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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未間歇的炮聲猶如天雷滾滾,黑煙瀰漫飛沙走石戰得昏天暗地。
三國聯軍的攻城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連番衝鋒十幾次,久攻不下。直到夕陽西下,李恆才讓鳴金收兵,明日再做計議。
衆人一進李恆的帥帳,就紛紛找了位置累得癱坐了下來,而平壤王王霸則被大阪城門口那座猙獰恐怖的人頭山嚇得到現在還沒緩過神兒來。
只聽平壤王王霸哆嗦道:“好多,好多人頭。”
阿巴黑等人對着那種場面見怪不怪,看着平壤王那副德行不由嗤之以鼻,心道,還高麗親王,就這點出息。
在場幾人各有心思,呂文喚老狐狸似得眯了下眼,輕輕勸慰道:“宋軍築起人頭山的目的就是要震勢,就是要讓我們的士兵卻步,平壤王莫要如此驚駭。”
今日衝鋒十幾次,都是東瀛人打得頭陣。
十萬東瀛炮灰軍,從南木城到現在的大阪城,一路下來,死傷損耗嚴重。饒是平田信和源野剛再怎麼魯莽再怎麼*,看着每次都在銳減的東瀛士兵,此時也明白真是受了李恆的蠱惑。
平田信訴苦道:“唉,我十萬東瀛勇士一路征戰,到現在死傷人數近三萬多人,在下提議,明日的攻城改由高麗軍衝鋒打頭陣如何?”
哐當。
平壤王手一抖,掌中杯子掉落在地。
強壯笑顏道:“平田信公子這不是說笑嗎?一路下來,全靠着東瀛勇士的頭陣衝鋒,這纔有了我們的幾番勝利。我高麗軍異國作戰,委實擔當不起如此關鍵的角色啊。”
“哼!”
一旁的源野剛聽着平壤王的推卻頓時不幹了,乾脆撕破臉皮戳道:“平壤王真拿我們東瀛人當山炮*不成?敢情你們高麗棒子軍來我東瀛不是爲了助陣,而是來打家劫舍,充當土匪的不成?”
說着,蹭蹭幾步跑到平壤王的跟前,嗤啦一聲撕開的衣領,又硬攤開平壤王的雙手,對着李恆等人說道:“各位將軍,你們看看。這個高麗人在東瀛不僅不盡心幫我們作戰,而且還沿路搶劫我們東瀛老百姓的錢財。”
嚯哦,好晃眼。
只見平壤王王霸脖子上掛着黃燦燦的一條拇指粗細大金鍊子,
十個手指都套着樣式不一的大戒指,有金戒,有翡翠,有瑪瑙,有琥珀,極盡不同。
這還不止,源野剛又擼起平壤王的袖子,只見渾圓碩大的一竄竄珍珠項鍊竟然將兩條胳膊繞了好幾圈,盡顯暴發戶的風采。
平壤王被源野剛的突然舉動嚇了一跳,見着源野剛對自己動手動腳,真能親王不當乾糧,連忙將他推開,怒道:“你想作甚?”
源野剛一臉怒氣地指着平壤王,咆哮道:“你個高麗棒子,還有臉說自己是高麗親王,難不成你們高麗國都窮成這個逼樣了?你他媽的窮瘋了吧?”
“胡說,”平壤王當然不能承認這些是搶來的,胡謅道,“這些都是我從高麗帶過來的,你別血口噴人。我們高麗人富有四海,出門都喜歡穿金戴銀炫炫富,不行嗎?”
誰信?在場之人都不是二百五,看着平壤王的眼神都帶不屑和唾棄。
平田信也坐不住了,冷聲道:“放屁,你們隨我們一路攻城下來的所作所爲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們這是援軍嗎?簡直就是匪軍。”
平壤王一邊將袖子緩緩擼下遮住露白的珍珠項鍊,一邊反擊道:“你...你們東瀛人自己作戰不利,就想找我們高麗人發火泄憤嗎?我告訴你們,我們高麗棒子軍都是驍勇善戰之輩,不是任由你們東瀛人拿捏的泥人,呸。”
李恆和呂文喚對視一眼,彷彿找到了切入點一般欣喜一笑。
“啪啪啪...”
李恆站起身子鼓掌笑道:“平壤王說的沒錯,高麗棒子軍的驍勇善戰之名我們都有所耳聞,盛名之下無虛士嘛,不錯,不錯。”
平田信和源野剛臉色一變,沒想到元軍也偏幫高麗人。
而平壤王王霸聽着卻是後背一涼,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果不其然,只聽李恆說道:“既然如此,明日的攻城就由十萬高麗棒子軍來打頭陣,如何?”
平田信二人這才領悟過來李恆擡高平壤王王霸之意,不置可否點頭贊同。
王霸當然是搖頭拒絕,道:“這,關鍵是我們高麗棒子軍初到東瀛,不熟悉東瀛的環境,這...”
當炮灰,固然能得到別人的虛言稱讚,但是卻要付出代價的,平壤王王霸是*,但不是傻逼。
李恆聽着王霸拒絕,臉色不愉,眼睛若有若無地看着平壤王身上的金銀珠寶,冷笑道:“凡事都有第一次的嘛。平壤王剛纔不是說高麗棒子軍驍勇善戰嗎?怎麼,現在又推三阻四不願打頭陣。莫非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那我回到大都得好好跟監國太子實言相告一番了。”
王霸聽罷臉色沮喪,誰讓高麗國是大元朝的藩國,誰讓自己的兄長高麗國主王鉅是忽必烈的女婿,誰讓對蒙古人畏懼如虎兄長臨行之前囑咐他唯元軍馬首是瞻。
炮灰就炮灰吧,到時候叫棒子軍們眼睛放亮點多長點心,別往人家炮口上撞了。
消極應戰,你能奈我何?
誰知那個蒙古猛男阿巴黑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一般,豁然起身說道:“平壤王請放心,我阿巴黑的幾萬騎兵就在你們後面,如果你的士兵敢往後退丟了你們高麗人的面子,我的蒙古鐵騎手起刀落,決不手軟。”
王霸一聽這話,臉綠的跟茅坑旁邊的青苔一般,死的心都有了。
平田信二人見事情已定,這才稍稍鬆了口氣,這總算能歇上一歇了,就剩這麼幾萬東瀛勇士了,真心死不起了。
最後李恆打手一揮,拍板道:“好了,此事就這麼定了,大家都回各自軍營吧,明日一早,繼續攻城。”
沒有想象中那種衆將抱拳對他躬身言稱“屬下領命”的情景,而是一個個跟個鬥敗了的公雞一樣全身疲軟的自顧退了出去。
唯獨精神還算抖擻的阿巴黑突然攬住副手吳三官的腰,嬉笑道:“走着,陪本將軍喝酒去,這鳥地方太聒噪了。”
說完二人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李恆見沒有一個人給他面子,阿巴黑還冷嘲熱諷,心道,等老子拿下大阪城看誰還敢不服?
三國聯軍的會議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結束了,而大阪城城樓上剛指揮完軍士們保養炮管,和搬運炮彈的滿安卻和文廷玉站到了一塊兒,搖看城樓之下到處的屍體和不遠處三國聯軍的營地。
文廷玉見敵軍暫時撤退,心頭舒緩不少,羽扇綸巾風嫋嫋地搖着雞毛扇對滿安說道:“此戰真是有賴滿將軍的炮兵團了,您看看,這大阪城外至少得有幾萬的屍首吧?”
滿安,作爲陳靖元的長輩,又是陳靖元的下屬,對陳靖元分外看重的文廷玉也算是比較認同的。畢竟文廷玉的才能實打實的擺在那兒,但是文廷玉那臭屁的做派他是真心看不下去。
那雞毛扇一搖一搖,就跟世間萬物掌控一心似得,太臭屁了。
但是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文廷玉誇他兩句他總不能把屁股撅起來,讓人家熱臉蛋貼他冷屁股不是?
隨即謙虛地笑道:“文軍師過獎了,這也是有賴大都督的深謀遠慮,研製出火炮這種逆天的武器。而且還全靠文軍師讓沐春、雷五六二人在城門外擺出如此攝人心魄的人頭山,您剛纔沒注意嗎?那些衝鋒的敵軍遠遠看見就全部傻傻站那兒怔住了,任憑我們狂轟濫炸,就是不敢死命衝前。”
文廷玉聞言,雞毛扇搖得更加歡快了,哈哈大笑道:“這也不是文某的主意,只是遵照大都督的指令行事罷了。文某隻是拾人牙慧而已,呵呵。”
謙讓歸謙讓,但是沾沾自喜之意還是有的,誰讓這是滿安的誇獎呢?
獨臂將軍滿安在軍中的分量那可是實打實的,跟大都督家的老爺子還是拜把子弟兄,那江湖地位是槓槓的。
滿安接着不無擔心地問道:“炮彈越用越少,防守總有被破的一天。依軍師之見,咱們還需要抵禦多久,才能將這個局面破冰?”
文廷玉故作神秘的掐了掐指,心中篤定地說道:“快了,等大都督回來,估計就有轉機了吧?”
這他媽說了跟沒說一個屌樣,滿安心中腹貶道,難怪文廷玉人緣不咋的,這他孃的太裝逼了,還掐指一算,你當你是福建算命的陳瞎子啊?
此時的陳靖元還在迴歸東瀛的海上,心中也是歸心似箭,翹首以待地看着東瀛大阪城的方向。
而率着所部一萬多殘軍的何宇也在海上飄蕩了幾日,心中焦急萬分,不知道如今的大阪城情況如何?
就在這時,一名校尉從船頭跑到他的船艙,死命敲門,喊道:“都統大人,由於海圖丟失咱們現在形勢的方向完全跑偏了。”
何宇面色不悅地怒道:“怎麼這時候才發現?你們都是飯桶啊?”
那校尉低下了腦袋,不敢言語吱聲。
不一會兒,一名營指揮使模樣的人下來船艙,激動地報道:“都統大人,前方發現三四艘海船,掛着我大宋龍旗,好像是咱們自己人啊。”
何宇一怔,現在除了自己這一協,基本上都在大阪城方向與敵軍大戰。如今會是誰和自己一樣,竟然也飄零到了這裡?
隨即揮揮手,率先離開船艙說道:“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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