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聽說你在帝都爲疫民施藥。”
百里苼點頭,“是,父親得知帝都染了瘟疫,特讓我來爲疫民送藥。”
“那本宮可要替這些疫民謝謝百里姑娘了。”
“不必,醫者仁心。”
百里苼始終都是一副清高疏離的態度。
“這次瘟疫是本宮在負責,不管怎麼說,百里姑娘送藥控制住了這次瘟疫,本宮於情於理都要謝謝百里娘。”
“還有,本宮聽說百里姑娘現在就住在十里長街的清風客棧,你一個女兒家,住在客棧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百里姑娘願意,不如去住到三皇子府中。”
夏侯炎將話說的這麼直白,百里苼若是還不明白的話就是傻了。
夏侯炎這是在拉攏她!
“不必了,多謝三皇子好意。”
“可是,你爲了我東楚這次的瘟疫立下了功勞,本宮怎麼能讓你住客棧呢?”
“三皇子客氣了,若是說起來,我也是東楚的子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百里苼再次拒絕。
三皇子見百里苼態度如此決絕,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輕啜了口茶水。
“本宮原本是想着等本宮將令尊醫城城主接來府中,你們父女二人就可以相聚了,既然百里姑娘不願意,那就……算了。”
“什麼?我爹要來帝都?”
百里苼的聲音中帶着驚訝,爲什麼她不知道這件事?
既然她爹要來帝都,爲什麼她來的時候她爹沒有向她透露半點風聲?
夏侯炎看着百里苼驚訝的模樣,輕輕點頭。
百里苼微微抿脣,夏侯炎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她爹已經好多年沒有離開過醫城了,怎麼好端端要來帝都,還要住到三皇子府?
百里苼立即敏銳的意識到這件事情的不同尋常。
她爹此行是爲了醫城的事情,還是要參與到朝堂之中?
眼前的夏侯炎,極有野心,他可是要奪嫡的!
“如果三皇子沒有別的事情,百里苼就先告辭了。”
此時,她有些坐不住了。
夏侯炎淺淺勾脣,輕輕頷首,“百里姑娘請,不過本宮府上隨時恭候百里姑娘。”
百里苼立即起身,徑直步出了房門。
她走後,剛纔引路的那個女子立即閃身進來,向夏侯炎抱拳道:“主子。”
夏侯炎淡淡啜着茶水,吩咐道:“去暗中盯着百里苼。”
“是,主子,百里姑娘會答應麼?”
夏侯炎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眉眼挑起一抹自信。
點頭,“她會的。”
百里苼一門心思全在他的皇叔凌王身上,可惜,凌王眼中沒有她。
當她對凌王徹底絕望,死心的時候,他就可以趁機而入了。
女人麼,得哄着!
夏侯炎深諳這其中的道理。
他本來是打算將沐清歌收入己用,畢竟沐清歌是沐家的棄子,沒有根基,更容易掌控。
可惜,那個女人入了凌王的眼,他動不得。
“紫衣,醫城來信了嗎?”
被喚作紫衣的女子點頭,“醫城城主信上說,他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才能來到帝都。”
夏侯炎點頭,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必須要把百里苼拿下!
“主子,你真的要去偷千年參麼?”紫衣擔憂道。
爲了百里佑,冒險去皇帝那裡偷千年參,不值得!
“本宮只是說了盡力,並沒有說一定會將千年參偷來給他。”夏侯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譏諷。
就算偷了千年參,他也不會將他直接給百里佑!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主子。”紫衣點頭退下。
百里苼帶着綠依出了茶肆,轉身向她住的清風客棧走去。
驀地,她的腳步一滯,眼底劃過一抹算計的幽光,嘴角一點點勾起。
經過三皇子提醒,百里苼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一個女兒家住在客棧裡,的確是不安全!
凌王府。
這兩天,沐清歌沒有去妙手回春堂,而宋和每天都會派人來告訴她妙手回春堂的情況。
疫民的情況已經基本得到了控制,現在的頭號難題已經變成了缺少糧食!
如今,已經快要進入冬季了,若是不在入冬之前解決好糧食的問題,事情會更加棘手。
這時,書房的窗口處飛來一隻雪白的信鴿,緩緩立在了窗口之上。
夏侯璟走過去,捉住信鴿的身子,將它腳腕上的信箋取了下來。
他大略瀏覽了一遍,黑瞳驀地一縮。
沐清歌偷偷的睜着清靈靈的大眼睛朝他手中的小紙條瞄去,卻又生怕被他發現。
夏侯璟看着她明明想看卻又不敢看的沐清歌,嘴角微微勾起。
擡腳走到她的身邊,輕啓薄脣。
“想看?”
沐清歌很想點頭,但是她知道這是夏侯璟的事情,是他的隱私,她看多不好。
最終,她抿着脣,緩緩搖了搖頭。
夏侯璟黑瞳裡的笑意一點點擴大。
“本王原本打算給你看的,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反應過來她被耍了,沐清歌憤然的對着夏侯璟咬了脣瓣,狠狠瞪了他一眼。
哼哼,過分!
緊接着,她一把從夏侯璟手中將小紙條奪了過來。
這個夏侯璟,竟然耍她,太壞了!
沐清歌掃了眼紙條上的內容,眸光微凝。
“這信是姬瑤送來的?”
上面提到戶部查糧食的事情查到安陵侯的頭上便查不下去了,這件案子一時陷入了僵局。
雖說安陵侯一時間痛失兩子,安陵侯府已無男丁,可是這安陵侯府畢竟是世家大族,根基還是有的,除非皇帝開口,不然戶部並不能把安陵侯府怎麼樣。
看見夏侯璟點頭,沐清歌輕挽黛眉。
“姬瑤她和安陵侯到底是什麼關係?”
上次中秋宮宴的時候,她看的清楚,姬瑤不僅廢了安陵侯長子,而且還提劍欲殺安陵侯,她眼底的駭人殺意,就連她看了都心驚。
而現在,糧食一案,姬瑤又要挺身而出,誓要和安陵侯死磕到底。
到底是什麼樣的血海深仇,讓她這麼恨?
看着沐清歌微斂的眸光,夏侯璟緩緩開口。
“他們是父女。”
一字一句落在了沐清歌耳中,她頓時驚在原地。
竟然是父女?
父女之間竟然有如此大的恨意?
雖然沐丞相對她這個女兒非常惡劣,她嫁入凌王府之後,父女二人幾乎是斷了聯繫,可是他們也沒有弄到如此地步。
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父女。
即便已經將這個事實消化了半晌,沐清歌此時還是心驚。
片刻,她才緩緩開口道:“王爺,那糧食的事情……”
“先靜觀其變。”
午後,沐清歌慵懶的睡了個午覺,一覺醒來已經到了半下午,冰音服侍她起來,便給她泡了杯清茶給她提神。
她一邊慢悠悠的啜着茶,冰音一邊在她耳邊說着外面的八卦。
“王妃,你知道嗎,聽說昨日清風客棧出了一件大事,一個登徒子半夜偷香,幸虧這件事被掌櫃的碰上了,不然那姑娘就遭殃了。”
冰音見沐清歌沒有多大的興趣,立即上前問道:“王妃,你知道那姑娘是誰麼?你認識的。”
“是誰?”沐清歌問的漫不經心。
“不是別人,正是百里苼百里姑娘。”
“咳咳咳……”
沐清歌聽到百里苼的名字,差點被茶水嗆個半死。
“王妃,您沒事吧?”冰音立即接過了沐清歌手中的茶盞,幫她拍着後背順了口氣。
“沒事。”沐清歌擺了擺手。
她的眸光頓時斂了起來,百里苼在客棧裡出了事,她怎麼總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呢?
就在這時,夏侯璟逆着日光而來,身材挺拔高大。
“王爺。”
沐清歌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夏侯璟剛纔去見了姬瑤,也不知道糧食一案,姬瑤有什麼辦法。
夏侯璟剛剛坐了下來,還沒有開口。
夏裡便緊隨他而來,步履又快又急,火急火燎的進了內殿。
他臉上的帶着急切,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沐清歌,猶豫了半晌,也沒有說出半個自來。
“怎麼了?”夏侯璟擡眼看向他。
夏裡糾結着開了口,“王爺,百里姑娘出事了,昨晚差點被登徒子……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