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冬拿着茶壺的那隻手有點顫抖,她努力壓制住怒火給他倒了杯茶。
“蔣少爺,你若是不想這熱茶跟你皮膚親密接觸,麻煩說些正經事。”
“想你這件事關係到我生理心理健康,難道不是正經事?”蔣臨風接過茶,雖然說得調侃,拿茶杯的姿勢卻是優雅得很。
有些貴雅之氣,跟成長環境有關,融在舉手投足之中。
輕冬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坐在另一邊的沙發,心裡在想這人應該不會是知道自己昨天跟傅天羽吃飯的事兒吧?
此類事件以前不是沒有過,她十八歲當蔣臨風家教的那段時間,從最初的互相討厭,到後來他總是用亂七八糟的理由靠近自己,她幾乎感受到了這個蔣氏帝國未來繼承者尚爲少年的手段。
他總能有辦法知道她什麼時間大概會出現在哪裡,那時候就時不時假裝偶遇,出場方式特別奇葩,每回都弄得她不知該笑還是該罵。
而今他學成歸來,成爲蔣氏繼承者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他若是願意,一堆人都會來二十四小時跟着她唐輕冬。
此時想到這個可能,輕冬這才意識到自己這些天竟然完全沒有想過此事,也不知是不是因爲他一如當初的主動導致她卸下心防。
當然她不能主動提,如果他沒有做,自己反而給他提醒了他還能用這方法。
“我看過網上一些扒豪門的帖子,”輕冬慢悠悠地晃着茶杯,微燙的感覺傳遞到了手心,予來些許的安定,她擡眸看他:“裡面有人說,你家中給你選的媳婦人選就有上百個。”
蔣臨風放下茶杯,一手往後撐,姿態懶散,專注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應:“也許吧。我沒看過。”
“其中不乏一線城市的名媛和千金。”輕冬繼續說:“所以,你有足夠多的選擇去擁有一個門當戶對的妻子,而不應該到破舊城區的破舊小區裡探訪你曾經口口聲聲喊着的姐姐以及家教老師。”
說着發覺蔣臨風直接倒頭睡覺,輕冬抓起抱枕丟過去。
“我說認真的!”
“別人再好,都不是獨一無二的唐輕冬。”蔣臨風一手撐着腦袋,朝她笑得燦爛:“你放心,就算你自卑還喜歡將我往外推,並且十分喜愛用年齡差讓我發火,我也不會嫌棄你。”
平時看上去開朗的這個人,每當面對自己說起溫言之時,聲音總是好像飲酒過後,帶着一種深沉的喑啞。
輕冬聳肩,也對他笑:“謝謝你的自戀,不過很抱歉,你似乎又在自作多情了。”看他手機響起,聯繫人寫着“奶奶”,輕冬微微握緊了手,面上卻是淡定:“你不得不面對的責任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