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之間的夫妻關係變得微妙而若即若離,白薇也固執的堅持着,很久之後,當她再次回頭的時候,才發現曾經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可笑。
可惜,那時真是當局者迷了。她甚至想過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一輩子,只要能守在他的身邊,那就好了。
然而,事實證明,這不過是她一個人的一廂情願而已攖。
樑淑紅的一個電話,再次打破了她平靜的生活。
電話中,樑淑紅告訴她,她母親在顧家偷竊,被現場抓了現行,已經被關進了局子裡。白母偷竊的那枚翡翠戒指,價值一百多萬,如果判刑的話,夠她在裡面蹲個十年八年,或者直接把牢底坐穿。
因爲有了上次被誆騙的經驗,白薇沒有輕信樑淑紅的話,而是挪出了一週的時間回國。
她知道顧一宸不喜歡參與顧家的事情,她並沒有告訴他,只說回國探親,顧一宸當時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淡漠的丟給她一句,“隨你。”
白薇回國後,才瞭解到,樑淑紅說言非虛,她帶着律師在看守所裡也見到了白母。
白母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讓白薇一定要救救她,她不想坐牢償。
呵,不想坐牢,那當初偷拿別人東西的時候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事到如今,白母竟然還在狡辯,“她欠了我一千多萬,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錢而已。”
白母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白薇就是一肚子的氣。“她欠你一千萬你有什麼證據?你偷顧家的東西,卻是人贓並獲。你拿的那枚翡翠戒指價值一百多萬,我問過律師,少說要判十年,甚至是無期。”
“無,無期?不可能吧,一個戒指而已,我怎麼知道值那麼多的錢。你哥哥最近手氣不好輸了點兒錢,我只是想從顧家拿點東西賣個幾萬塊給他把賭債還了而已。”白母聲音顫顫巍巍的說道,她被無期兩個字嚇得臉都白了。
“薇薇,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我不想坐牢。”
“我會去找樑淑紅談的,但你坐不坐牢,並不是我說了算,要看法官怎麼判。”
離開看守所,白薇去見了樑淑紅,樑淑紅驕傲的揚着脖子,多一句話都懶得和白薇說,她只給了白薇兩個選擇,第一,看着她媽坐牢。第二,幫她從顧一宸那裡拿一份文件。
從她們見面,到分開,前後不超過五分鐘。但這短短的五分鐘,卻讓白薇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整個事件,只怕都是樑淑紅做的一個局。
近期,顧一宸準備收購b市的一家化工廠,而樑淑紅同樣看重了這個項目。只不過,比經濟實力和能力,她都不是顧一宸的對手,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白薇的身上。但白薇並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她根本不會聽樑淑紅的話,所以,樑淑紅就做了這個局,以白母的貪心,想引誘她上鉤,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白薇自然不會向樑淑紅低頭。白母偷竊的事情幾乎是板上釘釘,所以,白薇只能從那一千萬上做文章。
她第二次見樑淑紅,樑淑紅依舊是一副傲慢的樣子,但很快,白薇就讓她笑不出來了。
白母交給樑淑紅的那一千萬,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白母總不能拿着一兜子現金去顧家,自然是轉賬了,白薇的手中握着那張轉賬記錄,用來打官司向樑淑紅索要欠款是不夠成爲證據,但交給媒體,製造點新聞出來卻是綽綽有餘。
樑淑紅身處在這個圈子,自然知道輿.論對一個企業的重要性,何況寰球國際還是一家上市公司,股民們一向聽風就是雨的。
樑淑紅被迫銷案,白母被無罪釋放出來。
一週的時間很快過去,白薇留了幾萬塊錢給白母,隨後就回了美國。
顧一宸對她離開一週的事情,不過問半句,好像有她這個妻子,和沒有也沒什麼區別。白薇常常在想,或許她死在外面了,顧一宸也未必會知道。
感恩節那天,白薇難得沒有開工,在家休息了一天,但顧一宸並沒有陪着她,他依然很忙,一直在忙着b市的收購案,她聽顧一宸的秘書說,近期他可能還要飛一趟b市。
白薇正籌劃着讓助理把她的行程也安排出來,她想陪顧一宸一起回國,希望藉此緩和兩個人的夫妻關係。
她在家無事可做,便心血來潮的打掃衛生,她整理書房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了桌子上放着的一份文件,她隨手拿起來,翻看了幾頁,原來這就是b市化工廠收購案的文件,是樑淑紅想要的那份文件。
白薇對此並不感興趣,隨便看了看後,就又丟回到桌子上。
然而,顧一宸晚上回來後,發現那份文件被動過,心頓時沉了下來,脣角彎起,溢出一抹嘲諷至極的笑。
他很少把辦公的文件放在家裡,這份文件出現在這兒,是顧一宸故意爲之。因爲他知道,樑淑紅很想得到這份文件,而白薇是樑淑紅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他故意放下這份文件,一是給樑淑紅設了局,二也是想試探白薇。
但結果,她還是讓他失望了。這幾天,他一直反反覆覆的在想,他是多麼希望白薇不要碰它。
她可以陪着他共患難,給他鼓勵和勇氣,甚至用所有的積蓄讓他東山再起。可他們爲什麼就不能共享富貴,相攜到老。
她究竟有什麼是放不下的,一定要做樑淑紅的傀儡。
因爲那份被動過的文件,讓白薇和顧一宸之間的關係再次陷入谷底,顧一宸開始徹夜不歸,不是宿在公司,就是酒吧或者酒店裡。
他和蕭菲兒之間第一次發生關係,就是他喝醉了的情況下,酒精麻痹了人的思維,在恍惚之下,他以爲她是白薇。
男人和女人之間,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第n次就都成了理所當然。
顧一宸給蕭菲兒買了房子,車子,並且請了傭人照顧她。在事業上,他也給了蕭菲兒最大的支持,甚至爲她去好萊塢發展鋪平了道路。
顧一宸給了她很多,但他卻從未想過要娶她,哪怕蕭菲兒爲此和他鬧過不只一次兩次。
每次,蕭菲兒鬧,他都是冷淡的轉身走人。他可以寵她,卻絲毫不慣着她毛病。事後,如果蕭菲兒不巴巴的湊過去道歉,他就可以一直都不找她,也不理她。
很多時候,蕭菲兒會覺得自己不過是顧大少的一個玩物而已。他爲她花錢,寵着她逗弄着她,但這些都不是愛。
顧一宸和蕭菲兒的事情,白薇並不是一無所知的。總會有一些流言蜚語傳進她的耳朵裡。再加上顧一宸時常的夜不歸宿,兩個人即便是同牀共枕,也隔着涇渭分明的距離。
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總有正常的生理需求,可顧一宸卻一直不碰她,白薇隱約也明白,他可能在外面養了女人。
但很多時候,人總是自欺欺人的,沒有證據,白薇就寧願相信他。
直到,一次顧一宸洗澡的時候,白薇在他的手機收件箱中看到了一條未讀信息。
收件人來自蕭菲兒,內容是:顧一宸,你到底什麼時候離婚?我要的是男朋友,不是性伴侶。
這條***裸的信息,讓白薇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她看到信息後,沒有發狂,也沒有和顧一宸鬧。而是老老實實的把手機放回原位,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晚上的時候,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躺在同一張牀上,各睡一邊,互不侵犯。
白薇背對着他,側頭看向窗外的天空。她有些後悔了,不該不顧一切的跑到這裡來,美國的月亮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圓。
一滴冰涼的淚珠順着眼角無聲無息的滑落。白薇含着淚入睡。
第二天,她醒的很早,親手給顧一宸做了早餐。
很長一段時間,他們各忙各的,早餐都是家裡的傭人在準備。她似乎也並沒有盡到妻子的義務。
顧一宸起牀後,穿戴整齊的從樓上走下來。一身筆挺的鐵灰色西裝,這個男人,英俊多金,也難怪蕭菲兒會愛上他。
憑他的條件,想要怎樣的女人,都是可以的。白薇突然意識到,其實,她對他來說,真的是不算什麼。
“我做了早餐,吃飯吧。”她微笑着說。
顧一宸卻頭都沒擡,只回了她一句,“我早上要開會,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