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現在累了,再在想要休息,還請你們離開。”冷曦澤見母親閉上了眼睛,估計她應該是累了,於是對着冷祁風說道。
反正該傳達的話他已經傳達了,她要是夠聰明的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冷祁風回過頭:“看來嬸嬸確實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父親,現在我們已經看完嬸嬸,我們回去了吧?”
“也好,我們以後有時間會再過來看嫂子的,大哥,你可得保重身體啊,我們集團可還需要你呢!”冷家豪拍了拍冷左豪的肩膀。
“二弟真是多慮了,我的身體還硬朗得很!”冷左豪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冷家豪笑了一下,然後看向病牀上躺着的範芸,“嫂子,我們就先回去了,祝您早日恢復健康!”
說完,冷家豪父子倆便一前一後走出了病房。
這對父子哪是來探病的,分明就是特意來看他們笑話的!冷左豪看着兩人走出去了,生氣地想着。
“伯父,您別太擔心伯母的身體了,我相信再過段時間她一定會好起來的。”李蝶以爲冷左豪是在擔心妻子的病情,於是走過去安慰他。
“謝謝你了,小蝶,你能過來看望伯母,我相信她一定會很高興的。”冷左豪一改剛纔冷冰冰的語氣,笑着向她說道。
“不好意思現在纔來看望伯母,因爲我聽說了伯母前段時間一直在ICU病房裡,擔心打擾到她,所以我……”李蝶解釋前段時間沒有來醫院的原因。
“我們都知道的,你是一個孝順的孩子,也很懂得分寸,”冷左豪總是那麼無條件的相信她說的話,“對了,小蝶,你怎麼會跟那兩個人一起過來呢?”
“我們也是在樓下碰到的,所以就一起上來了。”李蝶知道冷家的兩兄弟彼此不是很和諧,於是也急着與那對父子撇清關係。
“你快過去看看你伯母吧,她一定很想要見見你呢。”聽到李蝶的解釋,冷左豪放心了下來。
“好的。”李蝶笑着,往範芸的病牀走去。
見楚歌站在前面,雖然她的面前有足夠的空間可以讓她過去,但她還是客氣地朝楚歌笑了笑,“不好意思楚小姐,能不能請你讓一讓呢?”
楚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朝後方退了一步。
李蝶說了聲謝謝後便從她的面前走過去,來到範芸的病牀前,她拉起她的手,一臉的關心:“伯母,不好意思,小蝶到現在纔來看您。”
範芸見到她,高興得流出了眼淚。
“看來你伯母很想讓你來看她呢。”冷左豪在一旁看着,讀懂了妻子淚水裡的內容。
“既然伯母這麼喜歡我,我就留下來照顧她好了,伯父,可以嗎?”李蝶回頭,徵求着冷左豪的同意。
“我不同意!”冷曦澤忽然站出來說道,“很感謝你有這樣的一份心意,但是照顧母親這樣的事情,交給楚歌來做就好了。”
要是母親由李蝶來照顧的話,被別人知道了,會怎麼看待楚歌呢?放着正牌的兒媳婦不來照顧婆婆,卻要一個外人來,不管是誰,不會說婆婆有什麼不好,只會說當媳婦的人要麼不願意照顧婆婆,要麼就說媳婦做得不夠好,人家不樂意讓她來照顧。
雖然冷曦澤一向都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可是他卻很在乎別人是如何看待楚歌的,他不希望別人哪怕是一丁點對楚歌有任何的誤會。
“好,那就麻煩你來照顧她了。”冷左豪像是沒有聽到兒子的話一般,對着李蝶說道。
“父親!”冷曦澤氣憤地看向自己的父親。他這麼做,不是公然地想讓楚歌難堪嗎?
“你母親本來就喜歡小蝶,讓她來照顧她,說不定你母親的病情會恢復得快些。”冷左豪的語氣容不得再商量。
“好,我看這裡也不需要我們了,晚些時候我們再來!”冷曦澤走過去,拉起楚歌的手,便氣沖沖地走出了病房。
“伯父,我是不是不應該說要來照顧伯母呢?曦澤這次真的生我的氣了呢。”看着冷曦澤那麼生氣地拉着楚歌就那樣走了出去,李蝶有些擔心地問道。
“沒事的,他只是一時在氣頭上,等氣消了,就沒事了。你別往心裡去,你也是一片好心,他怎麼會生你的氣呢。”冷左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聽到他這麼說,李蝶纔算是放心了一點。
冷曦澤一直拉着楚歌的手往前走着,因爲他太過生氣,腳下的步伐邁得有點快,迫使楚歌只能一路小跑着才能跟上。
一直走出了醫院的大樓,來到門口停的車前,冷曦澤這才停了下來。
他從兜裡掏出一盒香菸,從裡面抽出一支來,再拿出打火機正準備點上,卻纔想起來楚歌還懷着孕,憤怒地將打火機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董事長說的也確實在理,如果李蝶來照顧夫人會讓她恢復得更快的話,我們就讓她來照顧吧。”楚歌心平氣和地蹲下身去撿起打火機。
“你知道我生氣的並不是這個!”冷曦澤看向她。
“我知道你在生氣什麼,可是別人怎麼看我我又不在乎。”楚歌笑着說道。
“可是我在乎!”冷曦澤的音量有點大,將從他們面前經過想要進入醫院的路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自從他們兩人在一起後,楚歌就不知揹負了父母多少的不理解,儘管她已經很努力了,可是他們似乎一點都沒有看到她身上的好,這一點讓冷曦澤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有時候他在想,是不是隻有放開她,她才能獲得幸福,可是隻要一想到放開她的手,他就已經痛得快要忘了怎麼呼吸了,他不知道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所以即使知道她跟自己在一起很辛苦,他也很自私地將她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
原本以爲只要變得跟父親一樣強大了,他就可以保護她,可以讓她變得很幸福。可是好像他還是想象得太過天真了,這世界上,不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該面對的,總是逃不掉。
“曦澤,”楚歌走過去,拉起他的一隻手,“既然我選擇跟你在一起了,就知道這些問題是無可避免並且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事情,慢慢來吧!你是做大事情的人,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影響到你。最近因爲各種各樣的事情分了你的心,我希望你能把精力放在事業和調查真兇的事情上,其他的事情對於這兩件事情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
“可是……”冷曦澤看着此時也正專注盯着他看的楚歌,後面的半句話並沒有說出口。
每次楚歌都是這樣,不管他有再多的不滿或是不安,她總有辦法將那些通通都打壓下去。
父親那麼做,別人一定會拿有色眼鏡來看她的。雖然他也不想她因爲照顧母親而太累太辛苦,但是他更不想讓李蝶這個外人來照顧。而且如果是楚歌的話,以她的細心和體貼,父母總有一天會看到她的付出,然後接受她的,這樣一來,不知道又得等到什麼時候。
“楚歌,”冷曦澤順着她拉着他的那隻手將她帶入自己的懷裡,“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就像你當初對我說,因爲我是楚歌一樣,我的回答也是,因爲你是冷曦澤。”楚歌依偎在冷曦澤的懷裡,說話的時候帶着幸福的笑意。
這麼爲他着想的她,叫他如何不深愛!
冷曦澤越發緊地把她抱在自己的懷裡。
楚歌,這輩子,難道註定我要欠你太多太多嗎?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補償你對我的一片情深呢?
兩人在寒風裡相擁而立。冷曦澤就像是一座巨大的避風港,無論外面再怎麼風大浪急,在他的這裡,她都覺得那麼寧靜。只要有他在,她的心就有歸屬。
兩人都抱得那麼緊,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下了他們兩人一般。
進進出出醫院的人們經過他們身邊,無不對他們側目。冷曦澤眼裡的深情足以融化掉所有對愛情失望的女人心底那最堅實的那一層堅冰。
好幾天都沒有去看望葉飛,楚歌還是擔心他,於是叫冷曦澤將她送到了那邊的醫院裡。
因爲公司裡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算下,再加上晚上還有一個推不掉的應酬,冷曦澤將她送到以後,便直接去了公司。
“楚歌?!”方璃心見到楚歌,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不好意思這麼多天都沒有來看葉飛,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楚歌抱歉地朝她笑了笑。
“他還是好樣子,”方璃心看了眼葉飛,“醫生說還得再觀察一段時間,對了,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事情都解決了?”
方璃心也聽說了一些那天在壽宴上發生的事情,但是她相信絕對不是她做的,一個願意無條件的花時間和精力來照顧前男友的女人,她相信心腸一定不會壞。
“兇手還沒有找到,”楚歌搖了搖頭,“只是找到了洗脫我罪名的證據。”
“那天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啊?”方璃心這幾天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以前只會在電視裡出現的場景就這麼活生生的發生在了她的身邊,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楚歌的這句話透着堅定。
“抱歉我都幫不上你什麼忙。”方璃心很爲她新交的這個朋友感到憂心。
“誰說你沒有幫上什麼忙的啊?你不是還這麼盡心盡力地照顧着葉飛的嗎?因爲有你照顧他,所以我這幾天雖然沒來,但是卻很安心呢。”楚歌朝她笑了笑。
聽到她這麼說,方璃心也回了她一個笑臉。看來她是真的拿她當朋友,所以纔會這麼信任她呢!
“你放心好了,葉飛的事情就儘管交給我好了,我會把他照顧得好好的!”方璃心向她保證。
“我知道你會的!”楚歌這次笑得很曖昧。
方璃心讀懂了她話裡的意思,臉忽然開始發起燙來,於是轉移了一個話題:“對了,葉飛的父母我好像聽你說過在國外的吧?他這麼久沒有聯繫他父母,難道他們就沒有起疑嗎?”
“葉飛早就已經想好了,”楚歌走過去,看了一眼還在繼續昏迷的葉飛,“他說如果他不幸沒有逃過這次的手術,然後死掉了的話,就讓我向他的父母轉達這個噩耗,如果他活下來,卻昏迷的話,他會讓他的助理負責定期的給他的父母發電子郵件的。”
“葉飛真是很替別人着想呢!對待楚歌是,對待他的父母也同樣。”方璃心不知不覺對葉飛的好感又多了一層。她甚至在腦子裡突然就冒出來一個想法,即使葉飛就這樣一直昏迷下去,一直都不會醒過來,只要他的家裡人不反對,她就會一直照顧他下去!
“是的,他一直都是一個很孝順的兒子。”楚歌看着他,忍着眼裡快要流出來的淚。
有時候她真覺得世界不公平,葉飛從來都是爲別人考慮遠遠勝過爲自己考慮,這麼好的人,上天爲什麼要對他這麼不公平。
老天啊,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話,請把我的好運轉給我眼前躺着的人吧!她在心裡默默的祈禱。
陽光似乎是在給她迴應一般,透過窗戶,陽陽灑灑地照進病房裡來,將原本格調有些灰暗的房間一下子照得大亮。
葉飛,你感受到陽光的溫度了嗎?這麼溫暖呢!
楚歌被這突然照進來的陽光頓時鼓舞,不錯,即使黑夜再漫長,也一定會有迎來光明的那一刻!所以不管怎麼樣,她都不能消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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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曦澤處理完了公司裡的事情,然後便到了應酬的那個地方。劉浩南因爲在調查範芸的事情,所以沒有跟他一同前往。
“冷總裁,真是好久不見啊!”譚萬江見到冷曦澤,馬上站了起來,笑意盈盈地朝他迎了過去。
“不好意思譚市長,我來晚了!”冷曦澤跟他握了下手,抱歉地說道。
“哪裡哪裡,我和刑書記也是剛剛到,就比你早了一步而已。”譚萬江說着,已經和他一起走到了飯桌那邊。
刑東來見到冷曦澤,也站起身來:“冷總裁,快到這邊坐!”
冷曦澤依言在他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出席這次飯局的,全是市裡有頭有臉的核心人物,除了市長和書記外,還有稅務局的局長沈強、檢察院的院長何柯越等加上冷曦澤共十個人。
“聽說冷總裁家裡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何局長就在這裡,需要他幫忙的地方,你儘管開口。”刑東來指了指何柯越,對着冷曦澤說道。
“是啊冷總裁,如果有能用得着我何某人的地方,你可一定不要跟我客氣啊!”見書記都這麼開口了,何柯越趕緊附和道。
“感謝大家的好意,現在暫時還能我自己來處理,等到哪天需要幫忙的時候,我一定不會客氣的。”冷曦澤客氣地推辭着。
“好,那我可等着呢!”何柯越朝他笑了笑。
菜不一會兒就上來了,大家先是舉杯,一起幹了一杯。
“刑書記,這杯我先敬你,感謝你對我們生意上一直以來的照顧。”冷曦澤端起面前的酒杯,對着刑東來說道。
“哪裡哪裡,我還要感謝你呢,你們集團可是我們市裡舉足輕重的存在啊,除了是交稅的大戶外,還解決了不少就業的問題,這可直接推動了本市的經濟發展啊!”刑東來也向他客氣着。
兩人碰杯,一飲而盡。
“其實吧,我還真挺佩服你的,年紀輕輕,就有如此的作爲,你的前途一定不可限量啊!”刑東來一直很看好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他創造的商業神話他也有所耳聞,除了佩服外,他也想着把他拉攏,爲自己贏得一個有力的經濟支柱。
“刑書記真是過獎了!”冷曦澤跟他你一言我一語地邊喝酒邊聊着天。
原本冷曦澤只想喝幾杯表示一下的,可是刑東來越跟他聊,越發現自己很喜歡這個年輕人,於是聯合着譚萬江一起敬了他很多酒。
第二天。
冷曦澤醒來,發現自己的頭因爲宿醉的原因,疼得很厲害。
他伸手敲了敲自己的額頭,然後睜開眼睛。
當他看到自己不是在家裡,而是酒店,特別是他的身邊竟然還睡着李蝶時,他的睡意頓時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