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外的人似乎非常急促,不廷地敲門,秦吾以爲出了什麼事兒,掀開被子去開門。
“二小姐不好了!”芹姨一臉着急,她因爲從樓下跑上樓跑的急了,還在上下不廷的喘氣。芹姨一邊說話,一邊指着樓下,“顧西爵發燒了!而且還燒的特別厲害!”
早上她像往常一樣起牀,在樓下打掃衛生。當打掃到客廳時,她看見顧西爵不知什麼時候從長形沙發上摔了下來。芹姨原本想去把顧西爵扶起來,讓他重新躺回到沙發上,可是剛碰到他,就發現在他渾身滾燙。
秦吾聽了芹姨的話,拿了外套下樓。
顧西爵側躺在大理石瓷磚上,他的臉因爲高燒而別昨晚更紅一些,鼻塞的他呼吸特別重,即使隔了幾米的距離她都能聽見。
“二小姐,他大概是昨晚睡在沙發上着涼了……”芹姨沒想到,昨晚二小姐會把顧西爵一個人留在沙發上。
她以爲秦吾把自己支開,是爲了更好地照顧顧西爵,沒想到是自己猜錯了。在二小姐心裡,原來顧西爵也沒這麼重要。
“芹姨,我現在要出門了,你去電話叫120吧。”秦吾沒在看地上的男人一眼,轉身去了玄關。
芹姨這才發現,秦吾已經穿戴整齊,背了包準備出門了。
剛纔自己是被顧西爵發燒的事兒嚇壞了,現在看到離開門口的二小姐,總覺得她和之前不一樣了。雖然臉上的傷痕依然清晰可見,但是她比之前要更加自信和快樂,連走路的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芹姨按秦吾的話,報了120。急救車五分鐘後就到了別墅,把顧西爵擡上了車,送往醫院。
秦吾在別墅區外的馬路上攔了一輛出租車,去往津陽市公安局。聽說穆子晴的案子從派出所移到了公安局,本來像故意傷人這樣的小案子不可能會驚動市局。看來顧穆兩家爲了這件事可是煞費苦心了呢!
只要穆子晴一天不從公安局放出來,她就有足夠的籌碼和顧青雲談判。如今,自己已經從昏迷轉成清醒了,要不要追究穆子晴的故意傷害罪可不再是顧西爵說了算,而是她這個受害人說了算。
依她臉上的傷痕,足夠追究了呢!
過了上班高峰期,加上出租車司機師傅的車速快,二十分鐘後秦吾到了市公安局,她在接待室說了自己的名字之後,接待的民警立刻向負責人報告之後,帶秦吾到了三樓的會議室。
穆家大小姐因爲故意傷害被拘留的消息,現在在整個津陽市都傳開了,局裡的領導正爲這件事頭疼。他們雖然是小民警,但是領導的臉色還是能時刻看明白的,這幾天穆家和顧家的人都快把警局的門檻踏破了,聯手起來非要把穆子晴挖出去。
可是當時報案的顧西爵卻一直不肯鬆手,他是受害人的丈夫,有這個權利追究穆子晴的過錯。
“秦小姐,你在這兒稍等片刻,鄭局一會兒就下來。”民警給秦吾端了杯水,秦吾接過。
秦吾在會議室等了一會兒,鄭林局長就下來了,他看見秦吾,還有她臉上的紗布,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平常。
“秦小姐,讓你久等了!”鄭林和秦吾握手,秦吾把手遞了上去。
“秦小姐,今天到這兒來是爲什麼穆子晴傷人的事情?”鄭林是津陽市公安局的副局長,分管刑偵這一塊內容,這些天,光是穆慶年和顧青雲給自己打了電話就不下二十通,還不算那些他們派過來上門的人,自己這幾天就光顧着應酬顧穆兩家的人了,別的事情一件都沒做。
穆子晴故意傷害的這件事,中間的利害關係太過複雜,如果處理不好,他可能會得罪兩邊的人,到時候別說升職了,連最起碼的保烏紗帽都會成爲問題。
對鄭林的疑問,秦吾點頭,表示承認。
今天她就是爲了穆子晴來的,還有她的那個計劃。
鄭林一聽她肯來警察局主動說這個事情,而不是躲在顧西爵背後讓顧西爵一味的追究穆子晴的責任,看來這件事是有轉機了。
“這件事秦小姐是怎麼打算的?不妨說一說。”鄭林畢竟是副局長,他在談判的時候懂得照顧受害人的情緒,懂得循序漸進,而不是一開口就是問秦吾要什麼補償。
秦吾擰了擰眉,她端起手邊的塑料紙杯喝了一口水。乾澀的嘴巴瞬間滋潤,她擡眸看向對面的鄭林,開口道,“鄭局,我長話短說,穆子晴的故意傷害罪我是一定要追究的。”
“你看我的傷口,讓她坐牢應該沒有問題。我今天是來讓法醫做鑑定的。”說着,秦吾擡手,揭開紗布。
當她左臉上的紗布被揭開,紅腫之下的皮膚上露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時,鄭林深黑色的雙眸微縮,原本打在心底的如意算盤即刻廷了下來。
秦吾的傷勢,他不是沒派人去人民醫院調查過,當時調查回來的結果是左臉紅腫,但好在硫酸是假冒僞劣產品,所以傷的不嚴重。只要療養一段時間就能恢復如常。可現在看來,這麼深的一道口子,如果真讓法醫鑑定,一定會定輕傷以上,到時候穆子晴的故意傷害罪是怎麼都逃不脫的。
“秦小姐的傷口很深,如果做鑑定一定可以構成輕傷以上。但是秦小姐,你是顧家的兒媳婦,如果非要追究穆子晴的責任,到時候顧穆兩家的關係如果弄僵了……”鄭林對穆子晴的罪行大方的承認,他的目的是想秦吾可以考慮到家庭方面,別意氣用事。
這邊的秦吾,聽到他的話也不惱,因爲她的目的不是在追究穆子晴的責任上,而是有別的想法。
“鄭局的意思是讓我別追究了,爲了顧穆兩家的關係,把這個苦果吞下去?”秦吾一臉無辜,對鄭林的話表示不能理解。
事情要做的全面,演戲也要演全套。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穆慶年的意思是,只要你可以不追究,你要什麼賠償他們穆家都會給。”繞來繞去終究還是繞了賠償的問題上,鄭林知道這個是無可避免的問題。
而已他多年來的經驗,只要有賠償就沒有不能協商的事情。
秦吾說了這麼多話,繞來繞去大半天,要的就是鄭林的這句話。她想了一會兒,裝出一副十分爲難的模樣,對鄭林說道,“鄭局,這件事也是難爲你了。但是醫生說我的臉需要整容才能恢復,這可需要一大筆錢。”
“雖然我老公有數不完的錢,可是這冤有頭債有主,穆子晴這個故意傷害的責任總是逃不脫的。您說是嗎?”秦吾再次強調穆子晴的罪行,她強調的越多,就越能表現她想要錢的目的。
只要讓鄭林覺得她想要錢,覺得錢能解決這個問題,那麼她的目的就達成了一半了。
鄭林聽出了秦吾話裡的意思,他再次把穆慶年的意思說了一遍,“秦小姐,手術的費用和後續的一切費用,穆家都會承擔,只要您開一個價。”
果然沒什麼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
秦吾想了一會兒,舉出了三根指頭,堅定道,“三十億。”
“……”
鄭林以爲秦吾會說三億,但是沒想到她說的是三十億,這個數字讓他目瞪口呆,他沒想到秦吾會獅子大開頭,藉着這個機會獅子大開口。
別說三十億了,就算是三億他都要去徵求穆慶年的意見。但是三十億這個數字實在太龐大了,即使他是局外人都有點開不了口。以免讓穆慶年以爲他這個副局長連說服受害人的這點本事兒都沒有。
鄭林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爲難,秦吾把他的表情全部收在眼裡。隔了一會兒,她又說,“鄭局,我在這兒等着,你去通知穆慶年,這個價錢的事情還是我來和他談吧。”
本來三十億對她而言就是個數字,也是她隨口胡謅出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穆慶年來見她。
鄭林看出秦吾堅決的表情,自己又拿不下這個主意,只能出門去給穆慶年打電話。畢竟這是穆家的錢,不管是三億還是三十億都需要他這個當家的點頭才行。
秦吾坐在會議室裡等人過來,雖然她不知道穆家一時間能不能拿出三十億的資金,但是她知道穆慶年一定會過來。
穆子晴可是他的女兒,他穆家的大小姐,拋開私人的親情所在,就站在穆家的立場上來說。如果穆子晴因爲故意傷害而被追究刑事責任,那麼坐牢這個污點會跟隨她一輩子。
堂堂的穆家大小姐,如果染上了這樣的污點,恐怕這輩子就完了,恐怕連嫁人都困難了。
“秦小姐,穆慶年說一會兒就到。”鄭林打完電話,回到會議室,陪着秦吾一起等穆慶年到來。
他一個副局長,雖說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到了穆慶年和顧青雲這樣的老人面前就得小心陪襯着。以穆家和顧家如今的實力和地位,要想整垮一個公安局的副局長那可是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