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遠,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丁副院長過意不去的解釋說:“本來我跟那邊接洽的時候,都跟他們說清楚了,文章是你寫的,我只是幫着修改了一下,他們就說應該把知道老師的名字做個備註。我以前也寫論文發表,還得和導師一起署名呢,就覺得備註一下也行,我也沾沾你這個高徒的光。沒想到他們下面的編輯不嚴謹,把我當成了作者,就只寫了我的名字。這事,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說了。你看,這個怎麼辦呢。”
“老師,這都發表了還能怎麼辦呢。”我只能裝大度了:“老師寫你名字就寫你名字吧,我的那些學問都是你教的呢,就算是學生孝敬你的。”
“嗨。”丁副院長拍了下我肩膀,感觸的說:“我教那麼多學生,就數你最有心了。今天下午沒事吧,我請你吃個飯。”
“我請老師你吧。”我說。
丁副院長堅持說:“我請你,你下了課給我打電話。”
“好。”我點點頭。
丁副院長走後,我打算把那本雜誌直接丟垃圾桶裡,但又有點捨不得,畢竟上面有自己寫的文章。其實早在丁副院長給我五千塊稿費的時候,我就應該想到自己被蒙着當了槍手。但轉念一下,白幫他寫一篇論文也好,算作是情義相送了。我以後再想發表論文的話,還得指望着他幫忙呢。
上完課後,我就給丁副院長打了電話,別人可以爽約,但他就不好辦了。
去開車的時候,碰見了張小鬱。
“趙遠,一起去吃個飯吧?”張小鬱邀請說。
“啊……那個,我要去和丁副院長一起吃飯。”我解釋說。
“那就改天好了。學校不是安排我們兩個一塊去招生嗎,我想跟你談一下那個事。”張小鬱說。
“趙遠。”丁副院長走了過來。
我打了招呼,丁副院長盯着張小鬱看了幾秒鐘,指着她說:“你好像是張小鬱是吧?”
“是我,丁老師。”張小鬱微笑着點頭:“丁老師,都這麼多年了,你還記得我啊?”
丁副院長說:“我怎麼不記得了,我五十歲生日的時候,你跟趙遠一起陪我過的生日呢。”
我點點頭,丁副院長問道:“小鬱,你也在學校教書嗎,我怎麼沒見到過你啊?”
“我剛回來,在學校做輔導員。”張小鬱介紹說。
丁副院長哦了一聲,邀請說:“我要請趙遠吃飯,你一塊去吧。”
張小鬱剛擺了一下手,丁副院長又說:“別跟我客氣啊,一起去。”
“走吧。”我喊道。
張小鬱這才點了頭。車上丁副院長不免提起了一些往事。我也不便提醒他別說了,只能跟着打哈哈。
坐到了飯桌上,碰了個杯。丁副院長說:“本來今天請趙遠吃飯,我是有事情要跟趙遠談的,但小鬱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
“丁老師,我去下洗手間。”張小鬱急匆匆的走出了包間。她倒是很有眼力勁。
丁副院長笑笑,就說:“趙遠啊,你寫的論文發表以後啊,雜誌社那邊很重視,還有幾個歷史學家對那篇論文發表了一些評論。所以雜誌社那邊呢,希望我能夠再寫一篇關於夏商周時期的論文。但你知道,我主攻的是唐宋歷史,對於先秦歷史掌握的不像你那麼充足。所以老師今天就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再寫一篇論文,我們拿過去發表。”
“那我能署名嗎?”沒有旁人在,我就直接問了:“老師,你的名字寫在前面。”
丁副院長又是哈哈一笑,有些過意不去的說:“作品是你寫的,本來就該寫的名字嘛。但是你也知道,上次那篇論文發過去了,雜誌社編輯不慎重,反倒把我的名字寫上去了,所以現在就有個很麻煩的事,要是不能署我一個人的名字,就會惹起一些非議。你也知道你老師我教書育人幾十年了,到現在纔是個一個副院長,說出去真丟人啊。明年年初我們歷史系的袁院長就要退休了,所以老是有個不情之請。你能不能幫老師一把,下篇論文也還是署我一個人的名字?”
面對丁副院長這個得寸進尺的
要求,我不禁猶豫了起來。丁副院長是個聰明人,馬上又說:“我那麼多學生裡,我是最器重你的,這個你比誰都清楚。我知道這樣做呢,很委屈你。但你也知道我要是當了院長的話,就可以直接申請教學活動的項目經費了,我老了,肯定是做不了什麼事了,到時候我就把教學活動交給你去做,經費自然是交由你來安排。另外呢,我做了院長,將來你評選副教授,教授的時候,我肯定會全力相助。你考慮下,看能不能在這緊要關頭幫老師一把。”
我沉吟了片刻,決定答應了,舉起杯子說:“老師,你怎麼安排我就怎麼做。”
“好。”丁副院長高興的舉起杯子:“不愧是我的好學生。以後有好處的事,老師絕對不會忘記你。”
“謝謝老師。”我言不由衷的表達着感謝。
事情談好了,見張小鬱還沒回來。丁副院長忙說:“快給小鬱打電話,讓她趕緊回來吃飯吧。”
張小鬱回來後,丁副院長就在她面前大談這些年來對我關照和愛護。搞得對我好像比對他自己孩子還要好一樣。
吃了飯,我們一起把丁副院長送回了家。他非要我們上家裡去坐坐。臨走之前,給我們一人拿了一盒大紅袍茶葉。
送哦們出門時,丁副院長特別囑咐的說:“這款大紅袍一級茶葉不是誰都能喝得到的,是我一位經商的朋友給我的,一斤茶葉得要好幾千呢,就這個木質盒子的包裝都得過千。你們拿回去自己喝,可千萬別送人啊。”
我和張小鬱再次道謝,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丁副院長家。
上了車,張小鬱說:“趙遠,丁老師對你真好啊。”
“能不好嗎?”我笑道。
“怎麼了?”張小鬱不解的問。
我擺擺手,不想說這事。
“趙遠,你和李麗最近還好吧?”張小鬱問道,帶着一種試探性的語氣。
“能不好嗎?”我專心開着車。
“你怎麼這樣呀,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啊。”張小鬱嬌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