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麼狠心呢,還天真的以爲是一時衝動,看老那個時候,就早就不想和自己在一起生活了。
上次看到,還以爲是後來才摘下來的,敢情是那一天,她打算簽下協議書的時候,就徹底的對自己死心了啊!
手揣着這個冰涼的戒指,自己的心也早就陷入了冰川裡,把自己的最後的遲疑也給一下子給冰封了,澆滅了!
他擡起自己的頭,仰看着天花板,心如死灰,徹底的沒有了希望,臉上的笑容不是哭,反而是笑。
對,景邵琛笑了,是苦澀的笑,笑自己還吃吃不放手,但是對方的心,早就在不知道哪一天裡自己而去了。
笑自己傻,之前的種種的糾纏和爭辯,有意思嗎,留着一段不可挽回的感情,根本沒有意義啊!
笑自己癡,只有自己一個人在這段感情裡,艱難的爬行着,雖然笨拙,雖然沒有任何人的支持,但是之前還像一個傻瓜一樣的去在意那些事!
他堅定的告訴自己,終於不要再那樣了,他要正式像黎一笙分手了,徹底的!
他看着旁邊的垃圾桶,一把把手裡的戒指往那裡扔了進去,心裡不起一絲的波瀾,黎一笙,你再也不可以再影響我的心情了。
戒指就那樣,被扔在了那裡,靜靜的躺在了裡面,沒有任何人再去留戀它了。時光也要爲它感嘆啊!
景邵琛手裡緊握那份文件,從自己的衣櫃裡拿起了一件新的西裝就往自己的身上套了,照了照鏡子,整理了自己的髮型。
就算是在她的面前,也不能讓她看起來是病殃殃的,要一身精神的樣子展示在她的面前。
然後,他走下了樓梯,往客廳裡走去,眼裡瞄到了一把鑰匙就直徑走去,拿了起來,從景濤天的身邊靜靜的走了過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朝景濤天望去。
景濤天的內心是拔涼拔涼的,不知道怎麼了,就是這樣一閃穿過了自己的心扉。
哽咽的喉嚨,嚥了一下口水後,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了,他想說什麼呢?說了,又能怎麼樣呢?
算了,他就此打住,也就靜靜的看着景邵琛走了出去。
張媽看着景邵琛急忙的出去,手裡還拿着車鑰匙,眼裡的擔憂也襲了上來,走到了老爺的身邊,囁嚅着說到,“老爺,少爺纔出院,就這樣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景老爺的眼神望着景邵琛的背影,然後說到,“隨他去好了。”
然後自己就獨自走開了。
而景邵琛驅着車,趕往到了黎一笙的家門口。在病牀上醒來的那一刻,他就想通了。
於是他就這樣拖着自己虛弱的身體來到了黎一笙的家門口了,他管不了這麼多了,他們之間的事,還是儘快解決的好,不然只會拖着對方。
來到了門口,他不耐煩的不停的按着門鈴,“叮鈴~叮鈴~叮鈴~”
門鈴聲,一聲聲的急促的響起着,把一笙的心也給攪的非常的煩躁,到底是誰在敲打着她家的房門。
不會,又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孩吧!
還在自己的陽臺上,細心的擺弄了各種自己種植的多肉。
那些美麗的綠油油的生物在一笙的照顧下,變得飽滿而美麗!她正噴灑着水,放肆的澆灌在它們的身上。透明的水珠,沾在它們的身上,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美麗的光芒。
這麼悠閒的下午,被這一陣惱人的門鈴聲給吵的不耐煩了,她還以爲是又是跟以往一樣,是隔壁鄰居的哪個調皮的小孩呢!
本想,自己不去理會就算了,但是門鈴卻還在持續不斷的在響起。
景邵琛早就已經失去了耐心,這女人,到底在哪裡,難道不在家?要是還不開門,他就要打電話了,然後滿世界的找她呢!
他先就直接的喊叫了起來,“黎一笙!黎一笙!”
從按門鈴,也變成了拍門了,激烈的擊打聲,一聲聲的都非常的刺耳。
黎一笙終於猛然醒來,是他,原來是他啊……
她皺着眉頭,頂着不舒服,然後就還是去開門了。
猶猶豫豫,但是,如果自己不去開門,這樣子,逃避又有什麼用呢!還是去開吧,都已經跟他說了,要和顧言結婚了,他這樣來還幹嘛!
臉上馬上就一臉的嚴肅了,內心也強做着很強大的樣子,眼神是很淡定的神情。
用力的拉下門的把手,門一下子被打開了,心裡預想着,景邵琛對自己的各種吵架和威逼的言論。
然而,這個焦躁的拍門的人,今天是如此的淡定,他並不是來阻止什麼,或是來爭辯什麼的,只是來了斷所有的一切。
而,這些都與一笙自己預想的卻完全不一樣。
在自己的以爲的記憶裡,自從她搬出景家大宅的時候,景邵琛每一次都是過來傷害她,過來污衊她。和她_不是爭吵就是其他,總之,都不是順她的心,如她的意的。
這一次,黎一笙的內心築起了一道城牆,準備着更大的暴風雨的來臨,然而出乎了她的預料了。
景邵琛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憤怒與沮喪,反而是一臉的淡定和沉靜,在西裝的襯托下,已經帥氣整潔的髮型下,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剛剛出院的病人。
他對黎一笙微微一笑,這簡直讓一笙感到意外,卻覺得這笑容是那麼的久違。
讓她想起,那個美好的下午時分,她第一次發現,這個平時冷酷的一張臉,笑起來是這麼的好看~
但是她馬上就告訴自己,不能,:不行,不可以,這樣下去。現在,他又要來找茬了呢!
黎一笙睜着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這個男子,等待着他的爆發。
然而景邵琛卻輕鬆的說出了,“你要跟顧言結婚,是吧,我願意放手,我願意成全你們!我是真心的!”
黎一笙本來都做好了等待迎接景邵琛爆發的準備,但他卻告訴她,他願意成全她跟顧言,黎一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怔怔望着景邵琛,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景邵琛拿出身後的離婚協議書,他知道黎一笙是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的,所以他打算好了要用行動告訴她,他這次是真的願意成全她跟顧言,退出她們的生活。
黎一笙看清了景邵琛手上拿的東西,離婚協議書幾個字映入她的眼簾,她心裡五味雜陳,分不清自己是高興還是難過,她的眼睛像是失去了焦點,愣愣地盯着離婚協議書。
離開與否,就在一紙之間了吧。
雖然景邵琛是真的決定放手,不再糾纏黎一笙,但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期盼着當這一刻到來的時候,黎一笙會流露出一點點不捨和眷戀的神情,畢竟,他們曾經相愛過。但當他看見黎一笙看着離婚協議癡癡的眼神時,他卻沒有從黎一笙眼裡讀到任何的不捨。
他將黎一笙的這種眼神解讀爲期待,她看着離婚協議的樣子,就像商人看見龐大的金錢利益,挪不開眼。是他錯了麼,他一心以爲黎一笙多少還是對他有感覺的,難道從以前開始,顧言就早早替代他住進了黎一笙心裡?纔會讓她現在,這麼渴望和自己離婚。
黎一笙真的期待跟景邵琛離婚嗎?
從表面看來,的確和景邵琛分析的一樣,但實際上,黎一笙自己心裡清楚,她對景邵琛還有感情,這也是她爲什麼看見景邵琛帶着離婚協議走進她家時,心裡非但沒有欣喜,卻還有絲絲的眷戀和驚訝。
她也以爲她做好了遠離景邵琛的準備,但實際上呢,太難了,她只能不斷的自欺欺人,告訴自己,她不愛了,她愛得是顧言。
嘴角勉強扯出一絲微笑,黎一笙艱難地開口:“景邵琛,你終於捨得放過我了。”
心裡有萬般不捨,一開口卻刀劍相向。
景邵琛嘆了口氣,笑容裡藏不住的苦澀。
“是,我終於要放下你了。”
他從西裝裡掏出簽字筆,當着黎一笙的面將離婚協議攤平放在桌上,跳過黎一笙已經簽名的位置,停在他該簽名的地方。
簽過千萬遍名字的景邵琛,此刻手卻像有千萬斤的重量,怎麼也挪不動手。
黎一笙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
“籤吧。”
筆尖在紙上頓了頓,留下一個不深不淺的墨點,自己的名字,景邵琛第一次寫了這麼久。琛字寫完最後一筆,景邵琛整個人似乎失了力氣。
合上筆蓋,景邵琛臉色都蒼白了不少,滿臉盡是疲倦,他最後用留戀的眼神望着黎一笙。
黎一笙沒有看他,只聽耳邊景邵琛的聲音緩緩。
“一笙,祝你跟顧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我景邵琛的妻子,跟景家也再沒有關係。”景邵琛不忍再看黎一笙的面容,不敢再在黎一笙這裡待下去,他怕他再多呆一秒,就會不捨,會收回自己放手的承諾。
一隻腳已經邁出了門,他頓了頓腳步,留下一聲再見,然後,腳步匆匆地離開。
黎一笙從桌上拿起離婚協議書,掃過一遍,目光停在了景邵琛的名字上,手緩緩在景邵琛簽字的地方摩挲着,凹凸不平的觸感彷彿讓她又一次看到景邵琛不捨地在離婚協議上簽字的樣子。