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跟許偉澤在一起跳舞時,情緒還要慌亂。
但我分不清,那時尷尬,還是因爲尷尬才害羞,心臟砰砰跳,還是因爲他這個人,我才害羞。
直到過了一段時間,我才真正分清楚過來。
我的心緒太過於混亂,混亂到我無法面對,想趕快逃跑。
我無法,在這種情況下分清我的心,就算到一個安靜的場合去,我同樣無法分清。
我感覺,我快要奔潰了。
我沒有回答,雙手抵住他的胸膛,並用力迅速將他推開,轉身就欲逃跑。
剛轉身,我的右手就被顧維一把拉了過去,撞入他的懷裡,“怎麼了?”
是回答不出來,還是急着去老同學那裡?
“沒有,我有點不舒服,想去休息休息。”我不敢去看他,更不敢呼吸進去,他的氣息,怕我一接觸他,情緒會更加混亂,雙手用力掙脫着他的束縛,想趕快逃跑。
不舒服?
我越掙脫,顧維越將我的手,握得緊緊的,不給我掙脫開來的機會,呼出的口氣,是專屬於他的冷酷,與威嚴,讓人一聽,敬畏的同時,令人膽顫,“跟我在一起跳舞,就讓你這麼不舒服了嗎?!”
“沒有。”我不想再多說,我沒法繼續與他待下去,我只想趕快離開。於是我一邊說,一邊掙扎着,身子朝外,已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然而我的一舉一動,在顧維,成了我跟他一起跳舞,就是讓我不舒服了。
霎時,引起了顧維的憤怒,握着我的手的手,慢慢地,越發的用力,恨不得將手裡的小粉拳,一把捏掉,抓得我發出了一聲吃痛的聲音,手上傳來的疼痛,傳遍我整個身子,猶如被一輛巨大的車輛,狠狠碾過去一樣,痛得我就快粉身碎骨。
他就這樣狠狠地抓着,縱然我發出了一聲吃痛的聲音,他還是無動於衷,並且沉默不語地看着我。
他身上慢慢地散發出了,危險的氣息,一點一點地朝我蔓延,氣息壓迫得我,不由自主害怕了起來,我不敢去看他,也不敢有所動作。
他仍然這樣,沉默不語地看着我。
一秒、兩秒,就在我不知他有所動作的時候,他突然又一把,將我拉入他的懷裡,我只知道當時我的手被扯動了之後,瞬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等我還沒回過神來,我就看着顧維精緻的臉龐,突然佔據了我整個視野,慢慢地朝我靠近,隨後待我看不見他時,他竟挪動了下頭部,狠狠地咬了一口我的下脣。
我驚訝到呆愣地看着他……
他剛纔,幹嗎了?
他竟然,咬了我的下脣?
我的腦袋陷入了一片空白……
“怎麼?呆了?不爽?”不知爲何,我這個呆愣着的樣子,和不知如何反應的態度,竟又激起了顧維的憤怒,捏了捏我有點嬰兒肥的鵝蛋臉,悶悶的問道。
和老同學在一起的時候就那麼開心,和我在一起就這幅樣子?
你們女人,還真是一模一樣。
我被他一捏,立刻回過神來,看他沉着一張臉,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甩開他的手,逃之夭夭。
顧維想去追,看我走向的不是許偉澤的那個方向,便停止了腳步,看着我慌亂的背影,逃也似的離開。
這時剛好,舞蹈的時間也結束了。
我們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許偉澤都沒有看到。
他有一直在往我那邊看,可要麼被女伴舞擋着,要麼就被其他人擋着,全程,他根本看不到,哪怕是我的頭髮,他都看不到一根。
燈光亮起後,許偉澤立刻看向女伴舞的臉,想看個究竟,看看是何方神聖,居然把我拉走,再拉了一個女伴舞來。
之後,發現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伴舞!
再看看我剛纔那個位置,沒有一個可疑的人,許偉澤覺得太莫名其妙了!
待許偉澤回過頭時,發現那個女伴舞竟然不見了。
他越發的覺得,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先不管其他的,許偉澤邁步,尋找起我的身影。
洗手間。
我慌亂地來到洗手間,剛擰開洗手間的門,這個洗手間給我的感覺就是寬大、豪華,裝修得更臥室一樣,如果沒有那幾個暗格,人們真的會以爲這是臥室。
我趴在洗手檯上,急促地喘着氣,一下又一下,十分慌亂。
我擡起頭,看着鏡子裡那張,與平日裡不同的臉,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
他剛剛,算是吻我了嗎?
我對他,竟然有悸動的感覺?
那我對許偉澤,又算是什麼感覺?
樂米,你這算是走出情傷,走出痛苦了嗎?
你不記得,陸成那個男人,傷你傷到有多深嗎?
你不記得,你曾說過的話嗎?
原來,你對陸成的感情,也不過如此,僅僅只是近半年的時間,你就忘得一乾二淨。
原來,你對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也不過如此,說過了,就忘了。
不,我還記得,陸成當時給我的那種絕望,那種痛苦與難堪。
我樂米這輩子,永遠都不會忘記!
我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的話。
現下最重要的,是壓倒陸成和田曉柔,還我父母一個清淨,並且寧靜的日子!
現在這個時候,不是你該談情說愛的時候!
別再妄想了!
“樂米。”
當許偉澤找到我的時候,我正無精打采地在自助餐檯前,拿杯果汁喝,我待在洗手間裡,一直不敢出去,怕一出去,要面對顧維與許偉澤,我的心又該不安分了起來……
我出了洗手間之後,一邊躲在別人看不見我的地方,一邊觀察着,直到看到顧維正在和某個老總談笑,而許偉澤也不見人,我纔敢走出來。
誰知剛拿了一杯果汁喝,我的身後就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足足把我嚇了一跳,水上的果汁,跟着我這一顫抖,灑出來了一些,浸溼了我的手背。
“沒事吧?擦擦。”許偉澤爲自己這麼無聲無息的舉動,感到抱歉,到自助餐檯上拿了一張紙給我。
我接過,心不在焉地擦拭下手背,腦海裡想着,該怎麼躲過去?
“剛剛是不是有人把你拉走了?哪個人是誰?”許偉澤指了下舞臺中間,問道。
“哦,剛剛只是我朋友的一個惡作劇。”我回過神來,說道。
這句話,在我心裡面,算是真話。
許偉澤點點頭,心裡面有些好奇,有些在意,一點都不知道掩飾自己,完全把在意掛在臉上,猶豫了幾秒才問道:“男的?”
“嗯。”不知爲何,我不敢去看他,故作繼續擦拭着手背。
瞬時,我們所在的區域,空氣中忽然陷入了壓抑的氣息,特別的不自在,我們都不知道該幹嗎。
彷彿猶如這裡的一切,都與我們無關。
這裡豪華的酒店,沒有觥籌交錯的客人,沒有畢恭畢敬的服務員,沒有緩慢、優美的純音樂,我們就這樣,事不關己,陷入了壓抑的氣氛。
我快受不了,我不想再這樣下去,我想幹點什麼,說點什麼。
就在我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一個可愛的聲音,闖入了我們這個壓抑的氣氛:
“許偉澤哥哥,原來你在這,我找你找了好久啊!”
楚可萱蹦蹦跳跳地來到我們的面前,揚着一張可愛的笑臉,說道。
她看到了我,向我打招呼,“樂米姐姐你也來參加慈善會呀?”
我們正陷入壓抑的氣氛中,突然闖入了一個特別活潑的楚可萱,把我弄得有些尷尬,只淡笑着點了點頭。
今晚的她,把自己打扮得十分可愛,身着一條秋水伊人的短袖粉色裙子,裙子只到大腿上,不露骨,也不輕易走光;裙子是以疊疊層層設計的,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猶如朵朵粉色的花朵,種植在其上面;短袖以垂簾設計的,猶如一朵花瓣那般,蓋住了她兩個胳膊;扎着一個半丸子頭,略施粉黛,一顰一笑,都透露出她可愛的一面,而這條裙子,也正好烘托出她的可愛,又不失淑女。
手裡拿着一個hellokitty的小包包,誰往她身上一看,都知道她是個千金小姐。
許偉澤這也纔不再固執下去,恢復爲以往那個許偉澤。
“好多好吃的啊,許哥哥,我們一起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吧。”是的,她用的是句號,直接把許偉澤拉走了。
許偉澤回頭看了看我,最後纔沒有停駐腳步,邁開腳步跟隨她而去。
這時,躲在後方看的田曉柔,越來越看不過眼,狠狠地咬了咬嘴脣,一踱步,氣憤地離去。
我不知我這是該離去,還是該上前去?
剛剛我不是盼着離開的嗎,怎麼現在,反倒糾結了?
還是走吧。
我邁步,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那個方向,正好是顧維所在的地方,我不由地驚了一下,幸好,他顧着跟別人聊天,沒有看向我。
當我走了兩三步的時候,大廳裡突然響起了一陣尖叫聲,然後我看到顧維的口型,好像是在喊我,之後他精緻的臉龐,居然第一次在我面前,出現了一絲絲驚慌的表情,之後似乎再也顧不了那麼多,連他手上的高腳杯都扔了,直朝我的方向快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