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出去!!”沐卉抓着被子,痛喊。
“晚飯的時候我再過來。”莫允澤知道現在不宜再逼她了,交代完,就那樣圍着浴巾,拿着自己衣服走了出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後,沐卉才鬆懈下來,趴在牀頭,痛哭起來。
莫允澤站在門外,聽着她的嚶嚶哭泣,心痛不已,用力的抹了把臉,才走出客廳,剛打開門,走出去,卻見劉晨正從走廊的盡頭走過來,看樣子是剛從樓下上來。
劉晨見莫允澤衣裳不整的從沐卉房間裡走出來,比被雷劈中的模樣還要呆,身體也動彈不了了,僵直着身體遙遙的看着莫允澤,搖搖欲墜,臉比紙還白。
“劉叔,有事?”倒是莫允澤一副沒事人的樣子,若無其事的問道,語調閒淡慵懶,卻是最致命的毒藥。
危險的冷慄從劉晨的腳下慢慢爬上,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額頭上佈滿了冰涼的冷汗,張了張嘴,喉嚨裡只發出一聲嘶啞的聲音。
扯了扯嘴角,莫允澤噙着嗜血的詭笑,一步步慵懶卻危險的朝劉晨踱走過去,附在他耳邊,聲音低柔得幾乎聽不見,“劉叔,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分得清楚,有些事情,看見了也要當做沒看見,否則……”
剩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留給了劉晨無限的遐想。
“莫先生放……放心,我知……知道。”劉晨想要鎮定下來,卻發現力不從心,哆嗦着的聲音連他自己都覺得刺耳。
“劉叔,你上來是有事?”得到自已預期的效果,莫允澤笑得有幾分滿意,這才問道。
“晚飯已經好了,我來叫你們下樓的。”這一次,聲音順多了,但話裡還是帶着顫音。
“我知道了,下去吧,我換了衣服就會和小卉一起下來了。”莫允澤不慌不忙的說道。
“是。”劉晨僵硬的彎腰,然後江陰着手腳走了下去。
“滴答……滴答……”
古老的擺鐘聲響在安靜的餐廳裡響着,餐桌上的三張位置終於都坐齊了,但知道真相的,卻只有莫允澤、劉東源和沐卉。
三個人靜默的吃着飯,壓抑的氣氛並沒有因“劉錫明”的回來有所好轉,反而更加沉悶了一樣,這讓傭人們失望極了,倒是劉晨面色白中帶青,有幾分難看。
“劉叔,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三樓就不要讓人上去了。“莫允澤優雅的送了一口剛切好的牛排放進嘴裡,細嚼一番後,忽然狀似不經意的吩咐。
突然被點名,又是提到三樓,劉晨驚了一下,還沒來得及迴應,沐卉手中的叉叉掉在了餐盤上,發出一聲脆音,又彈落在了地上,有些戲劇化。
“我知道了,莫先生。”劉晨看着一名女傭撿起沐卉的叉叉,才恭敬回道。
“怎麼這麼不小心?“莫允澤沒理會,望向沐卉,寵溺的語氣不見絲毫責備之意。
“對不起。“細若蚊鳴的聲音幾乎聽不清楚,沐卉垂放下手,抓住自己的裙襬,指尖輕顫。
他突然這樣吩咐,是想做什麼?
女傭也從換了把新的叉叉過來,遞給了沐卉。
“傻瓜,不要傷了自己就好了。“莫允澤笑,摸了摸她的臉。
“恩。”沐卉低着頭,掩飾發紅的眼睛,胡亂應了一聲,輕細的聲音裡隱隱透出幾分哽咽。
劉東源擡起冷漠的臉,看了兩人一眼,復又低下頭,毫無情緒。
傭人們也是心中覺得怪異得緊,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但又說不出來。
也難怪,畢竟她們只是一些普通人,又怎會想到,坐在她們面前的不是真正的劉錫明,而是被人假冒的呢?
劉宅在狀似平靜的不平靜中結束了晚餐,但受到牽連的琳達那邊卻開始發愁了。
從接受了沐卉的委託後,琳達就無法靜下心了,只要想着她絕望的神情和寂寥的背影,琳達就覺得不安,但她還是將今天的事告訴了她的哥哥,畢竟這麼大的事,想瞞也瞞不住。
“乖孩子,做得好。“聽罷,男人獎勵的吻吻她的脣,顯得十分愉悅,“看來,不出幾天的時間,沐卉就要自己送上門來了。”
“哥,等事情結束後,你能不能不要傷害沐卉?“琳達面露痛苦的懇求,“不管你和劉錫明之間怎麼明爭暗鬥,但沐卉只是個無辜的人,她什麼都不知道。!!”
“你替她求情?”男人臉上虛假的溫情倏地不變,抓住她的長髮,將她的頭拉向自己,神情轉爲陰鷙,斯文的臉上乍現從未有過的暴戾,“你竟然替一個外人求情?纔不過幾天的功夫,你的心就長野了?是不是下一步你就是背叛我了?”他狂怒。
“我沒有,我沒有想要背叛你,哥。”琳達吃痛,強睜淚眼,哽咽道,“我只是不想造孽。”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每一分孽最終還是要報回來的!
“所以,你認爲跟着我就是造孽了?委屈了?!”男人臉色越發的陰沉,冷冽的聲音是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前兆。
“不是的,哥,我只是不想牽連無辜的人,我怕你被循環報應了,我不想你出事啊!”琳達痛苦的啜泣着。
爲什麼他總是要扭曲她的心意呢?難道她做的這些還不夠嗎?只是,她不希望牽連無辜的人罷了。
男人冷硬的臉部線條柔和了一下,但只是眨眼間的變化,在琳達發現前,已經變了回來,挑起她的下巴,“好,既然你替她求情,我答應你,只要她不妨礙我,我就不會傷害她。”他承諾,面帶微笑。
琳達不敢相信他真的答應了,喜極而泣,“真的嗎?謝謝你,哥哥,謝謝你。”
“當然。!”男人笑撫着她的發,只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晦暗深沉的眼底閃過一抹詭異的光亮。
快要入睡的時候,沐卉才終於明白了莫允澤晚餐時候對劉晨的吩咐,因爲他將自已常用的一些用具和衣服都推到了她的房間。
“你要做什麼?”她怒圓了雙目,憤聲同道,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