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飛在廠區的出貨臺找到了心情有點不爽的郎劍兵,把他拉到了成品倉向延滿的辦公室。
向延滿賊精,一看任天飛的這架式,便立馬站了起來,把自己的辦公室留給了任天飛和郎劍兵,他出去時還把辦公室的房門從裡面給反鎖了。
“幹什麼呢?有事說事,搞的神神秘秘的有意思嗎?”
郎劍兵屁股往向延滿的辦公桌上一靠,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任天飛呵呵一笑:“我說大哥,你該不會是更年期到了吧!你看看你悶悶不樂的樣子”
“我樂意怎麼着?有長進啊!和女人在一起泡的時間長了,都知道更年期一詞了。不過你的這詞可別亂用,哥是正兒八經的男人,這詞是給女人用的”
“沒文化真可怕,誰說男人就沒有更年期了?我看你現在的這種狀況還真有點像”
任天飛說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郎劍兵跟着笑了兩聲,然後臉色一正說:“找我什麼事?直說吧!別繞來繞去的。你總不會說找我就是爲了來開玩笑的?”
“行了,別一本正經了。我剛纔去了協理室,童協理說你最近老和楊鷹頂牛,好多的事情對着幹……”
“胡說八道,我和他對着幹?是他和我對着幹好不好”
“哎呀呀!你先別激動好不好。先不管這事是真是假,童協理說了,讓你忍着點,一切都會過去的。東昇廠的將來,還要等着你去管理。這是他老人家的原話,我原封不動的轉告給你,你愛聽不聽”
任天飛說完,便往向延滿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一坐,不再說話。
郎劍兵長出了一口氣說:“這個道理我懂的。你是不知道,楊鷹這個老王八蛋最近三番五次的找我麻煩,而且還清查保安隊伍每個人的來歷背景,我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他問過我你和李亞東的事,被我笑着懟了回去。他也是窩了一肚子的火,但他拿我真的一點兒的辦法都沒有,只能找陳海去使壞”
“哼!你說對了,他在你身上佔不到便宜,就來找我出氣。既然你今天說到這裡了,那你告訴我李亞東和盧慧到底是什麼關係?”
郎劍兵說着忽然話題一轉,問到了這件事情上來。
任天飛想了一下說:“李亞東和盧慧其實什麼關係也沒有,是我讓盧慧把他介紹到咱們廠的”
“啊!我說難怪嗎?原來是你的人”
“別大驚小怪好不好,他其實並不認識我,有一次我在廠外碰到他,看到他落魄的樣子,便動了惻隱之心,於是就找盧慧說情,把他介紹到了我們廠裡。你看一下他的籍貫就知道我們之間有沒有關係了”
任天飛簡單的把李亞東和自己的關係給郎劍兵說明了一下。大家要想在一起好好的共事,他覺得有些事情最好是不要隱瞞纔對。
郎劍兵長出了一口氣說:“你真是不簡單。能把一個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介紹咱們廠,就憑這一點,你就是個幹大事的料”
“別在我面前說的這麼好聽,你就沒有懷疑我介紹李亞東進咱們廠另有其它的目的,比如收了他什麼好處費?”
“你可拉倒吧!李亞東進廠時都窮成了哪樣,他能給你什麼好處。再說了,我心目中的任天飛也不是個收別人好處費的人”
郎劍兵說着,越說越高興,他的心情看來漸漸好了起來。
任天飛長出了一口氣,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說:“好了,記住我剛纔說的話。只要我們能沉得住氣,陳海和楊鷹拿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我們的身後可是他童明。另外,你約一下陸鋒,咱們三個找個時候喝上兩杯。我這次住院,還真是多虧了你們倆。想感謝你們,可一直都沒有機會”
“行了吧!和我就別客氣了”
“和你當然不能客氣,關鍵不是有人家陸鋒嗎?你約他要秘密一點。另外咱們三個人在一起喝酒的事,最好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陸鋒在厂部就很難呆下去”
任天飛說完,扭身就走。
等他走遠後,郎劍兵才從中倉向延滿的辦公室走了出來。他們爲了一份工作,就像是搞敵特一樣,想想也覺得好笑。
任天飛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他趕緊的拿起來一聽,裡面傳來盧慧非常生氣的聲音:“找任襄理”
“我就是任天飛盧小姐,你這麼着急找我幹什麼?”
電話中的盧慧一聽是任天飛接的電話,她忽然壓低了聲音說:“你如果接電話方便的話,就先把辦公室的房門關起來,我問你一點私事”
“嗨!我以爲又怎麼了,你等等”任天飛說着,放下話筒跑到了房門口,把辦公室的房門關了起來,這才跑回來又拿起了話筒。
“喂!我回來了,你有事就說吧!該不是說你想我了吧?”
“想你個死人頭,我問你,你今天早上把楊銀花約到中倉的辦公室說什麼?任天飛!你可別告訴我,你和楊銀花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電話中的盧慧,壓低了聲音怒斥道。
我的個天啦!今天這是怎麼了?任天飛苦惱的摸了一下他的光頭,忍不住長出一口氣說:“你說什麼啦?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如果是這樣的話,你說你每天防來防去的,咱們能長久嗎?”
是人就會有脾氣。他任天飛也一樣,他覺得盧慧一下子把他管得太嚴了。總不能他一見女人她就疑神疑鬼吧!
電話中的盧慧愣了一下,她可能沒有想到任天飛會這麼跟她說。過了約一兩分鐘的樣子,盧慧苦笑一聲說:“任天飛!你的意思是我把你管的太嚴了吧!既然這樣,你和哪個女人在一起,都和我沒有關係。從現在起,我不再管你就是”
“你真是無理取鬧!我把楊銀花約到中倉談點事就能說明我們之間就有見不得人的事?你也太武斷了吧!”
“是嗎?正常談事是你們哪個樣子的嗎?實話告訴你。我今天早上剛好去中倉看新品的鞋面,沒想到就看到了你們讓人不得不懷疑的場景。你說我問問不應該嗎?假如我和別的男人那樣的話,你難道不會追問我?”
盧慧說到這裡,有點哽咽了。
任天飛這才覺得自己剛纔的話說的有點重了。他連忙小聲的說道:“對不起!你是不知道,昨晚半夜我被蚊子咬醒下牀點蚊香時,忽然發現一個男子的身影從隔壁跑了過來”
“什麼?你不會是看花眼了吧!宋小梅和楊銀花可是兩個人住在同一個房間的”
電話中的盧慧聽任天飛這麼一說,同樣也是吃驚不小。
任天飛嘆了一口氣說:“就因爲我覺得有點不對,於是才跑出房門去看,結果發現楊銀花他們的門房虛掩着。就在我看的時候,房門關了起來。結果今天早上楊銀花說我昨晚半夜去了她們的房間,爲了這事我才約楊銀花在中倉去談”
“你是說楊銀花看到你去了她們的房間?”
“她說她看到一個男的從宋小梅的牀上慢慢的爬了起來,然後起來關門時便看到了我”
說到這裡,任天飛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電話中的盧慧冷冷一笑說:“我說任天飛!你這個月命犯桃花劫吧!你說短短的幾天時間,全是你跟女人的事情。而且昨晚這事,一旦被說出去的話,大家肯定會認爲這個人就是你,因爲你們住的那麼近,你說這事能說的清嗎?”
“那你的意思是也懷疑我了?”
“我不懷疑有用嗎?這事我看沒有這麼簡單。宋小梅肯定知道這人是誰?你弄不好還真成了背鍋俠。這樣吧!我老鄉在上北租了一間房,她忽然家裡有事回去了,把鑰匙留給了我。從今晚起,咱們去哪兒住,我看誰還能說你什麼”
盧慧說着,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任天飛剛要說話時,下班的電鈴響了起來,他只好給盧慧打了個招呼,便在這邊掛了電話。
中午吃飯時,由於昨天晚上的事情弄得任天飛沒有一點兒的心情,所以他吃飯時吃的特快。
不知道楊銀花是出於什麼目的,她正吃飯時,忽然對宋小梅說:“宋姐!一會兒我就不上樓了,到外面辦點事,你一個人上去好了”
宋小梅:“嗯”了一聲,便接着點了一下頭,多餘的話一句也沒有說。
任天飛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飯,他是第一個離開飯桌的。
回到宿舍,他本想躺着睡上一會兒,可一想起楊銀花今天早上給他說的那些話,他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如果自己真上了宋小梅的牀,那她這樣說他,他也就認了,可是他確實沒有,那他爲什麼要承認呢?
就在任天飛正在牀上翻來覆去時,他聽到隔壁的房門輕輕的響了一下,應該是宋小梅回來了。不行!這件事應該只有宋小梅清楚,他得問問清楚了。
任天飛是一個認真的人,一想到這裡,他便翻身下了牀,然後來到宋小梅的房門前,輕輕的敲了兩下。
房門開了,只見宋小梅打開房門的一瞬間,臉色猛的紅了,感覺非常害羞的樣子。
“阿飛!這樣恐怕不好吧!畢竟……”
宋小梅的聲音細若蚊叫,她說着忽然欲言又止,感覺不好意思說出口似的。
任天飛一愣,還是一步跨進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