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裴蛟如是開口問道,眼神裡帶着藏不住的關切。
好一會兒之後,劉元纔開口說道:“很好,些許傷勢不礙事。”說着劉元擺了擺手。
的確是沒有多大的問題,就連剛纔所受到的傷勢也在突破的過程中,恢復了個七七八八,
一點也不影響,而且他感覺自己現在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好。
“走吧,咱們離開這兒再說。”劉元沒有再在這裡多待的意思,說着三個人跨步走出了這方院落。
等回到客棧以後,兩女都發現劉元是有着什麼心事的,但具體是什麼,她們之前想問,也問了,但劉元並沒有說實話的意思。
現在再次發現,兩人卻不好再說什麼了,也得只有在心裡忍着先。
之後的幾天時間裡,幾個人都待在客棧中,只做着自己的事情,整個宏光城也沒有發生什麼,顯得異常的安寧。
但這平靜的海水下,總讓劉元感覺是有暗流涌動。
每日大約是在午時,或者是傍晚,夜間這幾個時間點上,劉元會走出客棧,去城中的酒館等地轉轉。
爲的便是能多探聽一些消息,例如魔門和小蓮花山的事情,再例如紫薇山的意外收穫。
雖說是已經拜託了夏玲玲幫助,但一些道聽途說的消息,也能聽聽,或許能夠他一些幫助。
可一連兩天過去了,什麼消息都沒有聽着,全是一些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兒,要不就是城中一些潑皮無賴的事。
另外還有些家長裡短,讓劉元聽的直皺眉。
今兒是第三日,劉元照例知會了兩女一聲便走出客棧,行走於長街之上,步伐不疾不徐,沿街的叫賣聲不絕於耳。
順手還賣了個煎餅果子吃,上次路過這家小攤時,覺得味兒還不錯。
使勁一口咬下去,便是沒了一小半,趁着還熱騰騰的,劉元自然三兩下吃完。
轉角也就到了那小米酒鋪,跨過門檻,走進鋪子中,嗅着清淡的酒氣,劉元只覺心曠神怡,挑了一箇中間靠門位置坐下。
這個位置最利於他聽八方的消息,雙眼一掃,就能將全部動靜納入視線。
此家酒鋪的酒最是清香悠遠,酒性子不烈,平日裡的客人也是不少,有專號這一口的。
此時還算來的早的,整個酒鋪子中倒是還沒幾個人,劉元隨意點了一壺酒,一疊小菜,便吃喝起來。
吃至一半,酒鋪子便已然熱鬧起來,滿場的座位坐了個十之七八。
而要從如此嘈雜熱鬧的環境中,分辨出對自己有用的消息,還真不是一件太過容易的事情。
聽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手邊的酒壺都又讓小二熱了一次了,依舊沒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劉元站起身來便打算離開。
喚了一聲小二結賬,往桌上丟了幾個銅板便起身離去。
卻在堪堪出門的時候,與一個帶刀的江湖人插肩而過。
眼神有過一瞬的對視,離開酒鋪子又往前走上幾步,劉元咂摸着停了下來,回身望去,那人已經在酒鋪子中落座。
不對,劉元心裡暗道一聲,剛纔那人眼神凌厲,走路無聲,右手按刀隨時都能以最快的速度出手。
外加上綿長的呼吸,必有一身渾厚的內息,絕對不是普通人。
不是什麼江湖豪俠,也得是公門高手,但元御閣的他都熟悉,那人絕對不是元御閣人,那會是誰?
心裡想着這幾個問題,劉元輕笑一下,罷了,是誰都與他無關,還是換個地方繼續吃酒吧。
一步,兩步,三步......
“小二,再來一壺情人春和一疊香麻青瓜。”劉元笑呵呵的坐在了那腰間佩刀之人的對面。
他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應該就這樣走了,隨意聊聊,也許比他四處亂轉的收穫要多得多。
“兄臺不請自來,怎麼,認識在下?”坐在劉元對面的人,微微一笑問道。
“不不不,那哪兒能認識,只不過見俠士舉止不凡,想認識一番,交個朋友。”劉元微微搖頭說道。
也得虧眼前人是個男子,若換了女子,劉元這樣的舉動便唐突且像一位登徒子了。
“呵呵,那兄臺想必是走眼了,在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個人。”那人哂笑一下回答道。
不過既如此,他也沒有再問什麼,正巧劉元點的東西也上桌了。
給自己斟滿一杯後,劉元率先端起酒杯來,雙手上前道:“請,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一杯酒喝畢,劉元開口問道:“不知俠士是從何而來,到這宏光城又所求爲何?”
“誒,從哪兒來大不重要,當今天下風雲變幻,而這西南道便正是風雲匯聚之中心,我來自然也是爲了求個功名。”
“哦?投靠夏家,那招賢納士的府門可曾去過?”劉元再問。
“剛到城中,人生地不熟,還不曾去過,正想來這酒鋪子喝點,順便聽聽閒話。”男子說話倒顯得真誠,一言一語都給人實話的感覺。
“呵呵,那可趕巧了,若是俠士不嫌棄,我可爲你領路。”劉元心思一動,說道。
“那可再好不過了,在下姓甄,單名一個竹字,叫我甄竹就好。”那人倒也不推諉,雙手抱拳在身前說道。
既已有了去路,兩人很快就吃完了東西,前後腳離開了酒鋪子,走在路上的時候,劉元也沒有放棄打聽身邊人的來路。
那真可謂是用上了渾身解數,可就算是如此,也已經沒什麼成效,這男子總能將問題不着痕跡的扯開,用另外一句話堵住劉元的嘴巴。
以至於劉元始終沒能問出什麼來,不過他心裡暗樂,也正是如此,不正好證明了此人的來路不簡單嗎,一般人哪有這樣的本事。
而且劉元已經在心裡大概排除了其是江湖人士的可能,多半是公門高手。
不多時,那話題便被聊到了江湖上,劉元狀若隨意的問道:“看來這西南道也太平不了幾日了,聽說那紫薇山的一幫道士也來了。”
“呵呵,兄弟你若是走出去看看,便知道這西南道何曾有過一時半刻的真正太平,與平頂王相交之地,時有摩擦。”
“至於紫薇山,不過是給沸水又填新柴罷了。”男子說完最後一句,估計也是劉元問的煩了,伸手指着前頭一個旗番道:“哎呀,到了,那就是夏家招賢納士的府門吧?”
“對對,是的,既然路領到了,我也就不打擾了,祝甄竹前程似錦,心願得逞。”劉元抱拳說着。
“感激不盡,將來若甄某發達,定不忘今日之恩情。”
三言兩語說完,劉元目送着甄竹進了那府,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之後才轉身離開。
這次見面閒聊,不能說是有很大收穫,但也不是全無收穫,幾個關鍵的點上,讓劉元對其有了幾分猜測,便是此人乃平頂王麾下暗探!
當然,猜測只能是猜測,具體的到底是誰,還要等此人的目的徹底暴露才能知曉。
同時劉元還再次確認了一點,那些紫薇山的人,已經進入了平頂王的勢力範圍。
早先就有傳言,說紫薇山與平頂王之間有過書信往來,原先還當是謠傳,現在看來有一小部分的謠傳都成了真事。
今兒這人劉元算是記下了,並且轉頭就往夏玲玲的府上走去。
此時夏府的門前守衛,遠遠的看着劉元,臉上便已經堆上了笑容。
自從上次事情之後,都知道劉元乃是他們府上的貴客,當然不敢再造次。
不過通傳的規矩還是不能亂了,劉元在門前沒等一會兒,周向文親自迎了出來。
現在有些不巧,夏玲玲正好不在府上。
想了想,這事兒說給周向文知道也可。
“周兄,咱們借一步說話。”劉元有些神秘的開口說道。
正是疑惑呢,不知劉元來意的周向文,立即找了一個空屋子,二人落座之後,驅退了下人,關上門,室內頓時安靜下來。
“劉大掌櫃的此來是爲了?”周向文輕聲問道。
於是劉元將先前見過的那位甄竹的事情,小聲說給了周向文知曉。
後者思慮了幾個呼吸的時間,擡頭看着劉元道:“那不知以劉大掌櫃的意思,此人該如何處理?”
“我沒有什麼意思,你與夏小姐斟酌,是將計就計等其自己露出尾巴,還是順藤摸瓜,亦或是直接抓住就是一頓嚴刑拷打,都行。”
劉元隨口說了幾個選擇,其主要目的還是給兩人提個醒,具體如何操作,自然還是要他們去決定。
“如果讓我選的話,會選第一種,將計就計正好,而且以現在小姐的能力,一切也不會超出她的控制範圍。”周向文思索着說道。
“行,你們拿主意,我這就走了。”劉元說罷起身也不多待。
......
卻說那甄竹在進了府門之後,順利的通過了第一關的身份檢查,之後的能力測驗等也都十分順利。
完全過關之後,他隨一批人在院中等着。
此時甄竹卻想起了先前遇到的那位,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低聲呢喃着:“藏的這麼好了,竟還引起了注意,不會是夏家清風衛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