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陽瞳。
在很多時候,這三個字就等於真相。
樊烈眯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躍,他在思量,唐躍所說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你對我仍有懷疑,那我沒什麼好說的。”
面對樊烈的質疑,唐躍也不想再作太多的解釋,淡淡說道,“你可以找最好的醫生來爲樊隊長進行檢查,看我是否動了手腳,等你檢查完之後,我再離開也可以。”
從唐躍的話裡,樊烈聽到了很大的誠意。
再回想組長在電話裡咄咄逼人的態度,很快的,樊烈就做出選擇:“治療吧。”
唐躍露出輕鬆的笑容,說道:“明智的選擇。”
注意力重新轉移到樊彪的身上,唐躍的笑容漸漸消散,他沉聲道:“首先能肯定的是,樊隊長並非是被打成了植物人,而是…中毒。”
樊烈頓時間愣住。
軍事醫院裡有多名醫生對樊彪進行診斷,全都判斷爲受到重擊,而導致成植物人狀態,唐躍突然提到中毒,樊烈一時間無法接受。
“你和其他醫生給出的解答不同。”樊烈說道。
“我說了肯定,那就是沒有懷疑的必要。”唐躍解釋道,“而且,這是我的醫術和天陽瞳所做出的同樣的選擇。”
“那是什麼毒?”樊烈繼續問道。
唐躍搖搖頭,苦笑道:“現在還不好說,我有九成的把握解毒,卻沒有把握回答你毒素的全部成分,想知道這個答案的話,龍組有個叫許逸的娘娘腔,也許他能回答你,別指望我幫你問,我兄弟跟那傢伙有過節,我不可能求助於他。”
說完,唐躍低下頭,專心爲樊彪解毒。
兄長的命就掌握在唐躍的手裡,樊烈也不好強求太多,只好先把哪種毒的問題拋在一邊,等唐躍把毒素統統逼出來再說。
此時,唐躍已經解開了樊彪的上衣,露出他的上半身。
雖說成爲植物人是拜神秘毒素所致,但樊彪在不言冢慘案之中還是受了不少傷的。
看到樊彪身上縱橫交錯的傷疤,樊烈的情緒就隱隱的暴躁起來。
“打的真狠。”
唐躍婉言嘆息道,“抱歉了樊隊長,只能再讓你睡一小會兒了,等你醒來,要告訴我誰纔是血洗不言冢的真兇。”
話音剛落,唐躍的右手指間頓時出現一枚氣針。
湛藍色的氣針帶着種莫名的美感,輕輕刺在了樊彪的胸口處。
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唐躍就落了幾百針。
而他落針的軌跡,正好組成佛門中極其有名的萬字。
“這是天龍寺的佛陀萬字符,是解毒神技。”簡單的解釋了一句,唐躍把自己的內氣緩緩的輸入進去。
剎那間,從樊彪的胸口裡竟是滲出了血液。
黑紅色的血液恰好形成一枚萬字。
樊烈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一切,生怕遺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然而,門外突然傳來的腳步聲卻讓樊烈不得不轉移注意力。
理智告訴他,應該出去看看。
下一秒,樊烈走出病房,來到了更加寬敞的走廊裡面。
只是,他的心裡卻覺得很是壓抑。
虎組組長站在對面,神色峻冷的看着樊烈,儘管沒有說明來意,樊烈卻已經隱隱猜到。
“組長,唐躍真的能夠治療兄長,他懂得天龍寺的佛陀萬字符。”樊烈就像是乞求不要丟掉玩具的孩子一樣,臉色十分的艱難。
“我的命令你也敢違抗?”
組長全然沒理會樊烈說的什麼,而是冷冰冰的看着樊烈,有些許的殺意釋放出來。
他掌控下的虎組,可以說是神州四組中擁有最純正軍人血統的特別小組,因爲他本身就是軍人,鐵血是他的本性,服從命令是他對組員們的第一要求!
這點,樊烈也是明白的。
所以當組長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樊烈毫不猶豫的躬下身子:“一切罪責在我,請組長處置!”
冷哼一聲,組長說道:“暫時沒那個心氣,你現在知錯的話還不晚,回到病房阻止唐躍。”
樊烈卻是紋絲不動。
“沒聽到嗎!”組長瞳孔慢慢收縮。
這次樊烈倒是動了,只不過是鞠躬的幅度更大了一些,完全沒有要去阻止唐躍的意思。
嗖。
一陣風聲撲面而來,緊接着樊烈的身體驀地騰空,組長死死的扼住他的喉嚨,質問道:“你想造反嗎?”
艱難的張動嘴脣,樊烈發出很微弱的聲音:“組長,請相信我一次,唐躍能救醒兄長,到時候,我們就能從兄長的口中得知誰纔是真正的兇手了。”
“不必問他!”
說出這麼一句不着邊際的話,組長隨手一甩,就像丟垃圾般的把樊烈甩了出去。
沒了樊烈的阻攔,組長終於推開了病房的門。
隨即,樊烈卻是從組長的側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驚訝。
然後就聽到組長沉怒的聲音:“樊彪人呢!”
唐躍那無辜的聲音從病房裡慢悠悠的飄了出來:“剛剛他說尿急,就跑了。”
跑了?
樊烈頓時一個激靈,強撐着站起來,問道:“唐躍,兄長他已經醒了嗎?”
“不然呢,難道我把他從窗戶丟下去了嗎?”
唐躍哭笑不得的說道。
瞬間,樊烈聽見自己鬆了口氣。
哪怕受到組長再嚴厲的懲罰,他也不在乎了。
強自保持住內疚的神情,樊烈看着組長的側臉說道:“組長,不管怎麼樣,兄長醒來總歸是好事,是咱們誤會唐躍了,如果您還覺得憤怒,那就…”
話還沒有說完,樊烈就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被一股強橫到無以復加的威壓籠罩住,別說說話,就連呼吸都是無比困難。
組長注視着樊烈的眼睛,冷笑着說:“那就怎麼樣,殺掉你以解我心頭之恨?”
樊烈頓時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同時,唐躍從病房中探出頭來:“罰的太大了吧,最多喂他吃點毒藥,讓他也嚐嚐植物人的滋味。”
植物人!
原本樊烈的眼睛瞪的已經夠大,現在則是快要從眼眶裡掉出來了。
照唐躍的意思,致使兄長成爲植物人的罪魁禍首,竟然是組長?!
看着樊烈又是驚懼又是恐慌的複雜表情,組長突然笑了出來,說道:“沒想到吧,是我毒害的樊彪。”
樊烈嘴脣張合,像是要說什麼。
組長稍微收了些威壓,樊烈這才能說出幾個字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不屑一顧的聳了聳肩,組長反倒是不再生氣,而是換了一副樊烈從未見到過的陌生臉孔,“龍組壓在我頭上那麼多年,如果被人知道是我虎組沒看守好不言冢,那虎組的臉面還往哪擱,所以我就導了這麼一出好戲,把唐躍和梅自濁的名字寫在了一起。”
或者說,是把龍組和煉獄寫在了一起。
有二隊袁野叛組在先,現在再把罪名扣在唐躍頭上,也就沒什麼值得懷疑的了。
唐躍漠然的看着虎組組長,說道:“沈老爺子說你是個混蛋,當時我還有所懷疑,看來真是高看你了,說你混蛋都是擡舉你啊。”
“隨便你怎麼說吧。”
虎組組長不以爲然的笑了笑,說道,“醫院的人已經被我清空了,就算樊彪已經逃逸,他的傷勢也不足以讓他跑太遠,只要在這段時間內解決掉你和樊烈,真相就將永遠埋藏下去。”
唐躍和樊烈曾是對手,卻在一瞬之間,成了命不久矣的戰友。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到了戰意。
“擦,拼了!”
怒吼一聲,唐躍的速度瞬間提升到極致,朝着虎組組長撲殺而來。
同時間,樊烈也已經騰起空中,他的目標是組長的後心。
組長就像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就平靜的站在原地,任憑兩人形成夾擊之勢。
砰。
刺耳的撞擊聲傳來,令人心底泛寒。
離奇的是,唐躍和樊烈根本就沒能碰到組長的一根汗毛,組長也沒有任何出手,唐躍兩人就從半空中墜落,重重的摔在地上。
唐躍猛然想起一個場景。
在龍腹中,他與皓景第一次戰鬥時,也遇到過這樣的怪事。
皓景的陣圖私貨裡,有一張重力陣圖,能夠給予陣圖中的人數倍重力,是相當棘手的招式。
虎組組長的天選之力即是如此。
只不過,現在的重力,足足要比皓景的重力陣圖還要高出至少五倍有餘。
組長居高臨下的看着唐躍,冷笑道:“你以爲你很強了?米粒之珠,也敢與日月爭輝!”
“是,是嗎?”
唐躍艱難的呼吸着,由於高強度的重力,他的聲帶都被壓迫的嚴重變形,以至於聲音便的格外低沉,“那就讓真正的日月來與你爭輝好了。”
組長微微愣住,下一秒,眉心卻是堆起個小小的山峰。
走廊的那一頭,出現了另一位組長。
龍組組長,龍眉。
此時,龍眉看向虎組組長的眼神,充滿了失望的顏色,他緩緩說道:“宙虎啊,爲了虎組的名譽,你連組員的性命都不顧嗎?”
唐躍剛剛知道,原來這虎組組長的名字叫做宙虎。
嗤笑一聲,宙虎卻沒有再解釋的意願,而是簡單直接的說:“要打便打,少再給我說教,老不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