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冬站在門前,深呼吸一會兒,然後敲門。
聽到請進的時候,推門而入。
區域有些大,她往前走了幾步。
落地窗那邊,背朝自己的青年從辦公椅轉過來,挑眉,歪頭朝她露齒笑,另一手晃了晃牛奶,說:“下午好。”
輕冬沒有關上門,大概打量了黑白色調爲主的室內,然後走過去,將自己的請假條放在桌邊,與他隔着一個桌子,她沒有過多表情。
“我要請假。”
“不準。”
“蔣臨風!”輕冬瞪他。
“輕冬,我是你上司又不是狼,你能不能別好像隨時要抓起文件夾砸到我臉上呢?”蔣臨風放下牛奶,探身往前,“你今晚陪我參加晚宴的話,我會批假。你現在是項目經理,你請假的話,扛着的人還是我這個直屬上司,相信你懂得其中輕重。”
在這個場合,他黑色西裝外套搭白色襯衫,平整乾淨,嘴角帶着的笑和自信的笑容,宣告着他的必然勝利。
輕冬突然明白他昨日爲何沒有勉強自己了,分明是今天要過來這兒所以不管她是否要請假這傢伙估計都打算找個機會堅持那個邀約。
升職要扛的擔子更重,但她需要那筆豐厚的工資養活家人,而面前這人,現在和以後甚至決定了她的職位升降、工資和獎金數目。
硬氣終究抵不過現實,她也不例外。
“我參加!”輕冬將請假條拍在他面前,目光挑釁:“蔣總,麻煩簽字!”
這稱呼……
“工作場合,我希望你能聆聽上司意見。”
“有意見可以直說。”輕冬皮笑肉不笑。
“喊我親愛的。”
他抓着筆,並沒簽字,筆尖在請假條上輕輕掃過,似乎是在端詳她寫的字。
“蔣臨風,公衆場合,麻煩注意點影響,對你對我都好。”
“私下時候,可以不注意影響?”他擡眸。
“你別太過分了!”
臨風揮着那張請假條:“爲什麼要請假那麼多天?”
這週五,還有下週一、二。
他目光熾熱,是掩不住的擔心和溫柔。
輕冬別開臉:“家裡有事。”她補充:“很急的事。”
話落,已見他揮筆很快簽字。
這麼幹脆?
在他遞請假條過來的時候,輕冬低聲說:“金城投資還沒重組前,我一般都是發郵件跟上司說明請假原因就可以,所以……”
“其他人可以這樣,只有你是例外而已。”
正好有電話打過來,她錯愕地看着他拿起電話,剛纔那宛若纏繞溫柔的嗓音,一下子多了點嚴肅感。
Wωω¤ ttκǎ n¤ C〇
他又擡頭時候朝輕冬擺手做了一個“7”的手勢,眼睛彎彎藏了笑意。
她一下子回過神來,爲自己剛纔有那麼一瞬覺得覺得蔣臨風有些陌生的想法感覺可笑。
“很多時候,只有這兩種情況——獨屬於你唐輕冬的,以及,其他人的。”
——那個沉溺於彼此索取的夜晚,他脣瓣抵着她耳,所說的話語,彷彿又一次響起。
在青年疑惑的目光下,唐輕冬面色緋紅,怒瞪了他一眼,抓起請假條便急忙離開辦公室。
**
晚上七點。
多數員工已經下班,輕冬收拾了東西,按照某人微信所說,下去停車場。
一出電梯,便見到那個靠在車門的身影。
“喲,總算來了。”陳堡坐在駕駛座,腦袋正想探出來,一下子被蔣臨風摁了回去,他忍不住抗議:“我陪你在這兒一邊加班一邊等人,等會兒還要當司機,哥們你不給我漲工資也好歹對我溫柔點。”
“擋板弄下去。”臨風交代完,已開了車門,朝輕冬做了一個邀請上車的動作。
他已換下了白天那套西裝,白色禮服穿在他身上,將青年本就有的丰神俊朗顯得越發的明媚,貴公子氣兒在舉手投足之間顯露出來。
有些氣質是天生的,似路過就落在身上的陽光,明媚而獨特。
輕冬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職業裝,原本就想找個理由離開,此刻更有這種感覺了。
她剛後退,那邊蔣臨風已經過來,推着她往車內走。
他低下頭,呼出的熱氣拂過她耳朵,聲音裡有笑意:“給你買好禮裙了,還有內穿外戴的都備好了,別擔心。”
準備好了才擔心好麼……
瞥見陳堡噗地笑出聲,輕冬耳朵發燙,想躲開,無奈後面某人一直將他往車內帶。
躲不了,那就面對吧。
輕冬坐在車內,視線很快被對面座位那一袋袋印了大牌子LOGO的單色袋子吸引。
“這……年底大掃貨?”
“年底還沒到。”臨風坐在她旁邊位置,很自然地伸臂搭在她肩膀,輕冬一往另一邊蹭,他也湊過去。
正好車子開動,輕冬朝車窗那兒撞過去,他立刻將她撈入懷裡。
“等會要參加晚宴,我不會鬧你。鬧出火了,也沒足夠多時間滅掉。”
輕冬愣了會兒,突然明白這人指的是什麼。
“流氓!”她塞了個抱枕到兩人之間,稍微隔開了距離。
看他就坐在那兒不動,目光在她和那些精緻的袋子之前掃視,輕冬瞭然,過去將袋子裡的衣物一件件拿出來。
禮裙、項鍊、高跟鞋,還有……化妝品。
“買了這麼多?”
“嗯,你選好了,等會到了會場時候再換上,化妝品是新買的,問我妹推薦了幾個牌子,說是比較好,等會化妝師給你化妝的時候,就用這些。”
不容拒絕的口吻。
輕冬有些無奈,側頭看着他。
蔣臨風一手搭在椅背,虛環着她,另一手搭在車窗上,仰頭,懶懶地朝她笑。
“不許罵人。”
這口吻,怎麼跟自己平時對他說話時候一模一樣?
“不是說過是普通的聚會麼?”輕冬側身過去,手指撥了下他領結,看他因爲自己的靠近,喉結上下滾動,她輕聲誘哄的口吻,問:“還是說,是你們蔣家的私人晚宴?”
她靠得很近,臨風能聞到她身上的潤膚露味道,很淡,但他賴在她家裡的時候聞到過,便一直記得。
此刻看她目光疑惑,他下意識攬住她。
“去到就會知道了。”
“蔣臨風,那就是後者了。”
“……是。很重要的家宴,自然要帶上家人,不管是現在的還是以後的。”
青年手臂抱得很緊,緊得彷彿擔心她會掙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