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將軍,你知道真理這個詞嗎?”劉澈問了一句不相關的。
馬林想了想:“我也算讀書人,以佛家來說,真理就是佛法。以儒生來說,就是聖人言了。不知道先生所謂的真理是何解?”
劉澈冷冷一笑:“真理有許多變化,但眼下就我們的情況來說。火炮射程之內就是真理。所以,真理就在我們的火炮射程內。”
馬林蒙了,這個能是真理嗎?
劉澈給馬林解釋道:
“馬將軍,你知道我爲什麼讓胡天任帶着火炮去瀋陽城開兩炮再回來,這不是小人得志,也不是炫耀自己的新式火炮。而是告訴瀋陽城,別小看我們鐵嶺,我們的戰力不是你們可以輕視的。所以瀋陽不敢動我們,而野豬皮呢,至少在一兩年內,他沒有摸清情況之後,也是不會隨便動我們的。”
話說到這份上了,馬林也是武將,他怎麼可能不明白。
火炮的射程,其實是一種比喻,就是指強大的武力下,別人就不敢動你。
想後金,野豬皮爲了不和劉澈死磕,所以主動的退讓了撫順城。
“好,那派兵出去力壓!”馬林想明白了,反正這一次已經對瀋陽玩過橫的,可以再來一次。嶽武的問題,就憑現在手上的武力,加上後金的威脅,瀋陽不敢拿鐵嶺怎麼樣,他們也害怕這邊幫了後金。
想清楚之後,馬林示意自己幾個兒子帶兵去助嶽武。
千斤屯外,與這些從瀋陽周邊,還有遼陽過來的軍民。有帳蓬,但無論是軍民都沒有幾頂真正象樣的。還好此時天氣已經熱了,又沒有下雨。但糧食問題纔是大問題,他們這些人原本就是窮苦無依之人。
嶽武也有些爲難,他願意接下這些人。
但不願意接下這些武官嗎。
已經對峙了一天,算上今天已經是兩天了,嶽武真怕這些人會衝擊千斤屯。
三位穿着正四品武官服的人走了出來,這三人嶽武都認識,而且是屬於見一次想往死裡打一次的那一種人。
“嶽武,你一個小小的百戶,叫你身後真正能說話的人出來。你不配和我等談。”
說話的是劉遇節,另兩位是王捷、王文鼎。在真正的歷史上,他們三個是開原城一失陷,就帶人往南逃的那種人。
嶽武沒接話,只是把手上的精鋼長槍往面前的地上一插。
看到這支精鋼長槍,三位武將眼睛都亮了,他們雖然膽小不敢打仗,可不代表不喜歡武器。這杆槍就是上上等的寶槍了。
這時,嶽武的背後有動靜了。原本一直隱藏在千斤屯以北的士兵們動了。
一千全副武裝的精銳站在嶽武的背後,帶隊的是也是一個百戶。他不怕被人知道自己不跟着明軍幹了,因爲他家中老小就只有他一人了,與後金是有血仇的。來到嶽武身旁,將寶刀級的精鋼腰刀出鞘,也插在嶽武那寶槍旁邊。
“怎麼着,你們看不起我武哥?”
“殺!”一千人齊聲一喊,這三位四品武官全部坐在地上。
嶽武不屑的掃了三人一眼,這等貨色也作軍官,軍隊怎麼可能戰力。
那位百戶指了指嶽武沒有戴好的耳機,嶽武明白,肯定是劉澈到了。戴上耳機聽劉澈詳細的一講,嶽武明白要怎麼作了。大手一揮,他旁邊的百戶也下令擊鼓,很快一萬多人就把這處營地給包圍了。
嶽武這才站在前面去:
“民、兵。幹活領糧,乾的好吃得好。匠,依手藝發糧,手藝越好糧錢就越多。小旗、總旗備考,考得好依然是小旗、總旗,考不好降。百戶以上,全部爲民,想當官憑本事再考校。吏願意留下的,全部入學備考,不願意留下,請。”
一個請字,嶽武伸手握住了自己的精鋼長槍,一抖槍身將面前一塊半人高的石頭打碎成數塊,這態度就非常明顯了,敢反抗就和爺試試武藝。
“民、兵、匠。可以審查過關,所有鐵器上交,家傳武器可備案回頭還給你等。其餘所有的一切舊衣、舊物無須再帶,這等舊物只會髒了你們的新屋。開始。”
“嶽武!”劉遇節怒喝一聲。
而對劉遇節的挑釁,這邊沒有一個士兵放在眼裡。
“如何?不服氣就來一戰!”嶽武挺槍上前。
劉遇節把腰刀一抽:“給我列陣!”他手下還有幾十個親兵,當下就準備往上衝。嶽武站着沒動,背後二百支火統伸了出來,根本就沒有威脅的意思,立即就開火了。這是馬林的意思,立威。
而頭一個開槍的,也是馬林的兒子,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站在隊中。
“馬林將軍不服,在排槍下沒有活下來,你算什麼東西?”嶽武身旁的那位百戶是馬林的死忠,這會喊這話就是爲了給馬林洗地,別讓大明知道馬林也到了這邊,會連累家人的。所以趁開火就立即喊出了馬林已死這話。
這邊死人了,可那邊準備來投靠普通的士兵還有暗中叫好的。
卻有一個小旗突然從後面衝了過來,一亮腰刀。這邊嶽武都沒有動,士兵之中自有高手,迎上去一招就將對方的腰刀砍斷。
對方看着手上的半截刀站在那裡發呆。嶽武伸手將自己的腰刀扔了過去:“再來。”
“再來!”那位一接刀,大叫一聲:“好刀。”刀在手,立即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刀光閃閃與那位士兵戰成一團,三招,就將刀架在那士兵的脖子上。
“武哥,請賜教!”武哥這一聲稱呼,不算是特別的尊稱,遼東軍中許多人都這樣叫,因爲嶽武的武藝超羣,所以很受低階軍官的尊重。嶽武輕輕一抱拳:“看兄弟你腳下虛浮,來日吃上幾天乾飯,再比過。請了。”
當下就有人領着這位從嶽武身邊過去了。
這從隊伍之中穿過後,這位當下就愣住了,卻見馬林和一個年輕人正坐在不遠處棚下,正在有說有笑。
不是說馬林將軍戰死了嗎?就算是心再粗的人,也意識到這其中不普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