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說,我還得感謝你幫我除掉這個麻煩了?”代子冷冷地說。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按實情說而已。”我輕聲說。
“吳同的事,我可以不追究,但莞香那邊,你要給我盯緊一些,要多和她接觸,要想辦法瞭解清楚她所有的情況。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對付莞香那邊的事情,如果你連這件事都辦不好,那我就留着你就沒用了。”
我沒說話,她這樣說,我也就只能是承認,別無他法。
“既然莞香那個賤人這麼難對付,那也不能怪我了,我限你在一個月內把莞香給除掉,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你要是除不掉莞香,你們住在萬園的那一夥人就全部去死吧,我已經沒有耐心了。”代子冷聲說。
我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代子真是急了,竟然會讓我去除掉莞香,這怎麼可能?
“夫人,其他的事我尚且可以盡力一試,但這件事,我恐怕做不到。”
“做不到也得做。你一個人做不到,你還可以讓聞錦笙幫你的忙。如果還是有困難,你可以找我,我可以給你提供幫助,但我不會直接給你派人,你要儘快接近她,然後想辦法除掉她。”
“莞香夫人那兒守衛森嚴。這件事根本就是比登天還難,讓我去做這樣的一件事,這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了?我留着你,難道是讓你整天陪着我扯淡的嗎?我就是要你來做事的,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辦不成,我就抓一個萬園的人來我,一天切一塊,直到把你們萬園的人全部切成細塊,至於那些很小的,那就不用切了。”代子陰森森地說。
她所說的很小的,當然是暗指我的孩子。
我背心發涼,身體輕微地顫抖。我知道處境艱難,但我沒想到代子會突然讓我做這麼困難的事。我根本就做不到。
“夫人,這件事我真的辦不到……”
“閉嘴,你沒有資格和我討價還價,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先抓一個來切,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說到做到。”
從代子那兒出來,我真是失魂落魄的狀態。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我們除掉那個吳同而激怒了代子,還是她的確是耐心耗盡,所以要對莞香下手了。
只是這個任務也太艱難了,對於我們來說,這簡直比登天還難,風險也非常的大。
莞香那兒那麼多人守着,別說幾乎沒什麼機會動手,就算是我真有機會動手,到時我也走不出來。
所以要想憑我這點能耐殺了莞香,唯一的辦法就只能是把她從住處引出來。即便如此,莞香身邊隨時帶着很多保鏢,就算是把她給引出來,我也一樣一樣殺不了她。恐怕我只要一動手,就會變成篩子。
越想越煩,越想越不可能。可是代子那個老妖婆就偏偏要我去做我不可能完成的事。
我把這件事和錦笙還有安明說了以後兩人也是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別說是動不了莞香,就算是動得了,那也不能動啊,那可是濟科的女人,動了她,到時我們就算是飛也飛不出泰國。”
“可是老妖婆現在就是要我這樣去做,有什麼辦法。”我嘆了口氣。
“看來老妖婆是等不及了,幾次交鋒後她都沒有討到什麼便宜,她知道自己如果按這種方式鬥下去,肯定是鬥不過莞香,所以她直接要把她除掉。但這件事她自己不能去做,如果要是菊花社的人知道是她除掉了莞香,那肯定不會放過她,而且那個一直沒有露面的天父也不會放過她,所以她要借我們的手除掉莞香,只要我們一但做成了,她馬上會帶人所我們殺了,替莞香報仇,然後贏得地位。”安明說。
“也就是說,我不管我們成功還是失敗,最後的結局都是死?”小剛說。
“是的。”錦笙說。
“我靠,那還替那個老妖婆做事幹什麼?做事是死,不做事還是死,那還不如直接反了丫的算了。”小剛叫道。
“要是那麼容易就能反了她,那她早就被反了。現在還能這麼囂張麼?反正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們也不用這麼着急,肯定有辦法的。”錦笙皺眉說。
“可代子每天都會盯着我看,如果我一點行動都沒有,她還是會催進度的。這個老女人像鬼魂一樣纏着我不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她。”我說。
“應該快了,她只要想到向莞香動手,這本身就已經說明她心態失衡了,一個人只要心態失衡,那就會犯錯誤,只要一犯錯誤,她的仇人就會趁虛而入。那她就離死不遠了。只要她一死,我們當然就不用再受她的控制。”錦笙說。
“恐怕她沒那麼容易死,錦笙還是想得稍微樂觀了一些,代子一個殘疾人這麼多年沒死,那本身就說明她的生存能力還是很強的。這一次她逼我們對莞香動手,我相信她不會只有一套方案,你們想想,如果我們去告訴莞香,代子要殺她,莞香提前下手怎麼辦?”
“她肯定想到過這種情況,所以她有應對的策略。我知道了,她就是要主動挑起事端,逼得莞香對她下手,然後她名正言順地反擊,徹底打破現在的這種平衡。所以她並非真的要我們去殺掉莞香,而是要逼莞香先出手?”錦笙說。
“那倒也不全是虛的,如果我們真有這個能耐把莞香殺了,那對她來說當然就更好了。到時她只需把我們全殺了,又除了掉了莞香那個勁敵,自己又不會受到譴責,那更是兩全其美了。”安明說。
“代子這妖婆還真是厲害,這計謀一套一套的,我們怎麼走都是死路,她怎麼走都是生路。那我們如何破?總不能按她給我們安排的死路一步步走下去吧?”小剛說。
“那肯定不可能,我們一定要破了代子的局,要破這個局,單靠我們做不了,我們得讓更多的人捲進來才行,越是混亂,我們越容易脫身。”安明說。
“那要把什麼捲進來呢?長野家其他的人?”我問安明。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只能是把長野家其他的人捲進來了,也不知道莞香在菊花社有沒有其他的盟友,如果有的話,那就好辦很多,代子要攻擊莞香,她的盟友肯定不會坐視不理,如果莞香的盟友加入,那事情就鬧大了,越鬧越大,加入的人越多,對我們就越有利。我還是那句話,渾水纔好摸魚嘛。”安明說。
“那我們要把這件事告訴莞香嗎?讓她有所準備?”小剛說。
“她是當事人,當然得告訴她,要說作準備嘛,這個倒是不用。因爲對於莞香這樣的人來說,平時那都是作好準備了的。在這樣的環境中生存,要是不隨時準備,那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的問題是,我們如何通知她?”安明看着我。
“如果我直接告訴她,她會相信嗎?”
安明點頭,“她會相信,但意義並不大,因爲她自己本身就很清楚,代子隨時都會想對付她,我們去告訴她說代子要對付她,在她聽來,就像是告訴她,一定要記得吃飯一樣。”
“那我什麼時候去告訴她?如果我現在就去,會不會引起代子的懷疑?”我問。
“就算你現在不去找莞香,代子也不會相信你,反正她給你的時間是一個月,她給你的目標明確,時間也明確,那也應該就不會管你的過程了。明天你就可以去見莞香,先試一下她的口風。”
我看向安明,“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種被人完全操控的局面?感覺真是太累了。”
安明微笑,“快了,快了。”
我現在的處境就是一塊夾心餅乾,夾在各種勢力之間,自己弱小,還得應付各方大佬,只有去周旋,才能獲得那少得可憐的生存空間。
我不斷在代子和莞香之間來回地走,小心翼翼地應付兩邊,我表面上是代子的人,但好像卻又和莞香走得更近,但如果真要說有多近,又會可悲地發現我和莞香其實也沒那麼好,因爲人家長什麼樣我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代子爲什麼就非要利用我來對付莞香,是因爲我好欺負,容易被她操控,還是因爲我背後有錦笙,代子覺得用我們會更容易得手,還是因爲我們是可以隨便拿來犧牲的棋子?
我站在樓下等通報的時候,情緒真是非常的低落。這種長期以來身不由己的無奈,讓我身心疲憊。
莞香好像真是從來不離開這幢房子,我每次求見,她都在,然後以大致相同的神秘造型出現在我面前。聲音怪怪地和我談話。我有時甚至在想,她的聲音是不是故意裝出來的,就是爲了迷惑別人?
“夫人請您上去。”侍女也沒有換,還是那個說話柔柔的女生。
“謝謝。”
我上了樓,莞香正在插花。她還是戴着大口罩和帽子,但卻沒有戴帽子。
這一次我看到了她的眼睛,我心裡砰砰地跳,感覺好熟悉。
“我插花怎麼樣?”莞香問我。
“這個,我不懂。”我老實回答,插花這種東西,是雅的玩意兒,我以前是家庭主婦,沒機會接觸,後來認識了安明,就一直驚濤駭浪中掙扎,也沒機會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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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香輕笑了一聲,“我以爲你懂呢,我也是要新學的。胡亂插了玩兒。”
她的這一聲輕笑,讓我感覺親切了許多。本來緊張低落的情緒,感覺也好了許多。
我也笑,“我也不懂,我挺土的,以前更土,現在稍微好了一些了。”
“我也是實在無聊,所以就自己照着書上擺弄,但一直不得要領,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莞香說。
我對這個完全不懂,也提供不了什麼好的建議,所以我也只能笑笑。
莞香示意侍女把插花拿走,再示意我坐下。
“你經常來,我很高興。我今天,也有話要跟你講。”莞香說。
我心裡一動,心想難道她聽說了什麼?知道代子要我一個月除掉她的事?如果是這樣,那她會不會先下手爲強,今天就把我弄死在這裡不,不讓我出去了?
“不過你來找我,應該也是有事要告訴我吧?不如你先說?”莞香笑着說。
“我說了以後,不知道夫人還有沒有心情跟我說話。”我無奈地說。
“怎麼會這樣說?”莞香覺察到我的不對。看着我問。
“因爲代子夫人下給我下了一個死命令,讓我在一個月內就要除掉你。”我說這話的時候,說不出的滋味。感覺又荒唐可笑,又覺得悲哀無奈。
說完後我看着她,心想她是會突然變臉呢,還是會笑話我自不量力?還是完全當成一個玩笑。我和她之間的實力差距也實在太大,我要在一個月內殺了她,聽起來確實是挺可笑的。
“那你答應她了嗎?”莞香問我。
“答應了,如果我不答應,她就把住在萬園的一個一個抓來一片一片地切了,這是她的原話,雖然有些威嚇的成份,但她的確是一個狠毒的人,其他的大人我倒也不怎麼擔心,我最擔心的是我的女兒在她的手裡。”我實話實說。
“嗯,那你準備如何做?”她看着我。
“什麼怎麼做?”我看着她。
“我的意思就是說,你準備如何在一個月內除掉我呢?”莞香說。
“我想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而且我並不想殺你。”
“嗯,可是你也說了,如果你不殺了我,代子就會爲難你,那怎麼辦?”莞香問我。
“我不知道,所以想請教你。”
“聽有效的辦法,那當然是我讓你殺了我,然後你就可以向代子交差了。”莞香明顯有開玩笑的意思。
“那也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因爲這是一個死局,如果除掉你,代子馬上會假裝好人殺了我替你報仇,藉此機會立威,如果我殺不了你,她也一樣會殺了我,所以不管怎樣,我的結局都是死。”
莞香點頭:“聽起來很有道理,那你如何應對?”
“我不知道,所以來請教夫人。”
“我也不知道。”莞香說。
然後我們就一起陷入沉默,不知道說什麼了。
“你的話說完了,既然這件事暫時無解,那不如先擱下,聽我來說說我要說的事吧?”莞香說。
“好。”對於莞香要說的事,其實我有些不安,因爲預感那是很重要的事。
“今天你身上沒帶竊聽器吧?”莞香笑着說。
“沒有。”我也無奈地笑。
“代子和我一直相互不信任,這你是知道的。”
我點頭。
“所以她在查我的時候,我也在查她,我們相互防備,相互試探,當然也要暗中查對方。我的動作很少,她也沒查出什麼,不過她的事,我就查出了不少,我發現她把一個小女孩放在曼谷的一個秘密所在,那個小女孩很漂亮,會說國語。”莞香說。
我幾乎要跳起來,“她是不是叫綿綿?”
“不知道,時間太緊,我沒來得及仔細調查,就讓我的手下把她給帶走了,不過,這裡有我手下人拍的一張照片。你可以看看,是不是你女兒。”莞香遞過來一個手機,圖片上的女孩,正是綿綿。
“是我女兒,我女兒現在在哪裡?”我叫道。
“真是你女兒,那就太好了。”
“夫人,我女兒現在在哪裡?你把她救出來了是不是?”
“我已經把她給送走了,先到新加坡,然後到瑞士。然後再擇機送到華夏溫城,這樣的安排你滿意嗎?”莞香說。
我愣愣地看着她,說心裡話,我其實不太相信她。她既然把我女兒給帶出來了,那爲什麼不交給我?爲什麼不讓我看看我女兒?還要把她給送走,她有什麼目的?難道她也想像代子一樣用女兒來威脅我?
“你看起來很緊張,爲什麼?你不相信我?我認爲我會對孩子不利?”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懷疑你,只是我太擔心我女兒了,我非常想見到她。”
“時間太短了,必須要儘快送走,不然代子的人一但趕到,就出不了泰國了,代子在泰國有多大的影響力你是知道的,不需要我過多解釋吧?”
“可是,至少在把她送走之前,讓我看一眼。”我眼淚下來了。
其他再難的事我都可以忍,但一提到女兒,我就特別的激動,再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我認爲,如果只是因爲你看一眼而導致你女兒再次落入險境,我認爲是不值得的。你認爲呢?”
我沒有說話,雖然她說的有道理,但我心裡還是很難過。我好不容易來到了泰國,只是見到女兒一面,然後就再也沒有見過。現在她又被送走了,眼前這個女人雖然讓我感到一些善意,可是我連她長什麼樣我都沒見過,我怎麼知道她是不是好心?
萬一她也像代子一樣以我女兒來威脅我,那怎麼辦?她可是濟科的女人,一直以來代子都懷疑是她把濟科給囚禁起來了,萬一這是真的,那她以我女兒爲要脅,要我對付代子,那可怎麼辦?
“你不說話,你在擔心什麼?你是不是還是不相信我?你認爲我會把你女兒給藏起來,像代子一樣的做,逼你去做對我有利的事?你是這樣想的吧?”莞香看着我說。
我沒有說話,因爲我就是這樣想的。
“你不必有這樣的擔心,我不會害你女兒的。”莞香說。
我還是沒有說話,這樣的保證,其實並沒有多大的意義。隨口就可以說出來,但能不能做到,那就不好說了。
“你還是不肯相信,這可怎麼辦呢?我要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莞香又問。
我沒有回答,其實很簡單,她只要讓我見到女兒,我自然就相信她了,可她明顯是做不到的,聽她的意思,是已經把我女兒送出國了。
她嘆了口氣。
“看這樣子,你會很長一段時間內睡不好覺了,你擔心我把你女兒給藏起來了,你擔心你以後永遠也見不到她了。”
我還是沒有說話,因爲她說的沒錯,很長一段時間內,我肯定就處於這樣的狀態了。以前至少綿綿和我在一個國度,可現在她被人送走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了。
“我之所以輾轉要把她送回華夏,那是因爲,菊花社在東南亞國家都很有影響力,唯有在華夏的影響力相對要弱一些,你也知道,華夏社團存在的空間比較小,國家打擊得比較嚴,所以限制了社團的影響力,相對來說,你女兒在華夏是最安全的。”
“可是我在華夏也有仇家,而且那仇家的影響力也很大,大到可以控制那個城市,如果我女兒真的回去了,讓他們發現了,那他們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我帶着哭腔說。
“我會保護好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形式的傷害。我向你保證。”莞香說。
我情緒再次低落到極點,我不想說話,因爲我並不相信眼前的這個女人,雖然她對我表現得很善意,但我不知道這種善意的真實性有多高。
“就是因爲我知道有可能是你女兒,所以我才把她救出來。代子肯定也是因爲發現那小女孩不見了,猜出是我做的,所以才急了,逼着你一個月內把我給除掉。你真的應該相信我的,就像我當初相信你一樣。過去的事,很多我都忘了,但唯獨沒有忘記你,姐姐。”
莞香的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一個我很熟悉的聲音,之前我一直覺得她說話怪怪的,那是因爲她有意憋着說的,用了一種奇怪的發音方式來說話。
一聲姐姐,讓我更是墜在迷霧中,在我的記憶裡,沒有幾個人會叫我姐姐,只有一個一直叫我姐姐,可惜她早就仙去了。
但這聲音,讓我幾乎可以確定就是她。
“姐姐,你真的不認得我了?”莞香忽然聲音哽咽,肩膀在顫抖。
“我一直都覺得你很像一個故人,只是我不敢那樣想,因爲她早就不在了,你真的還活着嗎?雷蕾?”我眼淚也洶涌而出。
莞香伸手取下臉上的大口罩,露出一張清麗的臉,略顯清瘦,五官精緻。標準的東方美人。因爲長時間遮住面部,本來就沒白皙的皮膚更顯蒼白。
她是我的姐妹,曾經淪落風塵
的雷蕾,那個已經死了的,魏鬆的親妹妹。
她還活着,而且還是以泰國第一社團頭子濟科的代言人的身份活着。
“姐姐,沒想到我們還能活着相見。”
我和她抱頭痛哭。
——
世事變幻無常,我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重逢雷蕾。
一直我都以爲她已經死了,所以當我第一次見到她時,雖然覺得她有些熟悉,但我根本不敢往那個方向去想,誰又可能想得到,她會是我死去的姐妹。
“姐姐,你第一次參加鬆野的派對的時候,我在遠處到了你,當時我不敢相信,後來確定是你後,我哭了很久,也不知道是難過還是歡喜,就只是想哭。我早就想和你相認了,但總覺得時機不成熟,因爲我聽說你是代子的女兒,所以一直心有忌諱,希望你能原諒我。”雷蕾說。
“我當然可以理解了。那樣的情況下。如果是我,也不會冒然相認。只是你不是……”
我本來想說你不是死了嗎,但又覺得這樣說好像不太妥當,人家明明好好地在我面前活着,我卻說人家死了,這不像話。
但雷蕾卻不乎,“你是想說我不是已死了吧,說來話長,本來是要死了,但卻巧遇濟科,被他所救,後來又帶到了泰國。”
“可是警方都找到你的屍體了,那又怎麼說得過去呢?”
“那具女屍,是另外的跳河輕生的女子,濟科花了重金,買通了現場辦案的警察,然後我就成功死掉了。我本來是要來找你們的,後來發生的事,讓我心灰意冷,就跟着濟科來到了泰國。”
她指的後來發生的事,當然是指她男友死了的事。他以爲她死了,可沒想到,她還活着,而他卻真的死了。
“真是天註定,沒想到你會遇到濟科,更沒想到你做了他的女人。成了莞香夫人。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有些熟悉,但我以爲是自己錯覺,因爲我在泰國根本就不認識人,我把那種熟悉的感覺理解爲一種錯覺。”
“其實我本來也沒打算要做做濟科的女人,就事實上來說,我也不能算是濟科的女人。”
雷蕾的這話我有些聽不懂,但我也沒有追問。我知道那後面包含很多的信息和故事,並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關於濟科的事,我不能說太多,因爲我答應過他,不會對任何人說起他的事,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他的承諾當然是要遵守的,對不起。”雷蕾說。
這我當然是理解的,濟科是泰國社團第一頭目。他的每件事都非常重要,關於他的每一條信息都是機密,雷蕾不能透露這非常的正常。並沒有任何的問題。
“濟科的事關係到菊茶社,你不能說這是很正常的,我們姐妹今天能以這種方式相見,真是上天的恩賜。我們都沒有死,都還活着,真是不容易。”
“是啊,所以我說我們還能活着相見真是太好了。忽然就覺得不那麼孤單了,對了,你又是怎麼來到泰國的?是萬先生把你帶來的?”雷蕾問。
雷蕾雖然和我情同姐妹,而且在這樣的陌生國度能夠相見,我也非常高興,但她需要隱瞞一些關於濟科的事情,我也必須要隱瞞安明的身份,因爲一但泄露這些事所帶來的後果,是我和她都承擔不起的。
所以我如何來到泰國這件事我也不能細說,因爲一但細說,關於安明的內容那就繞不過去,但事實上我又不得不繞過去。
“姐姐是不是也有什麼爲難的,如果是這樣,那不說也無妨。能見到就好。”雷蕾說。
“我來到泰國,主要是因爲我在溫城被人給整慘了。我被人陷害殺人,然後在別人的幫助下來到這裡避難,慢慢地捲入了長野家族的爭鬥。處境也越來越艱難,夾在你和代子之間,真是身心俱疲。”我苦笑着說。
“我可從來沒有爲難過姐姐,上次姐姐在被花玲的手下欺負,還是我出手相救的呢。”雷蕾說。
“我還說是誰這麼好心救了我,原來是你。對了,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
“鬆野曾給我看過一張照片,那上面有我,但和我合照的另外一半,卻被剪了,現在想想,那另一半,應該就是你了,我好像和你一起照過相,但真的不記得是在哪裡照過了。”
“那可能是,我好像有一張和你一起照的照片,什麼時候被鬆野那個傢伙拿去了?”雷蕾皺眉說。
‘那個傢伙’這個稱呼顯得並不是生硬,而且隱約有某種曖昧的氣息。我再想起鬆野說起照片上另一個人時如癡如醉的樣子,我忽然好像明白了什麼。
但我又敢確認,因爲這種推斷如果是真的,那很嚴重。
“我和鬆野,是很好的……朋友。”雷蕾一直很鎮定的表情,竟有些慌亂。
如果是以前,我或許看不出這一丁點的慌亂,但現在我能看出來了。我成功地捕捉到了她這一表情的變化,這幾乎證實了我的推斷是正確的。
“其他人知道嗎?”我問。
“應該沒人知道。”雷蕾輕聲說。
“那次爆炸後,你們一起失蹤了一段時間,原來如此。”我笑了一下。
雷蕾的臉竟然紅了一下。我肯定是又猜對了。
“這很危險啊,如果要是有人知道,你和鬆野都將會陷入危機。”我說。
“我以前雖然有做過那個,但我並非水性揚花的人,我和濟科,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那種關係。”
我點頭,表示理解。
濟科是個老人了。雷蕾雖然是他名譽上的女人,但有名無實很正常。鬆野年輕帥氣,雷蕾年輕貌美,一但相遇,就有了故事這很正常,但是身在這樣的家族中,如果兩人的事傳出去,別人纔不會管雷蕾到底有沒有和濟科有什麼。他們認準的理,只有雷蕾是濟科的女人,而鬆野是濟科的兒子。
這種身份上關係,會像鐐銬一樣將他們綁在罪惡的架子上,任他們再解釋也是沒用的。
“姐姐,我和鬆野的事,還請一定要保密。如果不是你說起照片的事,我都不會告訴你這件事,因爲確實很危險。”
“你也知道危險,那就應該要小心。如果要在一起,那就遠走高飛好了,如果不在一起,那該斷則斷,不然反受其亂。”
雷蕾嘆了口氣,“我當然這其中的風險,但暫時沒有辦法,我不能走,鬆野也不能走。”雷蕾說。
“那你們有什麼打算?”我問雷蕾。
雷蕾搖了搖頭,表示並沒有任何的打算。一臉的無奈。
她和鬆野到底是怎樣認識的,又是如何好上的,我不知道,也不想去問。但他們的這種關係,確實太過危險,一但傳出去,她自己毀了不說,還會毀了鬆野。
真沒想到長野家裡,還有這麼勁爆的粉紅色的故事,而且其中一個的主人公還是我的姐妹。
我本來想問既然你和鬆野好上了,那爲什麼還要守着濟科那個老頭子,但想想如果這個問題問出來,那勢必又要扯到濟科的事,我只好又把話給強吞下去了。
“有些事,以後你會明白的,不過現我還不能說,算了,不說我的事了,我們說說代子吧,代子現在一門心思要你殺了我,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我真是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再說吧。不過我得謝謝你救了我,還救了我的孩子,只是你託付的人,信得過嗎?”我還是有些擔心。
“沒問題,我託付一個孩子給他,卻扣了他三個孩子,還有他母親,所以我相信他不敢背叛我。而且那個人不是道上的人,只是一個來往於各國之間的生意人,如果是道上的人,那迫於壓力或許會有可能變節,但生意人更講究利益,我給的價格,是他不能拒絕的,再加上他的親人都押在我這裡,他沒有任何的理由會背叛我。”
雖然雷蕾這樣說,但我還是覺得有很憂心。
“我知道你很擔心,可現在沒辦法啊,只能是先這樣了,如果把孩子留在泰國,那無論如何都是逃不過代子的手掌心的,到關鍵的時候,代子完全有可能以孩子爲要脅,到時爲孩子,你和你的朋友都會陷入被動。代子是個很變態的女人,孩子在她手上,終究是不能讓人放心的。
我點頭認可,對於代子的爲人,我也是瞭解的,確實是陰沉而又狠毒的人,孩子在她手上,說不準哪天就會有不幸的事發生。
既然這樣,那暫時也只能是這樣了。
“你說你把孩子送回溫城,有可以託付的人嗎?”我問。
“我當時想的是可以交給你媽媽,但聽你現在說來,好像你在那邊的處境也不妙,那阿姨那邊恐怕也不妥當,那就得另想辦法了。”雷蕾說。
“孩子現在已經出了泰國了嗎?”我問。
“就算是沒有出泰國,我也不會讓姐姐你去冒險見孩子,更何況現在已經到了新加坡了,然後再輾轉送回溫城。如果那邊不安全,那我們再想想辦法,或許能找到更適合的地方安頓孩子。”
我肯定是沒有合適的地方了,但我想安明和錦笙應該有更好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