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檢報告出來的時候,法醫也沒說鬱尋安肚子裡有孩子。
蘇景承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怔了,所以,鬱尋安是騙他的,只是爲了騙他結婚,然後把所有人都給殺了,跟她一起下地獄?他搖了搖頭,實在無法認同鬱尋安的做法,就算是坐了幾年的牢也不至於將一個人的人三觀被扭曲成這樣吧。
蘇景承讓人查了一下沈橙安當年進監獄之後的遭遇,她竟然曾經遭受過這樣非人的待遇。
女監裡面全是一些慾求不滿的女人,沈橙安當初一身的大小姐脾氣,進了監獄之後,仍然一身的大小姐脾氣。
大家都是坐牢的,憑什麼你高人一等?
所以沈橙安就成了所有人打壓的對象,越在監獄待得久的,就越想要將沈橙安壓在腳下。
曾經有不下一次,洗澡的時候,被一堆的女人凌辱。
澡堂哪裡有拖把,有棍子。
那些慾求不滿的女人在虐待沈橙安的過程中有的拿棍子,有的拿拖把,做法非常殘忍。
可是她那時候卻沒有一點反抗的能力,嗓子都叫啞了,還是沒有人來救她。
她做錯了什麼?卻得到上天如此的對待。
後來她母親不知道用了什麼關係,幫她換了一個監窗,她一個人住,條件相較於那些女的要好,可是沒幾天她母親就死了,死於術後感染沒來得及治療,那時候她又知道原來自己母親爲了救她,給江城的某高官的兒子割了一個腎臟,剛手術完,母親就迫不及待地來見她,可是沒有回醫院好好休養傷口感染了也不知道。
她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爲那三個人。
沒有年息她不會找楚竹南,沒有楚竹南沒有綁架,沒有綁架楚竹南也沒機會陷害自己,那她還是沈家的大小姐。沈家不會敗落,母親就不會死。
蘇景承在看完鬱尋安的過去後,眼底有些乾澀。
他在鬱尋安的墓前,“願你投個好胎,下輩子好好贖罪,酒店死了三個服務員,十幾個住客!我知道你不好過,但是別人也很無辜!”
年息仍沒能從這樣的鉅變中回過神來,她覺得這個時候,薄邢言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真好。
“上次綁架我的,不是沈橙安嗎?”
年息瞪着眼睛看向薄邢言。
薄邢言怔了怔,點頭。
“那就是說她白白坐了好幾年的牢?”
“楚竹南硬推她出去坐了替死鬼我有什麼辦法?”
年息一直覺得楚竹南挺好的,可是他曾經想要殺了於織染,還差點害死她,不由得有些傷感。
薄邢言看到年息這樣的表情,掐住了她的下顎,“怎麼?覺得很失落,楚竹南讓你失望了,你怪他?還是沈橙安的遭遇讓你覺得傷感?”
年息搖了搖頭,“楚竹南起碼他沒有真正地想要傷害過我!相反,他對我還很好,所以我不沒有資格怪他。沈橙安遭遇再多,蘇年也沒錯,她把蘇年害成那樣,不可原諒!”
年息這人比較感性,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也不許別人對她好的人不好,有時候護短起來,還不講理,天生的後媽,不是親的不認。
年息以爲自己以後的日子,算是步上正軌了,她應該好好和薄邢言試試生兒子大計,努力地試着去生一個大胖寶寶,真不行,就是找代孕,她也要。
這天,年息想起了抽屜裡面的避孕藥。
薄邢言回來之後,她特意將避孕藥從抽屜裡拿出來,“我總感覺這避孕藥味道不一樣了!”
薄邢言手頓了頓,隨而又漫不經心,“有什麼不一樣?”
年息連聞了好幾次,薄邢言都沒有動手去阻止的一絲。
“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薄邢言挑眉,“有這個覺悟,好!”
“但是,你這個結論的出處是不是可以和我說一下?”
年息咬着牙,怒瞪着薄邢言,“看我吃避孕藥吃得津津有味,你還不阻止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孕不育吧!”
在薄邢言看來,這是維C,吃了對身體好,他思忖了一番,一本正經地對年戲說,“這個避孕藥是我讓人專門給你配製的,不會不孕不育,還能補充微量元素。”
年息嘴角有些抽搐,她今天將這瓶避孕藥哪去藥店做鑑別了,這根本不是避孕藥,根本就是維C,薄邢言個騙子。
“我跟醫院預約了手術時間,這兩天你就去把手術做了!”
薄邢言擰眉,脾氣來了,領帶被他用力一扯,“不去!”
年息有些怔忪,手上的那瓶裝滿了維C的避孕藥瓶子砸在薄邢言身上。
“這瓶避孕藥裡面的藥片根本就不是避孕藥,這根本就是維C!”
說着,年息就越過薄邢言撲到了牀上。
薄邢言怔了怔,脾氣其也瞬間沒了,跟着年息走了上去,也躺到牀上,將年息撈進自己懷裡。
年息繼續開口,“你別騙我了,你就是怕我吃避孕藥吃壞身子,所以去做了節育手術!”
薄邢言沉默了一下,將年息抱緊。
“你怎麼還是這麼喜歡自作多情!”
年息手肘戳了戳薄邢言的胸膛,“滾,離我遠點!”
“不做手術,咱這日子也別過了!”年息繼續說着,“我很正經的,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不知道薄邢言是不是故意的,她話音剛落,薄邢言的呼吸聲就變得平穩。
年息抿了抿脣,“你還沒洗澡呢!”
現在不止她在找代孕,林青秋也在忙着給年息和薄邢言找代孕。
第二天中午,林青秋又給她打了一個電話。
年息一個人回了薄家,薄家後院坐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孩子,年息眼底有些恍惚。
林青秋抓過年息的手,“這是林小姐,叫林知知!”
年息尷尬地笑了笑,“你好,林小姐!”
林青秋看年息這麼平靜,也算是真的放下了心來。
“你好薄太太,我的身體很健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刻薄,這麼平常的一句話,可能林知知只是爲了告訴她她適合做代孕,可是年息心裡卻覺得這是在變相地說她身體不好。
年息看了一眼林知知的肚子,“我知道了!”
說着,她站了起來,“我去上一下洗手間!”
年息洗了一個臉,才從洗手間出來,回到後院,在看到位子上只剩下林青秋之後,不由得有些詫異,“林小姐呢?”
林青秋臉色也挺好,“我先讓她回去了!”
年息哦了一聲,“您對她不滿意嗎?”
林青秋笑了笑,“我滿意不行,關鍵是你們兩滿意,邢言什麼時候去做手術?”
年息忽然心裡有些緊張,她擔心林青秋不信她。
“他不願意去!”
果然林青秋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來,可是很快,又恢復,“那你可得好好勸他!我爲邢言和岑言可是操碎了心!岑言至今都沒有要結婚的意思!”
年息從蘇家出來之後,心情非常沉重,路上遇見楚竹南。
楚竹南一直擔心自己黑色的那一面被年息知道,可是他沒想到還是被她知道了。
“我那時候不喜歡你,所以才讓人下狠手要炸死你和於織染!”
年息有些錯愕,楚竹南的這個思維邏輯真是讓人很不能溝通耶,“那按你邏輯,是不是你不喜歡的人的命就都不值錢?”
“我從來沒想過我要做什麼好人,但是我起碼不能害人!楚竹南,我覺得你對我好我才這樣說你,你以後不要再做壞事了,總會露餡的,我不想看見你坐牢!”
“那薄邢言呢?我也不見得多幹淨!”
年息心頭一震,“他改了!”
楚竹南嗤笑了一聲,“是麼?”
年息從楚竹南的身旁繞開,“我走了!”說着,攔了一輛出租車。
“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說教?只有我老婆纔有資格管我,你是誰?”
年息怔了怔,有些錯愕,“我多事了,抱歉!”
說着,鑽進了出租車裡面。
年息總覺得這楚竹南是話裡有話,心裡有些不安,回到家裡之後,就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薄邢言最近事情比較多,回來的時候沒在那麼注意年息,洗漱之後,就回到了牀上。
年息也爬上了牀,抱着薄邢言的後背,“我今天回去見媽了!”
“你能不能爲了我和媽,去把那個小手術做了!”
薄邢言眼眉一凜,淡漠地鬆開年息,“不能!”
“爲什麼?”
“不爲什麼,下次別找這些個事情來煩我”薄邢言有些不耐地扯開年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