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依舊是帶着蕭冷,或許此刻纔有了冬天的氣息,空氣裡染着寒氣,雖然是江南地區,只是十一月末的城市還是慢慢蕭索下來。
“少爺,到了。”敬燁一臉正色,對着身邊的人說了句。
“嗯。”那聲音很淡,又像是疏遠淡漠,你若不仔細聽一定感覺不到這車裡還有第二個人。
“那我在這裡等你。”敬燁沒有任何異樣,依舊對着身後的男子,語氣恭敬如初,打開車門站在一邊。
“好。”白琰話落,扔掉了手裡的東西,下了車,扶着車門的那手帶着病態的白皙,那雙幽藍色的眸子看起來空遠幽靜,整個人透着不符合商場的清澈。
明明是完全東方人的臉孔,偏生了一副異國血統的眸子。
“燁,去車裡吧。”白琰的聲音依舊疏淡。
敬燁趕緊點頭,他知道這樣的話已經代表着面前的人對自己的關心,臉上雖然看不出異動,那雙嚴謹的黑眸裡卻是帶着感激。
看着白琰走進雲家大宅,敬燁面上突然露出幾分痛苦。他的少爺吃了那麼多苦,如果找不回雲煙小姐,他真的不敢相信少爺會回到怎樣的生活,那種暗黑到連絕望都是一種奢侈的生活,敬燁突然後背發涼。
此時的雲家大宅也沒有安靜着。
雲權鬆一臉頹敗的坐在沙發上,那本來看着有幾分儒雅的面孔終是因爲這神色褪去了。
卓淑琳也沒了往日的賢惠溫婉,臉上更是一片擔憂着急。
“權鬆,聯繫不上若初怎麼辦啊!我給她打電話一直打不通,去墨家找她,墨家的人也沒說,現在你公司的情況你也知道,資金虧空無法週轉,我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公司,一點小問題都會要我們的命,你當初爲什麼要把所有的資金都給黎彥壘做投資,現在他人呢,你今天不是去找他了,人呢!”卓淑琳說到最後幾乎咆哮起來,想到現在的狀況,心裡越來越着急。
“你也知道,那次她回來突然說要去自首,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了什麼,要不然怎麼會突然這樣,如果她去自首,那我們……”卓淑琳越發着急,看着雲權鬆始終沒說話,心裡一急,“你倒是說句話啊,當初傅小夏……”
“你幹什麼!”雲權鬆聽到那三個字立馬呵斥,臉上多日來的擔憂早已是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即使是厲聲呵斥卓淑琳也不明顯。
卓淑琳也意識到自己一着急可能說錯了什麼,立馬停了下來,現在看到雲權鬆這樣的反應,心裡頓時覺得委屈,“你兇我做什麼,我不也是擔心這個家嗎!”
“好了,媽,你別這樣,爸也是因爲着急。”雲箐看着情形不對,立即勸慰卓淑琳,看着雲權鬆,“爸,你也別太心急了,你也知道媽的性子,一着急就容易說錯話。”
雲權鬆斂了斂眉,沒說話。
“媽,你剛說的什麼傅小夏是誰啊,你的朋友嗎?我怎麼從來都不知道。”雲箐問。
“那是你很小時候的事情了,你不記得也正常,就是媽以前的朋友,不過很多年沒聯繫了,她不在A市,你不知道也正常。”卓淑琳說完望了眼雲權鬆。
“爸,你還是沒找到彥壘叔叔?”
雲權鬆搖了搖頭。
“爸,你和彥壘叔叔真的是認識了多年了好友嗎,你還記得那天你讓我出去送他,我和他說了一些話感覺他有些奇怪,後來我告訴你了,你察覺到什麼沒有。”雲箐想着那天的事情,心裡還是很疑惑。
雲權鬆仔細想着那天的話,“和他認識是在英國,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沒聯繫,然後……”雲權鬆一愣,雙目明顯的驚訝像是感覺到了什麼。
“然後什麼,你們後來聯繫是什麼時候?”雲箐也着急,卓淑琳更急。
“我……”雲權鬆猶豫不決,還是開口說道,“後來是今年年初才聯繫的。”
“你說什麼?”雲箐隱隱覺得有些事情不對勁,趕緊問道,“大概什麼時間。”
“三月初。”雲權鬆說完,大廳三人都感覺到有些事情不對勁。
“那晚的事情發生在四月中旬,所以說你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多年好友。”雲箐說完,面上染着驚恐,總覺得背後有一雙手在操控着什麼。
雲權鬆聽着也隱隱覺得事情有些詭異,看着雲箐和卓淑琳一臉驚慌,開口安慰道,“你們也別太擔心,他只是幫小初做了催眠手術而已,其他的事情他應該不知道。”
雲箐也沒再想其他的,想到之前媽說過的話,“媽,你說小初要去自首,你有問她爲什麼嗎?”
卓淑琳搖了搖頭,“那天她說完就回墨家了,我後來一直想聯繫她又不敢輕易給她打電話,現在她的手機,所有通訊聯繫不上,她去哪了我也不清楚。”
看着卓淑琳一臉擔憂,雲箐臉上更是愧疚,當初如果不是自己一時的錯誤,一時貪心,或許她就不會替自己受苦了。
“媽,你別這樣,如果小初真的自首了,多少刑期,我去!”雲箐開口道,溫婉的臉上帶着堅定,彷彿下一刻就會兌現自己說過的話。
卓淑琳後退幾步,身體晃着,有些不敢相信,眼神斥責的看着雲箐,“你說什麼,你不知道我好不容易纔把你……”
“老爺,白氏集團總裁來了。”莫石突然敲門而入,打斷了卓淑琳的話。
“你說白氏白琰?”雲權鬆驚訝的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
莫石看着雲權鬆疲憊的臉,面上迅速閃過無奈,點了點頭。
“箐兒,你先進去吧,回你自己的臥室。”卓淑琳一聽到白琰便有些擔心,害怕被白琰發現雲箐的身份。
“你說的白琰就是小煙以前的男朋友嗎?”雲箐問。
卓淑琳搖了搖頭,也看不出什麼意思,“你以前也問過我,其實我也看不出雲煙和他到底什麼關係,那時候這小子和雲煙是高中同學,你比雲煙大兩歲,她認識這小子的時候你那時不是死活要去另一所學校讀高中,我們更看不清楚了,後來他們兩人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雲煙性子溫吞不愛講話,平時在家裡基本不出現,我也沒多問。”
雲箐也沒在多問,腦海裡突然響起那時候雲煙剛上大學時書裡夾着的畫像,是不是她看了就知道了。
“老爺,我們是?”
“請白總進來。”雲權鬆說完又覺得不妥,“算了我去接白總,你先下去吧。”
說完雲權鬆便起身。
“媽,我現在容貌和以前不一樣,再說我也沒見過白琰,他應該不認識我,我留在這看看他,對了,要是他問起,你就說我是你侄女不就行了。”雲箐拉着卓淑琳衣袖,一臉撒嬌。
“好好好,你就留在這,你這丫頭!”卓淑琳憐愛的敲了敲雲箐腦袋,慈愛的目光看着她。
這一切卻被剛進大廳的白琰看見,嘴角始終掛着得體的淡笑,母慈女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