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遠遠看到了四個鬼子端着槍守在門口,看到了女醫生笑嘻嘻地叫道:“杏子,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在殺人玩嗎?”
剛纔的槍聲雖然不時響起,卻不算是激烈,不像是敵人打過來,對射的時候那麼強烈,這些日軍纔沒有想到,那是雷子明屠殺他們自己人的槍聲。
雷子明的盒子炮忽然亮了出來,對着四個人嘭嘭嘭開了四槍,四顆子彈幹掉了四個人,剛纔還很囂張的杏子臉上很是沮喪,平時英勇無敵的戰士在雷子明的面前竟然會如此不堪一擊,心裡面很不是滋味的。
雷子明跑進去,對着大門鎖呯一聲,開了一槍,一腳踢開禁閉的門,大聲喊道:“裡面還有活着的嗎?都出來。”
慢慢地從屋子裡出來三個滿身都是血污衣衫不整的人,雷子明對那個女醫生說道:“現在,醫生,請你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吧,如果你不能好好配合,那麼,我不介意會浪費一顆子彈的。”
那個女醫生無奈地說道:“我的醫療箱,扔在那邊了,已經無法進行包紮了。”
雷子明對着一個看上去身體還能行動的男子說道:“你去陪着這位女醫生把她的醫療箱拿過來,給你們做包紮和治療,我還有別的事情做,鬼子的槍,你們拿起來,就是你們的武器了。”
“旁邊的幾個房子裡還有人。”那個被釋放出來的囚犯說道。
走過去,雷子明把剩下帶着門鎖的房間全部打開,一個人驚喜地叫道:“連長,你是連長。”
雷子明辨認了一下,隱約想起來,這位是自己當初帶着的那個連隊的戰士,好像以前是從僞軍俘虜過來的,卻記不起來叫什麼名字了,只好說道:“你是一連的戰士?”
“是,一連戰士洪來寶向您報道。”
雷子明笑道:“好,洪來寶,你負責組織起來這些被鬼子迫害的同胞,我還有事,需要去那邊看一看,你們的動作最好快一點,一會兒有鬼子的醫生來給你們做包紮,儘量把老百姓組織起來,我們儘快撤離這裡。”
“是,連長,你帶了多少人過來的?”洪來寶至今只看到雷子明一個人,心裡面很是懷疑。
雷子明說道:“只有我和我妹妹兩個人,你放心吧,村子裡的敵人已經沒有了。”
雷子明跑到炮樓這邊,看到十幾個老百姓已經佔據了炮樓,興奮地拿着機槍擺弄,他們卻不會開槍,就連槍保險也沒有打開,雷子明走過去,教了教他們開槍的要領,然後說道:“留下兩個人看着就成,剩下的跟着我去搬運物資,把這裡的東西都搬走,動作快一點,有需要照顧的人儘量說話好了。”
雷子明深深感到人手不足帶來的不便之處,那些老百姓的動作很慢,完全沒有條理,他急得在一旁教他們如何捆綁槍支,如何把彈藥捆綁在一起搬到牲口的背上,把各種各樣的物資集中在一起,把鬼子營房裡面的槍支彈藥醫療用品放在一起,有一些易碎的物品不能和鐵傢伙放在一起,這些都需要有經驗的人來做。
洪來寶帶着十幾個衣冠不整,甚至有幾個只穿着內衣就出來了的女人走了過來,雷子明皺着眉頭說道:“什麼情況?”
“連長,這些都是慰-安-婦,有咱們當地的人,還有朝鮮人,有幾個還是日本人,是鬼子部隊裡面用來安慰作戰部隊的人的。”
雷子明以前聽說鬼子的部隊裡有一些這樣的人,說道:“讓她們把衣服穿好,沒衣服穿的就扒下鬼子的軍服穿着,讓她們幫忙收拾東西,我們不能拖延下去了。”
“連長,連長。”一個老百姓跑了回來,說道:“外面有不到十個鬼子回來了。”
雷子明回身說道:“不要慌,你們繼續收拾東西。”他跑到炮樓上面,果然,十幾個垂頭喪氣的鬼子擡着傷兵、揹着屍體回來了,正是剛纔那些出去追擊寧玲的人。
他一隻手端着機槍,等那些人走到吊橋的下面的時候纔開槍,那個地方的地勢平坦,毫無遮掩,一梭子子彈打過去,那些鬼子顯然沒有想到炮樓上的自己人會開槍,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都中彈倒地,身體上中了不止一顆子彈,有的身體都被打爛了,機槍的口徑大,被打中一顆就立刻喪失行動的能力。
雷子明幹掉了這些敵人之後,立刻吩咐:“緊緊盯着這裡,有了敵人之後先報告,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兩個中年大叔連聲答應下來。
不到十分鐘,炮樓上又響起了槍聲,他急忙上去一看,原來是老百姓把寧玲當成了敵人,開槍射擊,老百姓的槍法不夠準確,卻把寧玲嚇住了,她躲在那些鬼子的屍體後面探頭探腦地查看,雷子明拍了那個老百姓的頭一下,說道:“亂開什麼槍?那是我妹妹,讓她上來。”
他大聲招呼寧玲上來,寧玲這才很狼狽地爬起來,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
兩個小時之後,雷子明把炮樓裡面的物資收拾乾淨了,清點一下人數,這裡有老百姓三十六個人,慰-安-婦十四個人,身上帶着傷痕的囚犯二十五個人,在牢房裡還擡出了三個屍體。
加上鬼子的一名士兵,一個女醫生,一共是七十七個人這些人推着小車,趕着牲口,迤邐而行,雷子明帶着他們去的卻是一道樑那個地方,從劉家坪去那裡只有十二里山路,在那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他們會得到喘息的休養時間。
到了一道樑之後,老百姓開始搭建房屋,由於沒有木料,他們搭建的還是從據點裡繳獲來的行軍帳篷。
跟洪來寶在一起的那些囚犯竟然有十幾個都是原來獨立團的士兵,雷子明這才得知,鬼子是去年秋天對獨立團大肆攻擊的,雷子明留下來的一連密營被焚燒之後,他們把犧牲的戰友匆匆忙忙掩埋了之後分成兩股突圍,一股人馬是程鳳帶領的女兵向西路突圍,一股是連長沈戴勝帶着男戰士向北路突圍,洪來寶就是在跟着沈戴勝突圍的時候被鬼子抓住的,這些天在鬼子的據點做苦力。
鬼子在消滅了一連之後,馬上對一道樑展開左右夾攻的方式,儘管有一些戰士從懸崖墜下突圍了出去,大部分的戰士都被鬼子打死了,原來還有一些從劉家坪撤離到一道樑的老百姓也被屠殺殆盡。
雷子明聽到的都是壞消息,他把自己救出來的七十五個老百姓集中在一起,說道:“你們都是中國人,還有朝鮮人,也不知道你們能聽得懂中國話不能,就是還有日本的女人,也是受到軍人迫害的可憐人,不管如何,我都把你們當成戰友,當成自己人,我們要拿起槍,反抗侵略,即使是死在戰場上,也是死得其所,不是被日軍像是殺掉一隻羊那麼可憐,那麼沒有尊嚴,想讓自己的人生更精彩一些,只有勇敢地拿起槍,我會教你們最基本的軍事常識,讓你們有一個不一樣的未來,讓你們爲死去的親人報仇雪恨,讓你們活得堂堂正正。”
雷子明說完這些話之後,老百姓跟着喊口號:“打倒鬼子,我們要報仇。”羣情激昂,很快就被調動起士氣來。
雷子明把這些人做了班排的編制,原來的那些打過仗的老戰士很快就被充當了領導的職務,不過,這些官職都是雷子明自封的,還沒有得到國防部的承認,這些士兵跟土匪差不多,大部分的人都穿着鬼子的軍服,看上去不倫不類的,但是,他們的精神得到了提升,已經不再是那種任人宰殺的羔羊了,他們拿起槍,就是戰士,就是勇敢的士兵,儘管老百姓的年紀偏大了一些,大部分都是四十歲以上的男子,還有幾個六十多歲的人,但是他們已經學會了開槍。
那些女人佔據了這支部隊半數的人,大多數還是三四十歲以上的婦女,讓雷子明感覺到很無奈,接着他就抓緊時間訓練這些人,就連那個被俘的鬼子都編在隊伍裡面,那個女醫生也充當了醫生的職務,經過雷子明的說服教育,他們已經同意了在雷子明的隊伍中服役,當然,最重要的軍火庫還是不讓他們接觸的,那邊是重點地區,由老戰士擔任警戒任務。
先從隊列練習開始,被俘的鬼子利家謙一的動作最是規範,他給大家做榜樣,這些人的面貌一天天在改觀,就連寧玲也加入到隊列訓練裡面,雷子明以前沒教過她這一項訓練,主要是訓練寧玲的槍法和拳法,隊列訓練可以加強戰士的凝聚力,提高他們相互依靠配合作戰的素質,是軍事訓練最基本的一項軍事項目。
過了三天之後,雷子明正在進行訓練,忽然放哨的士兵跑過來,說道:“連長,有鬼子從東邊摸上來了。”
“有多少個人?”
“十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