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聞聲,被嚇的渾身一抖,趕忙轉過了身子。
這叫聲,比鬼還要嚇人好不好。
轉身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一男一女,只見男的隨意的靠在牆壁上,見狀後直接拉起了拉鍊,女的原本是跪在地上的,此時已經變成了坐在地上的。
原來剛剛不是幻覺,真的有人在這邊野戰!
我見狀,嚇的趕緊對他們說了一句:“對不起,對不起,我剛好路過。”
說完,我就不等他們說話,直接轉身離開了,結果只聽到嘩啦嘩啦的聲音傳來,只要我一走,就有聲音,我雖然好奇,但是這種情況下怎麼好回頭查看。
緊接着,只聽到那女生小聲的說:“北哥,這女的好有錢哦。”
我一聽,怔住了,也不管尷不尷尬了,立馬回過頭,只見我走過的路上,竟然灑下了一路的紅色鈔票。
糟了,這一定又是那個口罩男給我塞的錢。
這月黑風高的,碰上兩個小混混,我還不得成爲送上門的財神爺!
正這麼想着,那一男一女便朝我走了過來,女的明顯就是小太妹的打扮,腿上穿着超大眼的漁網襪,屁股上包着一個緊身包臀裙,男的則是一副痞痞的模樣,渾身透着一股子邪氣,頭髮染着栗子黃色,有些蓬鬆的稍稍遮住眼睛。
他朝我走了過來,女的蹲下,一路撿起我掉下去的錢。
我有點害怕的想朝後躲,結果小混混已經來到了我的身邊,眯着眼睛看向我髒兮兮的臉,吊兒郎當的嚼了一下口香糖,說:“還有多少。”
我聞言,趕忙掏掏口袋,把剩下的錢全部都掏給他了。
他估計是沒有勒索過我這麼聽話的受害人,嘴巴角提起一個斜笑,露出一顆潔白的小虎牙,然後把那一疊錢在手掌心裡甩了甩,從裡又抽出了一百遞給我。
我不敢接,他塞進了我的手心裡,然後忽然擡起拇指,隨意的掃了下我的鼻尖,瞬間,一股清香的肥皂味鑽入鼻腔。
“有灰。”他說。
然後掃我一眼,滿不在乎的又說了聲謝了,就和小太妹拿着人民幣並肩離去。
小太妹摟住他的胳膊,不高興的說道:“北哥,你爲什麼要摸她鼻子啊。”
“管着麼你。”
“可是你的手,剛剛掏過你的鳥窩啊。”
那男的聞言,默了。
我本就黑色的臉變得更加烏青,嘔,我剛剛竟然還覺得有香味!
我一邊用力的把鼻子擦的通紅,一邊在心底咆哮,如果下次再讓我遇到這個小混混,我一定會報警!
我憤怒的瞪了他一眼,就拖着疲憊的身子朝反方向走去,望了望天,只見漆黑一片,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鐘,不知道這裡是哪,更不知道口罩男爲什麼把我丟在這裡,還莫名其妙的給我塞這麼多的錢。
還好那錢不是冥幣,要不然,我還以爲自己被鬼綁架了呢。
正這麼想着,一陣陰風忽的吹來,還帶着幾片輕飄飄的紙片,我看着這一幕,身上頓時毛了起來,卻也只能低着頭,硬着頭皮往前走。
如果陸歷懷在的話,我就不那麼怕了。
想到陸歷懷,我緊了緊手裡的一百塊錢,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我沒有手機,不能回家,住不起酒店,這副狼狽的樣子更不能去見陸歷懷,而且這大半夜的,他應該都睡了吧。
肚子再度咕咕叫了起來,我走到路口處,走不動了,只好蹲了下來。
我回想起關娜的話,以及那被撕掉的畢業證書,心裡不禁隱隱作痛,如果,別人知道陸歷懷的秘書就是這種學歷的話,一定也會像關娜和馬薇那樣笑掉大牙吧。
也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了,陸歷懷有沒有像他說的那樣,打贏了這場仗。
都怪我太傻了,如果我吃點飯再去的話,也不至於暈倒,哪怕不能進去找他,也可以坐在那裡等他。
就在我正後悔的時候,忽然有一輛車子,毫無預兆的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擡頭,只見車窗落下,何向南那張天真無害的臉出現在了視線裡,這次沒有笑着對我打招呼,而是疑惑的說:“姐姐,你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
我噌的一下站起了身子,支吾着沒有說話。
他問我:“阿厲哥呢,他沒有和你在一起嗎?我爸爸今天去公司找他的時候,聽人說他正在和別人談合同的時候突然走了,把對方老總氣的直接當天飛機就飛回加拿大了,他幹什麼去了。”
我聞言,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妙,連忙問道:“你,你有陸歷懷的電話嗎?”
何向南搖了搖頭,大概是他們兩個的關係還沒到那一步吧。
我見狀,不由得有些後悔,後悔沒把陸歷懷電話給記下來。
現在只能去他家了。
“姐姐,你去哪,我送你一程吧。”
我態度堅決的搖了搖頭,說不用了,心裡覺得畢竟陸歷懷要弄垮何叔,我這麼坐何向南的車不好。
何向南張口,還想說什麼挽留,此時後面剛好來了一輛空車,我便攔下,快速的上了車,對何向南說了一句再見。
何向南看着我,可愛的臉上的依舊禮貌的笑着。
不知道爲什麼,可能是有受虐傾向吧,相比於何向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我更願意親近陸歷懷那張兇巴巴的臉。
只希望,他不要出了什麼事纔好。
一路上,我都在祈禱,然而,到了陸歷懷家的小區,我竟然沒有看到他的車。
時至深夜,別墅門檐上的燈依舊亮着,可此時看起來,卻沒有一點點的生氣。
我滿心的力氣,忽然在那一刻垮下來,我朝門口走去,坐在了冰涼的臺階上,靠着牆壁,抱緊膝蓋,那感覺,就像是一個沒了家的孩子。
夜晚的天氣好冷,我渾身都像是結冰了,我就這麼一直望着那條陸歷懷的車子會來的路,一直望,一直等着。
等到我都睡着了,他還沒有回來。
夢裡,我好像聽到了陸歷懷的腳步聲。
然後略帶疲憊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似乎鬆了口氣,聲音沙啞到迷離:“小盲人,原來你在這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