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我拿結婚證出來嗎?”幸好鄭言有先見之明,或許是知道早晚有這麼一天吧,奚靈一天沒上到他家的戶口,他就不能安心,就使了一點小詭計,在神不知鬼不覺下籤了字,現在,她想反悔也來不及了。
反正他們的家人都很看好。
鄭言有結婚證在手,說話當然也是不溫不火的了,倒是平時最愛冷着一張臉的顧一帆急了眼。
即使知道他說的不可能是真的,顧一帆還是衝上去照着鄭言就來了一計左勾拳,顧一帆一動身,鄭言就已經看到了,在酒吧裡面混的,人多手雜的,沒有身手就很容易會受傷,但他沒有避讓,硬生生地受下了這一重拳。
他知道,這樣雖然受傷,但他能得到更多。
鄭言在心底暗暗冷笑,你輸定了,以前那是完全不知道對方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想出招制勝也完全沒有辦法,俗話說,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連對方是誰都不明瞭,怎麼打?
鄭言現在不怕了,不得不說,結婚證,還是一個很有用的證明。
果然……
“你瘋了!”以前在電視上曾經看到過,兩個男人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大打出手,那得多浪漫啊,可現在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啊,感覺就像是兩頭大公牛在爭奪食物似的,用最原始的方式來表示他們的能力。
我顧不上自己,連忙衝上去攔着顧一帆,生怕他再打鄭言。
要知道,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現在可不是由他說一就是一的上海,而是鄭言一呼或是能百應的墨城。
“你幫他?”不用多說,顧一帆就知道奚靈的心意了,沒有什麼能比最自然的行動更能說明人的心意了,當他打這個男人的時候,她連思考的時間都沒有,就直接飛撲過來,擋在他的面前。
生怕他受傷害吧?
“我……我沒有啊……”顧一帆的眼神看起來很受傷,牛牛和他長得真的是太像了,那個表情那個眼神,讓我以爲,那是我的兒子,我的心疼得都愀到了一起。
“我是不是真的讓你很失望?”顧一帆這句話說得再是委屈不過了,連一旁的鄭言都替他感到酸,不過,不就是要比誰更能打動奚靈嗎,他以爲他就不能嗎?
鄭言輕唔着傷口,低呼了一聲,“嘶……”馬上就引來了奚靈關切的目光。
“怎麼樣,很痛嗎?”也就顧不上一旁的顧一帆了,顧一帆哪裡受過這樣的冷遇?印象中,從來不用他發話,就是奚靈在身邊噓寒問暖的,當時他沒有珍惜,現在呢,她就在他的面前對另一個男人也這麼做,爲什麼他如同心臟病發作般,心痛呢?
“我沒事的,你先和他說完,我們再回家吧,到時候你再幫我上點藥就沒有事了……”聽聽,聽聽,人家是怎麼說的,多大方啊,還讓奚靈先和顧一帆說完。
然後再回家?顧一帆聽得刺耳,顧一帆全身豎起了寒毛,這個男人並不如他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無害,很可能是,披着羊皮的狼,而現在,這匹狼還盯上了奚靈這頭小肥羊。
我頓了一下,我已經是別人的新娘了,再和顧一帆糾纏不清,不過是讓愛我的人傷害,不管是爸爸媽媽還是顧一帆的家人,都不會看好我們吧,放棄這邊的一切,跟隨他回到上海,又有什麼用呢,不過是讓一切又回到原點,我與他,繼續着互相折磨,夠了,我想夠了,這樣的我們已經花了五年時間了,沒有更多的時間去供我這麼消耗了。
“不用了,我和他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鄭言的臉腫起了一小塊,我下意識地就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就好像對我牛牛一樣。卻絲毫沒有注意到,這樣無意識的小舉動,讓人歡喜讓人憂。
“是嗎?我想我們還是可以談一下牛牛的吧?”眼看着奚靈扶着那個男人就要離開,顧一帆不得不卑鄙地用孩子來說話。
唉,想他什麼時候起,要用到孩子來做籌碼了。
卑鄙!居然用孩子來威脅奚靈?這樣的男人鄭言深爲不齒,但他忍着並沒有說話。
“隨便你,我養和你養都可以。”這點我倒是看得很開,孩子少不了爸也缺不了媽,但我無能爲力,讓孩子無法選擇地出生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儘量讓孩子避免傷害就好。
我愛他,我相信顧一帆也一樣愛他,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所以,孩子給他,我也不會擔心,但如果,他能跟我呢?
那就更好了吧,可我怎麼敢想得這麼美好?
這個該死的女人,爲了這個野男人,連孩子都可以不要了!“這個男人能接受牛牛嗎?”鄭言一直站在一旁,雖然他全程充當隱形人,表現得也很是紳士,卻從來沒有主動地離開,要給他們一個獨處的環境,所以,他的紳士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鄭言一聽到事情已經關係到他了,他當然也不能繼續保持沉默了,“孩子是奚靈了,我們已經結婚了,那當然也是我的了。”鄭言說得理所當然,顧一帆最氣不過的就是他這樣的語氣。
所以,如果給了她的話,他的兒子以後就要叫別的男人叫爸?是這個意思嗎?
鄭言擔心地看着我,“我們要不要把兒子爭過來?”
他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我緊張地看向鄭言,說實話,我看不透這個男人,正如我一直都沒能看透顧一帆一樣,鄭言就像一張海,深不可測,時而可愛,時而撒嬌,卻從來沒有對我發過脾氣,連大聲說話也不曾。
正是因爲太好了,完全沒能看出什麼不好的地方,我才更加的害怕,人不可能沒有缺點的啊,或是愛財或是喜色,要不然菸酒,不好的習慣什麼的,都有一些才能正常吧,偏偏他就不,在一起這麼久,連異性的電話都很少有,就算顯示的是女人的手機號碼,他每每都會打開揚聲器,讓我一起聽,倒是我,很不好意思,總會裝作不在意地避開,留他一個獨立的空間。
兒子?說得太過自然了,我不敢保證他真的能對牛牛很好嗎?
我可以拿我的一生去賭我的幸福,可牛牛呢?還是留在他親生父親那邊更好吧,我相信,顧一帆一定能好好待他的。
“你能接受嗎?你的家人又能接受嗎?”我還沒來及回答,顧一帆的聲音就傳過來了,我說話他說話很賤的吧,總能一句話說到人的痛處。
沒錯,這也是我最害怕的事情,如果讓其人知道我另外有一個兒子,還是未婚的產物,不說別人,單是我的父母就難以接受!
我不敢冒這個險。
“當然,我的爸媽會很高興得到一個孫子的。”鄭言微笑如輕風,可映入顧一帆的眼裡,就是最明顯的挑釁的笑。
怎麼可能?劉小軍能接受我的牛牛嗎,不用想,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但我沒有揭穿鄭言。“這個就用不着你擔心了。”這句話是我對顧一帆說的,我轉過身來看向他。
這個男人,我愛了五年,也怨了五年。
如今再看,其實放下,也沒有我想象得那麼困難,不是嗎?
我們在一起,真的是太偶然了。
可是,卻是世間最難得的緣分。
“奚靈,你就不怕我對牛牛不好嗎?畢竟他不是我的親生兒子。你還是把他帶走吧。”顧一帆在下一步險棋,他在賭,賭這個男人的家人不可能像他所說的,那麼的開明,那麼好真的能接納不是他的孩子的孫子。
那是人的天性,自私卻又是那麼理所當然。
“混蛋!”我恨恨地呸了他一口。
他還不知道,我已經知道了牛牛是我的孩子吧。
所以,他說出這樣的話,不過是想要破壞我的婚禮。
他的想法太好猜了,卻正是因爲這樣,讓我對這個男人的最後一絲眷戀也化爲虛無。
但這是一個很好的契機,用好了,也許,我真的能擁有牛牛,即使,那個代價是不能和鄭言在一起。但又有什麼關係呢,孩子才最珍貴的,再好的男人,沒有了可以再找,可我的孩子是無可替代的。
“好啊,你把孩子的監護權讓給我吧,我現在也結婚了,我可以用收養的名義把牛牛養在身邊。”那不過是尋找一個理由的問題,用得好了,爸媽也能接受牛牛的。
我順着鄭言的話說,也正是這樣,我才意識到,我真的需要一個結婚證,無論那個男人是誰,我有了結婚證,我就能光明正大的地用婚姻去保障牛牛,法院也會看在這點上,將孩子判給我。
更不用提,我可以拿出dna來證明我是孩子的親生媽媽這個鐵證了,所以說,他們把牛牛落在夏湘情的戶口上又怎麼樣?我照樣可以把孩子帶走!
“你說的是真的?”顧一帆驚訝地看着奚靈,他不過是試探着問,從來沒有想過要把他的孩子給別人養,只要牛牛要他的手上,他還有機會,去奪回奚靈。
顯然,不是隻有他意識到這個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