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頭頂上猶如響起一個炸雷,一腳就朝莫先生玻璃蓋踹了上去,莫先生似乎沒有想到嫪毐會如此激動,腳步向後一撤另一隻手一撈就將嫪毐的腳腕攥在了手中,勁力一運一扯就將嫪毐放倒。
莫先生鬆開嫪毐的腿退出幾步說道:“年輕人這麼衝動不是好事,我雖然和那位故人是生死之仇但那是家國之恨,我和他分屬世代交戰的兩國,一場爭戰後成爲莫逆之交,雖然有家國之恨隔在我們兩人之間,但是卻並不妨礙我們私下中的友誼。現在這兩個小國早以被強國吞併土崩瓦解,我倆的家國之恨也早就隨風而去了。”
嫪毐拍拍身上的塵土狼狽的爬了起來,悻悻道:“你老人家說話也不一次說完。”
莫先生眯了眯眼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練得二十八星宿圖譜上的功法,你和我那故人是何關係?
嫪毐猶豫了下道:“沒有任何關係,這圖譜是我無意間撿到的。”
莫先生遺憾的咂了咂嘴道:“那也是你和我那故人之間的緣分。如此說來你不知我那故人因何而死?”
嫪毐一愣搖頭道:“不知。”
莫先生緩緩踱了幾步道:“練功走火致死!”
嫪毐心頭一緊道:“怎會如此?”
莫先生眉頭微微皺起似是在回憶往事緩緩說道:“我那故人臨死之前對我言道——他所修習的武功欠缺一件輔助之物,前期進境極快,幾乎是不用太過努力就可達到很高成就,但是越到後期越是艱難,往往練完功後如同置身於火爐之中由內至外渾身發熱,我那故人感到自己隨時都會因爲體內熱血沸騰而亡,這正是缺少了那件輔助之物造成的。當時我我們兩人正在研究如何能夠幫他將練過功後的體內炙熱之氣排出剋制,從而減少體內熱流對身體的傷害,正說着我那故人身上傳來一股焦糊之味,我擡頭看時我那故人已經皮焦肉爛沒有一絲活氣了。好好的一個人毫無徵兆的就這般被自己沸騰的鮮血燙死了。”說到這裡莫先生皺着眉頭長嘆了一聲,嘆聲中帶着無盡的惋惜。
這一番話鑽進嫪毐的耳朵裡就猶如寒冬臘月裡塞進脖領裡的雪團一般,在嫪毐身上游走了個大周天,激靈靈的打了個寒戰。
嫪毐知道這莫先生沒有騙自己,自己按照二十八星宿圖譜上的小人的形象練過後確實感到渾身炙熱,鮮血欲沸,他一直以爲這是練功正確所產生的正常現象,還每每以此爲妙,殊不知這熱量隨時會要了自己的小命。
嫪毐這時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急忙問道:“那輔助之物到底是什麼東西?”
莫先生搖了搖頭嘆道:“我那故人若是知道也就不會落得個沸血而亡的悽慘下場了。”
嫪毐心底一涼,與此不同的是他感到自己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似乎都開始熱了起來,雖然明知道是心理作用,但是嫪毐依舊感到一陣恐懼。
莫先生說完又道:“這功法我瞭解同樣不多,你好自爲之吧。”轉身就出了書房。
呂不韋和劉給事正等在門外,見莫先生出來連忙道:“莫先生請幫我看一下嫪毐的劍傷究竟是什麼劍法所至。”
шωш ▪T Tκan ▪C○ 莫先生道:“不用看了,十人用劍角度力度全部相同,顯然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刺客所爲,至於刺客是誰我也辨別不出,不過這般整齊的劍法想來也只有魏國的死士們才能爲之,不過要湊齊十名這樣的死士恐怕也是天下一大難事。”說完就灑然離去了。
呂不韋看了看嫪毐又看了看劉給事心中畫了個弧,“絕對不會是魏國,究竟是何人所爲呢?”
嫪毐則對這莫先生佩服的五體投地,他連衣服都沒脫那莫先生就知道他身上有十處劍傷而且連劍刺的角度力量都說的一般無二,實在是高人中的高人。
回到長揚宮嫪毐就將小昭找了來自己的小屋,小昭十分害怕,一隻手緊緊地攥着自己的短劍,另一隻手死死地掐着袍服的襟口,離嫪毐遠遠地站着,她現在再也不是嫪毐最開始見到的那個揮劍逞威風的小辣椒了,因爲他已經不是嫪毐的對手了。
嫪毐即便是生命受到了威脅也看得直想笑,心中想着自己剛來長揚宮時被這個小昭拿着把短劍在脖子上拖來拖去的劃了好幾道血嶺時的狼狽樣,和現在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故意往小昭身邊靠了靠,小昭一緊張就將短劍抽了出來。
嫪毐反倒嚇了一跳,連忙退了幾步道:“我又不吃人你怕個甚?”
小昭將短劍橫在胸口道:“你有話快說。”
嫪毐無奈的坐在牀上道:“你知不知道星宿門除了二十八星宿圖譜外還有什麼寶物?”
小昭一怔道:“寶物?我們星宿門從不蒐集那種沒有的東西。”
嫪毐心道:“你個小小門派恐怕也沒那個財力去收集。”嘴上說道:“今天我碰到了一個人,他說要練習二十八星宿圖譜上的武功還要有一件輔助之物,不然的話就會沸血而亡。”邊說嫪毐邊拿眼睛注視着小昭的舉動。
小昭眼中一陣錯愕道:“什麼輔助之物?”
嫪毐察言觀色知道小昭確實不知只好將莫先生的話重複了一遍,聽得小昭一臉的恐怖,連聲說道:“我說怎麼上一代宗主突然就沒了蹤跡,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嫪毐懶得聽小昭講上一代的事問道:“你可知那輔助之物究竟是什麼東西?”
小昭愕然道:“不知道,我輩分太小要是我師姐們大概能知道一二。”
嫪毐一拍腦門嘆道:“你都說她們失蹤很久了,我上哪去問她們啊!”
小昭點頭道,不過既然連上代宗主都不知道估計問她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嫪毐一陣長嘆趴在牀上隨手去摸自己藏在牀縫中的二十八星宿圖譜那知一摸之下空空如也,嫪毐一個激靈就蹦了起來,要不是小昭攔着險些將牀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