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蔓擦完最後一塊地板後從地上站了起來,單手拎着抹布。另一隻手將散落的頭髮噎到了耳後。隨後剛一轉過身,就被一個突如其來的高大身影嚇了一跳。
她看着復修遠。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怎麼回來了?有東西落下了?”
“沒有!”復修遠冷冰冰的落下一句話,隨後將手中的一個盒子放在了餐桌上,“我買了甄氏的叉燒包,過來趁熱吃吧!”
聞言,路蔓愣在了原地。
甄氏是在城西。從城東到城西要走一個全程,來回就要四個多小時的車程。他應該是天還沒亮就走了,只是爲了給她買喜歡吃的叉燒包嗎?
路蔓抿着脣。看不清楚眼底的情緒。
復修遠就是這樣,每一個她覺得自己馬上就會要痛死的時候,他都會用他的方式給她溫暖和感動。就是因爲這樣,所以路蔓纔會被他抓的牢牢的。
“愣着幹什麼?”見路蔓不動。復修遠又道:“快去洗手回來吃飯。”
路蔓點點頭,洗過手兩個人相對而坐,安靜的吃着包子。
沒一會兒。復修遠放在桌子上的電話便響了,他皺眉看了一眼。隨後拿起手機去陽臺上接了起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復修遠皺起了眉,修長的身軀倚在欄杆上。路蔓想。怪不得c城的女人都會對他趨之若鶩。
之後的幾天,復修遠沒有回來住,大約真的是公司出了什麼事情。路蔓的日子又回覆到了以前的樣子,每天上班下班做手術。
這一天,她剛寫完手術記錄,一邊醫院的座機便響了起來,她掃了一眼,看到電話號碼的時候一愣,竟然是復修遠的母親葉文迪。
“媽!”路蔓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葉文迪冷聲應了一聲,聲音低沉:“修遠的手機打不通,沒有人接,你的手機又關機,所以我只好打給你的單位。”
葉文迪的語氣有些衝,路蔓卻不覺得奇怪。
從一開始她就不喜歡她這個兒媳婦,但是礙於公婆,她不得不放棄心中兒媳婦的人選,讓復修遠娶了她。
路蔓聽說葉文迪看中的人選就是復修遠的前女友,是一位鋼琴家,深得她的喜愛。
“我剛纔在手術,所以手機關機了。”路蔓輕聲解釋。
“今天是你爺爺的生日,他不主張大辦,晚上你們一起回來吃飯吧。”葉文迪說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連多說一個字都吝嗇。
路蔓看着不停傳出嘟嘟忙音的話筒,苦笑。很明顯,羅美惠找不到兒子,只好抓她去當苦力。
掛斷電話,路蔓撥通了復修遠的手機,果真無人接通,那也只能去他公司碰碰運氣。
路蔓請了假,開着車往市中心去。復修遠的公司位於c市最繁華的地帶,高聳入雲的商業大廈,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着,然而那也只是復修遠名下企業的一部分而已。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路蔓的手臂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美眸微眯起,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道路旁巨幅的廣告牌上。
那是一則演奏會的宣傳廣告,一個月後,國際知名鋼琴家魏如歌將在皇家大劇院舉行個人演奏會。
巨幅海報上的女人身着一身黑色晚禮服,高貴優雅,放在她身後的是一架純白三角鋼琴。
魏如歌!復修遠的前任女友,葉文迪心中完美兒媳婦的人選。她的美麗尊貴,可以讓所有自詡美貌的女人黯然失色。
路蔓緩緩收回視線,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她有什麼資格和魏如歌比?
她到公司的時候,秘書告訴她復修遠去了夜色談生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路蔓笑了笑,生意能談到聲色場所,也是夠厲害的。
她走到電梯門口,等電梯的時候,身後傳來員工的議論聲。
“那個就是總裁夫人啊?”
“挺漂亮的,不過漂亮的女人都有毒,還不是一樣想方設法的爬別人的牀?”
“是啊,兩年前的新聞都轟動呢?她要不是省。長的千金,誰會娶她!”
……
身後的議論聲還在繼續,路蔓低下頭,抿起了嘴角。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娶她是心不甘情不願。
路蔓驅車來到了夜色,c市最奢華的私人會所。
她走進去,紙醉金迷燈紅酒綠,這樣的地方是怎麼談生意的呢?
一個僻靜的包廂裡,真皮沙發上坐着兩個高大俊美的男人。
沈知深拿了一杯酒,深紅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晃動着,他的身邊坐了一個高挑的女郎,正不斷的嬌笑着。
沈知深一飲而盡,隨後眯着眼睛看向一邊沉默的復修遠,“我說遠哥,你們家老爺子過生日,你不回家在這幹嘛呢!”
復修遠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俊美的側臉隱藏在黑暗當中,情緒難以辨別,卻無端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包廂裡的美女很多,卻始終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片刻後,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復修遠看了一眼,上面跳動着一個大寫字母——
w!
坐在一邊的沈知深見狀看了一眼,“魏如歌?”
復修遠眯了眯眼,隨後將手機拿起來投進了酒杯裡,屏幕在液體中終於不再閃動。
“嘖嘖!”沈知深搖搖頭,“我聽說魏如歌要回國了,就在下個月?她是不是想要和你結婚啊?”
見覆修遠不說話,沈知深又問,“那你會不會和那個女人離婚啊?可是畢竟她的外公和你的爺爺是戰友,你們又上了頭條,這婚不好……”
沈知深頓了頓,看了一眼復修遠已經不耐煩的神色,下半句識趣的嚥了下去。
復修遠站了起來,他睨了沈知深一眼,隨後道:“我的事不用你管,先管好你自己,鞠一菲的事情你給我處理好了,我不想惹麻煩。”
“哎呀,不就是一個孩子嘛!我給她錢!”沈知深話音一落,外面的門被推開,酒保走進來。
復修遠擡起頭,透過門縫,隱約看到了一個窈窕的女人正被醉漢調。戲着,他幾不可察的皺眉,下一刻,人已經走到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