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殘破

“是銅鑼寨的賊人!他們夜裡過來,劫了鐵做!”王延路紅着眼睛說道,“延路愧對大兄的信任,沒能守住鐵做……”

“先不要管鐵做!人怎麼樣了?”王延興心裡一緊,不過,他最關心的,還是人的問題,“傷亡如何?你身上礙不礙事?呂奇、羅大牛、羅二、章大爐還有羅杆子這些怎麼樣?”

“謝大兄關心,延路身上只是點磕碰印子,無礙;鐵做裡的雜工、匠人和軍戶大都逃散了,來不及逃的,也只是捱了些棍棒傷,性命倒是無礙!”王延路答道。

聽到人員沒有損失,王延興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放下來了稍許,才讓王延路將遇襲的事情細細說來。

原來,就在王延興載了鐵料回泉州的第二天夜裡,銅鑼寨的山賊,乘夜深之時,突襲了鐵做!鐵做周圍也就一截矮矮的土坯牆,根本沒有起到一點防禦作用。呂奇跟王延路共用一個帳篷,呂奇聽到外面聲音不對,牽起王延路就往外走。

將王延路帶遠了,再回頭看去,鐵做裡面那些雜工居住的茅草房已經被點着了,熊熊大火之下,四處都是奔走的人……

慌亂過後,看那些賊人沒有追過來,兩人才定了心神。又慢慢朝鐵做靠過去。遠遠地聽到,在那裡大聲地逼問,鐵器都放在哪裡了!

那日,煉的五千多斤鐵,除了運回泉州的,還有一部分就留在鐵做,除了要給鐵做添置一批工具之外,還準備實行鐵器抵工錢的計劃,用一部分鐵折抵礦工的費用,加起來,大約有大幾百斤,全都放在了王延路的帳篷裡……

在賊人的棍棒之下,很快就有人指出了王延路的帳篷的位置。幾條漢子便一擁而入,將帳篷裡的東西盡數拖了出來。在這個帳篷中,除了鐵器,還有三石多一點的糧食,和兩貫銅錢,自然也是一併被搜走了。

王延路看得心頭直痛,情急之下,在黑夜裡,踩空了,倒載在地上,成了現在這個模樣……

那些賊人得了最大的好處後,還不放手,又是四處翻檢,但凡是值點錢的東西,都搜走了!

聽到這裡,王延興突然冷冷地問一聲:“那些牙兵呢?”

“牙兵?牙兵在土屋裡呀?還能指望他們不成?”王延路恨恨地說道,從頭到尾,他都沒指望過牙兵會從土屋裡出來相助,事實上,也是直到那些賊人實在翻不出什麼好搶的了,從鐵做從從容容地離開,也沒有一兵一卒從土屋中出來……

“混蛋!”王延興咬着牙罵了一聲,他是將鄒磐叫回泉州了,可鄒磐只帶了一個長隨,兩個什的牙兵可沒動!這可是牙兵!泉州軍的精銳之兵,全員帶甲不說,所裝備的橫刀、歩槊都是上好的武器,還有兩名陌刀手,可以說是這個時代的重兵器了,另外還有四人是弓手,能開硬弓!在黑夜中,射打着火把的目標,莫說是百發百中,也是能中個十之八九了。

而對手是什麼?土匪、山賊,連兵器都是棍棒爲主,還處於亂糟糟的哄搶狀態!只要牙兵以衝擊陣型插進去,不說以一當十,也絕對是虎入羊羣。可結局,竟然是這樣?

王延興氣上心頭,怒道,“隨某去問問鄒磐!”

氣沖沖起跑過去找鄒磐,卻被告知,鄒磐已經被王潮找去了,王潮應該也是知道消息了:就在昨天,王潮還以護衛有功獎賞了一番,今天就得到這樣的消息,算是一巴掌pia在臉上了。他的反應可想而知。

便也掉頭趕去王潮那裡,他到的時候,州中幾個主事之人都在,而王潮跟鄒磐的對話已經結束了。王潮一臉鐵色,難看得很,而鄒磐那張大圓盤字黑臉,也是黑得跟墨似得,一顆碩大的腦袋,不服地挺着。

應該是老爹已經訓過鄒磐了,王延興便把到嘴巴邊上的質問鄒磐的話嚥了回去,就不再火上澆油了。

可王潮見王延興進來,竟然兩眼一瞪過來,嚴厲地說道:“王延興!你可知錯!”

“孩兒……”我有什麼錯?王延興一愣,就算是說防衛不力,那也是牙兵搶土屋在先,不作爲在後,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不過,他跟老爹接觸過幾次了,知道老爹對自己絕對只有一片好心,這麼表示,肯定有他的含義,便趕緊低下頭受教地回答道,“孩兒知錯,平日防衛疏忽,才導致今日遇襲之禍……孩兒此次回去,定然加強防備!”

“哼!知道就好!”王潮哼了一聲,“你那些軍戶,空有軍戶之名,卻毫無戰鬥意志與能力,從今以後,你須加強操練!下次若再出現不戰而逃的現象,拿你是問!”說着說着,話調子又高了上去。

王延興內心直叫冤,這些軍戶本身就被當差役在用,難道王潮不知道?將此次遇襲的責任往軍戶上推,顯然是掙着眼睛說瞎話啊!想來這是鄒磐的抗辯之詞吧。王延興視線朝鄒磐臉上看去,看到他在聽到軍戶二字後,臉上的不自然,側面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想來老爹也是故意這麼說話的,便一口應承下來:“喏!孩兒定當加緊操練這些軍戶,讓他們守緊門戶,不再有可趁之機!”

聽到王延興的回答,王潮微微地點了點頭,再對鄒磐說““既是如此,你們二人即日便回鐵做!鄒磐聽令!某令你,領你本部一都兵馬,前往剿滅銅鑼寨!你可敢去?”

到了這個時候,鄒磐也不含糊俯身一拜:“末將敢不效死!”

等鄒磐領了令,王潮纔再對王延興說:“王延興聽令!鐵做舊址已破,不要也罷,某令你另選新址,重建鐵做;編練軍戶,守好門戶!你可以做得到?”

“孩兒領命!”王延興朗聲答道。

既然兩個爲頭的人的事情定下來,後勤支援的事,便落在王審邽頭上了,另外,王彥章會另外再派一都軍士進駐小溪場,以爲後援。

而調配民工和軍戶補充鐵做的事,則由刺史府發文酌南安縣來執行。

這件事商議完畢後,王延興和鄒磐便陸續後走了出來,走了十幾步,走在前頭的鄒磐突然迴轉過來,朝王延興拱手道:“鄒某謝過衙內爲某開脫!待某回到鐵做,定然饒不了張四麻子這個賤婢!”

王延興大驚,連忙也躬身回禮:“鄒叔這是何意!折煞小侄了,小侄覺得牙兵未有相救,或許另有隱情?”

“隱情?哼!若不是張四麻子這個賤婢不許牙兵出屋,鄒某將腦袋砍了給你當夜壺!”鄒磐狠狠地說道。

鄒磐跟王延興回泉州前,也是考慮過銅鑼寨可能會下山。可銅鑼寨連老幼婦孺一起,也不過三五百號人,其中青壯男丁,不過百十人,能打、能搶的不會超過幾十人。就他們那裝備、操練水平,若是鄒磐在,他只要有得十個人護住身後,便敢往裡衝殺。鄒磐手下的兵丁當然不如鄒磐勇武,可擊潰區區幾十人的山賊,能費什麼事?

當王潮告訴他鐵做遇襲的消息時,他第一反應是不相信,馬上,他又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張四麻子搞了鬼!甚至是張四麻子跟土匪串通的,要不然,只消那四名弓手,就可以讓那些土匪無法如此囂張地打劫!

鄒磐在王潮面前卻不願意承認,或者說不願意將自己手裡的兵交給王潮去處置,辯解說牙兵肯定也被攻擊了,軍戶未戰先逃等。可他自己也知道這些理由站不住腳,只是嘴上硬罷了。心裡卻早就將張四麻子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個遍。

王延興也纔想起,去鐵做的第一天,就讓呂奇動手把鄒磐的一個十將打成帕金森的事。那傢伙竟然記恨在心,以這種形式進行報復?不過,既然鄒磐不打算包庇下屬,王延興也就暫時不去幹預:“軍中之事,小侄確實不宜參與,鄒叔一定能處置妥當……而且,銅鑼寨的事,還要勞煩鄒叔了!”

“這是末將的本分!小小銅鑼寨!竟然打到某的頭上來了,哼!”話語間,已經殺氣四溢,讓人骨子裡的發寒……說罷,也不再多廢話,去往軍營拉隊伍去鐵做。

王延興也不再耽擱,留下申定平給買來的奴婢造冊入籍,然後再一起去鐵做,自己則帶着幾個人先行踏上了去往鐵做的船隻。

到了南安縣,先得去找王貴和陳霸先。刺史府的鈞令是快馬傳遞,在王延興之先就到了王貴和陳霸先手中。兩人也無二話,當即就派了吏員執行,王延興還沒到南安,已經有一艘船裝了一船的物資和一什軍戶在碼頭等了。

謝過兩人之後,不再耽擱,繼續往鐵做趕。天快黑的時候,纔到了鐵做。

一眼看去,原本就有些凌亂的作坊,此刻更加破敗。土坯矮牆之內,那幾間茅草屋的房頂,被燒得乾乾淨淨,徒留下幾面牆,也被薰得黑漆漆的。軍戶們所住的帳篷沒有被點燃,土匪們一開始想將這些帳篷也拖走,可拆了半天,發現這帳篷被用地釘釘得嚴嚴實實不說,而且那種厚麻布就算拿回去,也沒什麼用,便沒有再拆,可也被拽倒在地……土匪走了之後,陸續返回的軍戶們,將其中一個受損相對較小的帳篷重新撐了起來,孤零零地立着。

見王延興回來了,正在驅趕着雜工們收拾院落的羅二和章大爐,拍了拍手上的灰,小跑了過來,表情複雜地躬身道:“見過衙內……”

“快起來吧!”王延興擡起二人的手,“這幾天讓你們受委屈了!”

二人連忙又躬身道:“是某等沒能看好鐵做,請衙內責罰……”

這種話,聽聽就好,王延興自然不會去怪罪他們,又好言撫慰了幾句,再問鐵做具體的損失。

就如王延路在泉州說的那樣,鐵做之中,但凡是值錢的,都被搶走了,這兩日,連吃食都是臨時去收的雜糧米和挖的野菜,鍋也沒有,用盛水的瓦缸子煮成雜糧野菜粥,勉強充飢。至於人,倒是沒多大的事:鐵做的土坯矮牆沒擋住來襲的山賊,也擋不住逃命的人羣。逃得慢的,被山賊抓了一頓打,到也只是拳腿棍棒相加,沒有被害了性命。土匪走了之後,逃走的衆人便又回了鐵做,一起將被打傷的人,擡到帳篷裡去,羅二唏噓地說道:“別人倒是沒事,就是老曾頭傷得最重……五十來歲的人了,被那些山賊把小腿打斷了……”

老曾頭,就是鐵做最先的兩個什的軍戶的十將之一,負責着鐵做的木炭的事。平素裡,這老頭子不怎麼出聲,實際上,卻是很有主見的人。對鐵做的木炭供應,王延興幾乎沒有操過心,他安排得當,功不可沒。卻不曾想,竟然被銅鑼寨的那羣山賊給傷了腿。以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只怕,這腿要完全康復是不可能了……

一念及此,王延興也是一臉黯然:到了這個年紀了,還要少條腿,今後的生活只怕是要加倍的艱難了。

他再好言跟羅二和章大爐安慰了幾句,便趟開院子裡亂七八糟地散落一地的各種細碎的東西,來到帳篷前,掀起門簾,進了帳篷。

在昏暗的光線中,王延興看到受傷的軍戶和匠人被整齊地排着躺在四周,不時傳來輕聲的呻吟。正中間,鋪了一張長塌,呂奇正在給一名趴在榻上的傷者揉捏:鐵做沒有醫生,自然也不會有正經的傷藥水劑。唯有呂奇知道些跌打損傷的土辦法,便由他在處置這些傷員。

見王延興進來了,在一旁打下手的羅大牛連忙過來見禮,羅杆子的腳也扭傷了,不過沒有大礙,也瘸着過來。

少不得又要好言相慰,再向正在忙碌的呂奇走去,躬身道:“有勞大可了!”

呂奇正在處理老曾頭的腿傷,此刻,注意力都集中在傷者的身上,沒有回頭,低着嗓音道:“繼之於某,還需客氣?某也只能盡力而爲,只是,曾十將的小腿,怕是沒辦法完好如初了……”

王延興連忙湊過去:“那是爲何?”

呂奇還沒接話,那老曾頭卻見王延興走近了,掙扎着要行禮。被呂奇一把按住:“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你不可動彈哪怕一分一毫!”又氣氛纔對王延興說,“曾十將的小腿腿骨斷了,某能將其斷骨對準,敷上草藥,可這老頭,總是忍不住動……一動,就又得重新接過!”

老曾頭聽了呂奇的話,眼中已滿是渾濁的老淚:“小老頭的腿,斷了就讓它斷了,實在是不用道長和衙內再費心了……”

呂奇憤憤地打斷他的辯解:“滿口胡言!你既是腿斷了都不怕,又不能忍住不動?”

看着兩人的臉色表情,想來,這樣的對話已經進行過不知道多少次了。老曾頭放棄治療的心思自然是無奈,可只要是個活人,哪有能一天到晚能控制住身體完全一動不動的?呂奇固然是一片好心,可制不住人本能的生理反應,那再好的治療,也是無用啊!

王延興嘆了一口氣,準備勸呂奇不要再堅持,可腦子中突然一想,不知道這種傷,打石膏行不行……便對呂奇說:“大可,某倒是有一法,可以固定住曾十將的小腿,卻不知道可不可行……”

“且說出來一聽?”

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某知道有一物,名爲石膏,爲白色粉末,藥店或許有賣,遇水後,只需一炷香的功夫,便會變幹……”

聽着這遲疑的語氣,呂奇也猜到了,王延興對這石膏只怕也是隻知不多,可現在還有更好的辦法嗎?他向老曾頭看去:“王衙內的法子未必有用,可若不如此,你的腿,卻是鐵定保不住了,你可願意一試?”

果然是心直口快,把王延興想說而不方便說的話,全無顧忌地倒了出來,不過這樣也好,王延興也看向老曾頭,如果老頭不敢冒險,他也不願意強求。

誰想,老曾頭一聽完,也不多想,當即就答覆道:“小老兒願意一試!”

即使如此,王延興也不遲疑,讓羅大牛再帶了兩個人,拿了錢,即刻往小溪場而去。

這邊安撫了一下的傷者,帳篷外,新運到的糧食也在王延路的安排下,開始了架鍋煮飯。新到的帳篷也在搭建了,比起後世那種幾根繩子一拉就能起來的帳篷,這個時代的帳篷要麻煩得多。可搭建的過程也還算有序。

不管怎麼說,從經歷山賊襲擊的慌亂,到衣食全失的彷徨,現在的這幾十號人,總算是稍稍安定了下來。到了晚餐時分,端着破了沿的碗的雜工和軍戶們,三三兩兩地蹲坐在地上,雖然依舊是一地乞丐模樣,可瀕臨渙散的人心,還是漸漸地又收攏來。

看到王延興也拿着同樣豁了口子的碗,盛了同一個鍋裡的飯,走了過來,衆人不約而同地停了扒飯的動作,將目光齊齊地投了過來。

感覺到有些異樣,王延興盡可能和善地笑了笑:“大火吃飯吧!今天都辛苦了!”環顧一週,卻看到衆人還是停住,朝自己望來,企盼的眼神,讓壓在他心中的情緒,無可避免地迸發了出來,他也將手中的飯碗放下,緩緩地說道,“我知道!這幾天讓大家擔驚受怕了!可這些山賊能搶走我們的鐵器、糧食,能燒燬我們的住所!卻不可能熄滅我們重建鐵做的決心!”說着說着,情緒變得激動起來,嗓門也開始一步一步地加大,“不用幾天!就會有三百民夫過來,與我等一起,新建一個鐵場!到時候,我們有更好的房子!更多的糧食!產更多的鐵!現在這點損失算什麼!等到下個月!也許下下個月,某等能產的鐵是上個月產鐵的十倍!到時候,我們大家都能吃上上好的糧食!住寬敞的屋子!還有每一個人,都給我把身體操練結實了,到時候!只有這樣,才能不用懼怕山賊的侵襲!”

“每一個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給我記住了今日山賊帶給我們的傷痛!他日,我們將要讓那些山賊用他們的血來洗刷他們所犯下的罪行!”

“所以!你們每一個人,都必須給我好好吃飯!好好幹活!聽到了嗎!”王延興緊緊地撰着拳頭,喝道。

幾十個聲音,匯成一個字,在夜色下,爆發出巨大的聲音:“喏!”

簡單的一個字,是衆人彙集的心聲!是下定的決心!斬釘截鐵般的迴響之後,衆人又回覆到了安靜,不知是誰,無端端地開始了使勁扒飯,衆人也跟這一起扒飯……王延興不知道該繼續說點什麼,他也像衆人一般,大口大口地將米飯扒進口中,大口大口地吞嚥!雜糧拌飯的口感十分粗糙,大口的飯糰下嚥十分困難。可王延興不願意停下來!

第五章 孤星傳信第二十二章 又見紫微(第二更)第一百二十五章 月黑風高第六十三章 十年之約(第一更)第四十三章 平靜江南第一百九十九章 吞併關中第六章 廣州賣布(第二更)第四十九章 計將安出第四十章 人主氣度第五章 跪請救援第四十九章 副使黃碣(第三更)第六十一章 劇情逆轉第五十章 品茶第七十七章 收服(第二更)第四章 終得賞識第七章 鷸蚌相爭第一百七十六章 權力爭奪第一百八十五章 親臨靶場第一百零四章 計下銀生第八十八章 久候來客第一百二十六章 高臺公審第一百二十三章 成竹在胸第九十六章 濫殺無辜第二十三章 碼頭喊冤第五十五章 交州變局第十八章 棋局中原第九十四章 血洗驩州第二百二十五章 勸進表書第六十三章 試圖仿製第二章 狗改得了吃shi第七十四章 蠻首古滿第八十三章 第一爐鋼第六十三章 渾水摸魚第二百零六章 炮聲轟隆第八十五章 水戰之謎第八十一章 借你一物第七十七章 入學考試第一百二十九章 翠玉國璽第七十章 後院驚雷第九十九章 軍火走私第五十九章 自責不已第八章 論戰第七十九章 自稱屠小第五十一章 混編新軍第三十九章 觀前尋釁第一章 討要賞錢第七十二章 帛書言和第五十九章 廣州漩渦第一百五十四章 反覆爭奪第十二章 吃茶第九十三章 雛兒將軍第四十一章 鋼臂弩第八十一章 借你一物第二十六章 你真好(第二更)第六十章 韶州有主第二十六章 無盡路程(第二更)第三十八章 銀行行長第一百二十一章 廣收市稅第三章 東窗事發第七十九章 尾隨追蹤第一百零一章 攻寨嘗試第八十八章 蠻人春心第一百零一章 飲鴆止渴第九十一章 生死兩難第一百零六章 心存僥倖第五十一章 越州兩害(第二更)第十三章 驅虎吞狼(第一更)第一十九章 樂師雷同(第二更)第九章 錦囊妙計第七十章 物超所值第一百八十八章 在下山南第五十五章 佛門之災第一百五十七章 水上火海第三十九章 目標雷州(第一更)第二十八章 野望(第四更)第十六章 土人之災第二百一十六章 落地開花第七十九章 自稱屠小第五章 自立留後第一百二十九章 翠玉國璽第一十四章 屠幺露陷第五十二章 散兵營地第二十七章 士子之心第五十八章 對陣第二十五章 舉薦袍澤第三十章 私兵之亂第五十九章 誘餌(第二更)第三十一章 儋州賽歌(第三更)第一十五章 小溪場第一百七十一章 土地制度第二百二十二章 技術進步第八十四章 嚴肅紀律第一百零五章 點蒼盟誓第一百九十九章 吞併關中第四十二章 作繭自縛第一百八十三章 艱難仿製第五十五章 伏擊傷敵第五十四章 秀兒心計第一十三章 怒寫保書第一百三十七章 劉隱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