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方舟手裡拿着遙控器，看見電視機裡孫女落敗，實在沒有忍住笑了出來，這孩子這臉皮到底是像誰呢？
輸了就輸了吧，和人家選手要求有一次復活的機會，蔣方舟看着那主持人可能臉都綠了。
“這孩子臉皮太厚，也不知道是件好事兒還是壞事兒。”笑的她眼淚都要出來了，古靈精怪的。
蔡大奎也跟着笑，他是覺得小丫頭應該熱鬧一點，小孩子嘛，這麼小的孩子怎麼樣都不至於叫人討厭，要不然爲什麼叫小孩子。
“她媽臉皮可薄了……”
＊
“什麼意思？”
張展的老婆將單子摑在曹一凡的臉上，既然你不要臉，索性我就撕破臉，不過就是她丈夫佔一把便宜，送上門的，不佔白不佔。
“什麼意思你看不懂，借錢總也得有還錢的日期吧，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和張展的關係這樣的好，可惜了，這個家他說了不算，他算是什麼東西，沒有我孃家，有他今天？你跟他借錢有沒有問過我……”
曹一凡明知道不是這樣的，但是在自己的單位她不能明着說，什麼叫借錢？
這錢就是張展應該給她的，再說都已經花了，用什麼還？
“我沒有和他借過錢。”曹一凡出聲否認，我就不認，你能拿我如何。
張展的老婆周燕是沒打算拿她如何，居高臨下的抱着胸：“沒借過錢，沒借錢好好的他打給你幾十萬，朋友關係再好也沒有這樣的，借錢不還是吧，真的鬧起來不是我丟人，我都和你講了曹一凡，趁着我有耐性的時候，趕緊的聯繫你那個哥，叫他把錢趕緊的給我送回來，不然的話，我就找你爸去了……”
“你愛找誰找誰……”
曹一凡是被能嚇唬住的嘛。
但是她千算萬算就沒算到周燕真的去找她爸了，周燕也是有心計，你不是不怕嗎？
我就給你家好好的長長臉。
老幹部退休每個月都是有固定的聚餐，周燕這是從旁人的嘴裡得知的，知道曹一凡她爸喜歡去一家小飯館，所以經常就帶着幾個人過去吃，那家店面很小，就是個不入眼的飯店，誰知道怎麼就入他的眼了，周燕推門進去，店裡的服務員就是老闆娘，上前。
“坐啊。”拿着菜單過來。
周燕沒有坐，徑直往裡面去，老闆娘有些不解，位置在外面，她也就一個人，爲什麼往裡面去呢？裡面有包桌，周燕推開門就進去了，曹一凡她爸她也有見過，不過不熟悉而已。
“叔叔，正好你在這裡，我找您老有事情，您女兒和我丈夫借錢，借了幾十萬，我們家張展二百五，借錢不知道寫欠條，這錢您老看看……”
曹一凡她爸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被下過面子，如果不是看重這個面子，他就開口求別人幫着自己提攜可凡了，今天被周燕這樣鬧到眼前，面子裡子都沒了。
其他幾個老頭兒面色有些尷尬，你說是聽還是不聽？
跑到這來吃驢肉餃子，老曹說這家做的好吃，他們就來了，結果碰上這事兒了，聽吧，老曹的臉就都丟盡了，不聽吧現在起開，誰不知道是爲了什麼。
周燕也不客氣，將轉賬的記錄拍在桌子上。
“我回去問她，你先回去吧。”曹一凡的父親看了看周燕說着。
“別問了，想知道什麼我這裡都有答案，張展已經招了，本來呢，叔叔你可能不知道，張展是我們家上門的女婿，他就一個人來的，和我結婚身上沒有幾個大子，沒關係啊，我喜歡他啊，我家裡有，我就要嫁給他，現在呢，他混的有人樣了，覺得我是年老色衰了，配不上他了，曹一凡年輕呀……”
曹一凡的父親擰着眉頭：“你不要亂說……”
周燕嗤笑：“亂說？我還怕髒了我的嘴呢，您老自己睜開眼看看吧……”
周燕將手機就摑在了桌子上，張展摟着曹一凡的肩膀。
“這能說明什麼？”
“是不能說明什麼，要找兩個人開房的記錄還能難了？一次是偶然，那這些次呢……”
周燕早就做好了準備，曹一凡的父親拿着看着，怒火攻心，這裡還有他的幾個老朋友，丟人丟到如此的地步，剛想說話，人就摔在地上了。
“叔叔這樣裝死不好吧……”
幾個老頭兒對着周燕喊，這女的太狠了，人都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
周燕倒是不怕，哪怕人就是死了，和她無關，她說的不是事實嗎？她沒有罵人沒有冤枉人更加沒有動手，打官司她也不怕。
蹲在地上；“叔叔，這錢呢，我是一定要回來的，張展嫖曹一凡那就是白嫖。”
周燕扔了手裡的那些東西，起身拿着電話打急救電話。
老曹進醫院了，文青趕到的時候，就質問老曹的幾個老朋友，好好的出去吃飯，怎麼人就進醫院了，她家老曹身體那麼好。
幾個老頭兒都說不出來，怎麼說？
最後架不住文青一直問，還是說了，周燕跟來了，就在一旁坐着呢，她行得正坐得直，生出來這樣的女兒，你沒有臉活她也表示理解，她同情誰？別人來破壞她家庭，她還得同情人家父親，她抽風把她。
文青是一貫高傲慣的，對着誰說話都要壓着說，那周燕可不是無知孩童。
前前後後說一通，你女兒那是道德品質敗壞，這都是我的錢，張展是個狗屁，他說給就給了，她說不同意那就不行，睡了也白睡。
“你放屁……”
文青這輩子少有能被壓住的時候，覺得周燕就是滿嘴噴糞，她女兒是嫁不出去了還是怎麼樣了，怎麼可能跟張展攪合在一起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你自己的丈夫你覺得是寶，就當別人都稀罕了……”
周燕也不氣惱：“是不是，現在也不是阿姨你一個人說了算的，叔叔是看了什麼東西躺在裡面，等叔叔醒的時候你就知道了，養出來這種女兒，你不承認也是沒用的，辯解更是無力……”
周燕也更是狠，知道曹家不會這樣算了的，老頭兒進了醫院，肯定不能善了，把自己幾個哥哥叫上，壓着張展過來的。
曹一凡知道信往家裡趕，病房外面已經鬧成菜市場了，文青就是不信邪，她女兒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周燕呢，笑呵呵的挎着包，要她就說，現在還有幾個人相信什麼愛情，愛情有錢來的實際嗎？
張展不是要鬧離婚嘛，結果一聽見他要光屁股滾蛋走人，就反悔了。
“是不是，聽聽我老公說的就知道了。”周燕走到張展的身邊，用手溫溫柔柔的捧着自己老公的臉，配合上她這幅身板，張展也是醉了，他既然選都選了，怎麼也不能爲了曹一凡把自己給毀了，曹一凡是個女人，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他得抱住自己。
等以後的，等幾個大舅子都沒有的，他就不信自己老婆一輩子還有依靠。
他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以後了。
“問你話呢，怎麼不說話。”周燕拍着張展的臉說着。
這叫什麼？
給臉不要臉。
張展是說了，問題文青還是不信，曹一凡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現場。
“呦，當事人來了，張展和她說說看吧，你哪裡有錢嫖她，玩也是白玩了，這錢啊，都是我孃家的，我都寫着我的姓，是姓周的，不是姓張，所以沒辦法啊，錢吐出來吧，不給我吐出來，我今天就要全醫院都知道知道，這個不要臉的破鞋是怎麼送上門叫我老公白玩的……”
周燕說着話也沒有耽誤她的行動，照着曹一凡的臉一個耳光就抽了過去，呵呵的笑，笑的很是開心：“好啊，有個妹妹送上門給我打，給我尋開心，我高興都來不及呢，你要是跪在地上給我認錯，行啊，不就是給我老公找個小老婆，我也認了，我養着你，以後叫你家的這些窮爹窮媽，都給我滾遠點，哄得我高興了呢，錢大大的有……”
這話就是徹底侮辱人了。
張展低着頭不說話，曹一凡恨不得用眼刀子活剮了張展，他讓自己跟他的時候是怎麼說的？現在就連個屁都不放。
“他說是他說，我不認……”
周燕佩服這樣的女人，你看曹一凡的嘴多硬，到了這種地步也不承認。
“好，我就佩服你這樣的女人，我這輩子因爲出生命好，沒操心過什麼，原本你比我命還好，你能找到陸卿，現在我倒是明白了，陸卿爲什麼不要你，曹一凡我要是個男人娶到你這樣的女人，我腸子也會悔青的，陸卿找他現在的這個媳婦兒那就對了，爲什麼不對，人模樣比你好看，年紀比你輕，看看你的老臉……”
曹一凡不老，但是周燕就是要踐踏她，踩在她的身體上侮辱她。
“你和人家爭，還想把陸卿搶回來，也就我家張展這樣的蠢貨能和你睡，陸卿早就膩了，你羨慕陸卿給人家過生日，那是人家有本事，有本事你也學啊，忘了，離婚了啊……”
“請你離開，這裡是醫院，不然我報警。”
“拿報警嚇唬我呢？人民警察難道還能爲你這樣的人說話？好啊，我就等着警察來，我們好好的講講這些舊賬，用妹妹陪睡的錢去買了什麼，我說這位大哥，你可真有心思，你妹妹也算是賣了一個高的價格……”
曹可凡的臉已經都綠了，他老婆只是保持沉默，這錢他們是用了，實在沒有辦法，爲了孩子將來上學，現在被人家指着鼻子開罵也是活該，曹一凡這錢是怎麼來的她不清楚，她以爲是和陸卿借的。
誰能想到，那麼傲氣的小姑子，竟然跑去給人當小了。
文青都要氣的口吐白沫了，論口才她不如周燕，人家講的是頭頭是道理，自己想辯解吧，辯解不過，見着兒子女兒這樣的表情她也猜到了。
周燕好不容易帶着人走了，文青轉身掐着女兒的手。
“我問你，你真的和張展在一起了？”
張展是個什麼東西？
這樣的男人還能算是男人？給陸卿提鞋都不夠資格，你竟然和他好？當初她說介紹那麼多家庭好的，一凡就是不看，不就是爲了等陸卿回頭嘛，那現在做的這叫什麼事兒？
“是，我和他在一起了，剛剛你不是聽見了……”曹一凡也火大了。
文青照着女兒的頭就打了過去。
“你這個沒出息的，我是怎麼和你說的？我那些姐妹誰的兒子不比他強？你叫人家老婆找上門這樣埋汰我們，我和你爸我們一輩子的臉面都丟沒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禍害？”
曹一凡冷笑。
看着自己媽，認認真真的說着：“你總說你的姐妹的兒子條件好，是誰？”
曹一凡就想知道這個明確的人，不說有介紹嘛？
她心裡是比誰都清楚，人家也就是拿話來安慰安慰文青，人好好的兒子爲什麼要和曹一凡？用正常思維去想，就知道不可能的。
“怎麼沒有，老張老劉……”
可凡上去扯扯一凡的手，叫她不要再說了，母親現在這樣子，再說估計母親也氣過去了，可曹一凡心裡的這股火沒有地方發泄，盯着她媽的眼睛說：“這兩個阿姨都親口說過？要把兒子介紹給我……”
文青張嘴，肯定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當時聊天，就隨意的說了一句，真的要細想，就知道人家說的不是那個意思了，但文青覺得別人都是攀着她的，她家庭好出身好，嫁的好。
“怎麼就沒有說，就你這樣不知廉恥……”
曹一凡徹底被母親的這一句給惹火了，她不知廉恥？她做這些都是爲了誰？
嫂子上前想將曹一凡給拉下去，再說下去，大家都不好。
“一凡，媽現在在氣頭上，你也不要再說了……”
曹一凡掙脫嫂子的勸攔，盯着她媽：“媽，你醒醒吧你還以爲你是活在八十年代呢？現在誰還把你當回事兒，我爸已經下來了，這個家早就不行了，我哥想要給孩子換個學區房，你能拿出來錢嗎？你能找到人替我哥去解決這些問題嗎？別人哄你你就信，那爲什麼沒有人真的拿出來錢給你，孝敬你，你看不上陸卿，我們家還有什麼看不上陸卿的？陸卿有錢，我們家有什麼？”
文青面紅耳赤，這是當女兒應該說的話嘛，怎麼她家就不行了，她爸爸媽媽那都是……
文青不服氣，很想一巴掌打歪女兒的臉，你姥姥姥爺那麼的了不起，怎麼到了你的嘴裡，就普通了？
曹一凡呵呵的笑着：“真的那麼了不起，我就不用因爲這點錢和張展待在一起了……”
她是無比的後悔，這樣的母親，她到底是爲了什麼要和她攙和在一起，這樣的哥，這樣扶不起來的哥哥，她爲什麼要用自己兒子的命去換她侄子的命。
“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初我就不該去管，誰生誰死，這都是命，我做錯了，你們害我和陸卿離婚……”
嫂子聽了這樣的話，難免心裡有氣，當初沒人叫她這樣去做，她做了，可凡和自己是怎麼感激她的？就連孩子，她都捨出去一半了，要給她當兒子，結果呢？
結果還說什麼，誰生誰死都是命。
文青哭，曹可凡無力，嫂子不想去管。
家裡是徹底亂套了。
周燕這還不算是完，錢不還給我，咱們就繼續找地方去鬧，她是看明白了，文青不是要臉面嘛，對於要臉面的人來說，耍無賴那就是真諦，直接找到她在乎的人面前好好的說上一通。
文青不妥協，周燕也夠狠，直接真的就找到文青的朋友，說道說道被，想找人很難嘛，知道這家裡有事情就一定會來醫院探病的。
“兩位阿姨替我分辨分辨，這事兒到底是誰錯了。”
來探病的兩個人有些發愣，壓根就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啊，要就說文青這人吧，過去仗着自己父母，是啊，你出身好，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一直拿着那個勁兒，覺得誰都不如她，可人這一輩子說不好什麼時候你就跑到下風去了。
兒子沒什麼太大的本事，原本是有個本事的姑爺，結果你不是瞧不上人家嘛。
說起來這個，她們兩對文青也是服氣了，誰家找到陸卿這樣的姑爺都應該高興的，結果文青就非要壓着人家一頭，說陸卿是高攀，高攀了曹一凡，各種說，人前人後都沒講，後來曹一凡自己二百五，和陸卿離婚了，你們是離了，成全人家了。
不過當朋友，有些話就不能直面說，呵呵笑笑，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文青怎麼也沒料到周燕竟然不要臉到了如此的地步，見到誰和誰說。
裝病，躲在家裡裝病。
“一凡啊，你別鬧了。”
曹一凡看着自己大哥；“是我鬧嗎？哥你還叫媽留着這樣的幻想呢？她永遠都不會清醒，她根本什麼都不是，我姥姥姥爺已經去世好幾十年了，誰還能記得起來？就算是記得起來人家至多也就是提起來讚歎兩句，能起什麼作用？”
人走茶涼，何況是一杯已經走了幾十年的茶，誰還會在乎你是誰生的？
可凡嘆氣。
“我們就這一個媽……”
曹可凡架不住周燕鬧，這錢到底還是還給周燕了，房子也賣了，他老婆好一通哭，賣了孩子以後上學怎麼辦？
“他要是有出息，在哪裡唸書都能行，沒出息你就是把最好的送到他眼前也沒用。”
可凡一瞬間彷彿老了很多，現在父母都這樣，他就得當家做主，有些事情看開了就好了，不是正路來的，用着也不舒服，真的和那樣的人扯下去，對方不要臉，難道他們的臉也不要了。
“賣就賣吧。”
曹一凡的嫂子抱着丈夫哭了半天，這家以後怎麼辦？
公公現在是不行了，住院是能給報銷，問題除了管他自己，別人他都管不上，婆婆這人呢，嘴不好，自己也沒有本事，真的有點什麼病她和可凡就慘了，原本指望着小姑子能爭氣點，結果曹一凡也這樣了，她以後是不是還得償還曹一凡的人情，養着小姑子？
曹家是愁雲慘淡，老曹醒過來，看着兒子女兒沒有多說一句，很快就出院了，原本病的就不是多重，回到家讓曹可凡去聯繫陸卿。
“爸，你還要幹什麼啊？陸卿現在和我們家……”
曹可凡就是沒有說出來，陸卿早就變了，哪裡當他是兄弟了。
老曹只是想親口問問陸卿一些事情。
陸卿的秘書拿着電話，說自己會轉達的，然後掛了電話。
敲門然後進入辦公室，陸卿正在辦公。
說實話他前丈人，怎麼說呢？對他是不壞，問題有必要對他壞嘛？
他一個姑爺，一個外來人，怎麼還要天天收拾他嗎？
陸卿能幾年不登丈母孃家的門一次，對所謂的前丈人丈母孃就更加沒什麼感情了，不過他好奇，老曹是想和他說些什麼。
兩家有交情這是真的，按道理來說，人家生病他應該探望的。
陸卿和喬蕎提了提，但是沒有帶喬蕎過去，帶着喬蕎過去這就等着示威。
陸卿登門，文青開門一愣，家裡沒有別人，就她和老頭子在家。
“你來幹什麼？”冷着老臉，來看她的熱鬧的？
陸卿往裡面瞧了一眼，和過去沒有什麼變化，過去什麼樣現在依舊什麼樣，或者可以說，也是沒有什麼能力在變了。
“陸卿來了啊……”
老曹叫陸卿進門，讓文青回她自己的房間去。
兩個人坐下來，老曹就繞啊繞的，一直提陸必成，說和陸必成之間的關係，兩家關係肯定就是不錯的，陸必成鬧出那事兒，他也沒有讓家裡講究，朋友畢竟是朋友。
“公司還不錯。”老曹看着陸卿問。
“嗯，挺不錯的。”
陸卿笑，笑的不怎麼真心，他沒有辦法對着自己家人以外的人真心。
“女兒多大了？”
陸卿說五歲快六歲了，老曹嘆口氣。
“陸卿啊，看在我和你爸朋友一場的面子上，我今天就說句不要臉的話，你爸呢，其實是重男輕女的，他一直都希望你有個兒子，當初一凡生孩子的時候，哎……”老曹重重嘆口氣，這話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說，但是爲了女兒，一凡其實不壞，就是突然命運被改變了一次，要是能和陸卿破鏡重圓，你們都嫁娶過，也不用在乎那些世俗的看法，重新在一起。
“我聽說你老婆身體不是很好……”
陸卿瞭然，終於明白這是要說什麼了，其實他一直就搞不懂人性這個東西，明知道曹一凡和張展攪合在一起，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會認爲他和曹一凡會複合？
文青在偷聽，聽見老頭子的話，面上緩緩。
是啊，和陸卿復婚吧，兩個人好好的過，她以後也會拿着陸卿着重的，他玩的差不多就該回來了。
老曹一臉的凝重：“你女兒都快六歲了，卻還沒有兒子……”
陸卿伸出手，叫老曹的話停頓了下來。
“我老婆身體很好，我不清楚叔叔是從哪裡聽說的，這樣當着我的面去詛咒她，我不愛聽，生女兒怎麼了，生女兒我很高興，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丫頭，我得把她教育好了，不求多突出，但願不會犯渾……”
“我那老婆千不好也有一好，她拿我閨女當人看了，她爲了保這個孩子，自己的命差點都不要了，這樣的女人吧，哪怕她就是有錯，我也得原諒她，不瞞叔叔你說，她家裡也亂的很，我這人呢有點小氣，不過看在我家果而的面子上，哪怕她出軌了，我女兒要她，我閉着眼睛我也能忍了……”
“她那身上的毛病多了去了，我娶她，肯定是她佔便宜，每天收拾屋子她能收拾一整天，都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陸卿嘴裡說的是抱怨，可聽在老曹的耳朵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這陸卿明擺着就是替他老婆說話呢。
“陸卿啊，我們家對不起你，但是一凡是真心喜歡你的，你們夫妻一場……”
“您老可千萬別這樣說，夫妻一場的話，我跟喬蕎更是夫妻一場，這輩子夫妻沒做夠，下輩子還得做夫妻呢。”陸卿喝着茶，笑嘻嘻的說這。
文青推開門。
“簡直就是給臉不要臉。”
陸卿將杯子放回原位。
“我不清楚二位心裡是怎麼想的，我陸家不欠姓曹的，從來就不欠，倒是姓曹的欠我們一條命，不說我母親尚在，曹一凡這輩子就別想登我家的大門，難聽的話我不想說，我和我們家那懶老婆過的挺好，喜歡兒子，我是喜歡，那她生不出來我就喜歡她生的姑娘，將來她要是找個沒錢的，我就願意拿着我所有的錢貼給我姑爺，我高興。”
陸卿起身。
“希望以後我們沒有見面的可能，今天來這裡，她是知道的，她沒攔着我，我那懶老婆說了，去就去吧，長輩的面子不能推，畢竟兩家也是有過交情的，但是她肯定想不到，人家背後是這樣算計她的。”
老曹深深嘆口氣，這輩子的面子都丟了，徹底的丟了。
作爲父親，明知道陸卿有老婆竟然能提出來這樣的要求，他以爲陸卿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或者陸卿真的想要兒子，說回來，陸卿真的想要兒子的話，找什麼樣的女人不能生，他可以找十八的，找二十的，怎麼可能會要一凡呢。
有的選，你非要給他固定選擇，他都快要忘記了，陸卿是個什麼樣的人。
倒是文青，心中不服。
“你也說你老婆是懶，我家一凡嫁給你，哪裡對不起你了？”
陸卿被攔住，面色有些不佳。
“她哪裡都對不起我、。”
文青愣住，被老曹給拉住，就讓陸卿離開了，她怨天怨地的。
“當初和我們家一凡結婚，他還不是爲了往上爬，沒有我們家，能有他陸卿今天？”
這些話真是老生常談了，老曹聽的都有些膩歪了。
難怪女兒這樣說，文青啊。
“有我們家，我們家起什麼作用了？文青啊，你爹媽早就過世了，你該清楚的，我們家後期繁盛過也不是因爲你爹媽……”
過去她說，他也就當沒聽見了，自己娶她的時候，她家境是好，順着她讓着她，結果最後讓她變得有些偏執，是他認真的幹，憑藉着自己的本事，家裡才過的好的，後期是因爲沒有培養出來一個出息的兒子。
文青動動嘴。
“怎麼就什麼作用都沒有，我爹媽那都是……”文青說不下去了，說什麼呢？
她爹媽早就死了，死的那一瞬間，留下的也就是個好名聲，別人提起來的時候會比比拇指，還會說什麼？
再說文青還有兄弟，就是真的有什麼能借光的，也是留給兒子了，和她一個姑娘能有多大的牽扯。
“你還看不明白嘛，人陸卿靠的是自己，不然你爲什麼想讓一凡和他復婚……”
當然是因爲他有錢。
文青沒有說出口，陸卿有錢，錢就能解決很多的問題，比如曹可凡的房子比如買通一些人情上的關係，比如還有很多很多。
一旦陸卿是她女婿，那勢必就要孝敬她的，不然那就是不孝。
老曹和女兒談了談，叫曹一凡將工作調走，想盡辦法也必須調走，不然鬧開了對大家都沒有好處。
“你媽慣着你，有些話不肯對你講，我們這個家其實你是最明白的，你哥靠不住，你媽也就是嘴能叨叨，一凡啊，你不能這樣的糊塗，不能把自己的一輩子都葬送了，和那個男人斷了，他的那個老婆就是個潑婦……”
老曹對周燕沒有好印象，覺得這樣的人沒有文化，只會動嘴。
老曹在機關幹了一輩子，肯定就是瞧不上週燕的，財大氣粗那也就是個暴發戶，直來直去，家裡的破事兒都扯了出來，不知道別人在背後怎麼笑話她呢，自己還沾沾自喜。
一凡不吭聲。
“爸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但是不行了，我舍了我的老臉，想着他媳婦身體不好，又沒有兒子，結果被陸卿給諷刺回來了，離婚了你們就是兩家人了，一凡你還有自己的路要去走，走歪過一次不算是什麼，以後走正就好。”
曹一凡咬着下脣，狠狠的咬着。
“爸，你知道我向來只要好的……”
陸卿就是最好的，她爲什麼就把最好的丟掉了呢？
她就是在找，怎麼樣才能找到一個類似於陸卿這樣的？她要去哪裡找？
老曹嘆口氣。
“你聽爸的話，聽話吧……”
曹可凡在單位原本乾的就是不好，後期因爲手裡沒錢，曾經打過公款的主意，雖然事後曹一凡給平了，到底在領導的眼睛裡落了下乘，他現在的工作輕輕鬆鬆，問題工資也是輕輕鬆鬆，沒什麼錢，養個孩子要花費的就多了，過去有父母有妹妹搭，現在則慘了，家裡出事兒，外面都知道了，傳的沸沸揚揚的，周燕不怕丟人，反正她老公就是白睡，曹可凡和過去的那些朋友也不大見面了，還有什麼必要見面，是人都過的比他好。
自己以前一直都認爲，他家不差，現在這樣的距離突然拉開。
文青是還覺得自己家不錯，跟她交好的幾個朋友，那是看在幾十年交情的份兒上，真的要有什麼互相依靠，姓曹的能讓他們依靠上什麼，偏偏文青自己就是不覺得，她非要覺得自己和別人不同，處處壓着別人，那現在外面傳成什麼樣了，有些人聚餐就不帶她，你家都是個過氣的，過去看在可憐你的份兒上。
文青都穿好衣服等着呢，結果沒人來叫她。
“就讓她一起來吧。”從小到大的朋友滿臉的爲難，知道文青這人要強，真的不邀請她，她明天就得生病在牀上，當了一輩子的公主，別人都奉承她，現在能受得了嘛。
“你要叫你叫，我們可不叫，叫她來看她的臉色？什麼她爸爸裡給她的玉佩多值錢，多不要臉啊，那時候值錢難道現在還值錢？她老公說白了就是一個退休的，一個月拿着那兩個踢不倒的錢，兒子就是個廢物，女兒可出息了，結果叫人家這通嚷嚷，聽聽人家怎麼說的，睡了也白睡，你說一凡也是豁出去了。”
這些不是笑話是什麼？
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幾個人聊了起來，這聚餐以前總有文青，這次就是沒帶她。
文青等待下午就幾乎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給朋友打電話，語氣一點不善，指責朋友現在是翅膀長硬了，別忘記了小時候她沒有的吃，看着自己吃零食多饞，自己借給她幾分錢的事兒。
朋友原本是挺同情文青的，她這人心腸就軟，結果文青扒小腸。
把過去的那點事兒都扒了出來，幾分錢你也好意思提提，再說她都已經還了，那時候窮，吃把山裡紅都吃不起，不像是文青家裡條件好，吃了她就知道不應該這樣的，自己縫小墊然後賺錢把錢給還上了，那以後就告誡自己，千萬不能嘴饞，結果文青今天還提。
“那我先掛了，我還有事情要忙。”
“你忙什麼？你家那兒子……”文青數落人家孩子不好，什麼女兒嫁的那個人長得如何如何的不好，兒子不爭氣之類的，順帶着還把人家老頭兒一通嘲諷，那人能幹嗎？
“我家是都不行，沒有你家行，你家一凡可真露臉，你家可凡也是了不起，幹了十年了就連個處長也沒升上去……”
正常的話，有這家裡的關係，早就應該爬上去了，家裡有關係竟然都幹不上去，可見曹可凡的的沒能力。
文青啞了，朋友從來就沒這樣說過她，向來都是自己說什麼，她就聽着的，從來不會回嘴，這次怎麼……
“你……”
“文青啊，這些年的朋友，我們也算是發小了……”不是發小是什麼，光屁股一起長大的，你可以要強你可以掐尖，問題你也得差不多，哪裡有這樣拿着刀子往裡捅的，捅完了你還說着你不是故意的話，這有人信嗎？
過去那麼多年她都讓了，今天也不是非嗆不可，她覺得文青挺可憐的，但是可憐也得有度，你不能張開嘴就去說別人的兒子有多不好，除非你的兒子混的很像是樣子。
“我們朋友一場，你父母都過世這麼久了，你覺得你家比任何人家都強，文青啊，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你看我們幾家，兒子都開什麼車，你家可凡……”
這話不是刺激文青，確實就是。
曹可凡開的那個車，還是當初曹一凡給買的，靠着他自己的話，估計這一輩子也買不起，當然不能地縫裡瞧人，哪怕就是買了，還貸也能累死他。
“你現在是在跟我顯擺是把？”
文青冷笑，太可笑了。
“你是什麼家庭你和我顯擺，我兒子不換車不代表沒有，你家有幾個臭錢就亂得瑟……”
朋友真的聽不進去了，既然話不投機，索性不說，等她想明白了，大家在聊吧。
“我還有事兒，我先掛了。”說完也不管文青還有沒有話，直接掛斷了電話。
揉着眉心，這人怎麼就可以清高到這樣的地步呢，一天不如你家，就得永遠都不如你家，覺得文青還不如小時候呢，小時候雖然也清高但是沒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