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度很大,彷彿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懷抱中,動作有些粗魯,又像是有些魔怔,樑諾幾次掙扎,都沒有逃掉,他反而抱得更緊了。
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句:“我剛剛真的以爲……落水的人是你。”
樑諾鼻頭有些發紅。
“爲什麼是我你就要奮不顧身的跳下去,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已經分、唔……”她話音未落,男人便欺了上來,惡狠狠地吻着她的脣,甚至往外翻扯出一個弧度。
“我不許你說這兩個字!”
北冥煜又憤怒又後悔又心疼,樑諾心裡也不好受,盯着他的目光有些複雜難測。
“我知道你無法原諒我的欺騙,所以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可是我又放不下你……”北冥煜輕輕的吻着她,說:“別抗拒我,我不會再把你關起來了。”
孫特助說的不錯,他現在不能再用以前那套方法來對樑諾了。
樑諾心裡微澀:“我每天晚上都做同一場噩夢,只要一看到你,我就忍不住想起那些事,你這又是何必?”
“那我可以不出現在你面前!”北冥煜喃喃道:“就像之前一樣,我不出現在你面前,遠遠跟着你就好。”
樑諾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們之間是有愛情的,哪怕再不想承認。
側開頭,視線中突然映入一大片的紅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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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樑諾大驚,下意識捧着他的手臂:“怎麼回事?是不是剛剛受傷了?你怎麼沒看清我就跳下去了……那裡水位很深,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已經有很久都沒有看到樑諾這麼關心自己的樣子了。
北冥煜嘴角微勾着一絲得逞的弧度,嘴裡無辜的說:“不礙事,這都是以前的傷了。”
“以前?!”樑諾瞪直了眼,又要去撩開他的袖子:“前幾天分明還沒事的。”
北冥煜卻故意將手臂從她手中抽出來,樑諾不依不饒,推塘間似乎碰到了他的傷口,一聲低呼從他嘴裡溢出。
樑諾趁機將袖口撩高,原本白色的紗布已經被血水染紅,因爲泡久了水,紗布變形掛在傷口上,看似要脫落。
“是、是那天的野狼!”樑諾一下子就紅了眼:“你爲什麼要這樣……我不需要你對我好!現在的彌補根本沒有用!!我不會心軟的!”
她喉頭哽咽着,說的決絕,可視線迅速模糊。
北冥煜低哄:“別哭,這是我應得的,我讓你心裡在滴血,現在就懲罰我身體流血,讓我贖贖罪。”
他耳畔還猶記當初她說的那句——
【請判我死刑,請把我釘在十字架上懲罰我有眼無珠愛錯了人,請把我從你北冥大少爺的生命中抹去!】
既然以前用錯了方法,現在他要一一的挽回來。
高姿態不行,那就換成低姿態!
樑諾哭的更加厲害了,喃喃道:“不要,你走開!不要在靠近我,我要跟你分手,我意志很堅定的,我要跟你分手……你不要來動搖我……”
北冥煜也只看到她嘴裡咕噥,也不知道到底說了些什麼。
……
樑諾哭完之後,拉着北冥煜去醫院。
“你不要多想,因爲你是爲我受傷,傷口也是因爲我纔會重新裂開,所以我才帶你來醫院,沒有別的意思!”
北冥煜覺得好笑,“嗯,我知道你沒別的意思。”
樑諾心裡五味陳雜,索性扭頭跑去掛號排隊。
剛走到其中一個窗口,北冥煜就跟了上來,還在旁邊補了一句,帶着一絲自嘲:“你都恨不得想殺了我,怎麼還會對我有別的意思呢?”
樑諾歪着頭便撞到他那樣落寞的神色。
心臟像是瑟縮了一下。
“其實……”她咬着下脣,望着他手臂上被狗咬傷的傷口,有些心疼的說:“我沒想殺了你,以前那些都是氣話。”
“你說如果有刀便會捅入我心臟,也是氣話?”
樑諾沉默,不想回答。
北冥煜擠出一絲更加苦澀的笑意,扯了扯嘴角:“是我自己做的事太過分,就算你真的想捅我兩刀,我也毫無怨言。”
這樣“可憐”低姿態的北冥煜,讓樑諾又心疼起來。
說好的不心軟也再次破戒。
“不,我沒有那麼恨你。”樑諾望着他,迴應:“是我太激動才口不擇言。”
北冥煜其實很想跟着問她,沒那麼恨他是不是代表還愛着他?
但他還是沒有急躁。
迂迴戰略比瘋狂緊逼要好得多,尤其是對待樑諾這種容易心軟的人,他輕點了兩下頭,說:“你不用因爲我爲你受傷感到愧疚就故意說這些話。”
樑諾剛想反駁,就驚覺自己居然開始站在他的角度和立場考慮了,不由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她在心裡搖頭。
沒有人能接受被最愛的人捅一刀,而當她鮮血淋漓的時候,愛的男人還在一旁觀戰,好像捅刀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這種背叛,她都忘了麼?
“如果你以爲我是愧疚故意說這些話的,那你就繼續以爲我恨你恨到想親手殺了你吧。”
說完,她掛了號,然後直接扭頭走了,再沒看北冥煜一眼。
北冥煜瞥了一眼受傷的手臂,挑着眉頭沒說話,嘴角卻不自覺揚起一絲弧度,能讓她一次心軟,自然就會有第二次。
……
接下來的時光,北冥煜依舊不遠不近的跟着樑諾。
她故意去忽略他,但偶爾還是會不經意間發現一些端倪,比如她有時候和柳筱寒吐槽家裡水管破了,後山的水流不下來,煮不了飯,最多不超過一個小時,水管又會莫名其妙的變好。
久而久之,柳筱寒饒是再粗神經也發現了這一情況。
“諾諾,是不是……北冥煜一直都沒有離開過?”
樑諾不情不願的點頭:“恩。”
“靠!他什麼時候不當禁錮狂又當起了跟蹤狂?”柳筱寒下意識的攏緊領口:“也不知道上次老孃洗澡的時候,他還在不在!”
樑諾翻白眼:“他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他還強迫你、囚禁你呢,怎麼不齷齪?沒準跟蹤狂當煩了,就玩起了偷窺狂!”
樑諾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她的思維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他影響,只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