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命人擡了一木刻地圖,指在其間,向魏嗣高談闊論了起來。
“首先這關中之地,我楚國願意與貴國以渭水、函谷關劃界而治。”
“其次中部,我楚方城一帶,我楚國還是魯陽關以至陳、蔡故地,與貴國未界!”
“至於東部,希望貴國把整個淮泗之地都讓予我楚國,而且齊國若是被滅了,我楚國只需要與貴國在齊南部以邊牆爲界。”
魏嗣聽完輕輕一笑。
“楚王,您這未免有點太貪心了吧?”
“首先您這東面以渭水、函谷關爲界,我魏國即使得到秦國以北的土地了,又有何用?如果楚王您真心想與我魏國瓜分秦國,那至少得把函谷關到咸陽之間的道路讓給我大魏吧?”
“還有,您說的楚方城、陳蔡一代,現在陳蔡屬於我大魏,您是想讓寡人把我大魏的土地陳、蔡兩地割讓給你楚國嗎?這絕不可能!”
“最後,還有楚王您說的淮泗之地,您楚國這心可真貪,不僅想要我大魏彭城和附近魯南之地,還想要整個魯國和全部淮泗之地,這個寡人答應不了你,要不我們以淮水劃界,要不就別談了!”
楚王有些不悅了。
“魏王,你…你……你這簡直比我楚國還要貪婪!”
突然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陣的兵戈交鋒之聲,使得魏嗣和楚王一時都懵了。
不一會,衝進來了一羣身穿韓軍盔甲的武士,迅速把魏嗣與楚王團團圍在了其中。
這時走出一個爲首的士兵,對着魏嗣行了禮。
“魏王得罪了,這裡不關您事,請您速速離開吧!”
魏嗣這時才明白了,原來這些人針對的乃是楚王。
但是這畢竟是自己大魏的地盤,如果楚王出了什麼事,那楚國能放過自己魏國嗎?所以魏嗣並沒有聽從這韓軍士兵的,而是質問了一下。
“你難道是韓國國君派來的嗎?”
這士兵回着。
“是的,我乃韓國國君座下護衛將軍韓愜!”
魏嗣這時又打量兩位一番此人,不禁有些好奇。
“你說你乃韓國將軍,爲何你穿着卻是普通士兵?”
這士兵也不在解釋,命人強行把魏嗣請了出去。
魏嗣於是被幾名韓國士兵一路送到了自己車鑾處。
這時突然看見楚王營帳處一道火光升起,隨後護送魏嗣回來這羣韓軍士兵立刻跑的無影無蹤了。
魏嗣馬上帶着人跑回楚王營帳處一看,這裡除了一堆燒焦的屍體外,根本沒有任何人影了。
魏嗣趕緊命人快速檢查了一下,發現並沒有楚王屍體在其中後,才緩了一口氣。
正好這時韓君、魏冉也趕到了這裡,魏嗣立刻先質問起了韓君。
“韓君,你…你是不是蓄意要在此地謀害楚王,陷寡人於不義之地?”
韓君一臉毫不知情的樣子:
“我…我也不知啊,剛剛是聽魏冉將軍通知我的屬下,說有我們韓軍襲擊和楚王和魏王您,所以我才急忙與魏冉將軍一道趕來的!”
魏嗣眼神轉到了魏冉身上。
“是嗎?”
魏嗣回着:
“是的,臣開始也以爲是韓君指使的,但是派人一查,這羣人並非韓君的隨從,也不知道是從來盜來韓軍盔甲穿上後,冒充的韓軍!”
魏嗣此時心裡很是着急。
“既然是冒充的韓軍,那你得派人儘快把這些抓捕起來,營救楚王啊!”
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中山王也趕來了這裡,不過中山王此時身邊跟了一個貌似天仙的女人,魏嗣不經意擡眼一看,眼光正好停留在了這女子身上。
發現此女面目清麗脫俗,身材凹凸有型,特別是一雙迷人的眼睛,不禁讓魏嗣突然忘了自己現在所處何地了,畢竟自自己王后梓漣後,還沒有第二個女人能讓魏嗣這麼一見鍾情了,只可惜了卻不是自己女人了。
而旁邊的魏冉也不禁說了句。
“天下間怎麼會有這麼美貌這麼迷人的美人啊!”
中山王這時似乎也發現到了魏王看自己旁邊愛妾的眼神了。
“魏王,聽說楚王再次遇險了是嗎?”
魏嗣這纔回過了神,有些頗顯尷尬
“是的,楚王被一羣不知名,冒充韓軍的盜匪劫走了!”
中山王有些不解。
“這…這……這楚王不是聽說帶了護衛軍來的嗎?這護衛軍呢?”
魏嗣搖了搖頭。
“寡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不一會,趙王、越王、秦王、魯君、宋君等人也紛紛趕來了,此時都是滿臉的驚訝。
其實這些國君都是魏嗣命人去通知的,畢竟楚王在自己魏國,出了這麼大事,自己若不把這些在附近尚未歸國的國君全部找來作證,那萬一楚王真出事了,那自己魏國恐怕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至於沒來的齊王,因爲着急回國,早已經離開了。
魏嗣這時也是再次同所有國君解釋了一番楚王被人擄走之事。
這時明顯看出不少國君都開始爲自己安危擔憂了起來。
魏嗣便安危這些人。
“你們不用太過擔憂的,寡人已經命人開始從附近把大軍全部調過來,保護各位國君的安危了!”
“到時候,若你們離開歸國,寡人也一定派大軍護送各位的!”
趙王這時走過來問了一句。
“那不知道魏王您打算如何去營救楚王呢?”
魏嗣回着。
“寡人已經派軍隊是追尋了,而且楚王是在我大魏境內失蹤的,寡人一定會給整個楚國和諸位國君一個交代的!”
“現在天色也不早了,諸位國君還請返回各自營地早些休息吧!”
“如果諸位國君不放心自己安危,寡人明日可以與諸位國君在周王宮外,再聚一次商議如何保證諸位國君安全離開我魏國之事吧,反正寡人一定不會讓楚王之事再發生在諸位國君身上的!”
遣散衆國君後,魏嗣與魏冉和剛剛趕到的陳軫、蘇秦一起商議起了如何營救楚王之事。
“諸位覺得劫持楚王,這種事會是何人乾的呢?”
魏冉首先說道。
“國君,依臣從與這羣人交鋒過的將士們那得知,這羣人似乎並不像是大梁、新鄭人士,所以追查這羣人挺難的,而且現在雖然臣已經照您吩咐通知各關隘嚴查可疑人士,但是這羣人既然能扮韓軍擄走楚王,一下子無影無蹤,也同樣會扮作百姓,來混過我們的搜查啊!”
一旁陳軫也說話了。
“國君,此事臣已經立刻通知如耳大人,讓他明早立刻趕往楚國郢都去解釋此事,相信只有我們快些救回楚王,想必一點能避免與楚國發生不快的!”
魏嗣不禁嘆了口氣。
“唉,是啊,沒想到這次黃池邀諸侯,會發生這種事,看來我大魏境內還是不夠讓人省心啊!”
陳軫也跟着嘆了口氣。
“可不是嗎?畢竟我們現在的大魏是兼併了多國組成的,雖然不少地方您都派了封君,但是封君權利實在也是約束不了這些盜匪啊!”
魏嗣自然明白陳軫意思了,無非是覺得自己這封君權利太小了而已,但是自己當然不能給封君太大權利了,不然以後治理大魏起來將會更難。
魏嗣便問了問一旁一直不說話的蘇秦。
“蘇相,你怎麼看待此事呢?”
蘇秦說道。
“楚王在此地被人劫走,而且劫走的人居然是穿着韓軍盔甲,既然韓君並沒有參與此事,說明這些人用意就是想把此事誣陷給韓國,不過這個計劃一下子就被我們識破了,現在楚王又被其擄走,不知蹤跡,給了我們魏國一個大大的難題!”
“若我們魏國不盡快找到楚王把其送回國,恐怕楚國定然會對我魏國興師問罪,我魏國現在倒是不怕楚國,但是一挑起戰爭,那國君您的休養生息策略就將要被打破了!”
“如果我們魏國現在與楚交戰,勝了,楚國定然不會甘心,一定會不惜一切,聯合齊國、趙國、秦國,等對我魏國再次進行討伐,到時候我大魏四面樹敵,這將再現當年馬陵之戰後我大魏的困境,這後果是難以想象啊!”
魏嗣很是憂慮。
“這到底劫走楚王的會是何人呢?寡人總覺得一定不是我魏韓兩地之人”
蘇秦回着。
“臣覺得也是,不過這羣人劫走楚王時,卻沒有爲難國君您,明顯是有自己用意的,可能其並不想與我魏國爲敵,反而更想與楚國、韓國爲敵一樣,試問這天下間同時仇視韓國和楚國的會是哪國人呢?”
魏冉不禁說道。
“莫非這些人是秦國的?”
陳軫也說了句。
“這難說,現在秦地亂成一團,秦王蕩與秦王壯在秦國都自立爲王,分庭抗禮,應該不至於有時間來參與我們中原諸侯之事吧?”
魏冉又說道:
“可是不是秦國又會是哪國的呢?”
蘇秦不禁想起了一件事。
“你們還記得兩年前韓王烹墨家鉅子之事嗎?”
魏嗣說道:
“當然記得!”
“難道季子你覺得擄走楚王是墨家乾的嗎?”
蘇秦回道。
“是的,而且極有可能!”
“臣記得當年墨家鉅子被韓王烹殺,大王您和趙王都出兵爲墨家伸張正義了,可是這時候卻沒見有多少墨家人才出現爲我大魏和趙國效力,試問這天下間,以儒家爲首、道家爲次,墨家繼之,堂堂墨家近二十萬子弟,突然冷眼旁觀,這…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