛。
李飛揚也饒有興趣的看着,跟着學習起來了。
“不如我用異能看看,這幅畫怎麼樣?”李飛揚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自然的把手放到了額頭之上,第三隻眼睛赫然睜開了,快速的掃過了那副畫卷。
那幅畫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當李飛揚掃過那一段小字的時候,心中咯噔了一下,因爲他看到了一處極爲細小的破綻,小的幾乎可以忽略。如果不是他使用透視眼,根本不可能看到。
“怎麼樣?馮老,這畫還不錯吧!”劉封輕笑的說道着。
“不錯,真品,我出五十萬,賣給老朽如何?”
衆人明白劉封這幅畫就是爲了馮老準備的,如果換成其他人說不定還會出手搶一下,所以在馮老出價之後,衆人並沒有說話。
“馮老既然喜歡……”
“等一下,小輩有一些不懂的地方,能否請各位前輩指點一番!”李飛揚輕聲的問道。
衆人這才把目光聚過去,在他們看來,李飛揚就相當於一個打醬油的,年紀輕輕,還有點怯場,估計這次跟着吳敏來見見世面的,剛纔被人集體忽視,所以這一說話,立刻引來人們的注意。
吳敏極爲尷尬,畢竟李飛揚是自己帶來的,抱歉的朝着馮老笑了笑說道:“對不起馮老,飛揚他沒有見過什麼世面,還望見諒!”
的確李飛揚的一舉一動的確就像一個不太懂古玩的人,想到他剛到這裡的時候那表情,吳敏回頭剮了他一眼,冷喝道:“這個……飛揚,你幹嘛?別打擾馮老的雅興……”
“就是,小孩子什麼都不懂,瞎問什麼?”劉封生氣的說道着,這個時候打斷他,分明懷疑這幅畫有問題。
李飛揚看了劉封一眼,讀出了怨恨,心中暗道,此人胸襟真小。
吳敏和劉封雖說都是呵斥他,但是完全不一樣,前者是關心,後者是憤怒。
“我不懂,難道就不能問嗎?劉大哥,真金不怕火煉,難道你怕了?”李飛揚笑嘻嘻的調侃着,朝着他望去。
劉封心中涌起了憤怒,罵道,哪裡來的小兔崽子,竟然敢跟老子作對,今天要讓你丟丟臉。
“哼,我怕什麼,你要是能看出問題,我賠給你五萬!”
“只是有點疑問而已!”李飛揚直接無視此人的目光,
這樣心胸狹窄之人,他真不願多交,要不是這幅畫賣給馮老,他才懶得指出來。
“小劉,你也真是的,跟一個孩子至於這樣嗎?小友想問什麼?”
馮老觀察半點了,輕輕的笑了笑,從李飛揚的舉動,可以看出來他最多是一個剛入門的新手,當下玩味的看着李飛揚,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摸了摸鼻子,李飛揚尷尬的說道着:“這個,我不是不懂字畫嗎?既然李老點名讓我來參加玉石會,也是想讓我多學點知識,這不懂就要問嘛?”
“哦?李老點名讓他來的……”衆人一臉詫異,李老的眼光何等挑剔,在古玩上造詣,屋內的人可不敢說能超越他。
“難道不會真的有問題吧!”劉封幽怨的看着李飛揚,要不是這小子,那有這麼一出啊。
“呵呵,年輕人就該這麼虛心,不懂就問,孔夫子說得好,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是知也。”馮老點了點頭,誇讚了幾句,可能是看到吳昌碩的真跡後高興的,心情沒有半點影響。
“難得馮老肯指點你,還不謝謝馮老!”這邊吳敏瞪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今天要是敢讓我丟臉,看回去怎麼收拾你。
李飛揚直接忽視吳敏的目光,愛咋咋地。目光落到了這幅畫的正前方,輕聲的問道着:“這兩個字‘花’字,有點像啊!”
“廢話,都是吳昌碩老人家寫的,當然像了,不像才見鬼了!”劉封下意識的喊出來,心中念道,一看你就是毛頭小子,竟然真的來挑刺,頓時不爽了。這一屋的人都說是真跡,難道你小子看出來是贗品不成。
李飛揚心中也不爽了,你買到贗品了,還不容我說了嗎?
當下也沒有留情,直接說道:“你沒覺得太像嗎?像到從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衆人本來以爲李飛揚無非會問一些基本的常識問題,但是聽到這一句後,神色有些變化了,特別是其中兩位耄耋之年的老人方萬成和錢勇,隱隱的擔憂着什麼。
“你看這裡,這個花和這個花,他們之間區別是什麼?”
李飛揚手指輕輕的放在了那幅畫的兩個花字上, 這兩個字相隔很遠,剛纔沒有人考慮到這一點,都被畫像吸引了,而且字跡也是吳昌碩的筆跡,也沒有深研究。
“花怎麼了,我看挺好的,你是故意找茬吧!”劉封語氣越來越刻薄了,就差點沒指着李飛揚鼻子罵娘了。
幾個人立刻圍過去了,兩三個中年人低聲的念道着:“沒有問題啊,我看是小友吹毛求疵了!”
“飛揚,你可是李老指派的人,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吳敏跟李飛揚接觸一定時間了,李飛揚看起來根本不像懂字畫的人,真不知道李老爲什麼選擇他,不過語氣雖然有點重,但是眼神卻多了幾分關切,儼然把自己當成姐姐了。
這吳敏因爲太優秀,太強勢了,整個一個名副其實的御姐,李飛揚瞭解她的性格之後,知道她沒有惡意,自然也不會生氣了。
“要殺要剮隨你便!”李飛揚一臉平靜,透視之眼下,這兩個花字完全一樣,無論大小還是草書走勢,全部一樣,這唯一的解釋就是仿造同一個字臨摹出來的。
就這一點,李飛揚斷定,這字畫絕對是贗品。由於字跡本身很小,而且就是從吳昌碩真跡印下來的,所以衆人這纔沒有發現這小小細微差距。
“馮老,你看,這是不是有點問題?”李飛揚不卑不亢,臉上極爲平靜,低聲的問道着。
“哎,真的打眼了!”良久,馮老深吸了一口氣,突然感覺到蒼老了許久,打眼這是所有古玩收藏者最討厭的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