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突然希望這一劍,她是刺向了他。
“殿下……”
輕舟有些擔心的看了眼月子衿,心中微微嘆了口氣,他實在不明白他家殿子爲何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一路找虐。
不跟着文安公主,難受,跟着來,看着這一幕,心裡更加難受。
就在他愣神之時,眼前飛快的閃過一抹玄衣,下一瞬,身邊的月子衿便不見了身影。
輕舟心中一顫,急忙跟了上去。
房間內,終於給鳳煜喂好了藥的夏侯音稍稍鬆了口氣,輕輕勾了勾脣角,然後擡手活動了下發酸的手腕。
臨走前,她給鳳煜拉了拉被子,拭了拭額頭,才叫來離陌,“好生看着你家殿下,有什麼事情就立即去秋聲院叫我。”
“是,公主。”
一出了房間,她忙詢問鳳辭,“那妖孽呢?”
“您說七殿下啊,他好像在秋聲院,剛纔我還看見了他。”
夏侯音一頷首,直接回了秋聲院,果不其然,等她回去的時候,月子衿正大搖大擺的坐在她閨房內的凳子上。
從側面看過去,他的眉頭輕輕蹙着,彷彿帶了絲淡淡的戚色。
原本想要呵斥他亂闖,此時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口。
掃了眼一旁的藥箱,擡手提了過來,然後走到月子衿身邊,輕輕開口,“我來看看你的傷。”
今天進宮之前,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她不小心掃到了他身上的傷口正在流血,當時她看見他只是隨意的包紮了下,連藥都沒有上。
那時候她正趕時間,根本沒有空爲他包紮,直到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她纔想起了他。
“難得你還記得本宮的傷。”
月子衿的語氣裡有些酸酸的,似乎帶了絲不滿。
“別動。”
夏侯音直接將月子衿那一抹委屈的小情緒忽略,然後擡手去解開他的外袍。
明明是訓斥的聲音,卻無端的拂去了月子衿心中的煩躁,他頓時安靜了下來。
看着面前那雙細膩的小手一點點解着他的外袍,他的眸光一陣輕顫,有一種擁她入懷的衝動。
褪去玄色外袍,裡面是月白的中衣,如今幾乎已經被鮮血全部染紅,夏侯音看到這裡,指尖驀地一顫。
不論這妖孽是穿着大紅的衣袍,還是如今的玄衣外袍,她根本都看不到他的傷,也想不到竟然如此嚴重。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月子衿先解決了將他拌在城內的黑衣人,又匆匆趕去城外救她,本就是傷上加傷。
“這麼多傷口,你難道就不會先自己找了傷藥先上藥,然後好好包紮一下麼?”
夏侯音瞪了月子衿一眼,然後狠狠罵了他一句。
月子衿微微勾起脣角,但笑不語。
夏侯音皺起纖細的黛眉,兇巴巴開口,“這麼不愛惜自己,若是流血而亡了,也是你活該!”
“你這小白眼狼,我捨命救了你,你這關心就不能溫柔點麼?”
“你那隻耳朵聽到我關心你了?”
夏侯音撇嘴,然後打開藥箱去取藥。
緊接着,她看着嘴角含笑的月子衿,直接吩咐道:“你把剩下的衣服全脫了,我看看你身上到底有幾處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