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_第77章 我快死了,我好開心……

初夏急匆匆的走出薄家。

這時天已經暗了下來,原本薄家附近就比較空曠,沒什麼人,道路顯得非常的冷清,而她又不會開車,就算會開,薄言明也早就警告過薄家所有傭人,不準讓她動薄家的任何一輛車,所以她只能又一次靠自己的雙腿,也不知道自己到的時候,人是不是都已經走了。

這一次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學車,一定要買車。

腳下的步伐越來越急,她已經在跑了,但跑着跑着,一輛白色的轎車突然將她截住。

初夏心一驚,停下的雙腳往後退了一步。

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從駕駛座上走下來,幾步來到她的面前,對她微微低頭。

初夏見他這麼有禮,不像壞人,微微有些安心。

“初小姐,我家夫人請你上車。”

“夫人?”

男人向後車門伸手。

黑色的車窗慢慢降下,一個女人的側臉出現在她的瞳孔,然後女人慢慢轉頭,在車內看向她。

初夏對上她的眼睛,她立刻就揚起嘴角。

她的笑容非常有中國古典女人的韻味,只是微微的,淡淡的,輕輕的,就瞬間讓整張臉都充滿着優雅的氣質,讓人感覺她周身似乎自動飄着清風,一派清麗,脫俗的不染任何塵埃。

初夏幾步走過去。

“請問,你是……?”

“我姓柳,名爲子衿,我是薛荊辰的妻子。”

連說話的聲音都緩緩慢慢。

她真的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好似整個人,包括周身的空氣都比平常人慢一些,輕一些,緩一些,充滿着雍容爾雅的風韻。

初夏突然回神。

“你是薛少的妻子?”

“是。”

初夏想起那晚酒店的事,稍稍有些擔心的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能找個方便的地方,慢慢聊嗎?”

“額,我現在有件急事,恐怕沒有時間,真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剛剛已經看到你急匆匆的樣子,也猜到你有急事,不過我不會佔用你太多的時間。不如這樣吧,你上車,我送你去你要去的地方,我們就在車上談。”

這個主意的確不錯。

但尷尬的是,她急匆匆要找的人就是她老公。

這可怎麼好?

柳子衿又揚起淡淡的笑容。

“初小姐既然有急事,一定希望能快些到那個地方,而且天色已暗,道路兇險,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初夏還是有些糾結,但是想想薛荊辰,他可能都應跟莫少杭簽約了。

“好。”

她答應之後,身旁的西裝男馬上伸手將車門打開。

初夏坐進車內,坐在柳子衿的身旁。

在車子發動後,初夏先說了一下地址,然後又問了一次:“夫人,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是爲前天晚上的事而來。”

前天晚上就是她跟薛荊辰開房的那一晚,她是來找她理論的?

“初小姐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找你理論,也不是想責備你,向你發難,我知道那天晚上你跟荊辰什麼都沒發生。”

“你知道?”

柳子衿點頭。

初夏倒更加疑心了。

如果不是爲了這些,那是爲了什麼?難道……

“夫人,你今晚來找我的目應該不是前天晚上的事,而是今天我跟警察之間的談話吧?”

“初小姐真的很聰明。”

最近真的跟太多聰明人接觸,想不聰明都難。

柳子衿看着她的臉,雙脣緩緩開啓。

“初小姐,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很善良,今天警察那邊沒能直接把我老公抓去警局,都是因爲有你幫助,我這次來找你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同時,我還希望你對那晚的事守口如瓶,不論警察來找你幾次,問你幾次,你的回答永遠都只有這一個。”

“夫人,實話跟你說,今天警察走後,我的心一直都不舒服,我不喜歡撒謊,更不想成爲幫兇。”

“初小姐多慮了,我老公並不是殺人兇手。”

“如果他不是兇手,那你現在爲什麼會在我面前?”

“……”

柳子衿突然啞口。

初夏看着她,想着薄擎,不自覺就道:“我不明白,爲什麼你們都說定薛少不是兇手,又都不讓我說實話?如果他真的不是兇手,那就應該把實情都說出來,讓警方調查清楚,給他一個清白。”

“初小姐,你的想法太單純了,這個世間有多少黑白不清的事爛在警察的手裡,這件事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如果不簡單,那就詳細的跟我說清楚。”

柳子衿猶豫。

她轉頭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然後雙目慢慢的下沉。

“這件事並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說清楚的,但是你真的誤會了,荊辰真的沒有殺人,殺人的……是我。”

初夏大驚。

她殺人?怎麼可能?

她這麼弱質芊芊,怎麼有能力去殺一個男人?

柳子衿轉頭爲她解釋:“那晚荊辰的確是安排好一切,準備去殺他的父親,但是我早他一步,殺了他的父親。”

“這不可能,這明顯就是你在包庇他,替他頂罪。”

“我說的是事實。就是因爲我說出來所有人都是你這樣的反應,所以我纔來找你。我不想把這件事弄的太複雜,更不想讓人誤會荊辰,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早上就去自首。”

初夏真的完全被弄亂了。

到底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開始她並不覺得這件事有多複雜,只覺得他們都在隱瞞什麼,但是現在看來,的確非常的複雜。

“我能問你嗎?爲什麼要殺薛伯伯?”

“他該死!”

柳子衿溫柔的臉上突然露出憎恨的表情,而且是那種極度的憎恨。這讓初夏非常驚訝,也讓她稍稍有些相信,她可能真的是殺人兇手,就算不是,也絕對跟薛榮貴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車子忽然停下。

已經到了初夏說的西餐廳門口。

柳子衿整理着臉上的表情,再次微笑:“初小姐,我可以發誓,這件事真的跟我老公沒有關係,你千萬不要認爲自己是幫兇,其實你是做了一件好事,以後你會慢慢明白,這個世界真的並不是只要你坦誠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清白,不過你身邊有一個能夠保護你的人,所以你的人生,一定不會像我這樣。”

最後的話讓初夏震驚又疑惑。

“你……你怎麼知道……”

“初小姐。”

柳子衿打斷她:“我送你一樣東西。”

她從自己的包包裡拿出一個非常古典的漆盒,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牡丹花紋。

她將漆盒放在初夏的手中,讓初夏的手指握住它。

“我知道莫總想要吞了你們初誠,而你們初誠也想要反吞莫氏,這次你找荊辰就是想要他手中的那塊地,這個東西可以幫助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初夏低頭看着手中的漆盒。

柳子衿緊緊的握住她的手,然後靠近她的耳邊,又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初夏的雙目突然瞪大。

柳子衿對她笑了笑,她的笑容還是那麼風韻楚楚,美麗脫俗。

“初小姐,荊辰就拜託你了,他是個非常好的男人,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跟他成爲朋友。”

“我儘量吧。”

“謝謝。”

“你……真的要去自首?”雖然時間很短,但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很好。

柳子衿點了下頭:“這是我的命。”

說完後她突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這一咳,她的臉瞬間就變得慘白無比,病容盡顯。

“你沒事吧?”

初夏伸手想要幫她拍拍背,但她卻伸出另一隻手阻止,並且那隻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嘴不放。

“咳咳……咳咳……阿寬。”

駕駛座的男人聽到柳子衿叫自己,馬上下車,爲初夏開門。

“初小姐,下車吧。”

初夏擔心的看柳子衿,柳子衿也擡目看着她,雖然她依然捂着自己的嘴,依然難過的不停咳嗽,但是從她的眼眸中,初夏能看到她在對她笑。

初夏緊緊抓着手中的漆盒,猶豫的雙腳慢慢向後。

阿寬在她退到一定距離的時候,將車門關上,然後對初夏恭敬的點了下頭,這才上車,將車開走。

車上,柳子衿慢慢拿開自己的手,雙目低垂的看着掌心鮮紅的血。

這就是她的命,她早就已經認命了。

西餐廳門前。

初夏還站在那裡看着漸漸遠去的車尾。

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以後也可能不會再見面了,但是這個女人給人的感覺真的很像是多年的老朋友,非常的溫柔,非常的親密,不過她的話每一句都好似深藏玄機,好像想要暗示她什麼卻又不敢說的太多,更重的是,她竟然給了她一個這麼大的禮物。

拿着漆盒,摸着上面的牡丹花紋。

她好奇的打開一看。

裡面是一塊碧綠的玉牌,四周是鏤空的花紋,中間是栩栩如生的浮雕。

雖然她不懂古董,但總感覺這東西價值不菲。

第一次見面就出手這麼大方,初夏突然有些相信薄擎的話了,她的運氣真的很好,不過貌似是在薄擎從國外回來以後,她的運氣纔開始慢慢好轉的。

將盒子蓋上,然後轉身走進西餐廳。

林沛涵和老王的桌子離門不遠,靠着窗戶。

初夏掃着西餐廳內的桌子,找到莫少杭和薛荊辰的座位,在他們還沒發現的情況下,來到沛涵和老王的桌子旁,坐下。

“你怎麼這麼慢?”

“路上遇到點其他的事。”

“你手上那是什麼?”

“別人送的東西,你先幫我拿一下。”

初夏將盒子放下就站起身,因爲那邊的人已經看到了她。

她大方的走過去,嘴角飛揚着奕奕的笑容。

“薛少,莫總,真巧,在這裡碰見你們。”

“是啊,有那麼多餐廳,卻偏偏在這遇見,還是在這種情況下,這可真是巧的讓人以爲是故意的。”莫少杭言語中帶着濃濃的諷刺,任誰都能聽出他此時心情並不好。

但初夏嘴角的笑容卻保持的非常完美。

她垂目看着放在桌子上已經展開的合約,手指輕輕的摸着那寫工整的字,最後停在簽字的那一處。莫少杭早已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薛荊辰的還沒有簽上去。

她看向薛荊辰。

“薛少,還記得前天晚上你跟我說過的話嗎?”

“當然。”

“還記得你跟我的約定嗎?”

“當然。”

“那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嗎?”

“初小姐。”

薛荊辰還沒開口,莫少趕緊搶在他前頭:“剛剛我都已經跟薛少談好了,我願意出三倍的價錢,買下他的這

塊地。”

初夏根本就不在乎他的話,她一直看着薛荊辰。

“你們已經談好了?”她問他。

薛荊辰非常有興致的看着她的臉,嘴角的笑容充滿着某種邪惡:“我們的確已經談的差不多了,但我還沒有做最後的決定,既然初小姐這麼巧的出現在這,不如坐下來一起談談,說說你願意出多少錢?”

“薛少,你不是已經答應柯小姐,把這塊地賣給我了嗎?”莫少杭一下着急了。

“我只是答應她來見你,但並沒有答應她要賣給你。”

“好,那我表示一下我的誠意,我願意把價格提到五倍。”

莫少杭豪氣萬丈,因爲他知道初夏根本就拿不出那麼多錢,甚至連兩倍的錢都要東拼死湊,他這次勝券在握,一定要活活吞了他們初誠,以免後患。

薛荊辰覺得越來越有意思了。

他又看向初夏。

“初小姐,輪到你了,你願意出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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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迎着他的雙眸。他那副開心到已經顯露惡趣味的嘴臉真是讓她火大。

抱歉了柳夫人,恐怕是沒辦法跟他成爲朋友了。

張開粉紅柔軟的雙脣,她道:“我不會多加一分錢。”

莫少杭完全得意,還諷刺的笑出聲。

“呵呵……薛少,看來我們可以簽約了。”

薛荊辰點了點頭。

他其實有些意外,還以爲初夏一出現就會是一臉的緊張,至少也會露出一絲絲擔心或生氣的表情,但是她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怒意,嘴角的笑容那麼的自然從容,難道她猜到了他的心思?難道她想利用酒店的那件事威脅他?突然心裡涌出想要惡作劇的興致。他就是要嚇她一嚇,他就是要讓她露出驚慌不已的樣子。

慢慢的伸出手,準備拿起合同旁的鋼筆。

在快要觸碰到的時候,初夏突然搶過了筆。

薛荊辰滿意的等着看她露出驚慌的表情,但是初夏卻拔出鋼筆的筆帽,將鋼筆放在他的身前,並將那份文件稍稍移動位置,闆闆整整的正對着他。

“薛少,籤吧,今天我可是讓你賺了一大筆錢,別忘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薛荊辰沒有看到她驚慌的表情,自己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她竟然真的要他籤?

她難道不知道,這個字簽下去,那塊地就是莫氏的,只要莫氏在那裡建起房子,他們初誠就永無翻身之地,一定會破產,倒閉,被殘忍的吞噬。

初夏見他還沒有動作,已經急的再次拿起筆,將筆放在他的手中。

“薛少,趕緊簽字啊,放心吧,你的事我不會說出去。”

薛荊辰越來越弄不明白她了。

她到底在想什麼?

握在手中的筆,好像被拴上無形的繩子,支配着他將自己的名字寫在上面。

初夏拍着手爲他們開心。

“恭喜薛少,恭喜莫總,能夠見證這一幕我真是太開心。好了,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慢用吧。”

初夏點了下頭,然後轉身離開。

桌上的薛荊辰和莫少杭都有些不明所以,她是哪裡不對勁了?

走回到林沛涵和老王的餐桌,點了杯清水,然後拿過林沛涵手中的叉子,叉了一塊她盤中切好的牛排,放進自己的嘴中。

沛涵看着她臉上的喜悅。

“成功阻止了?”她問。

初夏搖頭:“他們已經簽約了。”

“什麼?簽約了?”

沛涵看了眼同樣露出驚訝神情的老王,然後又看向初夏那張開心的臉。

“他們都已經簽約了,你怎麼還這麼開心?”

“是啊,沒有那塊地,初誠一定鬥不過莫氏。”老王附和。

“你們不用擔心,我有了更好的目標。”

沛涵和老王彼此看了看。

“你有什麼目標?”沛涵問。

初夏沒有回答她,視線看向王老。

“王總,你知道,你家馬場附近的山是誰的嗎?”

“是姜老的。”

“沒錯,就是姜老先生的。我的目標就是他的山,我要買下他的山,在山上建一個最豪華,最高級,最特別的別墅莊園,我還要按照位置的不同來劃分等級,而且我還要包下附近的地,在你家馬場和射擊場旁再建造一個高爾夫球場,當然,還有其他的娛樂設置,我要讓那個地方變成一個所有人都向往的神聖之地。”

老王聽着她的話,確實忍不住跟着興奮起來,但他卻還是搖搖頭。

“你的想法雖然好,但是那個地方比較偏僻,恐怕很多人都會嫌麻煩,不會選擇住在那裡。”

“有錢人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些,只要有車到哪都方便,而且……”初夏看向沛涵:“上次同學聚會時,你不是跟我說過,你爸爸打算修路嗎?”

沛涵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了。

“你該不會想讓我去做說客吧?你不是不知道我老爸的脾氣,更何況,我跟他還沒和好呢。”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什麼交給我了,我還沒同意呢。”

初夏完全不理會她,再次看向老王。

“王總,你覺得我的這個計劃,還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老王非常慎重的思考。

她剛剛說的的確是個非常好的企劃,如果能夠順利的實行,那將會是改變命運的巨大轉折點,但在這之前卻有一個更大的不安要素。

他拿起桌前的高腳杯,透過杯中的紅色液體,看着初夏神采奕奕的臉。

“你剛剛說的非常吸引人,但是姜老是出了名的老頑固,他手中的那幾座山聽說是他早年找風水師爲自己買的墓地,他絕對不會輕易把山賣給你。”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

初夏的手突然伸向放在沛涵身前的那個漆盒上。

“剛剛有位貴人給了我這個東西,她說只要我拿着這個東西去找姜老,姜老看到後,一定會答應我提出的任何一個要求。”

老王看向那個漆盒。

沛涵也一直好奇。

“這到底是什麼?”她問。

初夏將盒子打開。

他們看着那個玉牌,老王是個識貨的,立刻就說:“這是個假的,不過仿的精細。”

“假的?”初夏還以爲它很值錢。

沛涵拿出來,仔細看:“夏夏,你是不是被人騙了?”

“不會,她不會騙我。”

她那麼緊張的來找她,拜託她,怎麼會騙她呢?而且她看着也不像是那種人。不過也許是自己看錯了?她剛剛的一切都是在演戲?爲的就是讓自己狠狠的摔一個大跟頭?但也不對,她知道薛荊辰跟她沒什麼,爲什麼要害她?

不能想太多,有些事必須果斷。

“王總,這次的計劃我會賭上我的一切,我也需要你賭上你的一切,現在我就問你一句,你敢不敢跟我一起賭上一次?”

老王放下高腳杯,直接看着她充滿自信和鬥志的雙眸。

這次沛涵也沒敢再開口。

桌上的氣氛變得非常凝重,初夏一直等着老王的回覆,一直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瞳孔。

老王沉思了很久。

他忽然嘴角斜斜的一勾:“我活了這麼久玩過很多刺激的遊戲,但這是最刺激的一次。我跟你賭。”

初夏的嘴角逐漸飛揚,但又慢慢的落下。

“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老王問。

“我聽說姜老這個人不喜歡別人打擾,很少有人能知道他的行蹤,更很少有人能找到他。”

“我知道他在哪。”

“你知道?”初夏驚喜:“他在哪?”

“他現在應該在杭州,詳細地址我可以幫你查。”

“太好了,什麼時候能查到?”

“一個電話的問題。”

老王說着已經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初夏一想,既然已經決定了,那就要用上最快的速度,最高的效率,不然再被什麼人給攪和了,那她這次可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自己也趕緊拿出手機,撥通航空公司的電話。

“喂,你好,我想問一下,今天還有飛往杭州的班機嗎?”

“九點還有一班。”

“現在還能訂票嗎?”

“可以。”

“我要一張。”

“請說下您的姓名,年齡,和身份證號碼。”

初夏將這些信息說完後,身旁的沛涵跟着問:“夏夏,你今晚就要去杭州?”

“我希望可以早點見到姜老。”

“有必要這麼急嗎?”

“這次不但是我們初誠,還有你家老王的所有家產,我一定要快,絕不能錯過。”

沛涵忽然也覺得自己責任重大了,她老爸那邊,看來她要用絕招了。

“已經查到了。”

老王將手機放下,拿起剛剛寫下來的地址。

初夏拿過地址立刻站起身。

她正要走,沛涵又道:“你不打電話告訴三叔一聲嗎?”

初夏一愣。

她忙活的都把他給忘了。

是啊,應該告訴他一聲纔對。

點了點頭,拿起漆盒,微笑:“我會給他打電話。”

“嗯,你去吧,我幫你訂酒店,路上小心,一切都要多注意。”

“好。”

初夏離開西餐廳,在剛剛走出門的時候,薛荊辰迎面將她擋住。一開始看到她的時候他還勾勒着不羈的嘴角,但當他瞄到她手中的漆盒時,臉色瞬間就變了,一把搶過盒子,打開看着裡面的東西。

“你見過她?”他質問。

“剛剛在來的路上見了一面。”

“她跟你說了什麼?”

初夏想了想。

要不要告訴他柳子衿要自首的事?

“她該不會跟你說自己是兇手,要去自首之類的話吧?”

被他說中,初夏露出驚訝的表情,瞬間暴露了自己。

薛荊辰將手中的漆盒蓋上,還給她,嘴角又揚起剛剛那樣的笑容:“我說你剛剛怎麼會那麼淡定,還讓我跟莫少杭簽約,原來是有了新的目標,是子衿給你出的主意吧?”

“是。”初夏爽快的承認。

薛荊辰突然大笑:“哈哈哈……”

初夏看不懂。

他知道自己的老婆要去自首,爲什麼還能笑的這麼開心?

不過薛荊辰的笑也只是一下子,然後他又盯着她手中的漆盒。

“你知道這東西是假的嗎?”

“已經知道了。”

“那你知道這是誰仿的嗎?”

初夏推測:“聽說姜老年輕的時候非常喜歡雕刻,曾是個很有名的雕刻藝術家,我想這塊玉牌應該就是出自他的手。”

“沒錯,他是很有名,但年輕的時候也窘迫過,也懷疑過自己,懷疑過人生,懷疑過他的作品,就在他最艱難的時候,是一個小孩子幫助了他,所以他將這塊玉牌送給那個小孩子,並告訴

他,以後不管有什麼難事,只要拿着這塊玉牌去找他,他一定會盡其所能的幫助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就是你的夫人?”

薛荊辰只是笑笑,沒有迴應。

他走近她一步,凝着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看了好久好久,然後才又開口:“初小姐真是一個神奇的女人,明明什麼都沒做,但卻有那麼多人願意幫助你,我真的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真想看看,你還能變得多麼神奇,還能讓我多麼驚訝,還有……呵呵……”

還有什麼?呵呵什麼?

初夏完全弄不懂。

這些聰明人的腦袋構造都跟正常人不一樣,嘴也不一樣,說話只喜歡說一半,永遠都不說清楚。

“薛少,不好意思我很趕時間,不能陪你聊了。”

“本來我就是想問你剛剛簽約的事,現在清楚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上車吧,我送你去機場。”

“你知道我要去機場。”

“中國人不是有句古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剛剛纔被咬過,肯定不想再遇到這樣的事,所以你一定會抓住每一分每一秒的時間,用最快的速度把這件事敲定下來。”

“薛少真的很會算計人心。”

“跟你家的三叔相比,我這不過是九牛一毛。”

一聽到‘三叔’這兩個字,初夏的臉上就變得有些羞怯。

薛荊辰看着她臉上的變化,轉身走到已經停在門前的車旁,爲她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初夏走過去,坐上了車。

薛荊辰開車的樣子跟薄擎不一樣。

雖然也是很隨意,很熟練,但他的眼睛一直一直盯着前方,從來都不偏移,就好像他的身邊根本沒有人,更好像是他自己建立起的一個屏障,完全不讓任何人靠近,跟平常的紈絝全然不同。

很快就到了機場。

初夏下車時,並沒有直接走,而是對着還坐在駕駛座的薛荊辰道:“我跟你夫人聊天的時候,你夫人說你是個非常好的男人,希望我能跟你成爲好朋友,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願意成爲你的朋友,傾聽你所有的快樂和不快樂,也會在你最需要的時候,盡我所能的幫助你。”

“你想做我的朋友?”

“如果你願意的話。”

“我不願意。”

薛荊辰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初夏有些沒反應過來。

薛荊辰接着勾起嘴角,又道:“我不會跟女人做朋友,只會跟女人做情人。”

初夏突然蹙眉,她用力的將門關上。

薛荊辰一直看着她的走進機場,在她消失後,他嘴角的笑容才慢慢消失,然後快速調轉車頭,往薛家的方向開。

順利的登機。

初夏坐在經濟艙內,拿着手機撥通薄擎的電話。

只是短短響了兩下,電話就被接通。

“喂?”

薄擎的聲音還是那麼低沉,那麼好聽,一下子就讓她的耳朵變得非常舒服。

“三叔,還在公司嗎?”

“嗯。”

“今晚要熬夜?”

“嗯。”

“別太辛苦自己,記得吃宵夜,記得休息。”

“我會的,你在幹什麼?”

“我……”初夏稍稍有些遲疑,慢慢道:“我現在在飛機上,準備去杭州。”

“杭州?你去杭州做什麼?”

“是這樣的,薛少的那塊地我放棄了,我想要買姜老的那座山,所以我現在要去杭州找他。”

“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誰給你出的主意?”

薄擎是個非常敏銳的人,他一下子就察覺到初夏不可能會想到這樣的事,所以肯定是有人在背後給她出謀劃策,而這個出謀劃策的人顯然野心龐大,竟然能夠以身犯險,做一場不是必輸就是必贏的買賣。

初夏並不想對他有任何的隱瞞,所以大方的告訴他:“是薛少的妻子,柳子衿。她今晚來找我,想讓我在警察面前對薛少的事守口如瓶,她還說她纔是兇手,說明天就會去自首,然後給了我一塊玉牌,讓我去找姜老,還說姜老一定會把地買給我。”

“玉牌?她給你了?”

“你知道玉牌的事?你認識她?”

“認識。”

薄擎回答的非常坦然。

初夏總覺得哪裡有點不舒服。

還真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貌似只要是他認識的女人,她都會覺得哪裡怪怪的。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嫉妒心作祟吧?

唉……

穿着制服的空中小姐走到她的身邊提醒她飛機就要起飛,讓她關掉手機。

初夏匆匆的對薄擎道:“飛機要起飛了,我要關機了。”

“到了酒店打給我。”

“好。”

“有什麼事也該我打電話。”

“好。”

“杭州的風景很美,你可以順便看看,但杭州的男人,不準看。”

初夏嘴角揚起幸福的弧度。

“我儘量吧。”她故意這樣說。

“我是認真的。”

“我也沒跟你開玩笑啊,我這次就是去找一個男人,不看他怎麼跟他談生意?”

“學會貧嘴了?”

“哪有。”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後悔。”

“額……不信。”天高皇帝遠,除非他會瞬間移動。

“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找你。”

“飛機都要起飛了,你別鬧了。”

“我會給機長打電話,叫他延遲五分鐘起飛。”

“什麼?”

不會吧?來真的?

“逗你的,我還有一堆工作呢。”

初夏完全不覺得他像是開玩笑,在她現在的腦袋裡,他就是個無所不能的,神一樣的男人。

聊的完全放不下手機,空姐已經一個來回,回來看到她還在煲電話粥,好脾氣的又一次提醒。

初夏尷尬的馬上對薄擎說:“真要關機了,拜拜。”

“嗯。”

這次很簡單,初夏馬上關機。

她看着手機黑掉的屏幕,然後摸着放在腿上的漆盒,祈禱着這次能夠順利見到姜老,順利買下山,順利把房子建起來,順利完成這次巨大的企劃,並順利讓初誠東山再起。

希望一切都順利……

……

薄氏頂樓。

初夏的電話掛斷後,薄擎拿着手機,並沒有立刻放下,好似還在回味着跟她吵鬧的餘韻,而當他準備放下手機的時候,手機卻又一次響起,顯示屏上顯示着‘老爺子’這三個字。

臉上的表情立刻又變得嚴謹起來。

他接通電話,放在耳邊。

“爸。”

“還在工作?”

“是。”

“把明天下午的時間空出來。”

“您有什麼事嗎?”

“你不是答應我,過段時間就把柯丫頭接回來嗎?明天你就去她家接她回來。”

“爸,柯瑜我是一定不會娶的,你這樣做,只會把我們兩家的關係弄的更尷尬。”

“你會不會娶不是你說的算,我叫你去你就去。”

“……”薄擎的眼眸極其陰冷:“我知道了。”

“那就這樣,你繼續忙吧。”

“好。”

通話的時間非常短,因爲這就是個命令,這就是他們父子之間的談話方式。

薄擎將手機放下後,並沒有繼續工作,而是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仰頭看着夜空,沉思着這件事。

突然。

夜空慢慢移動着一個小小的紅色光電,是一架飛機在空中掠過。

……

薛家。

薛荊辰回到家後直接走上樓,走進臥房。

柳子衿半躺在牀上,明明是夏夜,她的肩上卻披着針織外套,臉上滿是病容,但嘴角卻微微的笑着,雙目低垂的看着放在腿上的那本老舊的相冊。

薛荊辰走過去,坐在牀邊。

“又看這個東西,你都看過多少遍了,不會煩嗎?”

柳子衿搖頭。

她用瘦到只剩皮骨的手指摸着一張張照片:“這是我最美好的回憶,無論看多少遍我都不會煩。”

薛荊辰也看向那些照片。

每一張上面都是三個人,一個是她,一個是他,一個是薄擎。

他們三個曾是同齡的同班同學,是同齡的同班朋友,他們以前經常在一起,不過薄擎在那時候開始,甚至是更久以前,就是那樣的臉,完全的嚴謹,沒有一絲破綻,而且冰冰冷冷的,有點嚇人,從來都不會有興奮的樣子。很多人雖然喜歡他,但又因爲他這個樣子不敢接近他,她以前也曾認爲他是一個不會笑的人,但是她錯了,他會笑,只不過,他只在自己覺得開心的時候纔會笑出來,他的笑容每一次都是發自內心,無比真誠,而她也只見過那麼一次而已。

僅僅的那一次,並不在這個相冊裡,而是在她的心裡。

薛荊辰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今天第一次見到初夏,有什麼感覺?”

“她是一個很美麗的人,而且很善良,還很純潔,很坦誠……”

“我問的是你的感覺,不是對她的評價。”

“……”

柳子衿沉默的並沒有回答。

薛荊辰幫她說:“你很嫉妒她吧?很羨慕她吧?很恨她吧?”

柳子衿將腿上的相冊慢慢合上。

“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女人,跟他很般配。”她答非所問。

“你也是個好女人……”

“但是我配不上他。”

柳子衿仰起頭看他,泛着水光的雙目那麼悽楚:“你知道的,我配不上他……”

“子衿。”

“別說了,我已經做了決定。荊辰,這些年謝謝你,謝謝你爲我做的一切,謝謝你給我平靜的生活,我沒有辦法回報你,只能下輩子爲你做牛做馬了。”

“你胡說什麼。”

“真的,下輩子就算做牛做馬,做一棵不會動的大樹,我也絕對不要再過這樣的人生。”

“你明明可以改變自己的人生。那塊玉牌就是薄擎給你改變命運的希望,爲什麼你要送給她?”

“因爲,我……咳咳咳……”

柳子衿又開始劇烈的咳嗽,她捂着自己的嘴,死死的怎麼都不肯放開,但是鮮紅的血卻順着她的指縫慢慢滲出,慢慢流下。

薛荊辰驚的趕緊拿出自己的手帕。

柳子衿馬上用另一隻手推他,艱難的說着:“離我遠點,不要碰我……咳咳……咳……別……別傳染你……”

“你又在胡說了,我身上沒傷,不會被傳染的。”

薛荊辰強硬的去幫她擦那些帶着病毒的血液。

柳子衿的眼中掉下一顆淚水,就算是哭着,她還是那麼的美麗,那麼的動人。

她突然笑了起來,笑的如同小孩子一般,然後她用染着血的雙脣,輕輕緩緩道:“荊辰,我快死了,我好開心,終於……終於可以擺脫這樣的人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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