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介意我打個電話吧?”我將手機捏在手裡,衝着後視鏡搖了搖,“你們不是要威脅我未婚夫麼,我替你們撥他的號碼。”
然而我還沒撥出去號碼,電話就忽然響了,強勁的震動,震得我手心一陣陣麻。沈若愚立馬收了笑,副駕駛的男人甚至也回頭看了我一眼。
我做驚恐狀舉起雙手,笑道:“可不是我撥的哦。”
沈若愚頭也沒敢回,專心地開起車來,副駕駛的男人嗤笑了一聲,又恢復成一開始冷面冷心的模樣。鬱涵瞧着我來顯上面“賤人紅”三個字皺了皺眉,小聲問我這是誰。
我對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接通了電話。
“你在哪兒?”宋易澋的聲音依舊性感,沙啞的嗓音和慵懶的語調叫人渾身酥軟,“和鬱涵在外面呢?有沒有遇見什麼奇怪的人?”
我瞥了眼車前面的兩人,笑着說:“奇怪的人沒遇見,倒讓我看見兩個舉世難見的大長腿帥哥,我和鬱涵現在坐在人家邁巴赫上呢。”
沈若愚後背明顯僵了一下,我從後視鏡瞧見他懊惱地搖了搖頭,險些以頭搶方向盤。
“這倆孫子!”宋易澋在那邊低聲咒罵了一句,而後柔聲對我說道,“你別怕,這兩人都是我弟弟,那個傻子似的總笑的是我小姑家的表弟沈若愚,那個板着臉好像別人欠了他二五八萬的是我三叔家的堂弟宋易澤。你現在把電話給他們,我和他們說點事兒。”
幸災樂禍地看着沈若愚皺成一團的臉,親切而熱情地說道:“若愚,你大表哥讓你接電話。”
沈若愚“嗷”了一嗓子,連聲說道:“我不接我不接我不接,二哥你接。”
宋易澤冷硬的表情有一絲崩壞,伸手過來拿了電話,說話的語氣依然冷的像收賬的。
我鬆了口氣,在後座坐好,投給鬱涵一個“沒事”的眼神,等宋易澤把電話給我之後給鬱涵發了短信。
簡易地把事情組織成了一條短信的內容,發給了鬱涵。鬱涵看了短信,錯愕地看了我一眼,給我回了一條短信,我一看,只有簡單的幾個字:你個大傻逼!
我看了看她,本來料想的淋頭大罵沒有來臨,鬱涵只是輕輕嘆了口氣,握緊了我的手,捏了捏我的手心,什麼都沒有說。
我當然知道鬱涵其實是心疼我。
但我沒什麼可值得心疼的,宋易澋對我很好,就目前來說,我還很滿意,可能未來會遭遇一些難以預料的磨難,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事。
沈若愚在擁堵的路上也能把車開得跟天天飛車一樣快,一轉眼就載着我跟鬱涵來到了一棟金碧輝煌的會所門前。
我擡頭一看,是b市最爲紅火的娛樂會所,囊括了各類生意的銷金窟。據說一桌酒席的錢都夠我等屁民一年的工資的,名字卻怪,叫“鎏獅”。
自然有侍者去停車,沈若愚熟門熟路地走在前面,宋易澤緊隨其後,我跟鬱涵離得遠遠的。
“快走啊小芽姐。”沈若愚發現我跟鬱涵沒跟上,回頭招呼了我們一下,甚至快步走到我們跟前來拉着我往裡走,“大表哥等急了會發火的,他發火我就倒黴了,我還想下次再來玩呢,快走快走……”
走了沒兩步,忽然聽身後傳來一陣中氣十足的狗吠,沈若愚顯然也聽見了,停下了腳步,伸長了脖子往外看。
“誒?臭臭!”他高興地呼了一聲,鬆開我的胳膊向我身後跑過去,一邊跑一邊高聲喊着,“誒誒,臭臭你也來啦!你自己來的?你麻麻呢?”
宋易澤顯然有點扛不住這麼歡脫的沈若愚,修長的指尖捏了捏緊皺着的眉心,鬱悶地吁了口氣。
我有些想笑,扯了扯嘴角,發覺鬱涵拽了拽我的衣袖,我順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過去,眼皮狠狠地跳了兩下。
沈若愚此時被一隻成年的阿拉斯加壓在地上,阿拉斯加蓬鬆的毛髮使它的腦袋看起來有沈若愚的兩個腦袋大。
此時正伸着大舌頭一下一下地舔着沈若愚嫩滑的小臉。沈若愚不但沒生氣,反而笑的跟被點了笑穴似的花枝亂顫。
宋易澤咳了一聲,捏了捏衣袖擡腿就準備走。
“誒,”我對着他那邊喊了一聲,“你救救他啊,我聽說那種大狗可是能吃人的誒。”
宋易澤的腳步頓了頓,轉過身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挫了挫牙,趁人不注意,沉沉地踹了沈若愚一腳。
滿意地聽見沈若愚的悶哼,纔對着門外不冷不淡地招呼道:“尹萱?”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清清脆脆的像是烈日清泉,煞是好聽。
伴着這陣笑聲,走進來一個身條高瘦的女孩子,走起路來婀娜窈窕,突兀有致的傲人身材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視線。
燙着波浪捲髮,髮色竟然是火紅色的,招搖閃耀的很。一襲紅裙,濃重但得體的妝容,血色的紅脣更添性感。
她走到宋易澤跟前,未語先笑:“二哥,今天怎麼有空來這兒玩?”
“什麼時候,你請我來,我‘沒空’來了麼?”宋易澤瞧着她的臉,難得地笑了,只是微微斜起一邊的嘴角,不知道有幾分真笑在裡面。
他看着和沈若愚打鬧的大狗,又恢復成了那樣一副目空一切的表情和語氣:“這畜生長得倒快,在這麼肆無忌憚地發展,過兩年該成精了吧。”
尹萱血色紅脣微微輕啓,露出雪白的貝齒,笑起來的時候讓人覺得是血色的罌粟花開了。
“成不成精的,畢竟是畜生,怎麼着,二哥還想跟只畜生計較?”說着,步履生蓮,來到了大狗身邊,微微屈起身,摸了摸大狗毛茸茸的腦袋,聲音溫柔地要溢出水:“臭臭乖,小心點你若愚叔叔的腦袋,那可不是你平日裡玩的毛線球。”
沈若愚從地上爬起來,累的氣喘吁吁的。一頭一臉都是溼淋淋的口水,他抻着袖子隨便抹了兩把,也嫌惡心。
撇了撇嘴,臉皺成一團。指着那大狗說:“二哥說的沒錯,再過兩年,該成精了,哎呦我的老腰誒,我居然沒它勁兒大。”
宋易澤挑了挑眉,忽然說道:“你萱萱姐說的也沒錯,畜生,畢竟是畜生,切莫跟它較真兒。”
尹萱聞言,轉過身走到宋易澤身邊,挑釁地和他對視。穿着十來釐米的細高跟鞋,讓本就高瘦的她看起來並不比宋易澤矮多少。
她將手臂抱在胸前,笑的更好看了:“幾年不見,二哥中文越來越好了。”
宋易澋居高臨下地斜睨着她:“妹妹忘了?二哥本來就是國人,不像妹妹,該自己的不該自己的,從來都分不清。”
話說到這份上就有些過分了,我跟鬱涵默默地看着,時不時對視一眼,心裡都在猜測這兩人之間究竟有什麼不得不說的恩怨。
尹萱臉上精緻的表情終於有些崩壞,正欲好好還回去。被一聲忽然響起的問責聲打斷了:“都杵這幹什麼?你一句我一句的夠唱好幾齣戲的了吧。”
我一回頭,就看見宋易澋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身後。他低頭看我,我朝着他笑了一下。
他雙手扶着我的雙肩,在我額角輕輕吻了吻,柔聲問我:“讓那倆崽子嚇着了?”
“沒有。”人多,我不太好意思,微微推開他些,“他們挺有愛的。”
“走,進去裡面說。”宋易澋點了點頭,摟着我的肩膀把我往裡間帶,回頭笑吟吟地說道,“你倆一塊進來,我保證不揍死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