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擎的瞳孔瞬間放大。
“不見是什麼意思?”
“三嫂這幾天除了上洗手間以外一直都在無菌倉外陪着小昱,可以說是寸步不離,但是她一個小時前被劉晟軒突然拉走,到現在都沒有回來,我去016病房找過,護士說劉晟軒已經出院了。”
“他把夏夏帶走了?”
“我不知道,我現在在監控室,正在查看,等等……”
韓旭之的聲音突然停止,然後立刻急切道:“監控的畫面顯示,在半個小時前,也就是5:26的時候,劉晟軒抱着三嫂走出了他的病房,我看三嫂在他懷中的樣子,好像是被迷暈了。”
薄擎的眉心深蹙,雙目殺氣騰騰。
他放下手機,怒瞪郭睿。
“他要把夏夏帶去哪了?”
郭睿的手更用力的抓着。
那次去見劉晟軒,劉晟軒不僅要他一根手指,還要他留在薄擎的身邊幫他做三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幫他進入初家,第二件事就是佟毓,到現在他還欠他一件事,他必須受他的擺佈,不然他會從今天開始,被整個黑道追殺,而他的親人,他的朋友,只要是跟他有一點關係的人,都會被牽,他將永無寧日。
薄擎真的很想出手狠揍他,但是他突然變的非常冷靜。
“我知道你很怕他,也知道他什麼事都做的出來,但是我也同樣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你跟了我這麼久,應該不想讓自己只剩八根手指。”
“我不能說,他會殺了我。”
“你不說,我現在就殺了你。”
“先生,他是個瘋子,你這樣跟他鬥下去,你跟初小姐都不會有好下場,你還是放棄初小姐,不要再惹上他了。”
“我不會放棄,我會搶回夏夏,把他送上邢臺。”
“你想抓他?”
“不,我是要他死。”
郭睿看着他極爲認真的雙目。
跟了他這麼久,他總是說到做到,從未食言過,但是劉晟軒真的是很難對付的角色,他不但有黑道的勢利,還有白道喬家的關係,雖然喬家一直都沒有公開,但他的的確確是跟喬琛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到現在爲止他在初夏的面前還沒有露出原本的面目,他就是個殺人不眨,完全不怕死的瘋子。他真的能鬥過他嗎?他真的能嗎?
“阿睿,看在你幫我這麼多年的份上,我饒了你出賣我的事,但是我要你告訴我,他把夏夏帶去哪了?”
郭睿十分猶豫。
薄擎的耐性真的沒了,他正要出手,郭睿突然開口。
“廣州。”
薄擎的神情立刻變的更加冷冽。
廣州是他的老窩,如果他帶着夏夏回去了,那事情就變的不好辦了。
不能讓他們回去。
“幾點的飛機?”薄擎質問。
“6:25。”
薄擎擡手看向腕上的手錶。
已經6:15,還有10分鐘,還來得及。
薄擎馬上邁出雙腿,大步的走出會議室,但是迎面就跑來一個秘書。
“薄董,工地那邊出事了。”
“等我回來再說。”
“那邊已經死了兩個人,還有十幾個人受傷,您必須馬上處理,不然事情會越鬧越大。”
“先封鎖消息,然後等我回來處理。”
“薄董。”
薄擎已經走進電梯,不管現在出什麼事,他必須阻止劉晟軒帶着初夏回廣州,這個世界誰死誰活他都不在乎,就算天崩地裂,世界末日,他也必須把初夏搶回來,但是他卻忘了另一個重要的人。
一直拿在手中的手機再次震動。
他看着韓旭之的名字,再次接通。
“三哥,你趕快來醫院,小昱剛剛在無菌倉暈倒了。”
“什麼?他怎麼會暈倒?”
“現在還在查病因,但這太突然了,你趕快過來吧。”
薄擎用力的握緊手機,幾乎要將手機捏碎。
在這個世界,就連老爺子的死活都無法阻止他去機場的腳步,但卻只有小昱,他的兒子,夏夏的命,讓他割捨不下。
劉晟軒!
你果然狠毒。
知道工地的事故攔不住我,竟然用這種方法拖出我的腳步,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絕對不會!
薄擎到達地下停車場,馬上坐上車啓動引擎,但是在開出停車場的時候,他的方向只能向着醫院,因爲沒有小昱,就算搶回了初夏,也搶不回她的幸福和快樂。
該死!
該死的劉晟軒!
必須送他上斷頭臺,必須讓他死!必須!
……
昏昏沉沉的根本就不知道睡了多久。
初夏在恢復意識的那一刻,還弄不清狀況,但是在她慢慢睜開雙眼,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突然想起來了。她在醫院,在016病房,被劉晟軒用手帕捂住了嘴,他說要帶她回廣州,說只要睡一覺就到了,那麼,現在她在哪?廣州嗎?
“終於醒了。”
劉晟軒的聲音非常的惑人,但對初夏來說卻特別驚悚。
她猛然坐起身,看向幾米外的沙發。
劉晟軒穿着白色的襯衫,黑色的西褲,那麼悠閒隨意的坐在上面,嘴角還帶着特別燦爛的笑容,帥氣迫人的看着她,對她輕聲道:“你一定餓了,過來吃點東西吧。”
初夏這一刻真的很憤怒。
他竟然用這樣的方式拆散了她跟小昱,還有薄擎,連一個道別都不留給她,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但是突然,她又不太生氣了,她早晚都要離開小昱這是事實,而她在十字架下許下了誓言,她不能反悔。雖然只是個誓言,不具任何殺傷力,但是她卻不敢違背,她不能拿小昱去跟命運賭,她輸不起。
慢慢放鬆全身的力氣,她躺回牀上。
長痛不如短痛。
他說的並沒有錯。
劉晟軒見她的反應如此平淡,他從沙發上站起身,然後走到牀邊,坐在她的身邊,拿起她的一縷長髮,一邊輕輕的搓揉,一邊道:“我知道你很生我的氣,但我只是不想讓你在離別的時候那麼痛苦。其實你不用擔心小昱,我已經留下人在醫院,他會每天向我彙報小昱的身體狀況,所以……”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初夏閉着雙目,突然開口。
劉晟軒放下手中的髮絲,拉過一旁的毛毯,輕輕蓋在她的身上。
“好,你再睡一會兒,晚上我再過來找你。”
晚上?
初夏的手抓着被單,不好的念頭在腦中迴轉。
該來的始終都會來,她是他的妻子,即使他現在溫柔以待,但他終究都會要她的身體。
她不想讓任何人碰她。
她是屬於薄擎的,從頭到尾,從始至終,她只屬於他一個人……
劉晟軒走出臥房,將門關上。
門口已經有人在等候。
“老大。”那人非常恭敬的九十度彎腰。
“醫院那邊怎麼樣?”劉晟軒問。
“老大放心,按照您的吩咐,只是拖住薄擎,並沒傷的小少爺。”
“不會影響他的病情吧?”
“不會。”
“那就好。”
“老大,上次出賣您害您受傷的人已經抓到了,您想怎麼處置?”
劉晟軒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冷酷道:“做的乾淨點。”
“是。”
那人領命後轉身去處理。
劉晟軒轉頭看着房門。
在這個地方,她將永遠都會屬於他,終於能夠安心了,他微微的勾勒着嘴角。
……
醫院。
薄擎站在倉外看着小昱愁眉不展的臉。
這一次的危機其實還好,只是看起來嚇人,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是已經過了整整一天都沒有看到初夏,小昱慢慢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爸爸,媽媽呢?”
這是他第十次詢問。
薄擎真的不想騙他,但是又怕影響他的病情,所以他只能說:“能你病好了,爸爸再告訴。”
“媽媽出什麼事了嗎?”小昱非常擔心。因爲他生病的時候,媽媽從來都沒有突然離開他這麼長時間,而且一點聯繫都沒有,連爸爸都不敢告訴他。
“小昱,你聽爸爸說,你媽媽不會有事,爸爸會把她帶回來給你,
所以你安心在裡面治病,知道嗎?”
“可是我想見媽媽。”小昱說着,眼眶都紅了。
“不準哭!”薄擎突然厲聲。
小昱馬上忍住淚水。
薄擎那麼嚴厲的告訴他:“你媽媽一定會回來,回到你的身邊,回到我的身邊,她是我們的,永遠都是我們的,所以在她回來之前,你不準哭,知道了嗎?”
小昱馬上擦掉眼角的淚水,然後點了點頭。
“乖乖把身體養好,爸爸現在就去想把找媽媽回來。”
“嗯。”小昱再次點頭。
薄擎伸出手,對着他小小的臉,摸着無菌倉的窗戶,然後他的手慢慢的攥緊,攥成拳頭,轉身大步離開。
……
入夜過後。
劉晟軒稍微處理了一下公司裡的事情,在七點鐘的時候就早早的回去。
站在門口,他習慣性的伸出手,想要推門而入,但是他突然想到初夏在裡面,手猛然停在門前並沒有推下去,然後他稍稍的深呼了一口氣,站直身體,嘴角掛起笑容,非常生疏的,輕輕的敲了三下房門。
“叩、叩、叩。”
“……”
房內沒人迴應。
他微微蹙眉,又敲了三下。
“叩、叩、叩。”
“……”
房內依然沒人迴應。
劉晟軒突然有些不安。
她該不會是逃走了?該不會是逃回去了?回到薄擎的身邊了?
大手猛然用力,將房門打開,然後急匆匆的走進去,房內果然空空蕩蕩的,牀上也沒有她的人影,他緊張的張開雙脣正要喊人去找,去追,去把她抓回來,卻忽然又聽到一陣潺潺的流水聲,他聞着水聲看向浴室,愣愣的幾秒,心中的焦急和不安慢慢的退下,最後他諷刺的對自己笑了。
真是太傻了。
這個房子是他的,這裡的人也全都是他的,她又不是什麼武林高手,如果真的離開或者逃走,怎麼可能不被發現,所以自己剛剛的心急和慌張都是多餘的,可是他真的沒想到,又意外的發現,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一面,也會有害怕失去什麼的時候。這種感覺怎麼說呢?也好,也不好……
雙腳走到沙發前坐下。
爲她準備的食物還原封不動的放在茶几上,早就已經涼透了。
他伸手拿過放在一旁的紅酒,倒了一杯給自己,然後一邊喝着,一邊等着她洗完澡出來。
女人洗完澡的時候都香香的,軟軟的,肌膚泛着蜜桃色,雙目水水的,面頰嫩嫩的。
以前他並不在意,也覺得沒什麼,對所有女人的興致都是淡淡的,非常隨便,但是一想到初夏也會有那種嬌羞性感的模樣,他就有些管不住自己的身體,開始躁動,而腦中稍稍想象一下那個畫面,他居然開始忍不住了。真是從來都不曾這樣,自從對她產生了感情以後,他的整個人都不受自己的控制,整顆心都被她牽動。
大口的將紅酒喝下,然後看向浴室的門。
看來以後他也要改成透明的,這樣真的太焦急,太焦慮,完全安定不下來,不過換成透明的,他可能會更控住不住的衝進去。
再給自己倒酒,想用酒精來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是在等待的過程中,他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女人洗澡總是會用很長的時間,但是這潺潺的流水聲竟然流了半個小時都沒有停下來,而裡面除了流水的聲音並沒有其他任何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
至少水聲也應該有稍稍的起伏,畢竟是在洗澡不應該沒有任何的動作。
難道她一直躺在浴缸裡沒動?
爲什麼不動?
劉晟軒突然從沙發上站起,臉色瞬間發白。
他急匆匆的走去浴室,去開浴室的門,但門卻被反鎖了。他大手快速伸向腰間,從腰間拔出一把槍,對着門鎖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
“砰!”
槍聲響起的瞬間,整個房子的人都緊張起來。
劉晟軒一腳踹開浴室的門。
大大的浴缸內已經盛滿了水,水已經滿溢出來,不停的向外流,但是那些水並不是透明的顏色,而是被染成了刺眼的紅色。初夏就躺在浴缸內,雙目閉合,頭無力的枕着浴缸的邊沿,雙手飄在水中,手腕上有着深深的刀口,口子上還在不停的流着鮮紅的血,就是她的血染紅了浴缸內裡的水。
劉晟軒的雙目震驚的瞪大。
他拿過毛巾,快速跑到浴缸前,從水中拿出她的手,將她的手腕牢牢的綁住,然後將她的整個人都抱出浴缸。
“嘩啦——”
浴缸內濺出大大的水花,初夏浸溼的衣服也不停的滴着水。
劉晟軒並沒有管那些,將滿身是水的她放在牀上,用被子緊緊的包裹住,然後雙手捏住她手腕已經陰紅的毛巾。
聽到槍聲的人在這時匆忙趕到房內,還沒弄清狀況,劉晟軒就低吼着命令:“去請醫生,快!”
“是。”
手下趕緊跑出房。
劉晟軒更加用力的捏着初夏的手腕,雙目充滿怒火的看着她的臉。
她居然自殺。
在跟他回來後的第一件事,她就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離開他。
她怎麼能這麼殘忍的對待自己?對待他?她就這麼不想成爲他真正的妻子嗎?她就這麼不願意跟他生活在這裡嗎?他已經對她夠容忍,夠縱容的了,她知不知道她這是在挑戰他的底線,是不是真要弄的他發火,把她鎖起來,把她弄的全身無力,連死都不能,只能像個廢人一樣躺在牀上,她才肯罷休,老老實實的呆在他的身邊?
“初夏,別逼我,我不想傷害你,所以你最好老老實實的給我活着,不然,你死了,我會讓整個初家都跟你一起陪葬,不,我要毀了全世界,讓所有人都給你陪葬,讓你死都死的不安穩。”劉晟軒發誓一般,完全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初夏滿臉蒼白的躺在牀上。
她並沒有聽到他的話,卻總有一種寒意沁入她的心底。
因爲這類事情對他們這種人來說算是家常便飯,所以劉晟軒的宅邸一直都養着醫生,很快醫生就趕來,開始爲初夏檢查傷口,縫合傷口,包紮傷口,並讓人爲她脫下身上浸溼的衣服,幫她打上吊針。
劉晟軒的臉色從未這麼陰沉。
“她怎麼樣?”
“還好動脈割的不是很深,血已經止住了,休息幾天,等傷口癒合就沒事了。”
“她的身體本身就不好,會不會受到影響?”
“只要好好的靜養,應該不會有影響。”
“應該?”
劉晟軒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雙目充滿着殺氣,醫生一看就知道,如果自己不給予他一個滿意的回答,他會在下一秒,就死在他的手中,所以他立刻道:“不會有影響,我會非常仔細的幫夫人調理身子,不但不會讓夫人的身體受到任何影響,還會讓夫人的身體比以前更好。”
劉晟軒眼中的殺氣稍稍減緩。
“出去吧。”
“是。”
醫生提着自己快要破掉的膽子鬆了一口氣的匆匆走出房門。
劉晟軒坐在牀邊,手溫柔的撫摸着初夏稍稍有些緩和的臉。
看來只是把她搶到手還不行,還需要一個讓她乖乖留在自己身邊的辦法。
手指在她的脣上來回摩挲。
他俯下身本想吻她,但她的美麗的睫羽突然微微抖動。
“醒了?”
他的聲音那麼溫柔,恍惚間就好像薄擎的聲音一樣,那麼低沉,那麼好聽。
初夏聽着聲音,慢慢睜開雙目。
迷迷糊糊的,那個輪廓真的跟薄擎一模一樣。
她開心的勾起嘴角,輕聲喚着:“擎……”
劉晟軒聽到她叫着另一個男人的名字,整張臉都變的非常可怕,而當初夏的視線漸漸清晰後,她立刻就發現自己認錯了人,馬上就回憶起所有的事。
她被強行帶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她失去了自己的兒子,失去了自己的愛上,接下來她還要失去自己的身體,失去自己所剩無幾的尊嚴。她已經背叛了薄擎,嫁給了其他的男人,她已經違背了誓言,離開了他的身邊,她絕對不能再讓自己的身體也出賣他,但是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在他的地盤,她有可能會逃過這一劫嗎?根本就不可能!她終有一天會被他強佔。既然如此,反正她已經失去了
一切,那還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她真的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她好累,好辛苦……
她想靜靜的沉睡,永遠都不要醒過來。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連死都不行?
劉晟軒看着她眼中的絕望,他深深的蹙着眉頭:“你不是說你不會再認錯嗎?爲什麼又認錯了?你就那麼想他嗎?”
初夏側過頭,閉上雙目。
劉晟軒這次真的忍不住心中的憤怒。
他掐着她下顎,強硬的讓她面對着自己,不容拒絕的命令:“睜開眼睛,看着我。”
初夏沒有一絲掙扎,任由他捏着自己,任由他對自己發狠,而她的雙目就是閉合着,沒有睜開。
劉晟軒的手慢慢的用力,已經捏的她下顎的骨頭都微微變形。
“我幫你救了你兒子,你就是這樣會回報我的?我一直容忍你,對你百般溫柔,讓你跟薄擎見面,讓你薄擎約會,讓你們一同在醫院陪你兒子治療,可是最後我得到的就是你這樣的反擊?初夏,不要讓我用殘忍的手段對你,馬上給我睜開眼睛,看着我,對我說你後不會再做這種傻事,會乖乖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妻子。”
初夏的雙目還是靜靜的閉合。
她知道,他對她已經很好很好了,但是沒辦法,她做不到,她做不到留在他的身邊,她更做不到成爲他的妻子。她的人和心都已經你給了薄擎,她沒有辦法再給他。
劉晟軒已經怒氣攻心。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現在都是我的妻子,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完完全全的屬於我。”他說着,沉重的身體就壓在她的身上。
初夏驚慌的睜開眼。
劉晟軒對上她的雙目:“你終於肯看我了?”
“你想幹什麼?”初夏驚恐。
“明知故問。”
“不準碰我。”
“你是我老婆,我不碰你碰誰?”
“不要,滾開。”
初夏開始掙扎,劉晟軒死死的將她的雙手扣在牀褥上,初夏的手腕又開始滲血,但是劉晟軒可沒有薄擎那麼溫柔,那麼細心,他完全看不見她的傷,雙目已經被憤怒和慾望矇蔽,立刻就俯下身親吻她的脣。
初夏左右搖着頭躲避他的吻。
劉晟軒改用一隻手鎖住她的雙手,然後騰出一隻手固定住她的頭,霸道的強吻着她。
初夏緊緊的閉着雙脣,抗拒着他。
突然。
她的腹內又是一陣翻江倒海,明明她整整一天都沒有吃東西,胃裡面什麼都沒有的,但卻好像還是有東西涌上來,讓她噁心的已經控制不住。
劉晟軒感覺到她的反應不對,擔心的放開她的脣。
初夏立刻推開他,不顧自己手上的傷,也不顧手背上的吊針,更不顧自己虛弱無力的身體,快速跑去浴室,對着浴室的洗手盆用力的嘔吐,但是嘔吐出來的都是酸水,可她還是覺得噁心,非常的噁心。
劉晟軒走到浴室門口看着她。
不過就是一個吻,竟然會讓她這麼噁心?反應這麼大?
上次的婚禮也是這樣,在他要親吻她的時候,她就立刻露出了想吐的表情,她不像是裝的,現在也更不可能是裝的,是自身的反應嗎?是打從心裡不想讓他親吻?還是……
“你……懷孕了?”他不自覺的脫口而出。
初夏的嘔吐立刻停止。
她怔怔的瞪着雙目,沒有交點的看着洗手盆,許久許久才慢慢的緩過神。
懷孕?
她懷孕了?
這樣想的話,她這個月的大姨媽的確沒有準時來,她最近實在是太焦心,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種事,而上次在婚禮上,她也以爲是自己的身體反應,不想讓其他男人觸碰,那之後也沒有什麼異常,她就更沒在意,難道……真的……是懷孕了?
顫抖的手慢慢的下滑,輕輕的覆蓋在自己的腹部。
也許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覺得自己的腹內有什麼東西在一下一下的跳動,就像是另一顆心臟,就像是另一個生命,她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她是懷孕了,她懷了薄擎的孩子,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孩子。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在這種時候他出現了?是不想讓她自殺,想要阻止她嗎?是想要給她新的勇氣,讓她繼續堅強的活下去嗎?還是想告訴她,不能放棄,不能放手,他們一家人還有希望,終究會在一起?
“呵……呵呵……”
初夏哭着,笑着,無力的滑坐在地上,手一直覆蓋着自己的腹部。
劉晟軒僵直的站在那裡,整張臉都繃出了棱角,雙手更是用力的攥成拳頭。
她真的懷孕了?
薄擎的孩子?
竟然在這種時候,而且還一次又一次的阻止他,這是天意嗎?
就算得到了她,讓她成爲自己的妻子,把她帶回自己的地盤,也還是不能到她的身體,更別說是她的心。他竟然在這種時候還是輸給了薄擎,輸給了天,輸給了命運。
他憤怒的邁出腳,想要去抓她那隻一直覆蓋着腹部的手,把她拖出浴室,然後叫醫生過來立刻把她肚子裡的那個東西給弄出去,但是當他走到她身邊的時候,她突然無力的傾倒在浴室的瓷磚上,又一次虛弱的昏了過去。
劉晟軒這纔看到她手腕上崩裂的傷口,血水已經在地上流了一灘。
他擔心的壓下怒火,再次將她抱起,抱出浴室,叫醫生過來爲她重新包紮傷口。
這一次跟剛剛不同。
他沒有站在牀邊一直守着她,而是坐在沙發上,背對着牀,一杯一杯的喝着悶酒。
醫生幫初夏再次處理好傷口後,走到沙發旁。
“劉先生,我學醫的時候也曾學過幾年的中醫,剛剛給夫人把了下脈,雖然沒有十成的把握,但也有八成可以確定,夫人的確是懷孕了。”
劉晟軒的手用力握着杯子。
醫生忐忑的又道:“但是夫人的身體非常虛弱,這次又受了傷,稍稍有些動了胎氣,我建議這幾天千萬別讓她下牀走動,一定要好好的在牀上靜養,絕對不能再讓她受到驚嚇,當然,最好還是去醫院做個詳細的檢查,這樣才能確定夫人的身子到底能不能帶住這個孩子。”
劉晟軒雙目深沉。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會流產?”
醫生根本就不知道這個孩子不是劉晟軒的,以爲他這是要發怒,馬上又搖頭:“不會,我一定不會讓夫人發生這種事。”
劉晟軒拿着酒杯,開始沉思。
他到底要怎麼處理這個孩子呢?是留下?還是幫她拿掉?如果拿掉的話,她一定會恨死他,但如果是她自己帶不住呢?是她自己沒能力留住這個孩子呢?
醫生見他不說話,心中非常的恐慌。
“劉先生,夫人的身體我一定會小心調理,您不用擔心。”
“你出去吧。”
“是。”
醫生就等着他這句話,雙腳急匆匆的離開。
劉晟軒拿起酒杯繼續一杯一杯的喝。
現在她懷孕了,以她的性格肯定不會再自殺,因爲她捨不得她肚子裡的孩子,捨不得她跟薄擎的這個骨肉,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保護這個孩子,讓自己生下這個孩子,但是隻要有這個孩子存在,一定會讓她產生想要離開他的念頭,她是那種只要給她一點點希望,就會拼命努力的那種人,所以他必須想辦法給她一個無論如何也不能離開,不,應該是不敢離開他的理由。
雙目微微收緊。
這個理由,他早就已經爲她她準備好了,是時候拿出來了。
……
初夏睡了整整一夜。
剛好早清晨的時候她從睡夢中醒來,睜開雙目,眼中依舊是陌生的屋頂,還有劉晟軒帥氣的臉。
“醒了?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劉晟軒那麼溫柔的詢問,好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初夏第一時間用手保護着自己的腹部。
劉晟軒注意到她的做動作。
他嘴角保持着柔和的笑容,聲音那麼輕,那麼柔,還帶着一絲歡喜:“我已經請醫生幫你看過了,你的確懷孕了。”
初夏既高興,又緊張。
她現在是他的妻子,但是她卻懷着別的孩子,他一定容不下這個孩子,可是爲什麼他要這麼溫柔?他想做什麼?他在打什麼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