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因爲他不能告訴奚靈,牛牛也是他的兒子。
“行想讓奚靈能死心塌地地求在墨城,唯一的辦法,就只有把她的孩子奪回來,而由他來做孩子的啊,你想搶回牛牛可以,但要得到他的同意,我會帶他過來找你,讓你們親自說!”顧一帆憤而離去。
爸爸,並且能和孩子友好相處。
五、四、三、二、一。
夜幕中他的身影越拉越長,這一次,我真的深深地感覺到,我和他是再也回不去了。
我虛軟地就要倒在地上,鄭言正好把我摟入懷中。
“謝謝你……我要回去了!”今晚就像一場鬧劇,把我的人生鮮血淋漓地攤開在這兩個男人面前,一個是我愛的男人,一個是愛我的男人,無論是哪一個,我現在都不想面對。
“我說的是真的!”鄭言卻死死地摟着我,以我的氣力,根本就不能掙開這個大男人的手臂。
我擡起頭來看着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你說的什麼是真的?”
“結婚證,我和你真的結婚了。”
“怎麼可能呢?辦結婚不是要本人親自到場,並且做一個簡易的婚檢,還要一起拍結婚證才行的嗎?”就算再無知,對於這些比較基本的常識我還是懂的。
“我不用……”鄭言說到後面,無底氣地低聲回道。
“你不用?”什麼意思?該死的特權嗎?
正如我讓他瞞着孫晨,就辦下了他和樑湘怡的離婚證,所以,他也是這麼對我的嗎?
“我爸媽知道嗎?”我的牙關已經無法控制的顫抖起來,或是夜色下太冷,又或是人心本來就是冷的。
鄭言雖然很不想承認,卻還是沉重地點了點頭,“但他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錯,是我求他們,他們才肯答應的。”
我氣得腦子直髮暈,也就是說,全世界都知道了,就只有我一個人被傻傻地瞞着嗎?
我到底是有多蠢,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男人騙,先是顧一帆,現在又是鄭言,我真的就這麼好騙嗎?
或許是吧,要不然,怎麼能一次次地上當呢?
我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一眼,輕篾地掙脫他的懷抱,這個男人的氣息讓我覺得噁心,他的碰觸同樣讓我感到窒息。
“好……好啊,真好。”他們果然纔是一家人啊,要不然,怎麼能一起就瞞着我一個人呢?
“奚靈,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奚靈的臉色如土色,連鄭言知道,他的隱瞞一定會讓奚靈很生氣,他本來不打算這麼早就讓他知道的,而是辦了婚宴以後,順其自然地再和她說,如果不行,在民政局,爲了她,再搞一個形式也可以,那樣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了。
鄭言以爲,沒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失去理智,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的出現,讓她,也讓他方寸大亂,奚靈爲了這個男人,生過一個孩子,那樣的感情,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表達的。
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沒事,偏偏就在他的婚禮前,他出現了!
怎能讓他不慌,怎能讓他不亂?
爲了逼退他,鄭言也就顧不上他原定的計劃了。
“如果我們結婚了,那就領離婚證吧。”我有氣無力地看着他。
人生也真是奇妙,我的處女膜還在呢,就生了孩子,現在,連結婚證怎麼辦的都不知道,就又要辦離婚證了?!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同意放開你的!”鄭言如宣誓般大聲地說着。
以前這句讓我覺得感動的話,現在只覺得可笑。
不放開?都這樣了,還是不肯放開嗎,有意思嗎?
“鄭言,你說你這樣,我怎麼還敢和你在一起,怎麼還敢把我的一生託付給你?”這句話說得已經很重了。“對不起,我錯了。”鄭言馬上道歉。
我冷笑,道歉?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更不用說,他必定是早有預謀,現在的道歉不過是口頭上說說而已,哪裡有半分真心實意?
“不是你錯了,是我錯了,是我傻,是我蠢,一錯再錯,是我信錯了人,所以和你沒有關係。”
鄭言感到了奚靈的絕望。
死死地拉着奚靈的手,“你怎麼打我,怎麼罵我都行,我求你了,別放開我,行嗎?我愛你,我真的只是因爲愛你!”因爲愛你,所以無論讓他做什麼都願意,即使那讓他背叛所有。
回到家,剛鎖上門,進房間還沒到三分鐘,我的房間就被人輕輕地推開了。
鄭言?
我不想和他鬧,只想靜靜地和他解決。
但不是現在,可以說我逃避現實,也能說我自私,但現在,我真的沒有力氣能再和他說話。
“我求你了,讓我冷靜一下,行嗎?”
鄭言剛要說出來的話又咽了下去,那,我們的婚禮還能如常進行嗎?
他不敢問,就怕得到的是她否定的答案,如果是這樣,那還不如不說。
“好,那你好好休息,你肯定很累了,我就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好嗎?”鄭言低下頭來,想親一下奚靈的脣,卻被我猛地轉開,他只能尷尬地落在我的脖上。
我靜默不語,鄭言想再說些什麼,看到她沉靜的面容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鄭言剛推開自己的家門,卻發現,晚上都是晚上十一點多了,他媽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媽,怎麼還不睡?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劉小軍是一個責任感很重的人,每天基本上都是她最早來學校,最晚離開。
所以,每晚她都是家裡睡得最早的那一個。
鄭言本來想順便問一聲,就進房回去休息了的。
“這麼晚了,怎麼還出去,而且,現在纔回來?”劉小軍問得關切,她的這個兒子啊,比別人省心得太多了,從小到大,除了考了高分需要家長去學校開優等生的會議以外,再也沒有什麼事情要用他們。或許也是這個原因吧,太過放心了,孩子和他們的交流也不多,以至於,有什麼心裡,他都不會和他們說,做的最出格的一件事就是對小區裡的一個女生告白吧,可聽說失敗了以後,就再也沒有後來了。
本來,他們也沒有太過在意,直到大學都畢業了,她的兒子卻連一個女朋友都沒有談過,她也有些擔心。
劉小軍是一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兒子聽話,老公對她也很好,所以她能全心全意地把心思都放在事業上。
先立業後成家,這就是她的想法,所以,雖然心裡有些着急,但從來沒有提出來過。
兒子將近三十了,她才慢慢地發愁,卻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和已經成年了的兒子去談心了。
“沒什麼事情,只是出去一下。”鄭言看着他媽媽,輕嘆道,“媽,您能不能,對奚靈再好一點。”
這麼一句話,讓劉小軍是哭笑不得,“兒子,我對奚靈還不夠好啊,你這可就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啊。”但這個兒子讓劉小軍很是驕傲,他結婚,沒問他們要一分錢,就把婚禮就辦起來了,而且辦得是滴水不漏的。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鄭言有些臉紅。長這麼大了,他還是沒能學會怎麼和爸媽溝通。
劉小軍笑笑,她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啊。
“你?對奚靈的感情很深嗎?”這是她最好奇的,她一直沒有捉摸得了兒子的情緒,直到他現在,也快成家了,她想和他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媽,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淡淡的一句話,就說明了奚靈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好,我知道了,媽一定會對她更好的。”劉小軍拿起電視機的遙控器,正想關,這是她發現兒子離開後,一時興起,纔起來等他的,因爲無聊,還看起了新聞。
不過呢,孩子也這麼大了,看來,她的擔心真的是多餘的。
鄭言轉身正想回房間,轉頭卻又是一句,“媽,如果我沒有奚靈,我怕我會活不下去。”
他離開了,卻剩下一臉深思的劉小軍。
感情已經深到這種程度了嗎?能讓她的兒子說,沒了她就活不下去?
聽不到奚靈的聲音,鄭言一天都感到沒有勁。
他打的電話,她不接,就讓它靜靜地響,直到停止。
他發的短信,她不回,他也不知道她有沒有看到,一天好不容易結束了,鄭言似飛奔地到了奚靈的家。
卻被張天晴告知,她出去了,鄭言就知道了,她在躲他。
告別了熱情的張天晴,鄭言只能悻悻地離開了。
一天是這樣,兩天也是這樣。
鄭言再也不能坐不下去了,婚期越來越臨近了,但他連新娘都看不到了。
雖然同是一個小區,說大不大,說小卻也小,想避開一個人卻還是很容易的。
無能爲力的鄭言除了上班,餘下的時間就只能在家裡澆酒消愁,爲了不讓爸媽擔心,他還故意的出門的時候就洗個澡,他以爲爸媽不知道,卻沒有發現劉小軍都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